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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個給介紹，人不多，全是非國企老闆，也就是傳說中的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其中還有幾個香港老闆，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

一人馬上起身，老遠就伸出手，「歡迎歡迎，李先生，許先生……二位賞光，榮幸之至。」

「哦？」

「來來，這兩位是京城商界後起之秀，特別特都知道吧？如雷貫耳啊！」

老李遂寫上100萬，又簽下倆人的名字，完了還挺新奇，「好傢夥，一百萬眼都不眨扔出去了。」

「許老弟，來來來，咱倆喝一個！」

「走，走吧，腿肚子別打轉啊！」

許非保持謙遜，少言少語，找個位置坐下。

噗！

許非笑道，「其實想從電視劇上賺錢，最好等體制開放，民間資本可以獨立投拍，然後賣給電視台，甚至廣告分成。

據猜測，該老太太是演過《音樂之聲》的瑪麗·馬汀。

李曉樺，今年才四十歲。

「看什麼呢？哦，聽說是一歌廳，改天來玩玩，走走！」

「對，不然我也想捐款呢。」

一句話把眾人吸引，然後就聽這貨道：「不過是掙你們的錢，人家電視和-圖-書台才是財主。」

他發下去一摞信封，笑道：「我先承諾，為災區捐贈150萬。這些錢會以京城私營企業家的名義公開，在座的都會署名，請大家放心。」

嘁！又紛紛散去。

稍等了一會，又有一哥們進來，模樣挺帥，跟李曉樺說了幾句，抹身走了。

李曉樺到底有多少錢，沒人知道，據猜測他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可能過億，亞運會一捐便是一百萬，號稱京城首富。

……

眾人交還信封，李曉樺自然不能當面算，活躍著氣氛，進入重要的酒桌交際環節。

「沒啥說的，李老闆您牽頭，我們跟上就是。」

出國便成了唯一目標，他每天穿著借來的西裝，坐在北京飯店大堂，希望有外國人看中把他帶走。

怎麼說呢，知道國家困難，但心裏不是滋味。所以我就腆著臉，請大家過來，看能不能為災區出一份力。」

「人家還是混文藝界的，你拍的電視劇我一部不落。」

「掙啊，絕對掙！」許非笑道。

「天上人間！」

許老師懶得理，不就長城飯店么，自己和*圖*書也特么沒來過。

「許先生此言有差啊，民間投資等於打廣告，劇集成功了，商品自然水漲船高。」

這幫人平時沒機會碰面，難得有大佬組局，都衝著拓展人脈來的。

隨即又去香港抄底房地產，投資東南亞某國的高速公路，結果在公路開發的時候，挖出來一個大油田……

喲！

原因大家都清楚，南方遭了災，幾千萬人無家可歸。我今年四十歲，從我有記憶開始，好像是咱們第一次公開對外求助。

許非斜眼一瞄，旁邊那位寫了80萬，遂道：「100萬吧。」

眾人紛紛響應，礙於面子，但也確實有那顆紅心。

更牛逼的是，這老太太還是身價億萬的好萊塢明星！

此人略顯發福，相貌平平，堆滿和氣，正是李曉樺。

一賣化肥的老闆過來，摟著脖子開始乾杯，「要我說啊，這裏頭誰也比不上你。知道為啥么？你最年輕啊，特么的才二十六歲，哎喲，我們都活狗肚子里去了！」

……

李程儒捏著信封，抽出一張紅紙，悄聲問：「我們捐多少啊？」

香港理論上也適用，只和*圖*書是TVB、ATV太早入市，從製作到明星培養，再到播放渠道全部壟斷，才搞的沒有競爭對手。」

上山下鄉的時候在北大荒幹了八年，回京后當過鍋爐工、炊事員，還賣過服裝。有一次在廣交會上，他看到了一台美國生產的冷飲機，遂傾其所有買了下來。

這才叫掛逼人生，後來者都是弟弟！

一句彆扭的普通話忽從後面傳來，他回頭一瞧，卻是李曉樺的朋友，一位港商。

屋裡站著幾個漂亮的女服務員，幾乎一對一服務，喝一口水就給你添一口。

之後到北戴河海濱賣冷飲。當時的北戴河，可是達官貴人才能去的度假勝地，他很快賺到了十萬塊。

但有的老闆喜歡，特享受，尤其喝點酒糙態畢現，口吐芬芳。

許非和李程儒從計程車上下來，望望門臉，一個好奇，一個緊張。

「行行。」

許非喝著水，心中翻騰。

大佬的朋友圈果然還是大佬！

「大家一塊還有個組織，聲勢浩大啊！」

李純平比李曉樺更傳奇，年輕時候因為碴架被勞教3年，搞的人嫌狗厭。

「……」

「ｍ.hｅｔuｂｏok•coｍ.ｃom好了，我們人齊了。」

另一位老闆也湊趣，道：「哎，現在拍電視劇掙錢么？掙錢我投點，不說像《渴望》，也得整個《衚衕人家》吧？」

李程儒不以為意，許老師冷哼，幼稚！歌廳跟歌廳能一樣嘛？不過這會應該挺乾淨的……

「廢話，你咋不說你掙多少？」

倆人上樓，來到一飯廳，出示請柬，被引到一個大屋子。門打開，空調冷氣逼人，裡外套間，擺了兩桌。

後來這哥們還出了本傳記，叫《懺悔無門》，書出版后，很多人都跑到飯店裡頭坐著，期待發財致富……

倆人生活了10年，去年女星患癌，在病逝前一個月和李純平結婚，把什麼別墅莊園、房地產公司、梵谷和畢加索的畫、珠寶首飾等等，大部分都留給了他。

跟著又在秦皇島開了全省第一家錄像廳，後去日本留學，發現日本人脫髮非常嚴重，便爭取到了「章光101毛髮再生精」的代理權，家喻戶曉，據說被日本首相接見過。

那港商眼睛一亮，端著酒主動走過來，「許先生果然是行家。」

後來在98年，福布斯中國富豪排h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k•coｍ.com行榜，他位列第二。

一個比他大30多歲的美國老太太，以母子關係把李純平帶去美國，實際上是情人。

許非一向覺著麻煩，這都是九十年代的幺蛾子，包括那種大清早讓員工出來做操的，也不知從哪兒學的。

「不錯，但如果失敗了，等於白投資，性價比不高。」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熱烈起來。

老李放屁瞅別人，故作輕鬆。

「好好，謝謝諸位。」

這尼瑪就是「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的豪華幻想版！

「這是我的老街坊李純平，剛從美國回來，今天有事不能多呆，以後有機會再認識。」

倆人進樓，詢問服務員，往西拐到西側副樓。那邊也有個大廳，電梯扶手旁邊立著塊牌子，上寫：

夜，東三環北路，毗鄰使館區有一棟高大建築——中國第一家五星級酒店，長城飯店。

兩桌都沒坐滿，可能讓大佬看上眼也不容易，李曉樺站在前方，道：「感謝諸位賞光，參加我這個小小的晚宴。

李曉樺拱了拱手，「這位兄弟說得對，一塊有個組織，顯得更團結。我們不強求啊，量力而行……」

誒，真有人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