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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不懂服裝，但姐夫懂啊！小旭點頭同意，又看了看他，問：「你今年真不回去么？」

忙活完，倆妹子才慢悠悠下樓，化了點淡妝，大衣一紅一白。

獎品豐厚，一等獎：康樂宮門票三張。二等獎：年貨大禮包，包括十斤豬肉……」

誰要中個購物卡什麼的，哎喲，福報啊，福報！

按百分之三十算，一千五百六十萬。每人分七百八。除掉炒外匯抽的三百萬，每人四百八。」

「他倆準備結婚么？」

幾乎全是妹子，又叫上伊蓮的幾個人，嘰嘰喳喳橫行霸道。

「不一塊走讓你有機可乘么？」小旭哼道。

消費滿一定數額，還可享受貴賓金卡待遇、抽獎等活動。

「……」

許老師按了按座椅，感覺確實好，「過段的，指不定我弄輛勞斯萊斯呢。」

「一直沒時間換嘛……」

「那我給你送回來！」

伊蓮和特別特，堪稱西單的兩大風騷。搞得整條街都在學，滿目望過去彩旗招展，鞭炮齊鳴。

電梯門一開，許非推著四個大行李箱出來，又一個個拎到台階下。跟著取車，開到和_圖_書近前，一個個塞上去。

李程儒眨巴眨巴，不好意思道：「嘿嘿，最近光顧著去天上人間，沒想呢。」

累死累活一年，買不了兩平米的房子，年終大夥聚聚，激揚士氣吃喝玩樂，還有萬眾期盼的大抽獎。

好說歹說，許非坐上車。

進去託運行李，辦手續，張儷先走。小旭抱了抱她，十分不舍，「打電話，我們一塊回來。」

在春節前幾天，許非照例拜訪戴臨風、阮若琳、袁闊成這些親朋故舊。在叔爺家裡，又看到了自己的乾妹妹，五歲了，呆萌呆萌的。

甬路的雪早已剷平，堆在兩側厚厚皚皚，園林蕭索，綠地枯衰，典型的北方氣質。

「他什麼學歷？」

特別特外面拉著紅幅，大喇叭震耳欲聾：

晚上六點鐘，特別特提前打烊。

許老師懶得接茬，道：「外匯炒了小半年，加上一百萬底，我現在有三百多萬美金。」

李程儒一瞧，是條裙子，收腰誇張，款式簡約，跟個筆筒似的滑下來，奇道：「這麼窄怎麼穿啊？」

所有員工聚集在樓下，熱切期盼www.hetubook.com.com，只見兩位老闆下來，大手一揮：「出發！」

「說什麼呢？」

「我還第一次開年會呢！」

剩下倆人等了半天，妹妹又餓，吃了三個漢堡才消停。她拄著下巴，滋溜滋溜喝果汁，問：「小陽對象想來京城發展，托我找個工作，你說我答應么？」

「粵省最近流行一個牌子，夢特嬌。聽說面料獨特，你有空跑一趟，拿回來研究研究。如果可行，我們用它的面料做高端男裝。」

許非又畫了幾款襯衫和T恤，有圓領、雞心領、V領的。

核算了一番，老李搖頭晃腦，道：「咱們四月份開張，截止去年底，共九個月少五天，總利潤五千二百萬。

「初中吧，家是農村的。」

「這樣，八卦市場不挺紅火么，你給他們弄個床子。一年下來少說五六萬，夠活的。」

八卦市場，鞍城一個類似勸業場的地方，主打服裝，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名聲大噪。

這貨容易墮落在資產階級的紙醉金迷里，還好許非有準備，拿筆畫了個樣圖。

許老師賞心悅目，嘴裏嘮叨著：「www.hetubook.com.com得虧是大發，別的車還裝不了。你說你們倆，走也一塊走……」

……

他坐上後座，隨即一捂臉，「行了行了，別開你那破車了，丟人啊！」

許非進樓，裏面喧如鼎沸，蹬蹬蹬上二樓辦公室。李程儒早已等候，擺擺手。

司機給李程儒開門，錚明瓦亮的一輛賓士560SEL，w126底盤，七十萬左右。丫本想買虎頭奔，後來不知怎的，琢磨琢磨買了560SEL。

「要的就是這麼窄，西方叫職業女性裝，咱們通俗點，叫一步裙。」

……

我就知道！

「尊敬的顧客朋友們，正值新春佳節之際，特別特推出七天樂優惠活動，全場七五折，全場七五折。

後來愈發火爆，陸續出現了閩省夢特嬌，杭城夢特嬌，魔都夢特嬌，盛京夢特嬌……

「今年有啥計劃么？」

張儷翻白眼，溜溜達達先閃了。

……

「我車得開回去啊。」

老百姓樂呵，他們喜歡這種熱鬧，越熱鬧越像年節。

1月18日，南巡講話開始，至2月21日。

「估摸今年就結了。」

而2月3日是和圖書除夕，老百姓尚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中，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

「都等著呢！」

「嗯，行吧。」

「今年……」

「好嘞！」

他撓撓腦殼，「哎喲，忙活一年才掙四百八，受苦受累的命啊！」

「……」

「走不走我也有機可乘……」

哎呀，你五歲，我二十七歲，不多不多。

「我也是我也是，啥叫年會啊？」

許老師相當有印象，嬌衫在東北太火了！他小學時候，老媽就給買了一件，當天就交到好幾個女盆友。

她鼓著嘴不爽，瞅瞅時間，「那我走了。」

說起夢特嬌，堪稱九十年代的傳奇。

張儷擰她的臉。

據傳是羊城的一家公司率先山寨，連Logo都不換，直接註冊羊城夢特嬌，人家產什麼，他照著產什麼。

許老師送走了女朋友們，開車跑到西單。

「還有現在流行的腳蹬褲、牛仔裝，小白鞋，我們都要，這屬於大眾需求。」

許非也抱了抱，「向父老鄉親們問好，紅軍會來的。」

「我也這麼想，可不知道怎麼說。」

其實嬌衫賊丑，也就面料出色。

不過要等到3月份，《深城ｈｔｔｐs://m•ｈetuｂook.coｍ.ｃｏm特區報》才率先發表文章，緊跟著全國轟動，中央響應，才一鼓作氣形成了92大潮。

一大早，亞運村。

「我三十兒還有戲呢，回什麼？」

「回家我送你。」

許非想想，道：「我不看好，初中水平，你給找工作只能安排自己手下。他過來，小陽肯定也過來，兩口子都在你那邊混啊？」

「我也差不多，還是保守了！兩百單兩百單的下，先求謹慎，現在摸熟了，咱也下兩千單。」

自然是許老師的主意，身為打工狗，他太清楚年會的重要性了。

李程儒擰著眉毛，道：「我就納悶了，你也不是節儉的主兒，怎麼就對那破大發|情有獨鍾？」

兩種說法：一個是國人買的外國牌子，包裝成洋貨。一個是外國品牌，被我們山寨了。

倆人沒言語，坐下開始檢查年終賬目。

也是豪車，中國人管賓士叫大奔，就是從這款車開始的。

他撇撇嘴，仨人上車，直奔首都機場。一個飛蓉城雙流，一個飛鞍城騰鰲。

「不是，我還得回家呢。」

李程儒見他用心，不免為自己的懈怠而慚愧，道：「成成，過完年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