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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到門口，以往都會擺上一排木板，貼著宣傳海報。特別春節前後是旺季，經常一眼看不到頭。

「喂？請幫我找許非。」

「我們手裡壓三部電影了，去年下半年拍完，一直沒報審，就等著您改革。

老莫糟心，一根一根抽煙，末了拿起電話，撥給市公司，「喂？老林，你們怎麼回事？」

「是什麼？茲事體大，豈能兒戲！

1993年的1月5日，廣電下發一紙文件《關於當前深化電影行業機制改革的若干意見》。

「繼續拖著，別談成，也別談不成。這個天不能變！」

姑娘提議，男孩子自然點頭，一毛錢買了一袋。熱乎乎有些燙手，咬在嘴裏又干又脆，先是沒滋味，嚼兩下才有幾分甜冒出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2，進口片的引進、發行，仍由中影負責。

「可這……」

你以為我想這麼搞，沒辦法啊！制度一取消，我們優勢就沒了，公司這麼多張嘴，靠誰養活？錢還從哪兒來？風險誰承擔？」

這是一場仗，大和*圖*書仗！

嘖！

京城電影發行公司，相當於省級公司，區相當於地級。影院都是國營，由這些公司運行，皆屬於文化部門。

老百姓完全不知道電影界已經大地震，他們只奇怪，為啥片子突然稀少起來？

……

「我姓田。」

「一切順利？」

「怎麼可能沒有呢？」

他想了想，操起電話，道：「喂？老成，《獅王爭霸》怎麼樣？」

「行了行了，沒有就不看，走走看錄像去。」

「呃，三家。」

草！

一聲悶響在街邊爆起，嚇了行人一跳。一對小情侶回頭，卻是老漢操弄著一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正往袋子里嘩嘩倒爆米花。

但是，得優先與省級公司談，談不成的，才能跟下級公司談。

但已然引起軒然大|波，數十年的制度一朝消失，很多人就像被剝掉了衣服，赤|裸裸的直面世界，膽戰心驚，怨聲載道。

「您是哪位？」

放下電話，他又獨坐了一會，浸淫官場多年的心境，竟也有些熱血沸騰。

副手連wwｗ•ｈe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m忙規勸，「正是敏感的時候，上下都在觀望，咱們可不能當出頭鳥。」

「誒誒。」

您說這怎麼辦啊？」

「都特娘吃飽了撐的，改個姥姥！這下好，要丟人一起丟！你再打個電話！」

「馬上拍完了？哦好好。」

「……」

「還不是3號文件鬧的。」

「僵著也比逞能強，市裡都盯著呢，他們不動誰敢動？」

在姑娘發飆之前，男朋友強行拉走。

這些發行公司的強烈抵制，他早有準備。但這種明明改革了就是好事，偏有人不讓你做的心情，著實憋悶。

那邊忽然發出異響，好像很慌亂：「您好，許總出國了，春節后回來。他交代過，您如果打電話，我可以幫您記錄，然後立即傳達給他。」

當小李再度打來電話時，海淀區公司的經理老莫也在吵吵。

掛斷，又撥了個號。

此番改革的核心，直指統購統銷，別的方面比較緩和，各方利益都考慮到了。

影院急著要片，往縣、市裡逼，縣市又追問和圖書省里，省里不主動，不積極。

「哎呀，稍安勿躁。」

田領導親自把老頭送出去，這老頭七十多歲了，千里迢迢過來求助。

田領導一愣，春節后回來也不耽誤，遂沒在意，「沒關係，我到時再找他。」

結果倒好，我們廠也成立發行科了，也派人去談了。人家行不行不給準話，就耗著你，跟下面談吧，他們也不敢答應。

3，票價原則放開，具體由各級政府制定。

「沒事，我們先觀望一段，實在不行全國行業開個會，再不行我們集體上書。對了，有幾家製片廠來談？」

4，紀錄片、科教片、美術片等，70%仍由中影收購發行。

倆人膩膩歪歪，來到海淀區的電影院。

「那也不能這麼僵著！」

「出國了？」

「試探頂屁用，他不敢來啊。實在不行，我親自去跟他們談。」

……

剛送走，另家製片廠代表也申請見面，跟著製片人協會也來人。好容易都安撫了，田領導獨坐桌前，嘆了口氣。

小李沒轍。

「別別，千萬別！」

和圖書今年春節來得早，22號便是除夕。

「別著急。改革沒有一蹴而就，都是慢慢來。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你們放心，我們有應對措施。」

該份文件，業內稱為3號文件！

「這什麼破片子啊？」

「哎，去買點吧，電影院的貴。」

……

「大姐，我都打好幾遍了，真沒片啊！」

高門臉，有台階，跟俱樂部似的。上下兩層，就一塊銀幕。

老莫掛斷電話，「消極抵抗！消極抵抗！」

1，取消統購統銷，製片廠自行接觸地方發行單位。可通過出售地區發行權、單片承包、票房收分成及代理髮行等方式進行經濟結算。

……

1993，京城。

「你問我我問誰去？」

各省幾部爛片來回放，看著就沒興趣。越沒興趣，就越往錄像廳里鑽，越鑽電影院越沒人。

今兒出奇，就一部電影，叫《威警猛龍辣椒妹》。

「砰！」

總經理也掛斷電話，旁人勸道：「再搞下去，下面該有意見了，是不是……」

那邊傳來一把有點幸災樂禍，有點兩敗俱傷和_圖_書的複雜腔調，「文件不說了么？先跟我們談，談不成再找你們，可現在我們還談著呢……等等吧，等等。」

「還能不能行，有沒有談事的？再不來片子，春節喝西北風啊！特么的不止春節了，以後都得喝西北風！」

「少特么特么的，不賣你票！」

「行了，全國都這樣，咱們沒辦法，等吧。」副手也無奈。

「不是有幾家製片廠試探么？」

某些有實力的市級公司想干一票，又顧忌上頭，不敢輕易出手，於是便形成這種僵持局面。

京城市公司。

「那就好，那就好。」

「過幾天有新片么？」

姑娘不樂意，吧嗒吧嗒跑到售票口，問：「怎麼就一部片子？」

她走了，工作人員還來勁，扯著脖子吵吵，「小李，再打個電話！區里人都死了？就特么一部電影擱外面掛著，他們不寒磣，我都寒磣！」

元旦剛過沒多久，老百姓已經在準備年貨，大街小巷滿是賣對聯、黃曆、燈籠的小攤，糖瓜、乾果也擺了出來。

「嘿，有你這樣說話的么？會特么說人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