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吃鵝
「預備，開始！」
「可不，眼瞅著奔三了。」
一幫人呼啦啦往村委走。
「我粗什麼了？」
「就是想傷心的事兒，使勁想使勁想，感覺快哭了告訴我。」
鵝。
約莫四十分鐘后，張國利問：「怎麼樣？」
許非也思量，其實劉貝在九十年代一直不怎麼紅，到《甲方乙方》才成腕兒，但他現在不想做《甲方乙方》。
趙寶鋼品品這意思，「喲，許老師要捧人了？」
正配合「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從沒流過的淚水，隨著小河淌。」
倆人連碗都放下了，壓力倍增，手足無措。
「開始！」
張國利採用了許非的意見，一共出現仨人，歌手、小芳、不露臉的渣男。渣男由司機客串，穿著一身舊年代的衣褲，斜跨軍綠書包。
甘蘋忐忑，獨坐一旁，那邊轉拍李純波和趙寶鋼。
鵝在家禽界是大牲口，肉纖維粗，不易爛。不過這兩隻已經燉了幾個小時，臨收汁又加入土豆，肉和土豆滾和*圖*書在濃郁的湯汁里，呈現出誘人的醬色。
趙寶鋼吊在後面，賤嗖嗖的捅了捅許非，「許老師，今兒怎麼不講戲了？這麼粗暴呢？」
「還行吧，《過把癮》也挺好，就是沒衚衕那會自信了。她左眼視力差，多少受點影響。」
「我，我試試吧。」
「廢話，那是我妹妹，何況還簽了我公司。」
「那你出聲，小聲唱。」
「好的。」
接著兩隻手，她拉著對方的袖子，一點點鬆開。最後再特寫，甘蘋淚流滿面，望著一個遠去的背影。
「開始！」
甘蘋把頭埋進盆里，嘩啦嘩啦鼓搗好一陣。小姑娘不知是委屈，還是丟臉，還是沒洗乾淨，頭抬起來還在哭。
舊屋裡，滿是七十年代的擺設，木質斑駁，胭脂落灰。甘蘋穿著一件藍布碎花小褂，對鏡梳妝，然後開始編辮子。
她連忙睜開，只覺一股辛辣伴著涼颼颼的風直往眼睛里沖，剎時間，雙眼通紅，再下一秒，淚流滿和-圖-書面。
先拍遠景，倆人在溪邊漫步，然後給甘蘋特寫，悲傷表情。
許非在旁邊看了一會，深覺天賦的重要性。
「再來啊，開始！」
「導演，我這不太得勁啊！」
化妝師姐姐連哄帶勸。氣氛略顯尷尬，張國利瞅瞅時間，張羅道：「吃飯吧，先吃飯！」
大家吃的也開心，喜慶豐盈，跟過年一樣。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只見甘蘋睫毛顫動，有點悲傷的意思了，可眼淚還是沒出來。
跟著出屋，跑到小溪邊，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還有座老橋。四周樹木青綠，層層染染，精挑細選的地方。
「她今年26了吧？」
「風油精吧。」甘蘋低著頭，覺得特丟臉。
「這幾年算低谷啊，再沒有作品就得演媽了。」
「快快，拿水來！」
現在音樂市場紅火，20萬張都算慘淡。你們是星河首發，整個公司的成敗都壓在你
和圖書們身上！許老師已然決定，在鄉下整塊地，蓋個果林莊園，年年就可以看殺豬了。
趙寶鋼不傻，如果真給劉貝單開一部戲，資源投入非其他劇可比。
許非咬著餅子，道：「聽好啊！4月1號，你們先期宣傳啟動，中旬正式發行。京城有一場訂貨會，天南海北的銷售商都會來。
……
鏡頭懟在甘蘋臉上，她抿著嘴，瞪大眼睛，很努力的在哭，可就是沒半滴眼淚。
「好！換個機位！」
「第三，她又不是小貝，不是您妹妹，嘿嘿！」
於是乎，很快從老鄉家借來一瓶風油精。稍稍抹在眼角和眼皮上，甘蘋緊緊閉眼，待聽一聲：
大鵝。
「洗一洗洗一洗！」
「嗯，演戲太難了。」甘蘋情緒恢復，非常贊同。
MV風格通常有兩種：與歌詞的意境或情節對應；與歌詞剝離，畫面看似無關，卻又好像有內在聯繫。
隨後又重複數次，浪費了不少膠片。
噝！
吃鵝！」
沒接受過專業訓和-圖-書練的人，把自己沉浸到某種氛圍中，很多都是能哭出來的，但也有很多人不行。
「我不知道怎麼醞釀啊？」
「預備！」
許非不要求張國利弄出點閃電來，你就老老實實拍個音樂故事。
「預備！」
「太不容易了，在舞台上和直接面對鏡頭完全不一樣，我唱歌就不得勁。」李純波道。
辣椒和香菜點綴其中，周圍貼了一圈玉米餅子。
「那敢情好，說正經的，真要有劇本，考慮考慮我做導演。」
如果收不回投入，只能散夥。你回你的花鼓戲，你去你的文工團。」
「停！需要醞釀醞釀么？」
12個人坐不下，舀出一盆另外開桌。許非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裏，嚯！又辣又香又爛又勁道，味蕾翻湧滿足，人生美滿。
鐵鍋燉大鵝。
「習慣就好，這才是你們第一個MV。」
張國利指揮調度，在各種角度拍這一張臉，李純波則站在她背後，干嘎巴嘴。
「第一，這是MV，沒必要那麼精細。第hetubook.com.com二，她天賦差點，不想往這方面培養，頂多演個偶像劇什麼的。」
甘蘋學地方戲出身，表情起碼靈動，身段也好。李純波就很死板，尤其第一次拍MV，非常緊張。
「滾！」
「裝蒜！往常你能講出大天去，怎麼不給甘蘋講講？」
嗯？
「……」
許非怒喝，隨即道：「哎，說起小貝她最近怎麼樣？」
這部分回憶性質，做成黑白片，也不用分白天黑夜。
張國利趕緊抓住，拍了一小段。
MV畢竟不是影視劇，他琢磨琢磨，道：「藉助道具吧。洋蔥、風油精、眼藥水，你自己選一個。」
「開始！」
比如MJ的《顫慄者》。
唱出聲來，他感覺好多了。大概四十多秒的畫面，拍了一個多小時。
「拍了一上午，感覺怎麼樣？」
趙寶鋼看不下去，道：「甭聽他胡咧咧，丫從來不做賠本買賣。你們要真能讓他賠錢，那你們才叫牛逼！
還得拍部劇，女性為主的，能突顯實力，讓她徹底蛻變成演員的一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