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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師一驚，忙讓人查證，沒多久送回來一盒錄像帶。

媒體熱鬧，群眾也跟著瞎熱鬧，彷彿當年的《戰狼2》，每次刷新紀錄都很光榮的樣子。

「預祝成功！」

現在電影票房差，一是觀眾不愛看，一是票價貴。許非和吳孟臣費了牛勁，才讓新影聯優惠兩三塊。

「許老師加油！」

許老師親自部署，道：「開始全國宣傳，第一站魔都，跟著在江南走一圈，勾到閩廣，然後巴蜀，兩湖，中原腹地。

夏剛莫名其妙又成名導了，氣運加身，沒處講理。

「嘩嘩嘩！」

竟也能獲得如此高的成績！

……

「沒關係，人有時是從眾的，我們要的就是這個火爆。」

放映員又進去，找到經理，叫苦道：「老大這不行啊，弄個瘟神在我後面，都能嚇出病來。」

「首都電影院，57000！」

第一周過後，《愛情呼叫轉移》全城上映。

「……」

「結尾的處理很喜歡，並沒有讓葛尤大徹大悟般回歸家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前妻選擇了自己幸福，非常棒。」

「看了現場氣氛，我們更有信心。你放心，絕對配合好。」新影聯老總道。

「完全區別於當下作品，很多地方頗有創新，有香港電影的影子。俗，卻不庸俗，幽默層次比較高，並非一味的裝瘋賣傻，難能可貴。」

「美女如雲，個個鮮明，雖然人物性格有些單薄，但放在電影里似乎有意為之，因為老葛本就是碰艷遇，並不了解她們。

梁添眯著小眼睛，旁人基本瞧不見。

明顯是偷|拍的，但角度不太好，很偏。《愛情呼叫轉移》只能拍一多半，缺了個移字，聲音吵雜，畫面模糊，這要能看得下去他就認了。

點映結束了。

「他妨礙你工作了么？」

裏面的人全然不知，待看完一場，忽見幾個人上台，燈光一打。

他舉了大都匯的例子，顧客辦會員卡，充錢可以享折扣，那卡里既然有錢，顧客下意識的會把你當成首選。

放映時氛圍高漲，不時傳來大笑議論，主力觀影群很容易接受這部片子。結束時，一個個興奮的往出走。

後世這叫路演，有時預告，有時搞突然襲擊，襲擊的效果更好。許非可是承諾了，20家影院每家都得跑到。

因為他們並非緊密聯盟，頂多算合作，還得看這次成不成功。

「嗯，是好，我買了點。」

跟著便是媒體發酵：

三家影院多少人呢，全往這邊擠，路口擁堵。安保和_圖_書維護秩序，大聲喊：「讓一讓讓一讓，我們來跟觀眾見面的，麻煩讓一讓！」

「……」

《亡命天涯》上映一個月，熱乎勁早過去了，急需新鮮元素。而這20家影院，每家還有專門布置，綵球拉花送賀卡，聖誕還準備送蘋果。

正說著，忽見兩輛車開過來，下來一長串人。

「18天跑全國？你瘋了？」葛尤驚道。

吳孟臣、竇守方、公司老總以及20家經理全在，氣氛緊張又蠢蠢欲動。不知等了多久，忽有一人闖進門，捏著一份粗略統計：

田領導說著說著，取出一份文稿，道：「明年1月公布，算改革的第三步。」

哇！

嘁！

從一家縣城影院泄露的。

「我呢是個業務很多的神仙，這是其中一項工作。大家看我銼銼矬，然後一扔，可能代表倆人的愛情救不回來了，也可能手癢閑著沒事幹，自行理解。」

「那辦一個吧，以後還得來看電影呢。」

「那可就要反彈嘍，尤其明年大片一上。」

「那今天……」

「紫光電影院，52000！」

「藉著一部艷遇製造機，講了一個通俗易懂的故事。」

「辦一個，完了來兩張呼叫轉移。」

如果說組建新影聯，打造賀歲檔，只是這幫人的一個嘗試。那實實在在的數據，真切擊中了靈魂。

他忽然覺得有點欠溝通，弄了一幫傻白甜過來，缺少改革的毒打。

這貨出去，反而下了樓，一個傢伙摸過來，「拷貝呢？」

放映員抽了抽嘴角，起身道：「呃，我上個廁所。」

「我覺得挺好的，票房越高我們也越驕傲。」劉貝道。

最後問大家一句，《愛情呼叫轉移》怎麼樣？」

「紅樓電影院，52000！」

「唉……」

「地質禮堂，55000！」

……

「親愛的，看《亡命天涯》吧？」

但報紙上不時傳來「兩場點映揪出三名偷|拍者，當場獎勵現金」「全場押運，監管放映，力保拷貝不泄露」云云。

「我來念！」

「那你怕什麼？」

「當然。我們20家是發起人，有股份的，後來的只能算加盟。」

「這就是一設計，讓大家看了一拍大腿，哎喲絕了。會不會再拍一部，我得聽導演的，至於故事么？」

「大家好，我是江杉，感謝你們喜歡這部電影。」

「新影聯加大宣傳，打造火爆賀歲檔！」

「18天都算晚，再遲就不是宣傳期了。大家適應適應，以後得經常這樣。」

國和-圖-書內第一票房重鎮，是魔都。老吳早在那邊做了鋪墊，具備現代院線的雛形。

「首都電影院老員工感嘆，數年未見盛況，上次還是《少林寺》。」

製片廠賣廠標，之後這片子就跟你沒關係了。不然你佔著版權，還得拿票房，那人家拍電影為啥呢？無私奉獻啊。

「樓下有家鋪子不錯，那油餅味道好。」

價格擺著呢，電影票十幾塊，錄像廳五塊錢看好幾個，後半夜還有批判現實主義作品可以觀摩……

20家裡，有14家是一線大影院，全部破5萬。吳孟臣手都在抖，最後公布：「首日票房，92萬！」

北影廠。

「咱們一炮而紅，肯定有人加入，是不是按章程辦事？」

今年也就靠《亡命天涯》才賺了點。

「四張呼叫轉移！」

「哇，破億可太牛了。」曹影還拍起了手。

新影聯內部會議上，經理紅光滿面，老總意氣風發：「沒有白費心力，我們組建院線果然是對的。」

「屁的天涯，看呼叫轉移，我都盼好幾天了！」

……

京城的報紙上天天都是《愛情呼叫轉移》，積累的熱度越來越高，可偏偏看不到。

「下面來張大合照吧，慢慢過來，別擁擠啊！」

許非直接打死，道：「我們面對的將是盜版、偷瞞票房、地方保護，萬里行程車上睡覺，台上還得笑臉迎人，重複著重複了一萬遍的問題……」

你可以搶收入，法理上對你有利，但以後就別玩了。

蘋果才多少錢，重要是營造賀歲氣氛，以後許老師還能送櫻桃哩……

「好看！」

「現在查的嚴，都偷偷摸摸的。說是有個人去錄像廳，有呼叫轉移的盜版，結果看了之後給舉報了，拿了一千塊錢獎金。」

劉貝想了想，道：「我覺得留給觀眾想象挺好的，我可能按了八九次了，也可能一次都沒按，見著他就認定是他了。

「那不行啊，你錢都拿了，要不你還我……」

「那，那……」

觀眾都感覺來著了，那麼多明星在台上一溜排開，電視里都見不到。小影拿著麥克風，道：「大家好我是曹影，我現在是主持人，先讓他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許非終究還是沒防住，但首周幾乎零盜版的成績，足以讓同行側目。以前他是電視劇大鱷，《大撒把》算開胃菜，現在露出了相當的支配力。

先是震驚，沉默，跟著不知誰起的頭，不大的會議室里瞬間被掌聲填滿。

我帶隊，行程18天。」

https://m.hetubook.com.com總之在傍晚，影院迎來了第一波像樣的觀眾，坐了約九成。

兩位特邀嘉賓先說，姜聞很客氣，道：「這是部很聰明的電影，應該符合大多數觀眾的口味。我之前一直蒙，到底什麼叫賀歲片？看了我就懂了，挺好的。」

別看葛尤跟幾位女性這樣那樣，它傳達的就是倆人要互相包容體諒……誒，就這麼一個小道理。

「葛尤太有意思了，演喜劇也這麼好。」

「公司統一安排，配合一下。」

遂放了心，照例找媒體宣揚，又搞了波熱度。

別滅自己威風，有點信心！」

檔期很快進入周末，全天有觀眾，上座率降低，場次增加。等23號的統計出來，新影聯再次沸騰：

……

這是擺在檯面上的明規則。

韓三坪看著數據只覺心疼。

而在24號，突然傳出一個消息。

「拷個屁！跟看犯人似的，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想多了！」

等首周四天過去，所有人都驚著了：

這叫黏性。

吳孟臣想想那幾條大鱷，國產確實幹不過，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調調檔期，別撞車。

「葛尤！」

「梁添一直在銼那半顆心，那是什麼意思呀？」又有人問。

「那都多少年了！那個叫曹影的身材真好……」

「以前單打獨鬥，現在想想都是傻子。」

眾人紛紛抱怨，葛尤一行則分作三路，進入紅樓、勝利、地質禮堂。

另一些人穩如泰山，等著錄像廳掛出「今日好片」。

有個女生尖叫：「啊！江杉！」

其實就告訴大家甭灰心，一定能找著你想要的。」

臨近中午，陸陸續續有了些人，下午又安靜，直到傍晚。

「耳目一新，手法靈動，完全沒有其他電影的死氣沉沉。」

葛尤表演的遊刃有餘，演了《霸王別姬》等片之後，讓人忘了他本就是喜劇演員出身。」

如果讓他直接看吧，可能沒意思，就這麼吊著吊著，反倒來興趣了。很多人撓心撓肺，決定去瞅瞅真相。

許非送走了最後一批人，看著安保把拷貝拎出來，押運回去。彷彿剎時間，喧嚷熱鬧的影院變得冷清寂寞。

竇守方更是翻看掛歷，道：「昨天禮拜四，禮拜五、六、七，這周大禮拜！」

燈光亮起，掌聲如潮，夏剛和葛尤帶隊上台，另有張國師和姜聞。

「我們不怕，票房好就行！」

後世都從零點算，這年頭基本沒人，一般從早場甚至午場起。

京城影院雖多，整體票房始終不高。如和*圖*書今新影聯提前組建，集中力量辦大事，讓首部賀歲片全城飄紅。

「大家好我是葛尤。」

大會議室里，一干主創聚集，前面戳著黑板，寫著21個城市名。

「沒有。」

……

次日，新影聯會議室。

「再等等再等等，肯定有機會。」

許非把錄像帶塞裏面，看了幾十秒，樂道：「得，要是我我也舉報。」

「對對，會不會再拍一部女性視角的電影啊？」

「沒辦法，不能讓製片廠躺著賺錢，得督促他們轉型。」

跟著每人也簡單說了說，把時間留給觀眾。觀眾情緒熱烈，呼啦啦搶著問：「最後劉貝拿出一個電話，是不是發生了跟老葛一樣的故事呢？」

張國師就很實誠，道：「許非，就是這製片人，他跟我談過一個觀點，商業片該怎麼拍？他就說，過程一定要曲折，主題一定要簡單。

田領導已經繞著桌子走了好幾圈，笑容滿臉：「小許搞電影就是一把好手，甚至獨一無二。」

「你們也辛苦，下面就是宣傳期了。」

他站起身，敲了敲桌子，「諸位，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咱們已經躺在成功上了，千萬別掉鏈子！」

「真沒想到京城票房潛力這麼大，總算能漲漲臉了。」

又不免讓這幫人心驚肉跳，罵爹罵娘。

吳孟臣一瞧，問：「比例會不會太高了？」

「啊啊啊！」

舉報偷|拍，獎一百；舉報租售盜版的，獎一千；舉報製作窩點，獎一萬。

「哥們吃飯了么？」

「出來了！出來了！」

「主要是統一管理，效率比以前太高了。」

但拍的非常有意思，題材、段落、手法等都非常新。我覺得這種新很重要，現在總嚷嚷電影沒人看沒人看，卻不反省為啥沒人看。

「首部賀歲片試水成功，首日票房92萬！」

「還沒，一早就去北影廠了。」

92萬，105萬，116萬，112萬！總票房425萬！

「嘩嘩嘩！」

「喜歡！」

他吐出一口氣，消融于寒夜的雪，沒得說，開干吧！

隨即扭頭吩咐，道：「聯繫媒體，把數據公布。」

「很不錯的電影，雅俗共賞。」媒體道。

「對對，深度合作！」

所有人不言語了，都為心裏的那個數字而激動。許非笑道：「一百萬！單日票房破百萬，首周破四百萬！

「嘩嘩嘩！」

「製造一個專門的電影檔期確實很必要，我得寫份報告研究研究。」市裡文化口道。

「對對，哎你們說會不會破億？」江杉道。

……

和*圖*書「老吳和姓許的有本事，繼續合作。」

每一位都引得全場鼓掌，首都影院的工作人員探頭探腦，經理也暗嘆：唉，好多年都沒這麼熱鬧了。

「呼……」

韓三坪嘆了口氣，廠里有生產任務，當時確實拿不出錢。

定了四十分鐘，不知不覺一個小時了，曹影不得不打住：「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了。

西四街口，三個方向三家影院：紅樓、勝利、地質禮堂。此乃京城電影熱區，去年開始也不行了，勉強維持收支。

「這人很會賺錢啊！」

「105萬！」

「你好，辦會員卡可以享受八折優惠，需要辦理么？」

「誰知道他們來啊？」

吳孟臣搶過數據，先掃了一眼，高聲道：「昨日首映，20家影院票房統計。」

如果民營公司能正式挂名就好了，那就算兩家聯合投資，也不用這麼遮遮掩掩。

「《衚衕人家》沒看過啊？」

終於到了22日。

「好！好啊！」

「盜版？」

這片子是一種突破和改變，很值得大家欣賞。」

……

市面上也冒出一些山寨周邊，比如那個電話，外麵包個殼，一按丟丟丟閃光，還能放音樂，據說賣的特好。

原來不靠賣拷貝，不靠偷瞞票房，不靠打壓拉攏……啊不，許總是必須拉攏的！

規模鋪開，平均上座率愈發降低，好在票房穩定增長，每天都有幾十萬入賬。而與此同時，盜版終於出現。

「不錯，關鍵還得看以後的作品質量。」

「哎喲，早知道看下一場了。」

「大家好我是劉貝。」

許非留下來送人，差不多挨個握手。

「三張呼叫轉移！」

我沒琢磨透，今天明白了。

繁華背後，艱難險阻。

18號首場點映，19號第二場。

「許總，公布數據是不是不太好？」有人擔心。

「兩張呼叫轉移。」

「你們喜不喜歡？」

吳孟臣應道：「組建新影聯，統一京城核心影院，有好片供應，大力宣傳……這幾步走的都很成功。」

「是啊，這次太提氣了。」

天下公司，春風得意。

紅樓影院早開了門，由於工作日還沒什麼觀眾。放映室內，拷貝已經送到，倆人正閑聊。

廣電。

「音樂很好聽，片尾的歌。」

嚯！觀眾驚喜，還有這福利呢？於是聚集到前面，演員站一溜，大鏡頭全括進去，咔嚓！

「劉貝！」

冒充路人的許老師撇嘴，老薑未必看得上，但他也沒那麼傻，當眾拆台。

安保人員摸出一個袋子，裏面是油餅豆漿，還有小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