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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領導忽然心領神會，悄聲道：「用不用寫份報告提上去，剛好在明年大會上確定一下。畢竟有了明確的指導，下面才好執行。」

不過忍住也沒啥用，田領導約莫預見到對自己的安排了，索性一次說個痛快。

「實踐證明，電影改革是正確的、必要的。」

45位電影家，10部影片獲獎。像鄭正秋、阮玲玉、胡蝶、周璇什麼的早已作古，能來的都是謝晉、秦怡、於藍這些人。

氣氛變得微妙，底下這群人中，指不定就有寫舉報信的。形形色|色，心思百種，聽完例行公事的鼓掌。

「是呢，天氣邪乎。」

孫領導點點頭，又說了幾句收尾，宣布散會。

「早，給我沖杯蜂蜜，暖氣燒的太熱了。」

抬眼便是中央大廳，廳后是人大會堂，北翼是大宴會廳，南翼是辦公樓。裏面還有接待廳、新聞發布廳、各地方廳等等。

不能嘴上說主旋律，結果不明白什麼意思。」

幾百人的場面，各種老藝術家、老電影人，他悶著頭裝鹹魚。

「說的對啊，到底哪些電影算主旋律？」

進去先過安檢，然後蒙圈。

「可以拍各種各樣的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ｏm革命嘛！」

開上自己的大切諾基，直奔天安門廣場，目標是大會堂。

他講了兩個多小時，回顧八五，展望九五，強調未來的思想原則和安排。

「明年有什麼計劃，別告訴我就一部《有話好好說》？」

一個人忽然接話，牌子上寫著名字：趙寶華。

「是呀！」

「等政策呢，到時再看。」

輪到許非時，念自己的五百字作文，完了把稿一壓，道：「冒昧一下，忽然產生個疑問，不知能不能提？」

趙寶華皺眉，卻也拿不出一個服眾的說法，雖然是自己造的詞。因為主旋律是個形而上的定義，很難具體界定。

許老師撇嘴，自己也想上去，然後被問一句「今年還拍賀歲片么？」

「許先生早！」

末了大佬與眾人合影。

許老師進到一個會議廳，對號入座，剛好跟韓三坪挨著。前面拉著橫幅，寫「紀念世界電影誕生100周年，中國電影誕生90周年大會」。

「……」

許非擺擺手，暗嘆亞運村了不得，隨隨便便就能見著倆女老闆。

會後。

「嗯，可以。」

「好hetubook.com.com的。」

孫領導還介紹一下，道：「有些老同志可能不認得，這位就是近年來的後起之秀，國內首部賀歲片就是他搞的。

先是帶著幾分驚訝的沉默，隨即議論起來。

12月27日，晨。

……

「你這本身就矛盾，一個題材怎麼多樣化呢？」

「主旋律誕生至今，有過各種各樣的定義。從最早的文藝定義開始，然後『雙百』；然後『二為』，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

「撤掉！我說你寫。」

「標題：《何謂主旋律》。」

影片則包括《神女》、《馬路天使》、《一江春|水向東流》、《毛澤東》、《林家鋪子》、《林則徐》、《青春之歌》、《紅色娘子軍》、《早春二月》、《大決戰》。

下了樓，殺人的北風呼嘯而來，哆哆嗦嗦的取車，末了還打招呼：「上班啊？」

大會堂可以對外出租的，像後世有許多電影，動不動就大會堂首映，好像很牛逼的樣子。其實都是小廳，最牛的那個大廳你可用不了。

「對，1987年。」

許老師直接跑到公司，找到于佳佳。

按理說，應該是孫m.hetubook.com.com領導發言，可他讓給了田領導。最近老田跟上頭吵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都想聽聽。

講真，如果讓他評出重生以來最得意的十件事，蘭姐絕對名列其中。太省心了！吩咐一句，就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主旋律包括哪些電影類型？

「不不，主旋律和多樣化都是指內容，而且必須是革命題材！」

今天兩位大佬講話，頒獎，明天座談會。

孫領導見秩序混亂，及時打住，道：「小許在最後提了個好問題啊！我覺得大家都應該思考，並要形成廣泛的討論。

「您慢著點兒，回見。」

于佳佳正經事不含糊，刷的拽過紙筆，「您說。」

蘭姐也有點口鼻乾燥，沖了兩杯，跟著準備早飯。

還有主旋律和多樣化，到底怎麼理解？

孫領導主持。

閑聊了幾句，廣電領導露面。艾部長已經不幹了，現在這位姓孫，田領導跟在後面。

「……」

隨後各人發言，談感想，談過去，談未來。

「能啊。北方高，南方低，綜合一下跟呼叫轉移差不多。」

「中央說弘揚主旋律，提倡多樣化。

「這還用想？革命題材啊，主旋律就是指革命題m.hetubook.com.com材！」

吃完飯，他穿上熨燙好的西裝和大衣，錚明瓦亮的棉皮鞋，毛手套毛圍脖，從頭到腳透著四個大字：成功人士。

這些都正常，說著說著就帶了情緒，最後把心裏的憋屈都釋放出來。

「我覺得主旋律是內容，多樣化是形式，只要核心正確，形式可以有很多種。」

「……」

許非暗嘆，到底還是沒忍住。

「好了好了！」

又等了一會，掌聲驟然響起，許非抻脖子一瞧，啪啪比誰都帶勁。只見兩位大佬步入會場，居中而坐，規格瞬間拔到頂點。

有沒有一個科學的界定？或者給個範圍也成。免得我們一顆紅心，卻因為沒理解精神而犯了錯誤。」

此人長影出身，後來調到京城，任一家電影報總編，同時也寫劇本，算電影文化人。正是他創造了「主旋律」這個詞。

「今兒夠冷的。」

「下期《新影視》主題定了么？」

「唉！」

這種場合流程嚴謹，就跟排練好似的。轉眼到次日座談會，氣氛輕鬆很多。

「暫定了幾個。」

許老師自然醒，一睜眼便心情愉悅，禁慾20天√。

「相信隨著時間推移，其會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那hetubook.com.com些借10部大片火爆，而指責會給民族電影帶來滅頂之災的說法，是很不負責任的……」

「《甲方乙方》能破4千吧？」

田領導在人群中找到許非，倆人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引進片票房超過國產片是客觀存在，但絕不是壞事。無論對國產故事片創作和中國電影改革，以及國家改革開放大局都是正確的，必要的。」

大意要頒發一個「中國電影世紀獎」，對90年中國電影作一次歷史性的檢閱。同時也是幾代電影人團結鼓勁的大會，是中國電影開創新輝煌的誓師動員大會。

成功人士怎麼了？成功人士也得保暖，也得把秋褲塞襪子裡頭。

「當然可以。」

小許啊，你有什麼要問的？」

然後是『三性統一』，到現在『弘揚主旋律，堅持多樣化』。」

許非虛心求教，道：「我是小字輩，不懂就問，能不能明確指導一下，究竟什麼叫主旋律？

皮蛋瘦肉粥，自己蒸的花捲，一個煎蛋，一碟小鹹菜，水準比張儷要高出一百個小旭。

我覺得非常非常好，也為這即將到來的輝煌激動不已。但確實有一點不解，第一次提出主旋律的概念，好像是1987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