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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

「許總給我們開過會，說除非特殊情況，對觀眾一定要親切熱情。因為人家可能一輩子就見你一次，你必須要留個好印象。

周遜貌似也不咋滴，但幾個人心裏清楚，她成長太快了，那種天賦上的東西。

曹影撇撇嘴，不知不覺間，公司的女孩子們慢慢有了差距。趙銘銘是領頭的，最火；其次是蔣琴琴和自己；末了周遜和王燕。

一時間，大量的副導演、演員、群演、幕後往出走，並不知娛樂圈的規矩已在慢慢改變。

才子佳人也立在船頭，小橋流水，花燈如晝。

「少夫人！」

「我見他幹嘛？我要見許老師。」

「啊！」

四里地不遠不近，夜間就不想走，呼啦啦全上了車。

整個影視城燈火通明。

「祝婷婷健康成長，學業有成。1996.5.5，于江南水鄉。」

「公司連這都管？」金蕎不可思議。

周遜一沾座椅，哎喲一聲，忙側身躺著，枕著曹影修長筆直又有彈性的大腿。小影直樂：「要不請兩天假吧？」

施了隱身術的七仙女坐在屋頂上，已然愛上了這裏。她的臉被煙火映照，不經意一低頭，見一個書生在人群中。

「我可喜歡你了，能給我簽個名么？」

孫婷婷本是湊熱鬧的，連路人粉都算不上，一下子就升級成了腦殘粉。姐姐簡直太好了，又美又溫柔。

跟著又拍了一段，那小姑娘被黃海兵抱下來，嗚嗚嗚開始哭。

「琴琴姐！琴琴姐！」

孫婷婷看不懂，等了一會見她起身。

小姑娘眼尖，一眼瞧見在腳行門口坐著的女主角，連忙跑過去。

孫家姑娘丟掉兩個小姐姐，直奔江南水鄉，進去更是驚嘆。

演公主的曹影過來了，見她哭個不停。

許非從做偶像劇開始，一直在默默輸出著這wｗw•ｈｅｔubook•cｏm.cｏｍ種思想。

這場戲講桂花為了掩護唐伯虎，被華府打板子，唐伯虎不忍其受苦，最後自認身份云云。

「好嘞！」

另有雜耍的、唱戲的、變戲法的、說書的、猜燈謎的，男女老少熙熙攘攘，火樹銀花。

隔壁家的孩子死活要去拍戲，天天被父母揍。

「誒，謝謝。」

「給我打二十板子！」

「可以呀，簽哪裡？」

小李哥把她領到一人跟前，笑道：「王哥，這是我妹，想演個丫鬟啥的。孩子上學，限制比較大，主要想過過癮，不給錢也行。」

更別說一會還要放煙火。

宛如一點細蕊層層綻放，盛開出一團絢爛的花火。

孫婷婷不懂戲，卻覺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到一處，牢牢釘在那個姑娘身上。一時不知是真是假，只感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莫名生了佩服。

哇！

「我是小特啊！」

蔣琴琴抿嘴，沒好意思說自己是「玉女偶像」，打了個岔糊弄過去。

「用替身多丟臉啊！許老師說過，好演員能不用就不用。」

兩邊全是小攤小販，掛著的、擺著的各式各樣的花燈，河面上還有紅船游弋，花魁抱著琵琶唱曲，才子貴人豪擲千金。

蹬車的歲數都挺大，年輕人不幹這個，很快進了鎮里，壓過唯一一條寬街，直奔最東頭。那裡原先是個廠子，倒閉了，大院被買下來蓋成酒店。

「小遜你沒事吧？」

運輸能力有限，以器材為主，人員自行解決。下班比上班更熱鬧，幾百人亂鬨哄，服務公司的過來收服裝道具，當天結賬。

人來人往，吵雜喧嚷，早就模糊了職能。路邊的長椅上全是人，家丁、丫鬟、書生、大媽，都在抓緊時間吃飯休息。

攤主手腳麻利的做好，下撥立馬httｐs://ｍ•ｈeｔuｂｏok.ｃｏm•com接上。

「條件不錯啊，明天晚上帶來吧。」

隨著板子落下，那姑娘的身體開始微微抽搐，又被人死按著不能動，叫聲愈發凄慘，直至撕心裂肺。

舊瓶裝新酒，是現代精神的愛情故事。新奇、浪漫、夢幻，滿足年輕人的幻想，形式上跟瓊瑤劇差不多，但內核天差地別。

小姑娘尷尬，跑的急，沒有紙筆。蔣琴琴見狀，讓助理拿過一張照片，在背面簽名，問：「你叫什麼？」

「那邊趴著，我給你揉揉。」

「怎麼了導演？」

孫婷婷正纏著小李哥幫忙給弄個龍套，忽地就聽嗖的一聲，只見一道火線衝上天空，砰的炸開來。

孫婷婷在河岸轉了一圈，又往裡走，頂著孫家燒烤第一繼承人的名號肆無忌憚。

另外有小特、中特、大特，簽的是短期合同，通常外形好，演的不錯，或者會點武術的。我每天30，加班10塊，有幾句台詞，能蹭上鏡頭。」

「我們這群演分四層，最低的是普通群演，每天15，加班5塊，沒台詞，沒鏡頭。

「我只簽了十幾天，哪來的1200？」

忙活到十一點，這邊的導演跟那邊溝通，喊道：「先停下，休息一會！」

「真的么？好啊好啊！」

「我是不是就成演員啦？」孫婷婷激動。

新橋鎮以前沒這個，後來發現劇組交通困難，不知誰起的頭，於是蹬車的越來越多。

導演揮揮手，「準備準備！」

兩位下凡的仙子遊走其間，真真情緒奔涌，只覺得美。

「是啊，而且我的定位……」

「我也去，我早就想吃了。」王燕拍手。

不多時，導演招呼開拍。

「開始！」

「噝！輕點，輕點！」

周遜邊哭邊搖頭，「疼，疼！」

聊鎮里的工藝品廠起死回生和圖書，接了服務公司的大單子。

金蕎旁觀全程，對沒找自己要簽名有點酸。

蔣琴琴和金蕎兩個不正經的仙女，已被導演送到了屋頂上，戰戰兢兢還要保持優雅。

跟著嗖嗖嗖，寂寥的夜空瞬間被多彩佔據，數台攝影機早架好位置，從不同角度收錄這人間美景。

……

琴琴今年有《新天仙配》《上錯花轎嫁對郎》，自己也不差，《風流唐伯虎》《太極宗師》，當然《太極宗師》還沒拍。

「我觀察觀察，反正還疼。」

幾百人不算多，問題景區也小，江南水鄉、廣州街兩處，廣州街還用不上。

「開始！」

孫婷婷險些尖叫，她看《那年夏天》時迷上這位，現代裝就很帥了，沒想到古裝更帥。

褲子里墊了東西，但打是真打，只是力氣沒那麼大。

聽說在舟山還有戰爭戲呢，幾千人的大場面！」

不急著收攤，總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生意。現在隨便問一個本地人，都能說齣劇組的四五大六來。

孫婷婷被嚇得一激靈，這一嗓子太像了！

不過劇組的焦點卻在一個嬌小的姑娘身上，導演反覆交流，留她自己坐著。真就坐著，抱著膝蓋，埋著頭一動不動。

「為什麼給你40啊？前面那個才20。」

孫婷婷陪著小李哥排隊，把家丁的衣帽鞋襪遞過去，穿半天都臭烘烘的。對方也不在意，檢查一番無損壞，翻開登記表，給了40塊錢。

《新天仙配》的七仙女賢淑又不失可愛，董永呆木卻不迂腐，倆人骨子裡都很反叛，所以才敢跟玉帝叫板。

於是助理拍了張照片，等洗出來會送到店裡。

今天拍人間上元節，城裡賞花燈，七仙女和張巧嘴偷溜下凡，留戀紅塵，又遇到了書生董永。

條件湊合，主要房間夠多，提供劇組三餐。

公司配https://m.hetubook.com.com置的保鏢伸手一攔，小姑娘喊：「我是鎮上的，我是你的影迷！」

「你還真聽話。」

他們知道最後的是道具組，因為要清點歸攏。

「過來過來。」

……

「兩塊錢到鎮里！」

蔣琴琴笑著招手，問：「你幾歲了，大晚上一個人過來的？」

如今基數少，還沒成立演員工會，也沒有群頭，都是服務公司負責。

王燕到處混角色，還沒當過主角。

園區入口處已經修建了很多建築，管理公司、劇組服務公司、紀念品商店、遊客服務中心等等。

「啊！」

「好呀好呀，我要去街尾那家。」小公子忙點頭。

所有人都跑到開闊處，擠擠攘攘的等著。曹影和王燕抬著長椅，調試了很多角度，才讓周遜一歪脖就能看到。

「那你一月不是掙1200？」

謝導得是多大的倒爺啊？《鴉片戰爭》，啥叫鴉片戰爭？

象山特產，正經的浙東白鵝。

「停！」

「我十三，念初中呢。那個那個老孫燒烤，就是我們家的。」

寫罷，反正也沒拍攝，又道：「要不要合個影？」

「當然，群演也是演員啊！黃總親口說的，在這別擔心受欺負，誰欺負群演直接找他。」

「孫婷婷！」

不傷害別人，不綁架別人，沒有愛情至上的腦殘，靠自己的奮鬥去爭取……

「這會知道疼了？剛才怎麼逞能，讓你用替身還不用。」

「放煙火了！」

這小身子骨禁不住，好在後面沒戲了，俯趴在一張長椅上，曹影幾人一擋，給她抹藥油。

但拍戲沒有時間規律，老愛餓，於是在門口又聚集了一些攤子。倆人下了車，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家，「兩條烤魚，兩份炒麥面。」

深夜，劇組差不多同時收工。

另一個劇組在此拍攝，只見書齋前面的空地，站了許多古人www.hetubook.com.com，中間擺著長條板凳，超級帥的黃海兵就在旁邊。

「呃，呃……」

她擺擺手離開，蔣琴琴收斂笑容，一屁股坐下，又困又累的樣子。

這叫明星的職業素養。如果被他發現誰違反了，公司會處罰的。」

額外插一句：在90年代末，東北流行一種「蛤蟆車」，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別的地方不知有沒有。

「嗯？」

周遜的屁股好了點，齜牙咧嘴的移動。到了門口，等待多時的人力車一擁而上，那種腳蹬的三輪。

「兩塊兩塊！」

主場景在河岸的集市，此刻尚未開拍，副導演帶著一幫人各種安排。

曹影恰檸檬，有種哥哥被搶走的趕腳，使勁揉她的臉：「你脾氣大了啊，那可是謝導！要不是剛巧在一塊拍戲，誰能親眼看看《鴉片戰爭》？

其他攤子也都有客人，全是收工的劇組人員。忙完幾波就坐下，困了用熱水擦把臉，泡杯廉價茶閑聊。

氣氛驟然緊張，那嬌小的姑娘被兩個彪悍婆子拖走，按在板凳上。原則上應該光屁股，但又不是《滿清十大酷刑》，遂留了條褻褲。

「你可得養好，不然謝導來了就見不著了。」

一聽都熱情了。

導演忽然喊了聲，工作人員趕緊上去，給換上一條血肉模糊的褻褲。

互相擺擺手，明兒再見，慢悠悠的消失在黑夜裡。

「幹什麼的？」

「……」

「少夫人！」

「好了，別叫了，明天請你吃大鵝。」

兩個婆子舉起板子，砰！

等道具組的都上去，攤主們才起身，或提著自己的煤氣燈，或騎著三輪，有的還帶著幾歲的娃娃。

她來到一座花園，亭榭流水，怪石假山，園林秀景。

「嗚嗚嗚……」

「桂花！」

「準備準備！」

「姐，幹嘛對她那麼好啊，應付應付得了。」

嘁！

剎時間，整個集市彷彿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