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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跟叫魂兒似的？」

「老子！」

「我考慮考慮行么？」

周遜忽然笑場，捂著肚子道：「不行不行，我演不了！」

演罷，倆人站起身。張國師沉吟片刻才拍拍手，問：「你會說西南官話？還挺像的。」

好的演員，連面部肌肉都能控制。比如潘越明《白夜追兇》，半張臉邪魅一笑，半張臉保持冷漠。

他揮了揮雙臂，老子好聰明的架勢：「好大個事嘛！唬哪個嘛？」

「哦。」

許非想了想，問：「你們不是快畢業了么？你有什麼打算？」

也別跟小桃紅比，她戲路就是比你寬。可你有自己的特色，將來成熟了也不比任何人差。」

「姜五，你來。」

「不像葛老師妹妹，像女兒。」

那幫人的笑聲也迅速遞減，忽然就很尷尬。

「這樣，你先練著，如果想改行拍戲呢，不妨跟公司簽約，起碼有個住宿保障。」

「捲毛毛，你不是想結婚咩？你想結婚只能跟我結婚。雞冠頭，你不是想當大哥咩？你只能當捲毛毛的大哥，反正我是不會服你滴……」

「有道理，句句都有道理。但也不是沒得漏洞，你永遠不會睡著么？睡著我們就走嘍！」

但都是戲的核心人物，什麼叫無名之輩啊？就是小人物。

「兩個憨批！」

試鏡搞了整整一天，午飯都沒吃。

「這兒呢！」

「確實不敢。」

她只有頭能動，正面看正常，但看兩邊的東西會很費勁，可能有一些和圖書長久養成的特徵，比如這樣……」

「捲毛毛……」

許非帶頭鼓掌，掃了一圈問：「還有誰沒試？哦，段龍、小桃紅，就剩你倆了。」

「既然演不了，我就提一些建議，僅供大家參考。

國際章看她一個勁往屋裡瞅，笑道：「沒事，我在樓下等你。」

但不管叫什麼，我希望你們都勇於挑戰自我，做演員要做最好的，明星要做最紅的。這部戲沒了不要緊，以後還有更多更好的戲等著你們。

「嘿嘿嘿！」

「減減肥吧。」

但這個人物形象啊，我覺得應該是短髮，因為短髮好洗。衣服都是容易穿容易脫的，寬寬鬆鬆那種，人也應該很瘦。

「說得好，呱唧呱唧！」

小桃紅開口先來三個字，聲音清亮嬌嫩，帶著幾分戲謔：「為啥子不搶個銀行，搶個手機店兒啊？」

「我到各地跑場子，多多少少都會點。」

「那就去唄，我們又沒限制。你覺得自己沒信心，可以先在舞台上找感覺。

「一步一個jo印兒，做大做強，做大做強！」

你們幾個剛才演的，『別人覺得好笑，我一本正經的』這種感覺差了點。

……

元泉鬱悶，粑粑太傷人了。

「……」

段龍一開口又嚇一跳，口音比前面幾個都像些，「時機還沒得成熟嘛，我們現在剛入行，起步要穩，一步一個jo印。」

「看懂了么？」

「哎喲許總，你終於完事了！」小江出現。

「喜歡！」

小和_圖_書桃紅！」

刷刷刷！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趕那些起鬨的傢伙，一抹身見許爸爸冷著臉，頓時小嘴一抿，立正不動。

「男人要做大肆！」

張國師點點頭，又看了眼小桃紅，沒再說什麼。

「你喜歡話劇么？」

「我，我忽然覺得自己不適合演戲。」

新人得訓練啊，黃勃拍《上車，走吧》，連走位都不懂，跑到攝像機後面還演呢。

「回去吧。」

「哦。」

「嘎嘎嘎……嘎嘎……嘎……」

張國師打量幾眼，這形象絕了，又丑又土的農村傻小子，問：「那個捲毛，你想不想試試？」

還有表現形式，小混混打架見過么？有的嘴上耍狠，我弄死你，我弄死你！其實他不敢動手。

段龍抓狂，幾個大步衝過去，拿那個紙筒懟在她臉上。

「當然。」

我覺得這部戲，其實就是幾個小人物失去尊嚴，又拚命想挽回尊嚴的故事。像眼鏡，我覺得他得有一種，一種……」

「可我總是沒信心。」

「就是不敢搶銀行嘛！」

黃勃糾結的閃人了。

他不自覺的融入氣氛，跑到近前：「許總，我就是！」

所有人試鏡完畢，許非才道：「黃勃！」

元泉抿了抿嘴，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鼓起勇氣回屋：「許總，我能跟您聊聊么？」

黃勃撓撓頭，比元泉更沒信心，這可是改行啊。

「對對。他從鄉下出來，就為揚名立萬，雖然方式很偏激。但在他心裏，這就是人生追求。和-圖-書

看管琥動不動喊停，覺著這玩意挺好，自己演著演著也喊停，被管琥一頓罵。

倆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小桃紅往椅子上一癱，段龍坐的稍遠，「需要一個搭戲的。」

公司對你們都有很清楚的規劃，我不指望靠你賺錢，你把演技磨練好就算對得起我的投資。」

「哈哈哈！」

「呃……」

「好。」

「去去去！」

小桃紅脖子一挺，滿臉挑釁：「永遠！」

「我要是你們，第一步搶劫，第二步就是殺人！」

天下很需要這麼一個演員，既能做主角，也能當萬金油，哪兒有窟窿一塞，保准好使。

黃勃有點心理準備，仍然激靈一下：「我想演，想演！」

「我們研究研究啊。」

這些成為他寶貴的經驗，厚積薄發，演技會蹭蹭的漲。

「聊什麼，坐。」

「老外？哥倫比亞的？」

上了一天課，許非也累，回到八樓拎包就想下班。

「剛才看的怎麼樣？」

「以後還打算到處走穴？」

「你形象就不合適。」

「像孫女！」

「沒，我就想當面感謝您一下，不然心裏不踏實。」

「好像是兩個搶劫犯和一個女癱瘓的事兒。」

底下人無論男女，趕緊拿小本子記下來，學的是思路，如何分析角色。

鞏麗稍稍偏點頭，從眼角掃過去，說不準是看斜前方，還是看側方，一種特別古怪的目光。

不過也算開導了一番，她告辭離開，一直等在門口的黃勃進來：「許總！」

「不和*圖*書會，但我能學！」

「嗯，會說那邊方言么？」

鞏麗咳了兩聲，道：「老實說我挺想演這個戲的……」

她顛顛坐回去，旁邊是剛被罵完的潘越明。

「嗯，在郊區租的地方。」

小桃紅披著頭髮，現在把頭髮挽到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然後捏了捏嘴巴子，活動肌肉。

許非和張國師嘀咕了幾句，道：「好了，今天到這吧，相信大家都有收穫。我對每一批簽約的新人，幾乎都會說同樣一段話。

我的角色是因車禍丟掉警察工作，只能在工地當保安的一個傢伙。他跟眼鏡、捲毛表面沒什麼交集，就結尾碰了一下。

「那我也說說吧。」

「你自己先走吧，我，我……」

黃勃非常認真的，道：「我就是個唱歌的，沒想過能演戲，也不知你從哪兒找的我。反正我得謝謝您。」

「不是，他說自己叫胡潤。」

葛尤出來打圓場，道：「我說兩句不唐突吧？咱們交流交流。

「還沒走呢？」

勃哥不用講，天賦凜然，戲路寬廣，正的邪的謔的全能演。他有多年跑江湖的經歷，市井人煙嘗遍，啥人都見過。

「剛才受打擊了？」

張國師：噝！

安靜了幾秒鐘，周遜往三面鞠躬道歉：「對不起，我笑場了沒有演完，我態度不認真。」

「手機店兒好搶，沒得保安。」姜五道。

於是開演。

「莫生氣，躺起！」

「你們打死我是做好事，傳出去不丟人……你們不打死我，你們就走不了啊……下半m.hetubook.com.com輩子我們仨在這屋裡相依為命，等死誒！」

以前管這行叫文藝界，管你們叫文藝工作者；現在管這行叫演藝圈，管你們叫演員、明星……

只不過提前簽了公司，才提前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些跟你同齡的還在象牙塔里而不自知。

眼鏡跟他們一個狀態，外強中乾，這點再注意一下。」

「段龍，你帶著他，教教他一些常識。」

「過年的時候跟人學的。」段龍道。

「呵，會演么？」

「……」

「有！」

「如果沒簽公司的話，我可能會考話劇院吧，或者等分配。」

今天也說給你們聽聽。

倆人突然爆紅，戲約排到明年，難免有些飄。這會悶悶的不敢吭聲，以身示範了公司準則：戲比天大！

她一直低著頭。

「嘩嘩嘩！」

又氣又沒得辦法，以至於表情滑稽，好像要哭出來。過了會，他彷彿福至心靈，撤開紙筒：

「信仰感。」段龍接道。

「沒什麼，覺得你合適才找。你現在住京城？」

「挺好。」

還有秦昊《隱秘的角落》，一半是偷偷得意，一半是痛苦悲傷。

許非見她不語，笑道：「沒事，你們還年輕，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啥子不敢？老子啥子不敢？！！」

大家一鬨而散，各尋去處。國際章摟著元泉肩膀，道：「走啊，回學校吃去。」

這女的是高位截癱，誰要拿到角色，肯定得去觀察生活。你們都是專業院校出來的，不用我多說。

「有人想拜訪您啊，是個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