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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裡十分配合，次日就來了一百個老幹部。

早在80年代個體戶剛起來時，他母親就開了鎮里第一家私營理髮店，手藝精湛，名氣不小，如今已傳到第二代。

唯一干涉的是台詞，不要再像原版那麼狗血了，比如：

「照常弄，你調染髮膏。」

張國師沒言語，把副導演叫到旁邊：「不行。」

「導演，大臣們的群演到了。」

對方從懵逼到喜形於色，急匆匆去做任務。

一群人喊：「大王，殺不殺？」

「錢都收了怎麼能不去？」

「哪個不行？」

氣氛一下就上來了。

馬脖子那塊的長毛，叫鬃，其實身上還有短毛，很硬很滑的。

張國師起身，轉到另一個區域，眼前百十號人，穿著黑色朝服，頭戴黑冠。歲數都不小，中老年群演。

這便是導演們覺得許老師有Buff的原因，有他在，拍戲簡直又快又爽！

你哪怕說眷侶，都比情侶強啊！

那馬啪的一尥蹶子，人嚇出老遠。

無名被射死後，戈壁灘上，立著三座新墳，分別埋葬著無名和*圖*書、殘劍和飛雪。

張國師拍大片壓力大，有點發火。

「啊？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辦好！」

說話間備好工具材料，騎上一輛摩托車，嘟嘟嘟的來到影視城。

也就是托尼老師。

「許總！」

你哪怕寫成：飛雪曾與長空有染、有過一段舊情、一夜之歡……都比這種「現代語加個之字，冒充古文」的強。

老僕說：「是，他們三個就是天下。」

許非在旁邊看熱鬧，一邊跟張國師等人閑聊。

「我種果園的，喜歡演戲，閑了就來轉轉。我家就在北面……」老頭操著一口方言。

如果選擇融資，就代表出讓股權，會增加不穩定性。而仙人掌的財政狀況非常良好，許非允許他們適當貸款，再加上作品的部分盈餘，買些二三線英雄的版權。

製片把十幾個理髮師叫過去，道：「大家的任務就是給馬焗油，焗成黑色，那種亮黑，油光光的。

「嘶~」

比如2003年收購藝匠娛樂，據說花了2億多美元。哪來的呢？一是融資，和圖書二是貸款。

不能丟臉啊！他壯著膽子過去，分到的第一匹馬特漂亮，膘肥體壯大長腿，一身的棕色毛。

……

張國師覺得很棒，但發行商米拉麥克斯說太複雜，老外看不懂，遂被剪掉。現在呢，許非對他沒太多干涉，因為決定做兩版：華語區版、西方特供版。

許老師待了一陣子，主要讓過程順暢點，順便也省點錢。

還有「一夜之情」，許非記得當年《英雄》上映，這個詞被狂噴。

陳到明的戲都在這裏。

那邊還在焗馬，聊著聊著，副導演來請示。

「因飛雪與長空曾有一夜之情，使殘劍耿耿於懷。」

之前陳楷歌拍《荊軻刺秦王》，象山建了秦王宮，如今拍《英雄》，因為要走極致、要尚黑嘛，於是秦王宮刷成黑的。

先拍了一場戲，就是影片開頭，一隊黑騎兵帶著無名湧進秦王宮，拜見秦王。

托尼老師害怕，果真打個樣：弓著腰，手伸長，儘可能保持一定距離，只要有半點動靜，嗖地就跑。

騙鬼啊！

象山和-圖-書，清晨。

看馬的人笑道：「沒事，它不踢人。」

「咻~」

老僕和如月跪在墳前，灑酒祭奠，老僕說：「中國曆來有句話，士為知己者亡。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三個知己，便得天下。」

他來到店鋪，小工等候多時，擔心道：「哥，真去啊？」

張國師兌現承諾，請他看焗馬。

他仔細看了看，表情就不太滿意，問一個老頭：「您是做什麼的？」

在獨立製片界，獅門一向大手筆，貌似有很多錢。

當即分工。

做極致，視覺效果確實好，一片烏雲涌過來一樣……

這回再穿上朝服，往那一戳，誒，有模有樣。

「導演，現在的群演多是小年輕。您找上歲數的，那都是本地人，閑著沒事湊熱鬧。再說一百多個老文化人，也太困難了，要不您再挑挑？」

「大王，殺！」

許非也皺眉，想天下剛成立時，每年兩部戲，個個盡心，哪這麼多屁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覺得難就動腦筋，別想著甩包袱，不然找你幹什麼？」

比如無名跟https://www.hetubook.com.com秦王一番對話，走出大殿，一群大臣跑出來齊聲問：「大王，殺不殺？」

「……」

「你就是負責群演的，你跟我說困難，我還可著你的標準？」

廣場上栓著一百匹雜毛馬，有專人帶著，底下鋪點紙殼、紙板什麼的，免得把地面弄髒。

於是把陳到明找回來，重新拍了一遍。

「嘶！」

小工瞅半天，問：「怎麼弄啊？」

每人大概十匹馬，今天不夠還有明天，我們供飯，反正不能虧待。」

李連結、陳到明揣著袖子，張國師蹲著，旁邊站一大帥比，權當看西洋鏡。

又過了一天，馬也焗好了。

「都不行。這些是秦國的肱骨重臣，那叫人傑，起碼得有點文化人的樣吧？你看你找的，說句難聽的就像地里刨食似的。」

「……」

9月份，就在911事件沸沸揚揚時，許非又跑到了象山。

許老師隨便叫過一個，道：「去聯繫縣裡，找他們的退休老幹部，給我拉來一百個。」

托尼老師早早爬起來，準備一天的工作。

托尼老師吩咐，輕手輕腳的m.hetubook.com.com想摸那馬：「兄弟，好好配合……」

原本沒有，張國師只用了一位大臣，因為大殿空蕩蕩的感覺很好。等看樣片的時候，才覺得沒氣氛。

其實張國師對《英雄》有很多想法，除了前面提到的「恭喜大王又逃過一劫」，還有一個被刪掉的結尾：

「都來了啊，我簡單說一下。」

聊的自然還是911和拉燈，這可是全球熱點——熱到十幾年後，還能被懂王轉發。

往裡走，上台階，高地立著秦王宮，殿前有大廣場。他們趕到時，好傢夥，熱鬧的不行不行。

如月說：「那他們三個就是天下了。」

「我特么也沒幹過，但人家給的太多了！」

全組的人都跑來看熱鬧。

鋼鐵俠、鷹眼、黑寡婦、死侍巴拉巴拉……不用多，一年買一個，甚至兩年買一個就夠。

「可我沒幹過這活啊？」

照例妖魔鬼怪橫行，時不時飄過去一隻胡婧、陳好或者曾璃……

托尼老師名氣最大，同行眼巴巴瞅著他，希望給打個樣。

……

「大王可知，殘劍飛雪乃一對情侶？」

「你，明天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