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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氏公子氣的話都說不順溜了。

「張某與玉公子素為謀面，玉公子為何會認得張某？」

他一開口，便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杯飲盡，二人擱下酒杯，張楚又問道：「以烏兄的身份，何以會來不夜坊？」

餘二分開人群走出來，一眼就認出了張楚。

這位白袍公子哥長發披肩，一身白袍歪歪斜斜，大半個鎖骨都露在外邊，菱角分明的面容上，到處都是唇印兒，左手還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嬌媚妓|女。

張楚端一錢酒杯，示意了一下，仰頭一口飲盡。

聶玉堂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張楚端起酒杯，示意：「當浮一大白！」

張楚放下酒杯，說道：「別誤會，張某這不是沖聶公子，而是孝敬聶大人！」

麗春院，二樓。

錦天府的商人們，很有匠人精神，他們習慣從事某一行手藝，就把這個手藝做到極致，缺乏對整個行業的大局觀。

張楚笑了笑，目光看向烏氏公子，「敢問烏兄大名？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

「潛龍在淵……好氣魄，好名字！」

「是幫主！」

他這個副堂主都行了禮，跟著他前來的朱雀堂弟兄們哪還敢直挺挺的站著，連忙齊齊作揖道：「拜見幫主。」

烏潛淵氣得不行，橫眉豎眼的硬頂了回去。

張楚也不妄自菲薄，很不要臉的就承認了自己牛比。

小桃紅細聲細氣的說：「幫主，聶公子已經在咱們這兒盤桓好幾日啦！」

烏氏公子站在一旁，見到眼前這一幕眼神中也有些許驚訝。

聶玉堂「哈哈」笑道：「本公子可不是今日才來的，只不過你張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才得見罷了！」

樓上的聶玉堂，饒有興緻的望著這一幕。

張楚疑惑的向作陪的小桃紅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一擁而上涌到張楚周身，將烏氏公子擠開。

他卻泰然處之，彷彿那一道道異樣的目光，皆是浮雲。

張楚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酒杯和_圖_書：「是張某怠慢了玉公子，自罰一杯，請玉公子恕罪！」

玉堂？

不夜街雖然是半成品，但這種一條龍式的經營模式，已經領先了錦天府商界很多年。

「哈哈……夠爽快，不像南城那些幫派，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都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三天兩頭還派兩個打手來給我練練手，膩味！」

烏潛淵老老實實地說道：「在下是來取經的。」

「干你何事？」

「場面話張某就不說，以後玉公子在不夜坊的所有花銷，全算在我張某人的頭上。」

他朝張楚一挑大拇指，笑道：「難怪你張楚能搞出這麼大一個四聯幫，你的確比其他的幫派首領更有氣魄！」

烏氏公子被他一聲「烏種馬」氣的發抖，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瞪他：「你再喚我『烏種馬』，我，我，我誓不與你干休！」

為首的，正是朱雀堂副堂主餘二。

烏潛淵連忙端起酒杯：「張兄謬讚！」

就憑一張面巾就瞞過親近之人，那是電視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com劇里才有的狗血劇情。

聶玉堂也不介意，說實在的，處在他這個位子，明著說是給他面子，實際上是沖他老子的人，他實在是見得太多了，倒是張楚這種開門見山，直接就說沖他老子的人，很少見，也很新奇。

沒有人想過，要把駿馬、鞍韉、轡頭、長鞭，以及馬蹄鐵，喂馬的飼料等等配套商業集合在一起，做一個一條龍式的大市場。

以他們的家世，也只能是朋友才能這樣毫不留情面的互懟。

這時，不夜坊內維持秩序的朱雀堂弟兄們終於到了。

擺滿精緻菜肴的餐桌周圍，張楚和烏氏公子、聶玉堂分三方而坐，麗春院的頭牌兒小桃紅作陪。

「哈哈哈……」

「幫主，有日子沒見您了。」

張楚洒然笑道：「玉公子說笑了，張某吃的是刀頭飯，當然得搞清楚，這錦天府里有哪些能惹，哪些人萬萬不能惹，您是聶大人的公子，張某豈能不知！」

張楚聞聲一抬頭，就見到街對面的妓院二樓，一w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ｃoｍ位俊美的白袍公子哥站在憑欄處，大笑著俯視他與烏氏公子二人。

「你還不承認你是種馬，你自己都喚自己『烏種馬』！」

「烏種馬，你還真是多見畜生少見人，來別人的地盤，連主人都不認識？」

張楚：「久聞玉公子一向在南城逍遙，今日為何會來不夜坊？」

「伢子，快給幫主磕頭，要不是幫主救了小命，你就被馬撞死了。」

看得出來，這位烏氏公子真是位謙謙君子。

……

樓上的白袍公子笑得越發猖狂了。

「你，你，你……」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餘二臉色猛地一變，快步上前，抱拳作揖道：「屬下拜見幫主。」

烏潛淵：「家學先生對張兄經營不夜坊的手法很是讚賞，在下心癢難耐，特地前來取經。」

張楚疑惑地問道：「取經？取什麼經？」

這就露餡了……

「倒是張幫主為何會認得本公子！」

他是四聯幫內跟張楚時間最長的二人之一，張楚用頭巾遮和-圖-書住半張臉，瞞得別人，瞞不過餘二。

聶？

有人在看他，有人在看他懷中的妓|女。

張楚無奈的扯下頭巾，露出一顆標誌性的光頭，「都起來吧！」

嗯，準確的說，是聶玉堂懟烏潛淵，烏潛淵被懟。

張楚心頭一動，暗道不會這麼巧吧？

「聶玉堂！」

聶玉堂慢悠悠的搖著一把緞面的玉骨摺扇，瀟洒不羈的輕聲道。

聶玉堂聞言，不屑地笑道：「偷溜出來的吧？就你們家那些老古董，會准你來這種煙花之地？」

「在這城西之地，能單手就制住一匹發狂的健馬的人，除了張幫主，本公子想不到第二人！」

說完，他仰頭一口飲酒。

烏氏公子用一種小學生上課的坐姿，很正式地回道：「張兄抬舉，在下名潛淵。」

看得出來，他們的交情很深。

君子欺之以方，樓上這位放蕩不羈的白袍公子，正是他的剋星。

「幫主，俺家剛蒸出來的炊餅，您嘗嘗。」

「不愧是高門大閥，一介家學先生便有如此獨到的經商眼光，真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