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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

「別磨嘰了，都坐！來人，去給我買六十個大包子來。」

即使他後來棄文從武，成了八品強者。

事實上，若是能有一個平穩的大環境讓他再苟上幾年，他甚至連狄堅和聶犇，都敢試試能不能整死！

「南遷肯定是最好的出路，但問題，我們四聯幫無法南遷，不然我也不必找你們前來商議。」

消遣我呢？

張楚左右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張猛身上：「你不是說你在家吃了湯圓的嗎？還吃啥包子？一邊兒獃著去。」

他依然對北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畏懼。

他將手裡的月牙喂進嘴裏，再拿起來一個：「據我推測，這一次，北蠻很可能不只是扣關那麼簡單，而很可能是……」

「武定郡地處玄北州中部，以北只有一個雁鎩郡為屏障，若是北蠻大軍當真越過了永明關，雁鎩郡決計擋不住北蠻的兵鋒。」

有玄武堂弟兄領命，快步奔出張府。

「到時候，武定郡就會直面北蠻鐵騎！」

現在有歹人入室搶劫來了，你一條看家狗，竟然想用兔子賄賂主人，讓主人放你先逃命？

「是！」

「不用了，我去總舵吃！」

張楚從馬車上走下來，問迎上來行禮的值守幫眾：「楊長老和三位堂主到了嗎？」

「幫主，新年……」

什麼情況？

直到此刻，張楚依然沒有向楊長安透露區縣八舵的存在。

張楚微不可察的用眼角瞥了一眼騾子，見他不動神色，當即回到：「現在我收到的消息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這些……但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錦天府的幫派是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李正、大熊和騾子都拿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自己，還當自己說錯話了，聲音漸漸就小了下去。

包括李正。

「是！」

他自忖，若他也能有張楚這般的運氣，遇上一個攪屎棍郡兵曹，一戰將城西兩大幫派搞得兩敗俱傷，他也能向張楚一樣異峰突起，一步步稱霸錦天府。

聶犇養的看家狗！

「現在的問題是，我四聯幫要如何應對這次北蠻入侵。」

楊長安猛地回過神來，慌忙行禮道：「誒，幫主，新年行好運、大發利市！」

張猛一聽，連忙說道：「幫主，屬下已經在家裡吃過湯圓了……」

張楚邁開大步往總舵大堂行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派人催一催楊長老。」

楊長安冷靜下來，漸漸恢復了智者的本色，「幫主，局勢當真已經敗壞到這種地步了嗎？」

張楚邊吃邊道：「今早我接到消息，北疆告急，昨夜連燃十二座烽火台，現錦天府北大營的廂軍已經開拔奔赴北疆。」

他一踏進總舵大堂，就發現五條大漢圍坐在一個四方桌前，四方桌上是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大肉包子，還熱乎著呢。

張楚沉吟了幾息，緩緩的搖頭：「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聶大人的門路，怕是沒那麼好走。」

注1：有老爺提醒風雲，周客華這個人名容易招來河蟹m.hetubook.com.com神獸，風雲自忖這個名字的確不大妥當，現改名荊舞陽，懇請老爺們原諒。

不過是因為他張楚勢大而已。

張楚肯定的點頭：「很可能是北蠻已經入關！」

玄北州位於九州正北方，燕北州位於九州東北方，這二州並稱北二州，拒北方諸族于草原。

張楚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堂內的四大堂主，一拍額頭道：「哦對，你們仨也沒吃呢……那個誰，買一百個！」

和桌上這四個血盆大口一張，一個大肉包子就只剩下一個月牙的糙漢子，完全不一樣。

是以，四聯幫內的很多秘密張楚都從未向楊長安透露過。

剛剛洗漱完的知秋，聽到聲音，連忙端著一盆饅頭追了出來：「爺，早飯。」

楊長安：「好啊！」

值得一提的是，錦天府內所有自稱「俺」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一役逃入錦天府的雁鎩郡難民。

張楚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一個箭步跳上馬車。

「長安吶。」

張楚見他進來，抬起頭跟他打招呼。

沒有知道，楊長安其實出身於雁鎩郡大戶人家，是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

健馬嘶鳴、刀鞘撞擊、腳步急促，平靜的張府頃刻間就響起一片兵荒馬亂之聲。

……

他楊長安憑什麼臣服於他張楚？

張楚一手扶起楊長安，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大家都想想我四聯幫該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

張猛一臉懵逼。

這些，才是張楚穩坐四聯幫幫主之位的殺手鐧！

我是誰和圖書？

張楚點了點頭，問道：「吃了沒？」

他也曾是一大城區的地下霸主。

沒歹人來的時候，幫他抓抓耗子、抓抓兔子……

他是八品。

那時他還很小，躲在娘親的懷抱里一路南逃，周圍是他的族人與南逃的難民，北蠻的零散騎兵縱馬在難民潮中呼嘯而過，不時夠起身子，用彎刀像割草一樣砍下一顆顆人頭取樂。

這一禮，他是真心實意的。

包括但不限於區縣八舵的存在、血影衛的存在、荊舞陽（注1）的存在，以及那些送入玄北州各大中小型門派習武學藝的種子……

楊長安哪還坐得住，「噌」的一聲站起來急聲道：「必須南遷！」

張楚：「那……吃點？」

張楚說道：「就因為我四聯幫是錦天府，乃至整個武定郡第一大幫派，其他人或許可以南逃，但我四聯幫若敢南逃，不需北蠻鐵騎兵臨城下，狄大人、聶大人，第一個拿我四聯幫祭旗！」

事實上，不單是楊長安，包括李正和大熊，知道的都極其有限。

他的吃相極為斯文。

騾子連忙起身，跟上張楚的腳步。

楊長安也是八品。

……

「駕！」

他激動的問道。

楊長安沉思了半天，想出了一個辦法。

「稟幫主，三位堂主已經到了，楊長老正在來的路上！」

「都是自家弟兄，說這些就見外了。」

夜梟似的大笑聲，和人血從無頭的胸腔中噴涌而出的殘酷畫面，成了他畢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北蠻入關？」

「南遷！」

他曾以為，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楚能從區區一個黑虎堂堂主，混成錦天府的地下霸主，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張楚和騾子走進總舵大堂，已經候在大堂內的李正、大熊、張猛三人連忙起身見禮。

張猛心頭委屈，我不是看你們四個吃得這麼香，嘴饞嗎？

住在北城長樂坊的楊長安接到張楚的通知，火急火燎打馬從北城一路狂奔到四聯幫總舵。

大過年的一大早把我叫過來吃包子？

張楚放下手裡的包子，用油膩膩的大手抓著楊長安的肩頭強壓著他坐下：「別激動，坐下慢慢商量。」

這份大局觀，他不及遠矣。

楊長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急如焚，都沒發現同是八品，張楚卻能一隻手強壓得他坐下。

楊長安愣了愣，旋即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起身向張楚一揖到底：「幫主高瞻遠矚，屬下望塵莫及。」

他懵了一下。

「吁……」

楊長安驚得手裡的包子都掉了。

真正所有秘密都清楚的，唯有騾子一人。

這也是他第一次由衷的敬佩張楚。

楊長安也不客氣，坐上去拿起一個包子，撕下一塊喂到嘴裏慢慢咀嚼。

若是讓楊長安找到可以扳倒他的把柄，張楚相信楊長安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得他永不翻身。

可惜，天不遂人願……

四聯幫若是南遷進入西涼州，的確不失為一條出路。

我經歷了什麼？

這種看家狗還有什麼用？

時無英雄，方使豎子成名！

「我四聯幫為何不能南遷？」

但他不說，默默抓起倆大包子坐到一邊兒，給和_圖_書楊長安讓出一個位子。

「我四聯幫有三千弟兄，這三千弟兄每個人都有父母妻兒老小！」

駕車的玄武堂弟兄一揮韁繩，抽動著健馬往總舵行去。

張楚起身在客廳里徘徊了兩圈，末了腳步一轉，大步往客廳外行去：「去總舵！」

「是的。」

當然是一刀宰了，放上蔥姜大料煮上一鍋香肉，補一補身子啊！

玄北州往南，乃是西涼州向燕北州方向延伸出的一片帶狀領土，西涼鐵騎，乃是不亞於鎮北軍的九州強軍，乃大離屏北方諸族的第二道屏障。

「叫你們來，是有個急事兒要大家一起商量。」

「知道啦！」

「來人，去請楊長老、李堂主、熊堂主、張堂主，去總舵議事！」

「要不，咱們趁著事還沒發，先走走聶大人門路？看能不能放咱們四聯幫離去？」

但他聽到北蠻入關的消息后，卻壓根沒想過郡衙的反應。

直到此刻，他用公平的眼光回憶張楚的崛起之路，才發現張楚的每一步，好像都踏在郡賊曹與郡兵曹這兩頭猛虎鬥爭的關鍵節點上。

之所以流落武定郡成為一個不入流的幫派頭子，皆因為他幼年時便曾經歷過一次北蠻入關。

「我們的決定，將影響上萬人的生死！」

飛速遠去的玄武堂弟兄大聲應諾道。

即使他後來成了一幫之主，坐擁幫眾數百。

楊長安不好意思說：「沒呢？」

他心裏一直都清楚，楊長安只不過是表面臣服於他。

我在哪兒？

……

然而楊長安說完后，騾子卻依然埋頭啃包子，似乎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