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酒過三巡。

舊日的王朝被推翻，舊有的功勛貴族、達官貴人們，一起從雲端跌落塵埃。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而封建王朝的更替，總是和血腥的殺戮脫不開關係。

張楚端起酒碗幹了，咂著嘴沉默了幾息，沉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不方便說，當我沒問！」

姬拔爺爺的父親……

……

一百五十年？

「咱兄弟，有啥不好說的！」

但散得多了。

……

張楚：「應該？」

姬拔揮手了揮手，不在意的悠悠道：「咱這姬姓兒吧，應該是個大姓兒……」

大離立朝前後？

張楚與姬拔同在前軍為將。

張楚笑著點頭：「是這個道理！」

他提起酒壺，先給張楚滿上，再給自己滿上：「咱晉陞六品后，回過一次家……衣錦還鄉嘛！」

恰巧，一百五十年前，正當飛天遍地、氣海不如狗的武道昌盛之世。

好幾次若不是張楚拚死殺入重圍拉這廝一把，他早就死在南遷五百和*圖*書里上了……

張楚轉過身，「噔噔噔」的跑到城牆的另一邊，眺望殘破的錦天府。

二人都卸了甲，換上了一身兒便服。

他知道姬拔的家族，很不簡單。

「干！」

這麼能生！

他不由地笑道：「也就是你張楚，做得出這種事兒！」

張楚沒回頭：「何事？」

在大離，從軍並不是一條好出路。

三輩兒人。

「咱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物老祖宗，當年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反正從咱曾祖爺爺那一輩兒，就舉族拆分了。」

說著，他隨手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推了過去：「我不知你家裡什麼情況，但有點兒錢傍身總不會錯……別嫌多，你知道我不差錢，也別嫌少，我手下畢竟還有那麼多弟兄要養。」

「你問咱？」

大劉：「城西……」

「到咱這一輩兒，雖然還有些粗淺的家學武藝，但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還練什麼武？」

苛于生產力不足和_圖_書和醫療衛生條件落後，大離的人均壽命很短不到五十，年能過六十者，已算高壽。

姬拔瞥了一眼：白銀五萬兩。

「那時咱才知道，咱家祖上出過大人物……你別問咱有多大，咱也不清楚，反正比你我能想到的大人物，還要大就對了！」

「干！」

哪還有什麼城西？

歸去已不再年少。

哪個大家族歷練族中子弟，會這樣歷練？

張楚：「在哪兒？」

錦天府空蕩蕩的鎮北軍前軍大營內，張楚與姬拔對坐而飲。

不知過了多久，大劉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低聲道：「楚爺，有個事兒，得您去看看。」

姬拔抓起袖子，抹著嘴笑道：「咱這邊兒你就甭擔心，等咱回家安頓好了會想法子知會你一聲，往後要有什麼需要咱出把力氣的活計，別跟咱客氣，儘管知會咱一聲。」

張楚懶得理他。

不是不好奇。

當天傍晚。

張楚若有所思：「你爺爺的爹……」

姬拔翻了個和*圖*書白眼：「你怎麼罵人呢？」

張楚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提起酒壺給他滿上：「得空了，多來我太平關轉轉，好酒好肉管夠……我的朋友，不多了。」

姬拔就離了錦天府。

習慣這玩意，真是有魔力的！

那時的高官，絕對個個都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變態猛人……

他出走半生。

人也就老了……

說得通啊！

張楚端起酒碗，仰頭一口飲盡。

張楚思索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後並未將這個猜測告訴姬拔，而是轉而問道：「那你此次卸甲歸族，也是族中長者相召？」

大劉：「我們找到二哥了。」

姬拔歪了歪嘴，頗有些不屑地說道：「他們倒是早就召咱回去了，說是主支那邊的族長召見咱，咱沒搭理他們……一沒花過他們一個大錢，二沒吃他們一碗小米，憑什麼他們說召見，咱就得巴巴的湊上去讓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啊！」

但他從未曾問姬拔和他家族有關的問題和*圖*書。

但姬拔就是從最底層的十夫長做起，花了五年時間，才做到了統轄三千兵馬的未將……這五年，他可真是與部下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民間流傳著一句話：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只是坐在一起，二人總覺得對方看起來哪兒不太對。

就算是普通的農家子弟，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從軍。

張楚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餘二？」

三天後。

如果姬拔的曾祖，真曾是前朝高官，為避大禍舉族拆分，縮小被打擊面積。

玉璧豈能于瓦片混為一談？

當年南遷五百里。

他醉醺醺的騎上了一匹棗紅色的健馬，方天畫戟扛在肩上，弔兒郎當的順著夕陽一騎絕塵。

幾個腎啊？

張楚立在城牆上，目送他消失在地平線盡頭，心頭亦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蒼老感。

像姬拔這種家中有飛天大佬坐鎮的大家族子弟，就算是因為縱橫疆場之志從軍，也決計不會從一個大頭兵做起！

好奇姬拔既然有一m.hetubook.com.com個如此牛逼的家族，為什麼還會淪落到鎮北軍從軍，連七品突破六品時所用火種，都是鎮北軍提供的垃圾地火之種。

不簡單到連風四相都很是忌憚……能讓飛天忌憚的，只能是飛天！

姬拔端起到酒碗與他碰了一下，醉眼朦朧的直搖頭：「真不知道。」

張楚放下酒碗，問道：「你說你要回歸家族，你家在哪兒？以後我如果要找你，該怎麼聯絡你？」

張楚一凝眉，提起酒壺給自己滿上一碗酒：「你不知道？」

姬拔端起酒碗敬張楚。

張楚：「放心吧，真要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跟你客氣的……我不跟客氣，你也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事實上，張楚非常好奇。

難不成姬家那位大人物老祖，是前朝高官？

姬拔倚著靠背，臉色說不出嘲諷：「咱問誰去？」

大劉：「是的，楚爺。」

很有這個可能啊！

姬拔端起酒碗：「一定！」

姬拔點頭：「應該……很多事，都是咱晉陞六品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