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雅會
「好，到時候我看看情況。」楊雲隨口應道。
王籍在前引路，楊雲一起到了小樓門口。
地席中已坐了一些客人，正在交談，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以女裝示人。
……
王籍嘿嘿笑道：「您不但是世外高人，還是益州官學的學生，您志在長安、洛陽那樣的繁華都市，到了那邊同樣會有這樣那樣的應酬，早些熟悉其中門道也是好的。」
最後楊雲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截了當問道：「雅會何時舉行？」
見楊雲還想解釋，韓青烈問道：「就算令師行蹤飄忽不定，總歸有掛單歇宿的時候吧？難道他遊歷四方，任何道觀都不進？」
陸寧華有著一張白皙的鵝蛋臉，線條柔和，眉如新月，鼻子挺直，整個人的氣質顯得較為成熟穩重，她沒介紹自己的年歲，楊雲估摸有個十七八，在這時代已然屬於「大齡女青年」。
陸寧華的目光則一直在楊雲身上轉，似乎對楊雲很感「興趣」，畢竟雅會中少有出現像楊雲這般「乳臭未乾」的少年，還受到節度使府家的公子極力推崇。
「明日下午。」
王籍則道：「這雅會從未有過硬性規定，幾時來幾時走，一切隨心所欲。」
似乎楊雲出現在這裏便是他的自豪。
置身二樓，各個窗口均能欣賞到不同的風景，而從東南兩側更是可以看到山下的光景，正如王籍所言，這裏視野極佳，站在窗口遠眺，近處的龍堤池和遠處的摩訶池進入眼帘，美景一覽無遺。
簡單引介過後，劉元卓道：「王兄、楊兄，樓上說話吧。韓公子和韓小姐已先和_圖_書一步抵達，此刻正憑欄品茗論詩。」
他知道這個師傅一定找不出來，感覺這次無論如何，都沒法向青羊宮和節度使王昱交差，一時間頭大無比。
楊雲並未直接答應下來，畢竟他的酒肆將在兩天後的中午開張，來日需要到店裡做準備。
……
劉元卓著重介紹陸寧華給王籍認識，大有撮合之意，但兩人都不感冒。
王籍說完，先行鑽進轎里。
……
韓青烈笑道：「工坊這邊王公子已經交代過了，道長不必擔心，想在雅會玩多久都不成問題。」
王籍道，「雅會結束后便飲宴，盡歡而歸。或者到秦樓楚館續上一續，就怕高人您不想去，好在對此並不勉強。」
王籍一聽到「韓小姐」三個字，眼睛都在放光。
楊雲看著跟隨王籍一起進來的韓青烈，很好奇二人怎會走到一起，問道：「雅會中途我可以自行離去嗎？」
楊雲搖搖頭，跟隨王籍一起出來，兩頂轎子已在外等候，都是四抬的轎子，除此外還有王籍平時帶在身邊的跟班。
這話挑不出任何毛病！
楊雲問道：「吾乃修道之人，這文人雅士的聚會我去了能做什麼？」
幾人齊齊看來，楊雲終於看到那位「韓小姐」的姿容，即便楊雲對這時代的美女並未有太大興趣，看到后依然有一種特別的官感。
「王兄，又纏著我妹妹呢？」
不給楊雲拒絕的機會，王籍匆忙而去。
楊雲打量一眼，陸予清相貌堂堂，氣質不俗，全身衣著華貴，一看就是豪門出身，至於孫紹言笑
和圖書間帶著一絲猥瑣，因為長得比較瘦削，竟有些獐頭鼠目。
王籍送來另外一份邀請函。
「好，我正想跟韓小姐請教一下新作的詩。」
楊雲從轎子上下來，王籍上前道：「成岩坊依山傍水，山下到山上形形色|色的莊園次第排開，相映成趣，乃聚會品茗的好地方。這坊住的多為城中世家大族，很多官員都把自己的別院建在這兒。」
城西北成岩坊，以坊中聳立的一座三十多丈高的小山丘而聞名。
楊雲訝異地問道：「雅會這麼早便開始了嗎？」
楊雲這才明白，請他師傅武尊真人出面並非只是青羊宮的意思，連節度使衙門那邊也想見見武尊真人尊容。
守候在這裏的侍從識得王籍，不需通傳，兩人順利入內。
「我們直接去雅會現場，劉兄他們早一步便到，這會兒差不多安排好了，只管去結交新朋友便是。」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幾人側目觀來。
徒弟如此爭氣，屢立功勛。
楊雲心道：「簡直就是半山豪宅。」
楊雲心道：「現在我出了名，不管是節度使王昱，還是青羊宮那幫道士，都不是想見我，而是直接見我師傅，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上哪兒去給你們找個武尊真人來？」
「轎子停在外邊，高人請吧。」王籍笑容滿面道。
王籍有些心不在焉，環視一圈，隨即仰頭看向樓上。
韓小姐名韓嫻，的確有一股嫻靜氣質。
這座小山丘名武擔山，山下有個湖叫龍堤池，是城中僅次於摩訶池的第二大湖泊，風光秀麗。
楊雲的酒肆正在做開張和-圖-書前的最後準備，不想節度使衙門派人送來法會的官方邀請函。
此人是韓嫻的兄長，益州官宦世家韓家的嫡長子韓洛。
楊雲這下無話可說了，只好道：「好吧，我盡量以師門秘法聯繫師尊，希望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
楊云為了法會之事煩心不已。
王籍耐心解釋，「之前想請高人多跟益州士子接觸，此番受邀者基本都是益州士子中的佼佼者。」
此時半山腰一座看起來很氣派的二層小樓，掩映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盛夏伊始，城裡一片悶熱，小樓所在的地方卻清風陣陣。
楊雲心知肚明，王籍已到娶妻年歲，對名門千金非常關心。彼此都是血氣方剛的昂藏七尺男兒，王籍自然覺得別人會跟他的想法一樣。
……
這邊引介尚未結束，一位豪爽的年輕男子從遠處的窗戶過來，笑哈哈對王籍道，「你怎麼晚到了？讓我們好等……稍後飲宴定要多罰幾杯。」
楊雲聽到這裏很無語，衝著王籍翻了個白眼。
二樓是東南西北各有窗戶的通透格局，地上設六排地席，並無案桌，主位上也鋪著地席，顯然是為貴客準備。
王籍解釋：「這個點剛剛好，稍微提前一點，我也好給高人介紹一下與會之人，很多您都未曾見過，除了我在青松書院的同窗，還有一些在家塾讀書的士子，幾乎囊括了成都年代一代的精英。」
楊雲看了看周圍環境，道路寬敞，行人有序，路面由碎石鋪成，遠處山林間，亭台樓閣交錯，映襯著山下的湖泊，美不勝收。
王籍看出楊雲對雅和_圖_書會沒有太大興趣，依然熱心地道：「在下明日親自來請，高人您先忙，告辭。」
「韓小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楊兄弟。」王籍一上樓，便立即湊了過去，好像狂蜂浪蝶一樣纏住韓小姐，第一時間向她引薦楊雲。
「劉兄，看我把誰帶來了？我可是百般邀請，才請得楊兄露面。」王籍笑道。
韓青烈笑道：「這不節帥回函，說是會請各地官府幫忙找尋？還有各地寺院和道觀，也得到通傳，務必請令師光臨法會現場！」
劉元卓引路幾人到樓上，又是另外的光景。
王籍如數家珍說起雅會中可能會出現的人，涉及閨中少女，好像王籍參加雅會便是為跟這些大家閨秀多接觸。
王籍又湊過來，神秘兮兮道：「而且這雅會，不單士子會參加，各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也會與會，平時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少有接觸的機會，有此契機，不正好在她們面前表現一下？說不定……嘿，高人就成了某個世家大族的乘龍快婿。」
「……乃是雅會，城中士子會定期舉行聚會，劉兄他們都會出席，還有定居成都的一些文人墨客，會展示他們的大作，並由與會者點評，每次都很熱鬧。」
這次法會名義上的主辦方是節度使衙門，具體承辦方是青羊宮，舉辦地點是城西的青羊宮內。
「請尊師和道長務必列席。」韓青烈把消息帶來，他剛去見過孫採訪使，奉命把第二份邀請函送到楊雲手上。
一行浩浩蕩蕩往成岩坊方向而去。
不想這邊廂王籍又來拜訪。
而且楊雲之前在什邡縣時更是說明hetubook.com.com武尊真人可以預知未來，神通廣大，節度使王昱肯定會越發好奇：徒弟都這麼強了，師傅能耐還不得上天？
楊雲跟著進了後邊的轎子。
王籍笑道：「我說的沒錯啊，這年頭和尚不能成親，道士卻可以，或者您還俗也成。劉兄的妹妹偶爾會來，她剛及笄，頗有才氣，除此外尚有韓家小姐，以前她便出席過雅會，詩賦造詣頗深……」
翌日中午，楊雲剛吃過午飯，王籍便來請。
傾國傾城未必談得上，但也是十足的美女，一張瓜子臉龐清麗絕倫，大眼睛烏黑明亮，氣質沉靜，一顰一笑間帶著氣定神閑的雍容，讓人平添好感。
楊雲心中卻不以為然：「你也不想我才多大年歲……就我這小身板，實在有心無力，還是謀劃一下怎麼幫楊玉環這個便宜姐姐上位，等功成名就，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之前楊雲曾照過面的劉元卓正在跟兩個公子哥交談，還有一名身著男裝的女子淺笑嫣然，認真傾聽。
她的目光沒有陸寧華那麼「無禮」，只是在楊雲身上簡單一瞥，便收了回來，起身婷婷施禮。
王籍指了指對面的小樓，「別看只有兩層，但因為地勢高，從窗口便可以看到半個成都城……高人請吧。」
劉元卓帶著幾人迎過來，簡單見禮，隨即介紹三人，兩名男子是表兄弟，一個叫陸予清，一個叫孫紹，至於旁邊一襲男裝的女子則是陸予清的堂姐陸寧華。
……
……
楊雲腹誹不已，臉上表情卻波瀾不驚，道：「家師的情況在下已強調過，雲遊四海，居無定所，並不一定能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