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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玉石在行家眼裡屬於絕對的假貨，原因不在於玉石本身，而在於它外面沾附的泥土，這是非常明顯的人為做舊，故意弄的髒兮兮。

此外，王欣然現在就在旁邊，黃海林也不是告密之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誤導十八分局，在二人面前他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十六？」王欣然又問。

人有信仰是好事，但瘋狂的迷信宗教是不對的，往一條哈巴狗面前擺一圈兒香爐兒更不對，搞的煙霧瀰漫，嗆的吳中元連連咳嗽。

文化市場里大部分都是假貨，真的很少，這次他跑的比較遠，指點的是一個沾滿了黃色泥土的小玉人。

吳中元沒有給予回應。

別說他不想走，到了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等有較高許可權的部門過來處理，而這種事情最終肯定會落到十八分局手裡。

中年男子雖然在問，卻沒想過這隻哈巴狗會給予回應，但令他驚詫的是哈巴狗竟然點了點頭。

王欣然沒有接話，單手拿出香煙，低頭點燃。

沒有人阻止她帶走吳中元，因為吳中元此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既然允許被王欣然抱著，就說明王欣然是他的主人。

行了，這就夠了，直接炸了，千人圍觀，萬人空巷，連路都堵死了。

「把空調關了。」王欣然沖黃海林說道。

「呂佳慧，還記不記得我？」黃海林看向吳中元。

有好事之人拿出了百家姓，指著其中姓氏問他姓什麼，對方翻，吳中元就搖頭，翻到吳姓的時候他仍然搖頭，一直翻到呂姓的時候，他猶豫了，他是故意猶豫的，但沒人知道和圖書他為什麼猶豫。

卧下之後他就沒有再起來過，前半夜在前瞻遠顧推敲細節，之前的一些想法需要進行些許調整。而後半夜則在睡覺休息，跑這麼遠，疲憊不堪。

眾人跟隨，沒跑多遠吳中元又停了下來了，這次指的是一個鎏金佛像，直接引發了瘋搶。

沒跑多遠吳中元就自其中一個攤位前面停了下來，抬起右前爪，指了指攤位上的一個瓷盤子。

一下子就炸鍋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古玩愛好者，不具備在不破壞器物完整性的情況下鑒別真假，但器物一旦碎了，他們就能認出是真品還是贗品了。

「回去再說。」王欣然抱起了吳中元。

吳中元沒有立刻回應，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的確是為了讓十八分局懷疑他是已經犧牲的十六號呂佳慧，呂佳慧擅長的是水下考古，也有鑒別古物的能力，目前來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成功的誤導了十八分局。

「你確定它是十六？」黃海林隨口問道。

那個中年男子心存疑惑，沒有立刻購買，但圍觀人群中有聰明人，見攤主要價不高，便討價還價想要買下那個盤子。

除了這個中年男子，周圍還有其他人，見此情形，心存好奇，紛紛跟過來看熱鬧。

開快車可能是十八分局所有人的習慣，黃海林開車也很快，沒過多久就離開市區，往西北方向的機場駛去。

聽得二人交談，吳中元感動非常，無比欣慰，雖然二人沒有說明在找什麼，但他卻知道在他離開之後王欣然一直在尋找剩下的那些靈石，尋找靈石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去遠古時期找他。

道教是和_圖_書中國本土宗教，由於不屑自我宣傳，所以影響力沒有佛教大，但國人內心深處對它還是感覺非常親近的，既然他哼的是道教音樂，那無疑就是神仙下凡了，於是就各種猜測，更有甚者直接對他頂禮膜拜。

是不是咬人，人家分得清，見他舉動怪異，那中年男子便疑惑的站了起來。

雖然沒有點頭，但在圍觀群眾看來不搖頭就是默認，於是又炸了，既然姓呂，那就是呂洞賓了，實則還有很多姓呂的，但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道教神仙呂洞賓，因為此人名氣最大。

這種影響社會治安正常秩序的事情肯定有人出面制止，但事情鬧的這麼大，他們也不能直接驅散群眾把他抓走，只能在疏導群眾的同時密切關注。

王欣然嗯了一聲卻沒有掐滅香煙。

片刻過後，吳中元身邊擺滿了食物，就如同給神仙上貢一般，五花八門，除了肉食，竟然還有人送來了各種水果。

混亂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多，一男一女穿過人群到得近前，吳中元本是趴著的，見到二人立刻站了起來，雙目圓睜，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來人竟然是王欣然和黃海林。

網路時代，每個使用智能手機的人都能拍照拍視頻往網上傳，圍觀眾人都拿著手機對著它，而這也是吳中元想要的結果，網路並不是完全自由的，相關部門會隨時關注，密切監控。只要發到網上，很快就能驚動上層。

「她好像不太清醒。」黃海林說道。

竟然是真品，驚呼一片，呼啦一下圍上了一群人。

除了感動和欣和-圖-書慰，還有如釋重負，王欣然既然在尋找靈石，就說明那處傳送陣法沒有遭到破壞。

吳中元轉身先跑，那人在後面看他。

到得機場，吳中元試圖掙脫王欣然的抱縛，但王欣然緊緊的抱著他，他幾番掙扎，最終還是放棄了，算了，先去總部吧，大不了回頭再讓李先生把靈石送到北京去。

那人不動，吳中元就沖他叫。

很快有人給他送來了食物，這次不是扔到地上的，而是用袋子裝著，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面前。

在眾人搶著購買那尊佛像的時候，吳中元跑到不遠處的台階上蹲坐了下來，有人想過來抱他，他就咧嘴齜牙，不允許對方靠近。

眼瞅著離機場越來越近，吳中元開始嘗試與王欣然溝通，但他口不能言，爪子也比劃不出什麼具體的意思。

王欣然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眉宇之間的英氣仍在，她不喜歡穿裙子，穿的仍然是一身牛仔服。

凌晨五點不到，他就被吵醒了，今天是個周末，文化市場的人特別多，除了固定的門店和攤位，還有很多臨時佔道擺攤兒的。

「你想讓我跟你走？」中年男子問道。

就在這時，吳中元做了個大胆的舉動，叼著那個盤子將其摔碎了。

出得人群，上了汽車，黃海林駕車，王欣然帶著吳中元坐到了後排座椅。

他指的這個盤子是個真正的老東西，他是考古專業的，有一定的鑒別能力，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附在了狗的身上，狗的嗅覺比人類靈敏一千多倍，能夠敏銳區分出不同時期封土的氣味，也能聞嗅出那些做舊器物中的化學氣味，連海撈古物蘊含的和圖書海水氣味都能區分出來。

王欣然轉頭看向窗外，沒有接話。

自文化市場轉了一圈兒，吳中元來到了賣早餐的地方，人家吃，他就坐在一旁看，有好心的中年人扔了塊把子肉給他，吳中元沒吃，卻沖那人吠叫了兩聲，然後跑過去咬著那人的褲腿兒拖他。

由於太過激動，吳中元一直在不可自制的瑟瑟發抖。

當王欣然點上第三支香煙的時候，黃海林忍不住說道，「少抽點兒吧。」

「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黃海林說道。

「我看過影像資料，應該是她，只是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王欣然說道。

王欣然發現他開始急躁，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急躁，只是和聲安撫。

便是關了空調，吳中元仍在發抖，王欣然原本已經將他放下了，見他一直在抖，又將其抱在了懷裡，「不要緊張，回到總部我們再設法溝通。」

在眾人衝突的時候，吳中元又跑到台階上蹲著去了，他不允許外人靠近，誰想碰他，他就咬。

吳中元沖那人吠叫了兩聲，轉身慢跑。

王欣然笑了笑，是苦笑。

吳中元歪頭看著那人，他哼的的確是道教音樂禮三清，這曲子師父在世的時候經常哼。

古玩市場又叫文化市場，是凌晨開市的，這時候沒人，趕到此處吳中元已是飢腸轆轆，周圍有不少飯店，但他並沒有過去乞討，只要撐到明天就會有無數人爭著搶著給他買吃的。

不過因為是他的指點，就有人想要購買，於是就爆發衝突了，送食物給他的人認為這東西應該是他的，而其他買主則認為誰先付錢就是誰的。

把人盤子摔碎了，總得和-圖-書賠，但他哪有錢？好在也不用他掏錢，剛才想買盤子的那個人幫它賠了，自然不是按照真品的價格，而是按照之前商議的價格。

「你也別太灰心，各地博物館的甲骨和出土文物上的銘文興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黃海林說道。

吳中元餓壞了，他附身的這隻哈巴狗太小了，很容易餓，撥開袋子，將裏面的食物吃了，然後沖送他食物的人吠叫了兩聲，轉身跑走。

短暫的駐足之後，王欣然走上前來，起腳撥飛了那排香爐，蹲下身來，低聲問道，「十六？」

考慮到黃海林就在旁邊，吳中元無法向王欣然傳遞更多秘密信息，猶豫過後點了點頭。

二人此番是乘坐直升飛機來的，飛機早已經在停機坪上待命了，三人一到，飛機立刻升空，于夜色之中往北飛去……

等到鎏金佛像被人買走，眾人紛紛圍聚在他的周圍，疑惑圍觀，驚詫指點。

他很清楚自己此時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拍下來，但他是故意的，吃過水果，就開始哼哼，狗是不能說話的，但能哼哼，很快就有人聽出他不是亂哼，而是有一定節奏，也不知道哪個道家信徒聽出了他的節奏和韻律，高聲驚呼『它唱的是道樂《禮三清》。』

見吳中元突然站了起來，圍觀眾人紛紛停止了喧嘩，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和他所盯著的王黃二人。

正常情況下狗是不吃水果的，但情況明顯不正常，他不但吃水果，還知道香蕉要剝皮，葡萄得吐籽兒。

王欣然也發現吳中元在盯著她，但狗眼終究不是人眼，她雖然發現吳中元眼神異常卻看不到其中蘊含的具體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