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對話（下）
網上有篇文章寫的很真實：我奮鬥了二十年，才能和你一起坐在一起喝咖啡……
「不賠錢是他們的目標，這種前提下，不要指望他們拿出什麼讓人耳目一新的東西！」
但是，他骨子裡信奉的東西，跟不上時代了！
沈夢溪解釋：「我想排《中國女排》，我一直覺得鞏利老師適合演郎平，但我邀請了好幾次，她都沒同意……所以，先拍《看不見的客人》……」
反倒讓他愈戰愈勇，《不見不散》、《沒完沒了》、《大腕》……
很多人說《英雄》是跟風《卧虎藏龍》的作品，他搖頭：「真不是，《英雄》本來是一部羅生門結構的文藝片，預算只有幾百萬，電影籌備的時候，李胺的《卧虎藏龍》已橫空出世，我本來打算放棄，但江志強說這個題材很好賣，而且幫著介紹了梁超維、張曼鈺，最後還找來了李連結……陣容和投資以幾何倍增長，為了美觀，連片中的馬匹都被焗成黑色，造就了這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大片！」
「這些職業經理人們做得最堅決的一件事就是不停地拍續集，不停拍科幻英雄、動漫英雄。這樣不會犯錯，因為這些IP都成熟了，甚至蝙蝠俠大戰超人這樣的IP和*圖*書都能想得出來。我們回顧好萊塢崛起的時候，是一批偉大的電影投資家跟製片人，把電影從東海帶到西海岸，創建了世界夢工廠。那個時候的好萊塢是全球電影供應商。」
怎麼可能？
看來，真的是時候宣傳的時候補充的啊！
沈夢溪看了眼李胺，然後道：「站在電影人的角度，我當然很佩服李胺導演的嘗試……其實，我時常看電影看到鏡頭拉動一片糊的時候就想要是幀數高一點就好了，電影里太多太多需要高幀的鏡頭！」
幾個人，包括李胺全都看向阿謀……
沈夢溪點頭：「今天的好萊塢電影，是職業經理人的天下。除了迪士尼之外，幾大公司，基本上都沒有老闆。都是職業經理人，職業經理人有一個特點，跟創始人的公司會有一個最大的區別，他們可以拍屁股走人。所以他們領的很高的薪酬，年薪很高，幹得活不能賠錢。因為他背後的股東都是華爾街的投資家、銀行家、金融家。所以他對他的要求是盈利，這就是上市公司帶來的問題，我們可能都會面臨季報、財報。」
最後的結尾還是留給李胺，後者依然很謙卑：「如果大家不喜歡這部電www.hetubook.com.com影，不要怪技術，要怪就怪我！」
「過於強調技術，可能會造成敘事上的缺失！」
……
沈夢溪總算有機會說話了：「嗯，叫《痛苦與榮耀》，算是根據導演的人生經歷做的一部作品，本來打算我來執導，畢竟我也很想拍一部嚴肅電影……劇本大綱我都寫好了，但是導演說他很想自己執導，那就他自己執導！」
還好尹洪主動問了《我不是潘金蓮》的圓形構圖……
「從這個角度來說，中國電影真的有很好的機遇！」
「很多人推崇美國工業化電影製片，其實，美國電影的片場制度非常模式化，沒有什麼活力，做不出什麼新奇的東西。反倒是大陸這邊不光是有錢，大家對電影滿懷憧憬，還沒有疲勞，這個很寶貴。希望中國電影能夠做起來，而且持續很健康地發展。」
不是說無規矩不成方圓的意思嗎？
沈夢溪搖頭：「事實上，我個人認為，4K、120楨、非裸眼3D，都不會是電影的未來，我自己的想法，身臨其境的VR或全息影院有可能是未來電影的主流，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
可惜，都被禁了——《永失我愛》、《情殤》、《我hｔｔps://ｍ.hetubｏok•ｃｏｍ.ｃｏm是你爸爸》、《一地雞毛》和《月亮背面》……
「我必須要稱讚一下鞏利老師還有張亦，我拍《看不見的客人》，有幾場戲，我寫了好幾頁的台詞，他們都是一條過的……坐在監視器後面，我都不敢相信，看了好幾遍，然後給了通過！那一刻我心裏在想，這個世界有兩種導演，拍過鞏利的和沒拍過鞏利的。我幸運的屬於前者。」
這有什麼好興奮的？
「所以，這個戲，是為了鞏利？」
他是寫劇本出身，所以他早年的電影在影像上相對劇本來說顯得比較粗糙，經過《卧虎藏龍》、《斷背山》、《少年派》之後，再沒有人挑的出影像上的毛病……
「您是問電影本身還是？」
「您對120幀有什麼想法？」
「那我們很期待……」尹洪接著問：「沈導演對電影有什麼看法？」
李胺導演誒！
李胺接話：「有時候你選擇一個方向，不是因為，它一定會成為未來，而是因為，它有可能成為……不一樣的未來！」
一個大國升騰的年代，他的那套東西，再拿出來，或許還有人看，但終究不是主流了……
「但站在觀眾角度，我覺得觀眾不需要了解120幀的意義，也不需要了hｔtps://m.heｔuｂｏｏk.com.ｃｏm解電影的未來，他們只在乎電影好不好看，能不能打動他們！」
馮曉剛聊完，到了阿謀……
在場很多人沒當回事……
作為圈外人，他也奮鬥了幾十年，才有機會拍電影、電視劇……
「我有時候也想做一些嘗試，因為我也覺得戲劇形式早就定型了，技術不斷突破同時能帶來戲劇表現形式的衍化……但是呢，戲劇形式的固定，內容方面卻也能做一些創新……反正我暫時不會把120幀當成主攻方向……」
如今年過六旬，大概是《私人訂製》的失敗，讓他找回了初心，拍文藝片！
然後，拍了《甲方乙方》，一戰成名……
「半自傳體……不能透露太多，這電影需要細細咂摸！」
尹洪岔開話題：「聽說導演在製作一部自導自演的作品，能說說嗎？」
馮曉剛很想插話，但他不知道該說啥……
那個年代，拍電影是一種特權，只有各大製片廠才有機會！
單說人生經歷，馮導演真的可以說勵志！
唉……
「這個，你問夢溪吧！」
「張亦也一樣，他是那種你把劇本給他，剩下的看他自己發揮就行的演員，總會給你帶來驚喜！」
《比利林恩》、《雙子殺手》之後，可能再沒有導演願意嘗試所m•hetｕｂoｏｋ.ｃom•cｏｍ謂的120幀+4k+3D了……
卻被一堆圈內人認為這不是電影，說這是段子集……
主持人尹洪：「沈導演呢，聊聊您的新電影？據說已經開拍了？」
張藝某也說了：「現在中國電影數量和票房是上去了，質量一直是大家關心的，這要靠所有人堅持不懈地耕耘，一定有收穫，但不可能馬上就來。中國電影的質量立即有大幅度全面提升？不會那麼快的，這是文化。這是需要辛勤創作、清晰思路、歷史發展的機遇的。」
「痛苦與榮耀？」
敘事缺失？
敘事是他的基礎！
「還差幾個鏡頭就完事了，《看不見的客人》，一部犯罪片，我本來想讓寧昊拍，他看上了另一個劇本，後來鞏利說想合作一下，那我就擔任導演……」
「……」
「很多人說我開創了中國大片，真不是，有眼光的其實是江老闆！」
「我看了加拿大導演多蘭拍攝的電影《媽咪》，我受了他的啟發，但他已經把電影拍成了方的，所以我不能拍方的。我跟攝影師說我要拍圓的，當時所有人都反對，說不行，這個太冒犯觀眾了。這句話又讓我變得特別興奮，因為我很想『冒犯』一次觀眾，很多年來我都在服務觀眾，但是現在我很想『冒犯』觀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