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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關逸忙說，「我只是問問，如果你不需要掙零用錢的話那就算了，別放在心上。我再問問其他……」

「我碰見尤好了，就今天晚上，在淮南路我常去的那家茶莊。她在那做服務員，說是出來勤工儉學。我問她，她說孟逢是知道的。」

「你在這？走吧，去後面休息室，領班在算工資……」

原來是他自己勤工儉學，沒忘捎上她。

老員工簡單講解完工作內容，關逸和另一個女生被分去二樓值班，尤好在一樓走廊上站崗。

她搖頭。

朝包廂走了幾步，他回頭，「要不你進來坐坐？歇一會。站著多累啊。」

「我跟你說，從一個男人的角度跟你講實話——男人吶，跟你撒謊就表示他壓根沒怎麼把你當一回事。」

最後一句話他問得略帶忐忑，尤好聽出他的小心，沉默半晌。

「她說她一朋友和男朋友吵架，男朋友撒謊去見別的女生，她問我這算怎麼一回事。」

「那不然……」他略想一想，「你等我會兒？進來坐坐，過會兒我送你回去。」

幾分鐘后，關逸先出現在門口。

他走出去，找到她，「幹嘛呢？」

領人進去的服務生退出來，關上門后就離開了。尤好站在原位，稍愣了一會兒，往來處瞧，確定沒有孟逢的身影，安了心。

「你怎麼在這裏？」

才剛接觸，蔣願安不想把人嚇跑，先送后三個，最後才送他心儀的女生。開車繞了幾圈，給自己爭取獨處的時間，依依不捨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把對方送到家門口。

「我在！」蔣願安立刻提步趕過去，臨走前朝尤好一指，囑咐，「別走！」

「勤工儉學。」

尤好撇嘴，嘀咕：「你搞得像我叔叔一樣。」

尤好依稀記得曾保存過關逸的號碼，但許久沒有聯繫，一時怔愣，幾秒后才和_圖_書想起接通。

「原因是她男朋友騙她。和她約好一起出門，結果臨時讓自己的朋友來陪她，然後那個男生自己去見別的女生了。」

蔣願安從台階上下來，「問什麼？你說。」

蔣願安搖頭，給她一個「你太年輕」的眼神，「所以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容易被騙。這還不簡單，吃著鍋里的望著盆里的唄！你勸勸你朋友，那樣的男朋友還是趁早別要了吧，這很明顯就是腳踩兩條船的前兆！」

本該閑適的時間在煩悶中磋磨而過。

「不累，這個工作只是端點茶杯和茶葉，很輕鬆。」

「因為什麼？」

關逸頓了頓，「不用！我已經見過領班了，他說人不夠讓我叫上一兩個同學。你在哪？我們一起過去就行。」

尤好一愣，眼裡暗下去。

走廊上沒有人，到前台一問，才知道尤好已經下班，她換下工作服，在店門外側邊站著。

引客入內的事是別的服務員的工作。

「五十？來來來，我給你五百！趕緊回家去，別站了。去跟老闆說你不幹了，找罪受可還行……」

尤好說：「那你進去啊，不是陪她們打麻將嘛，我要去忙了。」

蔣願安皺起眉，一副教育她的語氣：「你這小姑娘，還說不聽了？你再這樣我把孟逢給你叫來信不信！」

「叔什麼叔叔！我這是哥哥！」蔣願安瞪她，又問，「你說，你在這端茶倒水多少錢一個小時？」

「……喂，你好？」

站著站著，時值八點多，她當值的三個包間終於有一間迎來客人。照流程布置好，她站回原位，兩手疊在身前放好。

沒多久，蔣願安從包廂里出來，不由分說拽著尤好到角落問話。

蔣願安問：「怎麼沒讓孟逢來接你？」

「你說什麼了？」

「是這樣。」他停了停，「有份兼和-圖-書職，淮南路的一家茶莊缺服務生，今天晚上六點半到十點半，總共四個小時，晚班一個小時五十元，大概五天都需要兼職生，但也可以只做一天，薪資是日結，下班以後就給。你有興趣嗎？」

剛才進去了四個姑娘，她都看在眼裡。蔣願安咳嗽一聲，「陪朋友打麻將。」

蔣願安沒辦法，只得回包廂。

關逸和另一個女生在二樓，似乎是包廂有事，還要再等一會兒才能走。

他無奈提步，沒兩步又轉頭，「真不進來？」

脖頸酸痛，尤好后脖，順手拿起手機。孟逢的消息她一條都沒有回復，未讀內容積攢眾多，她快速瞥過，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

「尤好不見了。他找人找了一天，一開始電話只是不接，到晚上直接打不通。孟逢都快急瘋了，去了黎大三趟，我這不幫他找人嘛！」

「……」

「不跟你多說了，回頭聊。」

「那我不跟你多說了，我現在給孟逢打電話。」封越說著就要掛斷。蔣願安叫住他，「等等！你剛才說孟逢和尤好吵架？」

她站著不肯動。

舍友們早已習慣，道聲「好的」，並未多問。

蔣願安滯頓咽了咽喉，「那什麼……」

尤好道：「下課了，兼職賺錢。」

「你說什麼？」

「我說，這樣的男朋友要來幹嘛，趁早分了完事兒。」

她似應非應哼了一聲。

「鵝蛋臉？那不是瓜子臉么，我感覺比鵝蛋小……」他反應過來，「別亂說！」正了正臉色，他道，「我是在追，還沒開始，這不就遇上你。」

「下班了，等我同學。我們一起來的。」

「五十。」

尤好繼續說：「你覺得，她男朋友為什麼這樣呢？我……我們都挺生氣的，有話不能直接說嗎，他有別的事情，一定要見另外的女生，那為什麼不能跟自hｔｔｐs://ｍ.ｈetｕbook.com.com己女朋友說呢，為什麼要撒謊？」

「需要面試嗎？」尤好打斷，「還是直接去就行？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

……

包廂里傳來一道女聲，呼喚蔣願安的名字，聽腳步聲似乎要出來找他。

……

電話兩端皆是沉默。

……

孟逢和那幫朋友並非天天黏在一起，是以，他和尤好鬧彆扭的事，除了參与整個過程的封越，其他人並不知情。

蔣願安閑說幾句，叮囑她一定得跟朋友一塊回去，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見她連連點頭，這才轉身入內。

「已經走了。前面十點多鍾的時候她就下班了。不過她好像跟她兩個同學一塊，要是實在找不到，去茶莊找老闆試試，找到她的同學應該就能找到她。」

「孟逢他哥讓他和張家那個——你知道的，張依——他倆一起吃了個飯，孟逢怕尤好多想，就拜託我支開她，結果好巧不巧在餐廳碰上，被尤好親眼看到，回去兩人就吵架了。」

尤好和關逸在說好的地方碰面，除了他，還有一個女生，互相打過招呼，三個人出發去茶莊。路過便利店，尤好進去買了個麵包，省去吃晚飯的功夫。

末了，封越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響起：「你就等著孟逢來取你狗頭吧！缺心眼的東西！」

重新開上馬路，他毫無困意，準備找別的樂子，一通電話打到封越那。開著車，手機在車裡外放。

面前經過的身影突然頓了一剎，倒回來。

尤好正好煩著，道謝，說：「寢區外的亭子集合吧，我現在收拾一下就下樓。」

「他倆吵架，今天白天尤好去上課，之後就不接電話，孟逢本來想等她放學接她吃飯，傍晚到她學校，她一條簡訊說她吃過飯出去有事，再就聯繫不上了。」

「你喜歡鵝蛋臉那個姐姐？」尤和*圖*書好看見他給那個姑娘遞水。

沒有理會一旁的手機，書上的內容尤好倒也看進去幾頁。時近傍晚，舍友們商量著晚上去哪吃飯，尤好隔三差五外宿，和她們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多，大多都是中午。當下其他幾個人便問：「尤好，等會我們去校外美食街吃雞公煲，你去嗎？」

那頭的確是關逸，他問：「學妹你忙嗎？」

「我有一個同學……」尤好抿唇，「就是跟我關係還不錯的同學，是個女生。她和她男朋友吵架了。」

「……孟逢怎麼了？」

她說著就準備走人，見她這般油鹽不進，蔣願安只好回去。

她板著臉巋然不動，蔣願安瞧了半分鐘，信了三分。

「沒空！下回再說，沒事先掛了……」

「對。」

時間轉瞬，十點多鍾，蔣願安忽地想起尤好，和牌桌上四位姑娘說了聲，起身出去看她。

「不忙。」

他一臉頭疼，「真是鬧心。」

蔣願安沒看出她的異狀，只當她的回答是肯定，不太信，「他能讓你到這來站？」

「尤好什麼時候不見的？」

封越著急，「那現在人呢？！」

四個姑娘被領著入內，走在最後的是一個男人，尤好本分站著，閑來無事垂眼瞥自己的衣領，抬手理了一下。

那邊沉默三秒，封越道：「不是我，是孟逢。」

「——我碰見尤好了。」

尤好略作思忖，搖頭婉拒，「不了，我等會有事。」

蔣願安神經粗大，壓根沒往別處想，真當是她的朋友遇上感情問題，嘖聲笑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愛折騰。」

正出神，屏幕跳轉到來電界面，不過卻不是孟逢的電話。

蔣願安好說歹說，尤好就是不願意進包廂歇息，他拗不過她，之後便一門心思泡妹。

「你缺錢花？孟二幹嘛使的？趕緊回去，你不累啊！」

尤好垂眸，扯扯衣角，「我自己和圖書回去。」

蔣願安心下生起不妙的預感：「晚上尤好問了我個問題。」

「在哪？去喝酒不？」

尤好說不用，「你還有朋友在，跟朋友好好玩就是了。」

蔣願安氣得想戳她腦袋，「孟逢知道你在這麼？」

被她叮囑「好好玩」，蔣願安一陣彆扭，還要說話，她忽地看過來，帶著猶豫開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茶莊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客人來之前，布置好包間，客人來了之後，用托盤將茶具茶葉等物送進去，其餘時間只需要站著，等客人有其他需要再上前接洽。

「什麼問題？」

「嗯，然後呢？」

「……」

尤好反問：「您來這裏幹嘛？」

尤好不接他的錢，「我不能收小費。」

尤好站崗所在的那條走廊不算太長，只有三個包間，期間幫其他包間端了些東西，又被叫到後頭去清洗了半個小時茶具，便沒別的。

茶莊規模不小，領班見了他們三人，簡單問了兩句話便讓他們去換制服。雖然是兼職，還是要按照正式員工的規矩辦。

蔣願安叫住：「等會等會！你忙什麼這麼著急？」

尤好靠著牆，不知在出神思索什麼，蹭了一背的灰也不予理會。她忽地扭頭，「關逸，我有話跟你說。」

電話沒掛斷，封越大概是聽到他後來的那句話，及時停手。

尤好抬頭，和蔣願安大眼瞪小眼，都愣了。

蔣願安滔滔不絕給她傳授「經驗」，尤好沒了心情往下聽，忍住鼻尖酸意，「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朋友等會該找你了。我同學也快出來了，等等看見我們在這聊天，解釋起來很麻煩。」

蔣願安離開茶室是十一點半的時候，開車送四個姑娘回家，其餘三個在後，他想追的那個鵝蛋臉女生坐副駕駛。

「蔣先生——」

尤好蹲在地上，見他來了，起身拍拍衣服，腳下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