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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多情

作者:雲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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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驕陽喧囂

番外 驕陽喧囂

秦皎頓了頓,眉頭一擰,板起臉說:「既然你見過,那就去找該找的人。」
發現這一點,段則軒心一緊,眉頭不自覺擰起。
在她平緩如流水的說話聲中,段則軒的臉色變了。他們的交集,讓他糾結至今的事,對於她來說就只是輕描淡寫這麼簡單幾句話?段則軒沉著臉,心像被捏爆了一樣,留下一堆破爛燒起來,火勢衝天。他真想把她的心刨開看看,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什麼!
段則軒暗咳了一聲,沒想到她一來就單刀直入切進主題,只能搬出事先準備好的「公事」。
段則軒沉沉吸了口氣,手握拳,燃著的香煙捏斷在手裡,猩紅的煙頭把掌心皮膚燙出焦味。他閉了閉眼,猛地開門下車,大步朝她走去。
段則軒眉頭一皺,冷了半晚上的臉有了表情。
晚上六點四十,段則軒和秦皎在訂好的餐廳碰面,落座點好菜后,才飲餐前酒,秦皎就問:「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
手機就在右手邊,一直黑屏靜靜躺著,沒有半點動靜。即使是這種時候,她都沒想過給他打一個電話。
自從那次,他和秦皎去應酬,遇上舒哲在走廊上攔路嘴巴不幹凈,飯局結束後秦皎和他過了一夜,他們倆之間氣氛就變得古怪起來。
段則軒沒回答,雙手插兜,站著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提步走到她面前,三步、兩步、一步,距離縮短,他仍不停靠近,最後腳尖抵腳尖,秦皎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秦皎吸了下鼻子,埋頭在他懷裡,鼻尖更酸,聲線更顫,卻強忍著,只說:「……我透不過氣了。」
秦皎抿了抿唇,避開他的眼神,說:「我先走了,段先生自便。」
「段則軒……你幹什麼?」
段則軒沒有放開她,攬住她腰的手臂反而更加用力,另一手撫上她的背,撫上她的後腦,安慰的姿勢變成緊貼擁抱。
助理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摸了摸額頭的汗。這一回,總算是賭對,事情辦對了。
她還是太天真。在商圈,比的就是誰實力雄厚,不管她再怎麼有本事,再怎麼拚命,在絕對壓倒性的優勢面前,也只能隨時被碾壓。
如果沒有後面這句,秦皎會不會來,他實和圖書在沒有把握。
秦皎掙扎了兩下,他手臂有力,完全不是她能掙開的。
要說的原來是這件事,助理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已經訂好了。」詳細彙報一遍,辦公桌后久久沒有應答,助理低著頭內心忐忑,好不容易等到一聲不緊不慢的「嗯」,霎時如臨大赦,趕緊走人。
老闆心情不好,大家都知道,但老闆為什麼心情不好,卻沒有人能答得上來。這種情況下,員工們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差錯,生怕被波及。
親之前的沉默時間,她可以走開,可以推開他,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拒絕,但她沒有。
幾分鐘后,助理回到只有段則軒一人的包間,猶豫著走上前去,低聲道:「段總,我剛剛不小心聽人家說,今晚秦小姐那邊飯局似乎出了點情況。」
「被人欺負了就在大街上哭,冷風吹的臉不疼嗎?你是不是傻?」
更無法呼吸的在後面。當被段則軒又一次封住嘴唇的時候,秦皎心裏飄過兩個大字:完了!
段則軒心墜沉下來,更覺得心冷。
「段則軒……?」
他喉間微動,「所以——」
大概是在飯局上受委屈了。舒哲的事,段則軒從來不放在心上,秦皎的應對處理他也覺得很好,無可指摘。但這世上,就是有人心臟,不是誰都會以善意對人。
助理頭壓得低低的,連抬都不敢抬,更不敢反駁。可是……明明前段時間,是段總自己說讓他隨時關注秦小姐那邊,有合作或者飯局第一時間告訴他。
頂層辦公室,助理彙報完工作,轉身正要離開之際,忽地被叫住,心登時咯噔一跳。
辦公桌后的段則軒眼色不善:「我讓你訂的餐廳位置訂好了么?」
和她打電話,普普通通一個小玩笑,他能樂一下午;跟她見一面,不管吃什麼,總覺得特別香;同她待在一塊,無論在哪,哪怕是隨便逛逛,就連路邊的風景也比平時有意思得多……
助理不敢賣關子,道:「具體是什麼事不知道,但飯局上似乎鬧了點不愉快,秦小姐已經先走了,說是當時鬧得特別不好看,陪席的其他人幫著才緩和氣氛。」
然而他們的關係並沒有進展,秦皎m.hetubook.com.com從L.A回來之後,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除非他去找她,否則她從不主動和他聯繫。
吃到後面,上甜點的時候,段則軒用餐巾擦了擦嘴道:「後天有個高爾夫聚會,你有空嗎?不忙的話……」
在秦皎又要開口之前,段則軒開口:「買單。」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道,「我不是那種分不清好歹的人。當然,認真想想,一切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緣故給你造成了這麼多困擾,是我當時衝動沒有考慮到,我很抱歉。」
他懷裡的秦皎頓了一下,沒了動作,更沒聲響。
他沒立時反應過來,看清她眼裡神色后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那天晚上,他們有過親密之實的晚上。
秦皎走得慢,他視力又好,哪怕是走到前面路口也還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一步,兩步,三步……她抬手抹眼淚的動作,他亦能看得清楚分明。
「你下班了。」段則軒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
「哭吧。」他聲音低了幾分,「想哭就哭,我懷裡沒有風,你可以哭個痛快。」
在她微怔愣的表情中籤完字,他直接拉著她出了餐廳。她踉蹌幾步,離門老遠后才回神,扯著他停下。
段則軒開著車一路往秦皎住所趕,開到半路,瞥見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當即把車往路邊一停。他沒有馬上下車,坐在車裡看著以往幹勁十足的秦皎,頹然慢步朝前走——肩膀聳動,她似乎是在哭。
段則軒凝眸看著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找你,只是因為我跟你睡了一回?」他扯出一個自嘲冷笑,「秦皎,你真當我沒見過女人。」
秦皎蹲在路邊正哭得起勁,忽然被人扯著站起身,淚眼婆娑地踉蹌了幾下,看清面前的人,含著淚愣了愣。
「你……」
正要開車走人,忽見秦皎停下,崩潰般蹲下,抱著雙膝埋頭痛哭。她顫抖的肩膀,將那一身工作正裝襯得無比狼狽。
維繫他們倆關聯的是秦皎的那間公司,秦皎是一把手,大事小事都瞞不過她,同樣,是真的「正事」還是只是「不要緊的事」,她一聽就分辨得出來。聽段則軒說完所謂「正事」后,她愣了愣,三兩句把事和*圖*書情交代講完,「就這件事……?」
他低頭貼著她的髮絲,貼著她的側臉,許久,長嘆一聲:「秦皎,你要不要這麼傻。」
段則軒眸色越發沉,死死盯了她半天,臉上陰雲密布,驀地冷笑,「好,好得很。」
……
他強裝著鎮定,狀似平靜擠出笑,說:「那些只是我想你的內容。」秦皎當場在視頻里紅了臉,他心裏其實更加忐忑,背脊都發緊。
段氏實業頂層的氣氛已經不能用低沉來形容,氣壓駭人到連正常喘氣都無法。屏氣斂息的助理在傍晚推開門進去彙報:「段總,秦小姐今晚有個飯局,在金光酒店,和豪……」
——都是因為秦皎。
……
他拽著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裡一拉,摁著她的頭讓她靠自己的肩膀。
段則軒凝凝盯著秦皎的身影,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她的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他入股,還派了段氏的人手協助,談生意各個方面,私下都有段氏在背後撐腰,人人都賣他面子,才能她才能那麼地一帆風順。
尤其是秦皎和程隱一起去L.A的那幾天,見不到她,心裏就跟空了似得,沒有著落。
他只能托沈晏清借帶文件之名,把那幾天隨手寫下的煩躁心情記錄交給她,她才終於想起和他連線。視頻里看起來還是那麼精神,甭管什麼時候都頂頂能幹,完全不需要別人操心。
對於秦皎來說大概一切都挺正常,該怎麼還是怎麼,問題出在他身上。他也說不清,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和秦皎有關的事情,按說以前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多年名利場穿梭,身邊各色女伴從來沒有少過,但這種感覺還真是頭一遭。
段則軒許久沒動作,幾分鐘之後才再次翻開文件。埋頭在文件里,左邊的小山很快在右邊堆起,明明覺得過了很久,抬頭一看,卻連七點半也沒到。
「你確定,你要留我吃夜宵?」他一瞬不移看著她。
段則軒頓了一秒,而後,眸光大盛,綳了一晚上的唇線,再也抑制不住上揚。
助理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他眯了眯眼,視線冷冽:「金光酒店。」這下助理完全懂了,應了是,退出去迅速在五分鐘之內搞定。
段則軒把助理盯m.hetubook•com•com得都快趴到在地了,才終於收回目光,「出去。」
他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段則軒嘆了口氣,想撥秦皎的電話,指尖還沒觸到屏幕,改變主意發短消息給她,將餐廳地點,就餐時間一一交代,並附加一句:「有正事要和你談。」
不必介意、當時衝動……聽聽,這是人話嗎?他的心情對她來說就這麼不值錢?!
助理陪著「陰晴不定」的段則軒前往金光酒店,菜一一上桌,坐在桌前的人卻完全不似有進食慾望,助理暗暗琢磨,決定自作主張一回,便退出去,到總台詢問。
……
「啪」地一聲,段則軒把文件摔在桌上,助理抬眸一瞧嚇得腦門滲出汗。段則軒的臉色沉得可怕,冷冷視線直逼而來:「我讓你說了么?」
想到前幾天吃飯時秦皎說的那番話,還有讓他去找別人的言論,段則軒眼一冷,放平眉頭,點了根煙。
「定個包間,我要吃飯。」段則軒沒有表情地開口。
而從上次餐廳外不歡而散之後,他撤回了段氏所有的人,她的公司各項合作、各種事宜,他均不再管,各路魑魅魍魎一個賽一個的精,見他態度變了,風向自然也跟著變。不過幾天時間,現實就給她上了一課。
猛地一下被他抱緊懷裡,秦皎嚇了一跳,而後被他緊緊擁著,勒得快喘不上氣:「我呼吸不了了……」
她從來不會這樣,不管遇上什麼事,她都沒有這麼不在乎形象地在路邊哭過。
說罷,她真的不停留,轉身朝路邊去,很快攔下計程車,坐進後座,駛離他的視線。段則軒站在原地,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久久沒有動作。
陽台外,夜空幽藍,高高懸挂的明月銀白如盤。
偏偏他就想替她操心。
「段則軒。」秦皎放下餐具,頓了兩秒抬眸看他,「那天的事,你不必介意。」
冗長的一個吻,直親得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段則軒呼吸略重,說:「剛剛我給了你十秒,你沒有拒絕。」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臉色淡淡,起身就朝門口走。
段則軒瞧見她滿臉淚痕,緊緊抿唇,她開口的剎那,眼淚順著淌下來,就那麼一滴,彷彿不是湮進了塵埃里,而是落在他心裏和*圖*書滾燙沙漠,「滋」地一聲,瞬間蒸發,教他心裏那片沙海更燙,更熱,更焦灼。
室內靜了半天,助理被電鈴叫進來,沉悶氣氛迎頭直擊。
「段則軒。」秦皎叫住他,見他看來,有點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我煮點夜宵,你要不要吃一點……」
段則軒略尷尬應了聲,還好前菜開始上桌,借口進食,避開了她的追問。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以後都會有好天氣。哪怕有陰雨,有雷鳴,但烏雲過後,總會晴空驕陽,喧囂迎接。
「啊——」
擲地有聲兩個字,助理像是從斷頭台上下來,忙不迭走人,腳不沾地退得極快。
下一秒,就見段則軒起身朝外走,助理趕忙跟上:「段總……」
段則軒自然將助理的神情看在眼裡,他知道這段時間公司里人人都恨不得躲著他——可他沒辦法,心底那股躁鬱就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
……
段氏實業的員工近來被一股低氣壓籠罩著,不論哪個部門,人人都繃緊了神經。如此「艱難」的氣氛起源無它,皆拜段氏現任大boss段則軒所賜。一連幾天,幾乎每個部門的部長都被叫去罵了一遍,各個高管無一例外,紛紛遭遇了訓斥。
段則軒把秦皎送回住的地方,她的公寓他來過幾次,但待的時間都不長,這次也一樣,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洗完臉的秦皎從浴室出來,他便告辭。
停了停,她又說:「但是你確實沒必要這樣,把原本好好的合作關係弄得尷尬,對我們誰都不好。」
「所以。」秦皎抿了抿微紅的唇,避開他的目光,然而在他懷抱範圍之內,怎麼可能躲得開他灼灼視線。她眼裡亮光微晃,像漾漾春|水,似悠悠月光。她偏頭,臉上泛起緋紅:「所以,你要不要吃夜宵……」
然而,假若這兩個字有聲音的話,大概會是悵然又無可奈何的語氣——再加一點,不想承認、但連她自己也無法否認的,欣然喜悅。
「我……」秦皎臉莫名紅了,或許是他靠的太近,又或許是別的。她動了動喉,想繼續說話,他忽地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下來。
腰被攬住,他親得霸道又不容抗拒,周圍空氣如霎時乾涸的溪流,她就是撲騰又逃不掉的一尾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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