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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陽傳

作者:藍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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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洛陽殺機 第十八章 插翅難飛(下)

第一卷 洛陽殺機

第十八章 插翅難飛(下)

眼見對面的鐵丸已接二連三地打了過來,他不敢再大意,一面下腰縮身,藏身馬腹,一邊便催馬疾奔,總算拉開了距離。
「柴大哥?」
眼見著一根鐵棍就要對著摔得頭暈眼花的玄霸就要砸將下來,突然有人沉聲喝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李玄霸到時,兩隊侍衛已在球場上打了個難解難分。只見十幾匹駿馬追逐著一隻小小的紅球來往馳騁,人人手裡揮舞著一根數尺長的彎頭槌桿,時而成團混戰,時而捉對廝殺,你來我往,激烈異常。玄霸正是好玩好動的年紀,自是瞧得覺熱血沸騰。
眾人都是一驚,回頭再看,只見馬場入口,一匹玄色大馬不緊不慢地踱了進來,馬上之人,身材高大,神色冷峻,雖然只有一人一馬,卻自有一股雄渾的氣勢。
李玄霸一聽便知,這是仇家尋釁來了,這事他早已不是頭一回遇上,心裏倒也不甚慌忙,先是一個下腰躲過了第二顆鐵丸,隨即反手取下了自己的彈弓。只是再去摘那彈囊時,他心頭卻不由一驚:他今天出門時還掛在鞍上的彈囊,不知何時竟已不翼而飛了!
玄霸凜然回身,就見球場入口,和圖書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隊人馬,足足有十幾騎,各個高大兇橫,帶頭的則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年紀氣度都頗為相似,想來是一對兄弟。兩人都打扮華貴,神色傲慢,這樣的人,玄霸在長安市井中原是見得多了,無非是橫行市面的紈絝子弟——可眼前的這一群,他卻一個都沒見過。
元仁觀笑著拍了拍他的馬鞍,點頭道:「好,你先打著耍,莫閃著了腰。」
轉身看著李玄霸,他冷冷地道:「你也不必再問,橫豎今日你是插翅難飛,之前欠下的血債,總要教你十倍償還!」
李玄霸哪敢讓他追上,只能催馬繼續躲避。只是這球場到底就那麼大,對方又把守著出口,他縱然左突右奔,到底還是被逼到了角落。對方見他再也無處可逃,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你不跑了?那就吃吃我家的彈丸是什麼滋味吧!」說完端弓拉弦,又要再打。
偷襲玄霸的,正是兄弟兩人中年紀略輕的那個,見玄霸躲過他的彈丸,冷笑了一聲:「李家小犬果然警覺,我倒要瞧瞧,你還能躲幾下!」說著鬆手又是一彈迎面打來。
對方猝不及hetubook•com.com防,被自己的斷弓捎上了面門,頓時鼻血長流。
元家隨從帶他來到的這座馬球場,位於洛陽城最西邊的道政坊內,原是護持寺的後山,如今寺院已然廢棄,這片位於山坳里的平坦草地卻成了侍衛們打馬球的好地方。
他是在準備擊球入網的那一瞬間,才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的。
他到底年少,心驚之下,忍不住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李玄霸拍馬直衝而上,幾息之間便已衝到對方跟前,伸手去摘那彈囊——只要有彈丸在手,這十幾個人,他又何懼之有!
元仁觀昨日便跟他說過,這種騎馬打球的玩法是從波斯那邊新傳過來的,因對馬匹、騎術、眼力、腕力都要求頗高,而且稍有不慎便會受傷,因此玩的人並不算多,也就是他們這些侍衛愛喜歡拿來打賭取樂。玄霸看了一場球下來,一面覺得果然有些驚險,一面卻更是躍躍欲試。
元仁觀笑道:「我得先去交個差,總要半個多時辰才能回來。三郎不如明日再來?我讓隨從送你回去。」
說完他一揮手,那十幾人再不遲疑,齊齊壓了上來。李玄霸知道絕https://m•hetubook.com•com不能讓他們圍攏,只得直奔其中一人而去。他手裡只有一柄球杆,此時便以桿為槍,直取那人的臉面,待得那人揮刀格擋,他的球杆卻早已變了方向,桿底的彎頭直掃馬眼。那人的馬頓時驚嘶一聲,長立而起。
李玄霸要的便是這個空隙,當下拍馬沖了過去,誰知還未突出包圍,他的馬也是一聲長嘶,前腿竟直跪了下來——原來有人見勢不對,扔出了手裡的流星錘,直取玄霸所騎白馬的前腿,果然纏了個正著。
李玄霸原本一直皺眉不語,此時突然也笑了:「你先請!」
李玄霸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柴紹已冷笑了起來:「李三郎,你欠我的那筆債,今日是不是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凌雲惦記著的玄霸,此時卻還沒有意識到有任何不對。
帶頭的那弟弟此時剛剛擦乾淨臉上的血,氣得臉都紫了,聞言便罵道:「李家小賊,你還敢傷我,看我宇……」他兄長突然喝止了他:「夠了!」
玄霸只得縮手,就勢帶馬衝過這兄弟二人,然而他們帶著的那十幾個人早已圍成了一圈,各個刀槍在手,嚴陣以待,此時更是一點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逼了過來。
玄霸此時哪裡捨得放手,只笑道:「姊夫自去交差,我在這裏等著便是。」
「柴大郎?」
玄霸笑眯眯點頭,自己拿著根球杆在場上來往擊球,興緻盎然,渾然不覺這偌大的球場已變得空空蕩蕩,就連元仁觀留下的隨從不知何時也悄然離開了。
李玄霸和領頭之人同時叫出了聲:
柴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著帶頭之人微微點頭:「宇文大郎?」隨即又看向了李玄霸:「你就是長安李三郎?」
可是,為什麼?
玄霸有心突破,這些人卻是訓練有素,長短兵器,互相照應,進退之間,攻守有序,儼然已成軍陣之勢,神色里原本的驕橫傲慢,此時也變成了軍中精銳特有的冷酷森嚴。李玄霸幾次突破不得,心裏也明白過來:這並不是簡單的仇家尋釁,分明是早已布置好的精密陷阱,就等著自己踏進來!
段綸和元仁觀原本都在場上,打到一半,有人把段綸叫走了,元仁觀卻是一直打到了最後,還進了兩球。玄霸見了愈發手癢,忍不住央求元仁觀讓他也試試。元仁觀一口答應,帶著玄霸進了球場場,親自示範如何搶球、截球、擊球……玄霸和圖書正學得上癮,那邊便有侍衛叫元仁觀先回衙門。
到了此時,玄霸才意識到,事情的確不對:他被早有準備的仇家堵在了這偏僻的球場里,而他自己除了一張空弓,一柄木杆,竟是再無防身之物!
對方見此情形,自是拍馬追了上來,嘴裏罵道:「鼠輩莫跑。」
這感覺倏然而來,毫無預兆,玄霸卻還是下意識地就著擊球之勢俯身下探,就在間不容髮之際,一枚鐵丸呼嘯而來,竟是擦著他的後腦勺飛了過去!
說完他手腕一翻,原本一直拿在手裡的空弓不知何時已裝上了鐵丸,翻腕之間,彈丸激射而出,竟是正中對方的彈弓,將彈弓打成了兩截——原來李玄霸在藏身馬腹之時,已尋機從地上撿起了一顆彈丸,此刻正好回敬。
眼見著他的手指就要挨到彈囊,橫地里銀光一閃,一柄彎刀已經對著他的手臂直劈下來——原來年長點的那個一直緊緊跟著弟弟,見勢不對,也沖了上來,到底比李玄霸快了一步。
玄霸猝不及防,從馬上直接摔下來,他雖是一個翻滾卸掉了大半力道,卻到底摔得不輕,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十幾匹大馬已乘勢合攏,刀槍劍戟,直直地指向了被圍在當中的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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