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顧曉曼站在他身邊，大腦有點不會思考，她握住了他的手腕，接了一句道：「你說啊，XV公司想幹什麼？」
陳亦川俯身靠近她，目光定在她的臉上：「我小時候不玩搭積木。」他陷入了回憶，跟著補充了一句：「六七歲的時候，喜歡玩四位數的加減乘除。」
母親轉移了她的怒火，她對著父親喊了一聲：「我的情況，能和他們一樣嗎？你怎麼也幫著那個小子，你知道他家裡什麼條件？」
快到教學樓的時候，徐智禮又開口說：「光陰似箭吶，好像我昨兒才上高中，今天就快大三了。」
徐智禮輕抽了一口氣，他原本想把話題扯向公司，介紹他少年時期的志向，拉進和夏林希的距離，順便從她嘴裏套一點話。但是聽聞她的童年，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不可能吧？你小學不出去玩嗎？」
再然後，電話就是嘟嘟嘟的忙音了。
陳亦川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拿了多少？」
陳亦川拍著桌子道：「這可都是公司機密，你要小心點，千萬別泄露出去。」
顧曉曼還在做賬，聽見陳亦川叫她，她臉都沒抬一下：「我的紅包金額，和你一樣啊。」
顧曉曼聞言扭過頭，她剛準備和他說話，鼻尖卻擦過他的臉。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他非但沒有躲閃開來，反而若有所思了一陣，像是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非要親身嘗試才能罷休。
「我也表揚過你，」蔣正寒抓錯了重點，「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裡。」
他褲子的皮帶還沒系好，甚至還沒來得及洗手，握著一個智能手機，就這麼一邊跑一邊說：「我的天啊，你們看新聞了嗎？XV公司今天推出了一個新產品，和我們的存儲服務特別像，還有全新的雲計算平台！」他說著說著，語聲變得顫抖起來：「而且、而且……」
夏林希萬萬沒想到，她也是被瞄準的目標之一，她在接聽電話的那一刻，腦子裡先是炸了一瞬，隨後又彷彿上鉤道：「三倍的工資怎麼算？」
母親安靜片刻，應話道：「我真的管不住你了。」話音未落，手機的另一邊，傳來父親的插話聲：「你當年剛開始忙事業，也有幾個春節，是在外面過的。」
夏林希的母親並沒有被打動，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高了自己的手機，似乎是說給老公聽，也是說給孩子聽：「你沒有做過生意，你根本不懂商場險惡，他們公司發展太快了，好不容易有幾個老江湖，全是從美國回來的，眼高手低，你明白嗎？在北京那種地方，沒有行業積累，想一口吃成胖子……」
次日便是春節黃金周，蔣正寒和夏林希都沒有回江明市，為了趕在三月份之前調整架構，他們幾個選擇了春節留守。除了蔣正寒和夏林希之外，顧曉曼與陳亦川也沒有回去，好在他們的父母都算開明，問清楚他們在忙什麼以後，都用行動表達了一番支持。
時間確實過得很快，一月份轉眼結束，二月份接踵而至。
「哎，是是是，」夏林希聽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見父親回嗆道，「那小子家裡窮的叮噹響，他爸爸還是一個殘疾人，你和我提了不止十遍了。」
夏林希卻是其中的異類。她和父親打完電話，解釋了今年回不去，父親似乎有一點失落，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她的母親打來電話，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訓得她無法出聲反駁。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編輯了一條很長的簡訊，收件人是她的母親。這條簡訊的內容涵蓋頗多，首先是因為春節回不來而道歉，隨後又是難得的示弱和認錯——去年母親斷她零花錢的時候，她都扛住了一身的硬骨頭，最後才是一番管理經驗的請教，懇請母親指點迷津。
然而時不待人。
陳亦川變了臉色，沉聲催促道：「而且什麼？你快說。」
顧曉曼雙手按住鍵盤，終於抬起腦袋看他：「我簽過保證書，還按過指印，如果我泄露了，是要坐牢的。我們老師說會計這一行，幹得好了住醫院，幹得不好進監獄。」
顧曉曼不言不語，頭皮卻在發麻，腦子裡閃過很多片段，卻無法連成一個畫面。但她應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但是他們目前面臨的情況，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嚴峻，即便有蔣正寒和謝平川坐鎮，公司里依舊是人心惶惶。
幾米之外的地方，她的同事們還在忙碌。而她抓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心虛從何而來。
蔣正寒與他相反，他彷彿是溫和許多，然而他的表現與年齡不符，宛如一個出身商場的老油條。如果員工踏實肯干，他必然會明暗褒獎，拉攏人心，倘若故意消極怠工，他也有一整套的應對措施，針對不同的性格，還有不同的做法，總之讓人應接不暇。
「陳組長，」那一名員工道，「他們的收費標準，只有我們的十分之一。」
對話進行到這裏，夏林希出離了驚訝。
他有一瞬的彷徨。
「我怎麼沒有考慮過？」父親似乎也怒了，「我找了檔案處的老同學，把他們家祖上都查了一遍……」
蔣正寒大概也對那一件事有所耳聞，他開門見山道：「獵頭給每個人開出三倍月薪，加上年底雙薪和分紅，按照普通員工的標準，一個月三萬六，一年至少五十萬，全公司四十多個人，一年花費兩千萬。」
老闆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好比一種無聲的鼓勵。
其實夏林希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能掙錢了。
她說：「我小學六年級，報了七個輔導班，鋼琴英語、書法奧數、瑜伽健美操什麼的。我媽說她掙的都是血汗錢，我要是不好好學習，就對不起她的時間和精力。」
她拽上陳亦川的衣領，手指把他的領子絞成一團，他還穿著一件運動外套——不負他高中時代的美名，聞名遠揚的帥氣又陽光。
春節的節后，同事們陸續回來上班。大家的情緒高漲，幹勁十足，眼看著客戶數量持續上升，新聞媒體也開始安排採訪，一時之間都是喜氣洋洋，
和_圖_書頗有一種媳婦熬成婆的欣慰。
學生的本職是什麼？是學習，進步，自我磨礪。
夏林希趕忙解釋：「媽媽你聽我說，我只說兩句話。」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我們已經開始掙錢了，如果你登錄官方網站，可以測試公司的線上產品。」
夏林希抬起了雙手，搭在他蒙眼的手上：「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她抬起了下巴，似乎有些生氣，而且是不想忍的那種生氣：「為什麼我的紅包那麼薄，我的代碼質量很差嗎？老楊和謝平川都表揚過我……」
陳亦川靠近她的耳邊，竊竊私語道：「有一個很強的IT公司，總部在深圳，就是用的這種方法，逼死了競爭對手。」
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當年七月。
陳亦川沒有戳穿她，他抱著一沓草稿紙，在座位上收拾東西，臉上還帶著調侃：「真是對不住，公司發個紅包，我都贏了你啊。」言罷他轉移目標，看向了顧曉曼：「顧曉曼，你紅包里有多少錢？」
夏林希把紅包塞進口袋裡：「重要的不是錢，是心意。」這並非她的心裡話，她心裏其實有點酸。
辦公區里安靜一片，除了總經理辦公室外，只有顧曉曼的頭頂，還亮著一盞白色的燈。
對方回答：「夏小姐，您目前的月薪，是一萬二嗎？我們會出三萬六，年底雙薪加分紅，還有三個禮拜的帶薪休假。」
徐智禮心不在焉地點頭，敷衍著回答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他手上拎著公文包，裏面還裝了幾份合同文件，但是想起蔣正寒公司的現狀，他或多或少都有點沒底氣。
別的女孩子和母親撒嬌，她見了其實很羡慕，但是她自己做不到。她唯一能對著撒嬌的人，迄今為止只有蔣正寒。
因此員工們看不出總經理和夏林希關係如何，只是覺得他們兩個人外表很相配。夏林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所有員工掃視了一遍，直覺公司一定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蟄伏已久——至少長達三個月以上，它泄露了所有人的手機號和郵箱號。如果追根究底的話，泄露一些技術秘密，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他的好奇心與生俱來，像是一條初生的小狗，無所畏懼，也不容退縮。
今日收穫的信息量很大，她可能需要時間整理一下。
四周的氣氛陡然曖昧，連燈光都變得灰暗——顧曉曼恍然想起，夜裡十點半以後，寫字樓開啟聲控模式，如果他們不發出聲音，這一盞燈就不會再亮了。
「我不清楚幕後的公司，」他用手指骨節敲了敲桌面，「但是你們覺得，這是一個長期合同么？」
「密碼是你的生日，」蔣正寒把卡遞給她，「因為紅包塞不下，只能用一張卡存著。」
不是一萬二，是一萬六。
陳亦川罵了一句髒話。
他一級一級踏上台階，旁敲側擊道：「我這人從小學開始，就夢想有自己的公司。那時家裡人沒當回事兒，老爸逼我參加奧數班……我不喜歡數學競賽，還得裝出一臉的喜歡。和-圖-書」
「真的不會，」楚秋妍再三解釋，「網上公開的資料，都是造假編出來的……」
她旁觀別人的紅包，看起來都很厚的樣子，只有自己手上的那個，單薄的讓她不忍拆開。
夏林希沉默兩秒，卻沒有糾正他，她再次詢問道：「你們是哪一家公司的？」
電話一出，滿座嘩然。
無論是獵頭蠢蠢欲動的電話，還是XV公司的新產品發布會，都僅僅只是一個衝鋒的號角。這個月中旬的時候，網上又掛出一則來自「智禮科技公司」的報告，按照其中的技術分析，蔣正寒他們公司的產品，其實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
夏林希道：「很少出去玩，也不看電視，偶爾從圖書館借書，帶回家裡偷看。」她背著一個雙肩包，長發被風吹得微亂，手指上沾著水筆印——這讓徐智禮想起來，他們其實還只是學生。
彷彿一個受到優待之後，真心感謝老闆的女員工。
自打公司成立以來，不是沒有遇到困難。二輪融資成功之前，誰也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長，哪怕公司發展到了如今地步，仍然有一大堆需要解決的麻煩。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她的母親再次反擊道：「你以為我沒有查過？就算他們蔣家以前富過，住在城郊的別墅里，現在呢，還不是住在貧民區？他們的獨生子創業，蔣家連一個硬幣都沒出，全靠著我女兒的錢！」
夏林希思考了兩秒，給出一個折中的答覆：「今年四月或五月，我一定回家一趟。」
顧曉曼出聲問道：「你是怎麼看待公司的？我親眼看著它一天天長大，感覺就好像……」她的思維忽然阻塞，停頓了一會兒，找到一個恰當的比喻：「像是小時候搭積木，每天攢一個方塊，一個長條，終於拼出了合適的樣子。」
那是放假前最後一個工作日，其他員工接二連三地離開，節能燈一盞一盞地熄滅，陳亦川還在一旁調笑道：「夏林希，你的紅包里，裝了多少錢啊？」
「您好，是這樣，」獵頭畢恭畢敬道，「根據您的工作經驗，我們為您推薦三家公司，都是成立五年以上的IT企業，環境待遇優良，上升空間充足。」
徐智禮發現夏林希不說話，當即認為夏林希生氣了——他的目光有些游移，笑容卻很坦蕩：「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是關心你們。」
夏林希放下了手機，想起母親說的那一句「就算他們蔣家以前富過，住在城郊的別墅里」，她不由得偏過了臉，看向了一旁的蔣正寒。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的母親預測很准。
他似乎覺得談感情沒用，話里話外離不開「利益」二字：「哪一家做雲服務的公司，員工的平均月薪是三萬朝上？目前還沒有，將來可能是我們。」
他面朝著所有員工，臉上看不出慌張：「第三輪融資將在九月啟動……」
楚秋妍的母親沒有打公司內線，她直接打通了女兒的電話：「秋妍，這一家新成立的雲服務公司，你推薦給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也沒有檢查，直接和圖書用到了分公司，存儲的都是購房交易記錄，真的會被曝光嗎？」
然而彷徨過後，他想起剛起步的公司，得到融資的蔣正寒，依舊放不下心中的忌憚。
顧曉曼雙手沉在鍵盤上，視線不曾離開屏幕，她憋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憋出來一句話：「你現在……現在對我這樣，我高三表白算什麼？」
黑暗與寂靜相互交融，電腦顯示屏卻在發光。陳亦川愈加湊近了一點，蜻蜓點水一般親她的額頭，他的側臉倒映在顯示屏上，凸顯了高挺的鼻樑，和稜角分明的輪廓。
蔣正寒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
夏林希搭著扶手，側目看向徐智禮，她並不是很清楚，為什麼他忽然提起往事——但是他們這些成績好的學生，誰沒點類似的辛酸史，夏林希以為他要和她比慘，當仁不讓道：「參加奧數班，還是有一些用的。」
周圍無人反駁。
夏林希猶豫了片刻，還是接到了手裡。她雙手捧著銀行卡，隨即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也很入戲道：「謝謝老闆。」
她著急的不行，說話都打結了：「媽，你要相信我，雲存儲的部分代碼，還是我自己寫的。」
母親冷笑一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這種人也能娶你的女兒，你到底有沒有為孩子考慮過？」
他們各自沉默了幾秒鐘，夏林希轉移話題道：「期末考試快要結束了，大二也過去一半了。」
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
冬日的早晨，天光只是微微亮，四周卻有匆忙的同學，按出自行車的鈴鐺聲響。除此以外，還有教學樓的讀書聲，風吹落葉的沙沙聲，伴隨著他們前行的腳步，填補了此刻對話的空白。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所有員工都收到了郵件，以及一通又一通的獵頭電話。
夏林希反問道：「你們公司的狀況怎麼樣？」她和徐智禮並排行走，兩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倘若從遠處看他們，並不像一對好朋友。
對方甚至毫不避諱，一上來就開口挖人道：「您好，夏林希小姐，我是獵聘網的獵頭，我們非常欣賞您的工作經驗與技術水平，如果您有跳槽的意向，我們願意保證高於您目前收入的三倍工資。」
以雲服務存儲為例，數以萬計的客戶資料，都在同一時間被曝光了。
蔣正寒的話音未落，有一個員工從男廁所跑了出來。
鍵盤噼里啪啦地響著，屏幕上游標閃動，今天的工作即將結束，顧曉曼回答了一句：「每個人的紅包數目，走的都是公司賬戶，你說我知不知道？」
除了夏林希以外，沒人敢問得這麼明目張胆。
夏林希環顧四周，瞧見謝平川和蔣正寒交頭接耳——謝平川的父母都在美國，他有好幾年沒回去了，今年的謝平川也和去年相同，春節期間仍然選擇加班加點。
父親並不知道電話還開著，他實在想不出辯駁的話，於是說了五個字：「莫欺少年窮。」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是總經理的女朋友。但是夏林希和蔣正寒約定，平常在公司要注和_圖_書意影響，他們兩個在別人面前，談話和舉止都必須收斂。
公司里不止有他們兩個人，幾步遠的總經理辦公室，夏林希躲在一株盆栽后，目不轉睛將他們望著。
夏林希的父親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老婆的話：「行行行，我沒做過生意，我不懂，你不必和我說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溝通，腦子裡一片迷茫，母親又回復了一條：「你們自己看著辦。」隨後緊跟著一句：「早點和他分手，對你們兩個都好。」
夏林希挑明道：「我的獎勵還沒有陳亦川的一半……」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蔣正寒從她口袋裡拿出那個紅包，當著她的面拆開了——裏面果然只有一張紙，不過紙片的夾層之中，貼著一張銀行卡。
陳亦川背靠牆壁站著，他的左腿微微彎曲，膝蓋頂到了桌子，左手還搭在顧曉曼的肩膀上。顧曉曼挪動自己的腿，不經意間碰到了他，她敲鍵盤的速度變慢，腦子裡除了一堆數字，還冒出了一些複雜感情。
母親道：「你今年寒假回不來，以後就都別回來了。」
蔣正寒蒙住她的雙眼，抵在她耳邊問道：「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他的唇角貼著她的耳尖，有意無意輕碰了兩下，讓她忽然有一種想法，此時此刻，這個公司里的人，里裡外外都不正經。
而這件事影響最大的，莫過於使用雲存儲服務的客戶。他們紛紛打電話到公司本部，擔心自己存儲的資料被公開，其中甚至包括了楚秋妍的母親。
她向陳亦川表明清白，陳亦川卻不以為然道：「哎，大過年的，什麼監獄醫院的。」他走到她的身旁，左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顧曉曼同學，你看我們公司這勢頭，遲早走上人生巔峰。而你呢，作為公司的元老之一，手裡握著股票和期權，坐著財務部長的位置……」
蔣正寒的公司陸續招了幾個新人，員工總數第一次達到了四十。春節前公司放了一個禮拜的假，蔣正寒就像一些民營企業的老闆，給每個人準備了一個紅包——只是夏林希的那個格外單薄。
陳亦川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有一點發懵了，左手卻沒有放開她。他心想一件事做到底，絕不可能中途退縮，於是他乾脆彎下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蔣正寒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他站在辦公區的正中央，直接開口道：「公司步入正軌，競爭也跟來了，我們能發展到今天，離不開你們每一個人。」
她的母親沒有顧及產品，下了一個最後通牒：「小希，媽媽再問你一遍，你今年寒假回不回來？」
夏林希對她母親有一種複雜的感情，俗稱又敬又怕。她小時候特別害怕母親失望，每當她媽媽怒聲訓斥她，都會強烈激發她的好勝心，強迫她下一次做到更好，因此養成了不肯服輸的性格。
公司目前的頂級高管，說到底也只有兩個，分別是蔣正寒與謝平川。謝平川總是不苟言笑，整個人充滿精英氣質，從來不曾遲到早退，而他一旦陷入工作，就彷彿一個機器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