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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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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2章 混沌海中生

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2章 混沌海中生

但聽一聲輕響,木格手腕被一人握住,來人容貌英俊異常,神情冷淡如冰,正是師門中另一位覺醒者。
沉折道:「我卻要與你切磋。」
木格本打算一招將形骸褲子剝下,讓他大聲求饒,顏面盡失,誰知連番不中,已然氣氛全非,自己反而惱羞成怒,他大叫一聲,驟然間,渾身綻放出一圈褐色光芒,光芒變幻,好似飛沙走石般。
形骸道:「唉,我也不知,只不過還是小心些為好。我怕你們淹死呢。」
息香唉聲嘆氣,道:「我這人心腸最好,見不得流血,再說大伙兒都是同窗,可別惹得師父倒霉。」眾孩童雖是富家子弟,但畢竟銘記尊師一節,可以不聽話,卻不敢太過無禮。
木格只覺手腕被鐵鉗夾住,他暗暗使勁,卻難以寸動,身上直冒冷汗。他體內龍火呈土石徵兆,力氣遠比常人為大,但沉折胳膊看似不粗,卻令他難以相抗。
過了小半時辰,眾道童再度啟程,繼續行往西海。西海邊境離龍國皇城已有萬里之遙,那兒有一遠省,叫做「墨從」,乃是藏家宗族一位大總督分封之地。那遠省中又有一離奇之地,其中飽含天地靈氣,叫做「混沌離水」。眾孩童將在那混沌離水處加緊修鍊龍火功,只盼借充沛的靈氣做最後一搏,趕在十五歲前練至第二層。
那些隨從起鬨道:「不好,形骸嗓門好大,這門獅吼神功已練得出神入化了。」「我本以為大師兄必勝無疑,如今看來,勝負倒也難料。」「是也,道爺我料定形骸只怕覺醒在即,大師兄是在促他達成心愿,兩人旗鼓相當,咱們有好戲看了。」
形骸知道那www.hetubook•com.com恐懼是毫無根據的,一個荒謬的夢能表明什麼呢?他曾無數次向長輩訴說夢境,可所得也不過幾句勸慰而已。
木格罵道:「放」后一字尚未出口,突然痛的如殺豬般大叫。眾人只見沉折手上有白光圈轉,好似風雪,木格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形骸想:「什麼怪了?」但沉折已然走遠。
此類「混沌離水」散布龍火天國國境各處,不知幾何,神妙莫測。襄離別院等修士門派則在遠離塵囂之地,全國數目一百有餘,乃是聖后親授責權,隸屬官府編製。臨到孩童出師那年,若各派能呈上一位練功有成的孩子,已經算的頗為幸運。襄離別院如今一舉收穫兩人,必受龍國封賞。故而此次出遊非同小可,決不能出了岔子。眾護衛抖擻精神,全神貫注,不敢稍有疏忽。
他又見到息香靠近沉折,她笑道:「藏哥哥,你這身好本事怎麼練得?我也頗想覺醒呢。」說著握向沉折手掌。
他們說話聲很輕,但不知怎地,卻一字不差的傳到形骸耳中。形骸身子一震,霎時有些慌亂。相比被木格打傷,他更怕自己殺了木格。
木格獰笑道:「我本想把他命根打斷,好絕了他的念頭。息香兒,你如此好心腸,我便稍稍讓他吃些苦頭。」息香不再答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形骸心裏害怕,似聞到了海洋的氣息,眼前茫茫海霧鋪散開去,水下那陸地般的大黑影緩緩靠近,他道:「我病了,不舒服,不能動手。」
他覺得這些孩子都很可憐,但可憐並不是他們成為幫凶的借口。這時,又有更多同門擠和圖書了過來,他們本就對耀武揚威的木格不滿,替形骸叫好,形骸心境好了許多,朝他們望去,點頭微笑,示意感激。
形骸暗暗嘆息:「是啊,你不想嫁,我不想娶,為何事情會鬧成這般?」
木格皺眉道:「師弟,你在馬車上不是很精神嗎?為何眼下又如此不濟了?我聽你背誦這門『神功』的要訣,好生佩服,想向你討教一二。」
沉折一拉一卸,一牽一引,木格「嗷嗷」大叫,雙拳打在樹上,那小樹應聲而斷。沉折手抵在木格背後,道:「你輸了。」
息香大失所望,哼了一聲,撒嬌般轉身欲走,她等了等,見沉折無動於衷,跺了跺腳,眼神很是憤恨。
木格冷笑一聲,復又搶上,他比形骸高大一些,手腳更長,加上已然覺醒,這一動頗為快捷。但形骸往左踏了一步,木格再度落空。
李金光替木格掐肩捏背,總算把此人救醒。木格滿臉通紅,一翻身站了起來,那些隨從知道他正在氣頭上,急忙好言相勸。木格氣炸了肺,但卻怕極了沉折,一時老實了不少。
他身上展現如此異術,凡人豈能不對龍火覺醒者頂禮膜拜,當做仙神一般?而其餘人則為形骸擔憂,喊道:「比試而已,想害命么?」
他迅速起身,朝李金光那兒走去,盼望這位師範能護著他。但木格一個健步趕上了他,用力拽住形骸肩膀,形骸低哼一聲,道:「師兄,有甚麼事?」
有好心同門笑道:「行海,你為何會怕海?莫非你不會游水么?」
形骸想道:「他封閉了木格身上的經脈?」
形骸說道:「師兄,多謝,多謝你。」
抵達墨https://m•hetubook•com.com從,那位大總督早得了消息,親自率軍出城護衛,此人亦是龍火功高手,已活了一百多年,樣貌如常人五十來歲,一叢長須,威風八面。形骸知道這番興師動眾,只因為一行人中有沉折這藏家寶貝。沉折委實不知好歹,見了這位家中長輩卻也好生冷淡。那大總督並不介意,對他仍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夢是不真實的,是形骸自身的弱點,海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心魔。
眾隨從拍手大喊道:「龍火神功!龍火神功!」這正是龍火功練到第二層的徵兆,體內靈氣激揚在外,其人膂力倍增,腿腳迅速,周身呈現陰陽五行之光,木格四周有沙土,則是土行之象。
木格推了形骸一把,道:「行海師弟,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臨陣退縮?除非你不是男人。」
形骸後退一步,避開這一抓,眾隨從笑道:「好功夫!好四方縱橫的輕功!看看,形骸果然不簡單。」
這成與不成實有天壤之別。蓋因龍火覺醒者,壽命至兩百歲以上,尋常疾病毒素再也不懼,且在龍火天國中身份崇高,勝於凡人一等,尋常法律管不了這些活神仙。然則自古覺醒者萬中無一,據傳得自天授,這天地靈氣能否管用,實在玄的很了。
形骸想向李金光求情,李金光站的老遠,似乎沉迷於風景。木格那些隨從圍了過來,擋住道長視線。形骸大聲道:「我功夫不成,如何能做你的對手?」
形骸聽木格低聲道:「息香兒,瞧我替你出氣。」
形骸抖得更加劇烈,他似乎感到那白色的火焰灼燒著腦子,愈發難以遏制。他咬牙道:「我不www.hetubook.com.com比!我不比!」
息香嗔道:「你若有本事,就勸他爹娘退了這門親事,這樣打他又有何用?」
眾孩童大叫道:「沉折?」
木格大聲道:「行海師弟,咱倆切磋切磋功夫如何?」
木格喊道:「那你就是姑娘家了?難怪你這般秀氣嬌弱,那好,且由我來驗明正身!」張開手掌,抓向形骸褲腳。
眾同門齊聲道:「呸,呸,你別咒咱們啊。」
形骸到了此地,更顯得魂不守舍,他這輩子頭一次見到海洋,夢境中那恐怖的陰影令他時時刻刻不得安寧。他縮在眾人之後,每當看見同門踏上海灘,走近海水,他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沉折道:「師兄,我來當你對手如何?」
有人「咦」了一聲,木格眉頭緊皺,眼神兇狠了幾分,他第三次出手,這一回雙臂齊動,形骸卻身子一轉,到了木格身後。他覺得這木格招式簡單至極,稍動腦筋就能看穿。
形骸又聽有同門仗義直言,喊道:「喂!木格,你已練成了第二層,就別欺負人了!」
木格卻道:「我要他怕了我,自行去向他爹求情退婚。」
此時,李金光慌忙跑來,道:「啊呀,兩位愛徒,何故起了爭執?格兒怎地怎地暈過去了?」
形骸有些擔憂:「這人火氣仍大,但積壓在肚子里,更是兇險至極。他縱然覺醒,可卻比野獸好不了多少。」
木格臉色一變,嚷道:「我正與形骸切磋呢。」
待安定之後,修養一日,形骸等學徒前往那處「混沌離水」,此地臨海,遍布礁石,海浪在山下呼嘯,天邊灰濛濛的,可見海天一線。這混沌離水中的靈氣將一片海水變成溫泉,眾人身在遠處和圖書,仍感到溫暖舒適。
形骸想:「他想要殺我?」心裏莫名覺得自己能夠避開,身子順勢倒退。
木格縱身一躍,一拳打向形骸腦袋,這一拳已用上師門所傳的「橫掃千軍」,拳鋒威力十足,已是殺敵手段。
木格恨恨道:「你心疼他了?我是在幫你哪。難倒你將來真心甘情願的嫁給此人?」
沉折甩手避開,道:「無可奉告。」
形骸想:「藏家在朝中掌握兵權,沉折身世顯赫,長得俊俏,身手又強,為何與我一樣躲著旁人?我是常常做噩夢,他呢?難道他也做噩夢?」
息香「嗯」了一聲,道:「那別傷他太重了。」
眾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木格未免丟臉,呼喊聲小了不少,轉而大罵形骸膽小使詐,不敢與木格正面交鋒。
木格見沉折並未使用龍火功,心道:「此人一貫視我為無物,好,好,好,趁他託大,今日定要揍得他鼻青臉腫,容貌盡毀!他覺醒雖早,卻未必有真才實學。」霎時火氣衝天,什麼都顧不上了。左手猛然打出,這一拳呼呼作響,比右拳氣力更足。
形骸漸漸情緒激烈,憤世之情發作,暗想:「我對你們做了什麼?我何曾得罪過你們?愚昧的人、無知的野獸,只因我是弱者,所以你們只為強者歡呼喝彩?是了,你們迫於木格之威,甘願做他手下的鷹犬?一群真正的懦夫!一群可恨的小丑!」
沉折道:「此人無礙。」更不多話,從人群中往外走。
沉折凝視形骸,過了半晌,他低聲道:「怪了。」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麼想,他拳腳功夫只是平平,而木格已並非凡人,而算的是世上半仙,形骸為何會怕失手擊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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