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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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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11章 煮酒論英雄

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11章 煮酒論英雄

當今龍國聖上,號稱聖蓮女皇,亦尊號救世之人,萬國之主,古往今來的第一高手,又有人說她一念之間,便可令數百里方圓毀於頃刻。
然而高手則不必一味求穩,只因高手與敵人過招時,極易佔據上風,故而劍招前後連貫,一氣呵成,成了鎖定勝局的凌厲手段。
沉折道:「到了第六層,據傳舉國唯有十人。東山爺爺算是其中之一,不過他老人家苦練不輟,沒準百尺竿頭又進一步,這等人物,都是足以傳世的大宗師了。」
沉折又道:「再說了,凡人即使不會龍火功,也未必定然弱於我等。世上有天生神力的勇士,有輕功卓絕的俠盜,有眼力奇佳的弓手,亦有武學深湛的宗匠。龍火功是仙法,可凡人也有鍛煉之道,只要用功勤勉,方法得當,我等也未必能穩操勝券。」
形骸笑道:「你還是現在教給我的好,萬一我明年沒命學了呢?」
沉折嫌他說話喪氣,但仍將這口訣傳授給他。
沉折道:「風雷十劍需龍火功練到第三層,你當下僅在二層,故而力有未逮。」
沉折嘆道:「此等雄傑,等閑已不出世,或是淡泊名利,或是甘於平凡,或是有陰謀詭計,或是刻意躲藏起來,以免被大仇家找著。東山爺爺被人叫做『武神、劍豪、活神仙』,自己也聽得厭煩透頂。」
形骸奇道:「這是藏家的傳家寶,你傳給了我,不怕你家人怪罪么?若是被東山老爺子知道了,找我算賬,我可是九死一生。」
此劍法拆開來和_圖_書使,講究見招應變,穩紮穩打,每一招力求爭先,又注重不露破綻,將龍火功的渾厚沉穩展現得淋漓盡致。
形骸抬起頭,嘆道:「你練到第四層,已如神仙一般了得,那造詣更深的高手又能如何?」
形骸道:「如此看來,你們藏家可被咱們孟家比下去了。」但聽說如今朝廷兵權半數歸於藏家,藏家也人才濟濟,而孟家祖宗雖權勢熏天,但其餘子孫則庸庸碌碌,令祖上顏面無光。
沉折猶豫片刻,道:「龍火功強,未必武功就強,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沉折居然目光有一絲敬意,抬頭道:「唯有純火寺的拜老爺子。」
史冊上說,七百多年前,這世上曾面臨一場大浩劫,世人死傷慘重,十人只活一人,正是這位聖蓮女皇獨自力挽狂瀾,擊潰肆虐的妖魔,救下了這世道,也由此奠定了千秋萬載的大業。
形骸略微不快,道:「是啊,我這等蛆蟲般人物,怎能與你這鳳凰神龍結交?而且咱們未必能活著回來呢。」
又是日升日落,潮起潮落,再過半天,兩人皆已休息充分,沉折對形骸道:「你根骨已練得不錯,該是習劍的時候了。」
形骸道:「有幾回家宴,他們帶我去見老祖宗來著,但老祖宗總是不露面,我一次也沒見到。是老祖宗的一位丫鬟姐姐把咱們這些孩子打發的。」他只知道這位老祖宗如今已四百歲出頭,脾氣冷傲,誰也不敢背後議論她,萬料不到她竟已臨近龍火功至高hetubook•com.com境界。
沉折點了點頭,繼續道:「至於第五層者,東山爺爺所知僅有百人,其中有好有壞,或是雄霸一方、不可一世的梟雄,或是深藏宮中的大內侍衛,或是隱居深山的道法大師,或是神悟通靈的寺廟老僧,這等人物,當可真正配得上『棟樑』之稱,或者以『巨惡』謂之。」
形骸拿出彎刀,沉思片刻,將龍火功展開,火光裹住兵刃,彎刀長了半尺,隨後使「朝日初生」,「赤雲紫霞」,「神龍潛影」,「龍尾難尋」彎刀忽伸忽縮,忽轉忽劈,驀然向前,驀然向後,次序一會兒相同,一會兒又不同。刀光龍火,融為一體,令得刀客如披火衣,聲勢威猛卓絕。
沉折道:「你自己想吧,最容易猜了。」
沉折想了想,道:「傳你倒也無妨,明年你終究要學。」
形骸道:「先前那藏爭先已練到第三層了,對么?但他仍不是你對手。」
形骸雙手握在一塊兒,緊張兮兮的問:「那第七層呢?」
形骸「啊」了一聲,點頭道:「藏爭先就是。」
沉折道:「除了疏懶之人外,還有些覺醒之人將龍火用於別處。比如那些修道法的,拳腳功夫稀鬆平常,可卻用這龍火施展仙家法術,妙用無窮;又或是寺廟僧眾,以龍火祈福、降妖、治病、救人,不也是用於正途么?另有以龍火功蠱惑人心、潛行刺探、暗殺偷襲、竊取消息、能言善道者,聽說為數也不少。」
形骸滿懷熱望,問道:「那我何時能練和圖書到第三層?你傳我第三層口訣好不好?」
沉折道:「是,第三層既是體悟,又是抵禦。你需時時刻刻接納日月精髓,卻又緊守本心,不受其擾,提煉元神,到時這第三層也算練成了。」
形骸深感贊同,笑道:「別院里那些傻瓜,以為覺醒之後就萬事大吉,實則不知前路漫漫,也不知天高地厚。人這一生,哪有這般容易的好事?」
沉折道:「龍火神功,不進則退。那藏爭先早達到第三層境界,卻安於現狀,沉迷酒色,終於體態臃腫,手足遲緩,根本未將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沉折道:「你對你家祖宗所知還不及我。她乃道法修士中的至尊人物,非但是公主,更是孟地的公爵,除了聖上之外,舉國上下,無人地位比她更高。」
說罷,沉折邊出劍,邊講述心法。
形骸道:「能練到這般地步,肯定是又聰慧,又不偷懶,無論功力、體力、毅力都極了不起。」
形骸又小心翼翼問道:「咱們天國之中,又有哪位人物到了第八層?」
他屏息坐定,鄭重問道:「這龍火功第九層呢?」
形骸驚異不已,道:「藏東山老爺子只在第六層?我以為他已練到第九層了呢。其餘九人又是怎般了不起的人物?我怎地一個都沒聽說過?」
沉折道:「不必,等你我從西海平安返回,以往如何,其後也是如何,也不會再有瓜葛。」
只聽沉折道:「你自己不知么?那是你們孟家的老祖宗,孟輕囈孟公主。她是聖上的小女兒。」
https://m.hetubook•com•com骸知道沉折所說,乃是龍火功運用的四大派:武、法、佛、政。
一遍使完,沉折點頭道:「你這記心當真難得,更加上手腳靈活,心腦和諧,想什麼動作皆做得出來。」
他頗為懊惱,道:「師兄,這是何故?」
沉折道:「風雷十劍為聖上所創,起初叫『龍火十連刃』,並非藏家獨有,據傳在你們孟家,叫做『烈焰十刀』,到了利家,叫做『環山十指功』,蓋因五行不同,用法迥異。我傳你根本招式,算不得泄露我藏家機密。」
這龍火功第三層與第二層宗旨大為不同,第二層是覺醒,第三層則是感悟。入眠之人,一旦醒來,往往昏昏沉沉,身軀沉重,仍是半夢半醒,待得活動許久之後,方脫離夢境,與現實結合。故而第三層的龍火功,教修習者體會天地靈氣流動,天地有龍脈流過,真氣渾厚,若練功者能借用萬一,也足以超越凡俗。
沉折道:「不錯,除了她之外,世上更有何人能夠?」
形骸驚呼道:「原來是他!」
形骸大受鼓舞,加快手臂,招式熟極而流,使得連綿不絕,只是這般運劍時,已覺得真氣短缺,龍火提不上,一遍過後,第二次劍招立時中斷。
沉折道:「神仙之稱,萬不敢當。東山爺爺說:龍國之中,龍火覺醒之人共有萬余,第四層者約有三百,數目不算稀少。」
形骸琢磨這口訣,忽道:「是了,我先前在混沌離水時,感到龍脈中靈氣撲面而來,就好像要將我舉上天似的,那就是第三層的https://m.hetubook.com.com功夫么?」
形骸一拍大腿,道:「是聖上!」
他問沉折這拜老爺子功夫到底如何,沉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形骸道:「師兄這番傳授之恩,我實是感激不盡。」
沉折冷哼一聲,橫過長劍,道:「這風雷十劍是我藏家武學精要,前後總共十招,但每一招皆有五種變化,劍訣要領與龍火功照應,若無龍火功,這劍法平平無奇,唯有借龍火功的五行之力,才真正稱得上威力無窮。」
這位拜老爺子據傳是當今聖上的大兒子,至今已有六百多歲高齡,封為國師,護國神教教主,五行神龍坐下第一活佛。此人嫉惡如仇,一生正氣,樣貌長得如同泥菩薩一般。除了聖上之外,龍火國上下都對他又敬又怕,只要他指向某人,叱其為妖邪,純火寺上下數十萬僧兵,立時將那人視作生死仇敵。形骸倒不知他龍火功竟練到這般地步。
形骸驚訝道:「那即是說,國內如你這般的人,還有三百多個么?」
沉折問道:「你沒見過她么?」
沉折慢使一遍,快使一遍,第三次劍光縱橫,密集如網,十招快如一招,直叫人驚魂落魄,目不暇接。他收劍說道:「若敵人數目太多,風雷劍法可一瞬間擊出十劍、二十劍,每一劍分刺不同方位,快而狠辣,卻又全無疏漏。這『彈指一瞬』是此劍術的絕藝,練到此地步,才算真正大功告成。」
形骸不禁跳起,大喊道:「是是老祖宗?」
沉折眼中居然有一絲笑意,形骸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那笑意果然已消泯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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