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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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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85章 漁女坐彩蓮

第一卷 西海夢醒

第85章 漁女坐彩蓮

緣會道:「爹爹做怎樣的噩夢?」
形骸於是將那海底黑影與放浪形骸歌之事說了出來,緣會好奇的閃著眼睛,道:「你一害怕,就唱那首歌么?我要學學,學了之後,將來害怕,就唱這首歌來壯膽。」
形骸安心下來,知道沉折不善打招呼,於是拱手問道:「這位姑娘,海上兇險,姑娘孤身渡海,難道不怕兇險么?」暗忖:「若是海盜見了你這艘貴重小船,哪怕你行得飛快,也非追你到天涯海角不可。」
沉折漠然道:「你還是離我遠些為好。」
那霧氣濃厚至極,似無數張牙舞爪的野獸撲面而來,在濃霧之中,難見丈許之外,但沉折使那折戟沉沙劍訣,反而從這層層迷障中找出一條通路,比之晴朗時不分東南西北要強了不少。形骸恍惚間也心中有數,掌舵時大抵方位絕不會錯。航行半天,遠離霧氣,看看日光,似並未弄錯路途。
那船的船艙中走出一少女,她穿粉色長衫,打扮的整潔精神,但並不豪闊,與那翡翠小船相比差異太遠,像是王座上坐著一位掃地燒飯的小僕役一般。這少女約莫十六歲年紀,皮膚粗糙,眼睛細小,一頭黏糊糊的黑髮,並不難看,但也說不上來漂亮,只是尋常漁家女兒。
少女驀然抓過他左手,用力一咬,形骸大驚,卻絲毫不覺疼痛,看來這左臂甚是強硬,與右臂不同。少女咬了一會兒,連皮都未咬破,鬆開那左臂,神色激蕩,愣愣看著形骸。
形骸道:「不知姑娘和_圖_書尊姓大名?」
少女顫聲道:「聲形島,枯火堡,新婚之約,臨別之言,你都忘了么?」
少女道:「墨從如今被海盜包圍,你們這麼走,反而沖入海盜堆里,出不出來。」
少女搖頭道:「麒麟海?錯了,是露夏王朝假扮的海盜。」這露夏王朝是龍國舉世間唯一抗手,雖國土不及龍國百分之一,國力也遠遠不及,可兵強馬壯,高手如雲,名將輩出,龍國與之交手,往往互有勝負。
形骸道:「可可墨從有藏東山老爺子在,怎會怕什麼海盜?」
沉折似有些困惑,不時看向形骸,形骸道:「你老盯著我瞧做什麼?這霧又不是我搞的。」
緣會喝彩道:「這曲子真好聽,爹爹,你嗓子也好,怎能這般千萬變化?當真如海洋的聲音似的。」
形骸背後流汗,答道:「師兄,一到海上,你這錯覺又犯病了?是不是還瞧見海里有人對你說話?」
形骸吃了一驚,道:「姑娘也是咱們龍國的人?」正是異鄉故知是親人,他登時就覺得這無禮少女甚是和藹可親。
沉折冷冷道:「行海唱歌時,姑娘尚在遠處,如何能聽得到?姑娘這耳音可當真了得。」
少女驀然伸手,捏住形骸下巴,左右轉動,眼睛貪婪的看著他耳目口鼻,形骸暗道:「當我是牲口么?」輕輕將她推開,道:「姐姐,你這是為何?」
緣會道:「你就當沉折師伯是鬼啦。」
形骸臉上一紅,道:「姐姐休的胡言,作弄在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沉折冷笑一聲,不予置評。形骸怒道:「你看,我還沒唱,這冷麵鬼就冷嘲熱諷,煩不煩人?」
沉折搖了搖頭,將船駛離海岸。
緣會道:「是啊,不許打我行海哥哥!」
少女搖頭道:「那不是翡翠,只是爛木板,我畫的比較精巧罷了。」
形骸奇道:「聲形島?啊,我讀到過,那是海法神道教的總觀所在。枯火堡又在哪兒?什麼新婚之約?什麼臨別之言?」
少女笑道:「藏東山?他一人可勝得千人、萬人,可若殺人太多,心病發作,那就十分危險了。偏偏這群海盜的船十分厲害。露夏王朝這一回可當真是兵行險招,撕破臉皮了。」
那少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表情麻木,但目光清澈閃爍,道:「剛剛唱歌的人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形骸嚇得一抖,忙伏下身子,躲在沉折背後。只見海浪之間漂來一粉色蓮花般的船,那船甚是精美,色彩鮮艷,造型奇特,並非木造,而似是緋色的翡翠所造,當著價值連城,聞所未聞。
形骸暗想:「這瘋婆子將自己想的金貴豪富,傾國傾城,看來是患了妄想病症。」好在少女在船一側坐下,她這麼由動到靜,竟顯得優雅靜嫻,儀態萬千,說不出的好看,令人一時忽略她面容。
形骸道:「是啊,我又何必瞞你?是我唱的,卻又如何?」
形骸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可定睛去瞧,怎麼看都不像是木板。彈指m.hetubook.com.com間,那翡翠船四分五裂,沉入海中。
她語氣頗為無禮,形骸稍感唐突,但他習慣了與沉折打交道,對此也不介意,笑道:「在下龍火國孟行海,這位是我師兄藏沉折,她是我的小妹妹,叫孟緣會。我等遭遇海難,漂流至此,碰巧遇上姑娘。」
形骸暗想:「看來遇上瘋婆子了。」笑道:「姐姐,咱們知書達理,不是壞人,你也不必激動害怕。咱們眼下唯有同行,不知去墨從該走那邊?」
形骸興緻勃勃,道:「那好,我唱給你聽,只是我嗓音糟糕,你可不許笑我。」
形骸、沉折皆感震驚,形骸道:「什麼海盜?是麒麟海的么?」
少女道:「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他曾無數次默默吟唱此曲,卻從未當眾演唱,更不曾如此響亮,這歌曲歌詞難懂,發音古怪,卻似大海一般深遠廣闊,包含浪漫之情,又有敬畏之意。令人對大海嚮往,又對大海恐懼。大海深處是無窮無盡的未知,是龐大古老的秘密,千萬王朝皆沉沒海洋,眾多古迹也淪為魚巢。作曲之人似在幻想,又似在逃避,似在懷念,又似在哀悼。
形骸曾覺得這放浪形骸歌詭異難測,對它又是依賴,又是驚懼,但遠渡重洋歸來,這首歌卻成了懷舊感人的紀念,他收拾情緒,調整心情,迎著陽光,大聲將曲子唱出。
少女冷笑道:「我並非和你這小子說話。」又面向形骸,道:「你還不承認?」
形骸回想來路,轉動船頭,那少女忽道:「和*圖*書這方向錯了。」
沉折道:「你身上的圖案很古怪,似日月同照,光影交錯。」
形骸沉浸於曲子的婉轉曲折之中,渾然忘情,居然唱的甚是悅耳,船邊有游魚聽了曲子,竟翻騰魚躍,追隨三人。又有海鳥在頭頂盤旋,並不捕魚,只是聽歌起舞。
形骸朝沉折看了一眼,沉折示意任由他處置,自己不想多管。形骸於是嘆道:「姐姐,你這艘船是翡翠所造么?這也太過貴重,如此沉了,豈不可惜?我或可幫你修補一番。」
如此日夜航船前行,輪流入眠,捕魚充饑,到第六天早上,只見日光明亮,海風清涼,海面碧藍,千浪逐帆,形骸只覺遠方有幾處小島頗為眼熟,似曾相識,知道曾來過這裏,心情大好,對緣會道:「我以往年少時做著噩夢,對大海怕的要死,但這回驚險萬分的走上一遭,倒也不必再害怕海洋了。」
少女挺直身子,一副頤指氣使、令出法隨的模樣,道:「小子,你別叫嚷,我打了你,你就該打還我,你若不打還,那就只能白吃虧了。我一生之中,最恨動口不動手的懦弱之輩。」
形骸奇道:「錯了?我明明記得來路如此啊?」
形骸想道:「別了,大海,別了,安佳,別了,那些淳樸而污濁的蠻人,別了,可悲又可憐的盜火徒,別了,曾經年少膽怯的我。不羈世俗,放浪形骸,揚帆渡海,自由自在。」
形骸惱道:「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你若再動手,我就把你綁起來。」
形骸答道:「這島上有極和圖書大古怪,咱們先離島再說。」
沉折道:「此處沒有酒,不過前頭來人了。」
少女指著那翡翠小船道:「我這船快沉了,正好與你們同行。」說罷輕輕一躍,跳過數丈遠,來到兩人船上,船身連動都不動。形骸聽她說船要沉,心下大叫惋惜,見了她這等輕功,又一陣驚佩。
少女笑道:「綁起來作甚?與我洞房么?」
少女身子微顫,道:「是你唱的那首歌,你瞞不過我!」她原本語氣毫無波瀾,此刻卻像是忍了許久,終於忍耐不住,脾氣似要發作一般。
形骸微覺自得,豪情萬丈,哈哈笑道:「是也,是也,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敝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少女又看他良久,喃喃道:「靈魂轉世,靈魂轉世,難道都是虛妄?罷了,罷了!」驀然出手,啪地一聲,形骸挨了一巴掌,形骸慘叫一聲,喝道:「喂,我瞧你是女人,敬你是姐姐,你可別太過分了!」
少女嘆道:「本姑娘守身如玉,潔身自好,世上多少男子,想被我多看一眼而不得,你卻不知好歹。你看看這藏沉折,他就算求我戲弄他,我會不會遂他心愿?」
形骸返回帆船處,緣會道:「爹爹,這霧是哪兒來的?咱們什麼都瞧不清啦。」
少女微笑道:「孟行海?藏沉折?墨從的人可把你們好生搜救,人人都如無頭蒼蠅,熱鍋螞蟻。你們那老道師父李金光急的都快上弔了。你們倒還在這兒逍遙自在,唱什麼把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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