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傑馬宗瞧出不對，大驚失色，喊道：「放開族長！」撲向那兩個念咒之人，但另兩人攔住去路，也使出那破心咒，傑馬宗慘叫一聲，渾身無力，翻身就倒。

燭九心想：「此人是誰？語氣好生熟悉。」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於是答道：「我尚有更厲害的手段，正要用在爾等身上。」

陳若水苦笑道：「這還不簡單？因為侯爺喜歡白雪兒，不喜歡我。」

熔岩老道嘆曰：「這就走吧。」他說出此話，驀然間，卻有一人緩步走上，身上閃著銀光，伸手抓向燭九。

她看著燭九，他的臉蛋紅撲撲的，他的眼睛閃著亮光，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篝火映紅了他的臉頰，照亮了他的眼。

白雪兒大感好奇，催促燭九說起往事，燭九點點頭，將與形骸的經歷都說了出來。白雪兒聽燭九描述，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活潑、堅強、執著而聰明的少年俠客形象來，與現在的形骸對比鮮明，截然不同。她不禁心想：「侯爺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情形？若是他他和往常一樣，那又該多好？」

侯億耳打了個哈哈，說道：「你這話說的很不錯，可是說一套，做一套，未免讓人瞧不起了。」

又有兩人夾擊而上，手中兵刃砸落，燭九微微一笑，雙目發紫，拂塵一掃，化作刀劍，鐺鐺兩聲，將這兩人架開，隨後一揚手，手中飛出密集鏡片，好似雨落，將那兩人刺得支離破碎，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燭九皺眉道：「這荒山雪地的，有什麼水果？」

燭九心想：「正好試試新學的功夫和*圖*書。」使天鏡玉明手，身軀一分為二，綠火落空，他同時反打，擊出拂塵，虛實難辨，有一人中招，吐血而亡。燭九再扔出骨灰飛刀，只見刀光一閃，另一人腦袋一分為二，鮮血狂噴。

形骸道：「我雙眼雪亮，心如明鏡，他們若是清白無辜，自不必怕我，如若不然，殺了又有何妨？」

哨塔中剩下燭九等四人，四人吃著野味，談天說地，聽著塔外山風呼嘯，並不以為苦，反倒覺得這夜晚甚是安詳。

白雪兒學形骸模樣，拉長一張臉，道：「呔！我乃萬年老殭屍孟行海，你們誰在背地裡說我壞話？」

到了那時，豈不有趣？

侯億耳又要冷嘲熱諷，形骸人影一動，飄然遠隱。

熔岩老道看見此人樣貌，頓時想起月舞者中傳說，驚訝萬分，怒道：「你你也是月舞者？你是那那個馬熾烈？」

白雪兒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喜悅，卻道：「姐姐，別瞎說，你又乖巧又能幹，誰會不喜歡你？只是侯爺師父是驢脾氣，說過的話，不會更改。」

燭九心中冰涼：「想不到此人親自來了，爹爹與安答為何還不回來？」

在白雪兒母親未被青陽教逼瘋時，她曾教白雪兒女孩兒家該如何化妝，如何打扮，如何穿衣，如何談吐，如何欲言又止，輕嗔薄怒，如何若即若離，勾住情郎的心。她不由得想象替燭九換上女裝，打扮一新，好嚇那殭屍侯爺一跳，看看這木頭般的人會如何反應。

青陽教首領點了點頭，踏上一步，此人正是那紅髮紅眉的妖道，但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容貌損毀，嗓音嘶啞，可見曾受了重傷，至今受苦。

白雪兒問道：「燭九哥哥，你與侯爺是結義兄弟么？」

燭九哈哈一笑，點頭道：「是，當初在草原上，若無安答，我活不下來，我欠他許多，這輩子還也還不清。」

侯億耳賠笑道：「我瞧見有棵橘子樹。」說罷拿著酒葫蘆走了，燭九知他酗酒，準是去喝個爛醉，不想管他。

陳若水道：「侯爺，他們並未來惹我們不如。」

忽然間，兩個青陽教徒走上一步，右手食指朝燭九一點，燭九心想：「是無形指力？」橫過拂塵，兵刃豎起格擋，可霎時腦袋一疼，只覺似有一股寒氣從頭頂一直往脊椎骨蔓延，又從脊椎骨發散開去，充斥全身。他悶哼一聲，遍體僵硬，竟再也難以動彈。

燭九望著篝火，看著火焰飄搖幻滅，空氣剝裂作響，他嘆道：「曾經的安答不是這樣，世上再找不出一個像他這般高傲、正直、熱忱、仗義的人了，我被那魁京砍了一劍，他自己也受了致命傷，但他卻將救命的良藥給我吃了，全然不顧自己。他不計得失的幫我，陪我走過草原，走過雪地，跑到千丈深淵下去找我。」

陳若水問了些沃谷族習俗，暗中牢記，以免到草原中犯了忌諱。白雪兒想起將來與這位姐姐難以常常見面，不禁犯愁，燭九嘆道：「我問過安答，是否能將白雪兒也接到咱們沃谷族，安答卻不答應，他對此事固執得很，好端端的，為何要拆散你們姐妹？」

白雪兒急道：「和*圖*書燭九哥哥，若敵人不強，讓我與姐姐練練手吧。」

燭九心想：「這邪法這邪法是攻心之術！」急轉心思，與之相抗，那兩個制住他的青陽教徒瞪大眼睛，汗水淋漓，燭九精神一振，漸漸佔據上風。

陡然間，塔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傑馬宗、燭九同時站起，傑馬宗道：「有敵人！」燭九道：「腳步拖沓，武功低微得很。」

燭九笑道：「白雪兒真聰明，這也能猜得出來？」

離了那寨子，繼續往深山行去。途中多遇上藏拔族人強盜，都被形骸除去。白雪兒、陳若水見他殺人時毫不猶豫，皆感不忍，有時相勸，反被形骸說了一通大道理。

青陽教首領站在暗處，看不清容貌，他嘆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閣下妙悟神通，果然非池中之物，這也是那斷翼鶴訣的功夫么？」

白雪兒心想：「他當初送我去那尼姑庵，不就是對照這小冊子的么？」

白雪兒、陳若水、傑馬宗見燭九武功大進，殺起敵人輕而易舉，一齊為他喝彩。燭九一振拂塵，穩穩站直，甩去手掌鮮血，問道：「為何不上來了？」

形骸道：「小孩未犯罪孽，女子罪孽不重。我只殺該死之人。」

燭九登時想道：「這裝模作樣的語氣，難道竟是那人！」勉力說道：「你你是熔岩老道？」

形骸心想：「是啊，殺人越多，越是麻痹，我以往能記得自己殺過的每一個人，現在呢？他們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數目而已。我知道他們自然該死，可至於當時為何殺他們，倒也時有遺忘。」他取出一本小冊子和_圖_書，在上頭念了幾句話，音化文字，記載此事，又放回口袋。

白雪兒嗔道：「這如何能瞧不出？好哇，你罵我是傻瓜。」

陳若水、燭九、傑馬宗皆忍俊不禁，燭九哈哈笑道：「安答怎地是萬年老殭屍了？」

白雪兒道：「沒有萬年，也有千年，總之道行高的很，不然他為何油鹽不進？」

陳若水道：「你別說他壞話啦，被他聽到，準會給你臉色看。」

侯億耳捋須笑道：「天下惡人這麼多，你一個人殺得過來么？我看你沒過幾年，就會把藏拔族忘了。」

侯億耳道：「你只殺寨中的男子，不碰女子、小孩，這又是何道理？」

形骸冷冷說道：「我只管眼下，不顧將來，他們將來若再作惡，我也一併殺了。」

燭九點點頭，當先出了門，白雪兒跟在他與傑馬宗身後，見黑暗之中，站著九人，身穿紅袍，其中一人比旁人高大，立於最後，似是首領。

那首領打了個手勢，其餘八人散開，將燭九四人圍住，更不多話，身上綠焰飛揚，有如箭在弦上。

青陽教首領冷笑一聲，輕輕揮手，掌力在燭九肩上一拍，燭九登時意志渙散，全然被那咒法掌控。那首領嘆道：「貧道本不欲以大欺小，以多取勝，只是怕棘手之人返回，唯有從權處置了。」

侯億耳道：「這些藏拔族小孩從小耳濡目染，受其父母教導，長大了也會搶奴隸，殺奴隸，睡奴隸。那些女子呢？她們會教小孩兒仇恨、陋習，令這藏拔族重新壯大，繼續害人。」

她又想道：「燭九公子真俊，俊的不像話，有些像一位大美wｗw.het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女。莫非他是女扮男裝的？不對，殭屍侯爺何等精明，若燭九公子是女人，他怎會不知道？他兩人關係這般近，若當真如此，他早就娶這位美女為妻啦，何必結拜為兄弟？」

又走了數日，找到一處荒廢的塔樓，眾人暫住在內，生火煮食。形骸道：「我先前見到一藏拔族寨子，前去查探一番。」

其中一人道：「都拿下了，尤其是這小白臉！」說著，眾青袍人身子圈轉，倏然一掌拍出，綠火如箭般射來，來者武藝竟皆甚強。傑馬宗喝道：「好賊人！」大刀圈轉，龍火照耀，將一半綠火彈開，身子晃動劇烈，似有些吃力。

白雪兒傻笑起來，眼中也閃著調皮的光芒。

燭九看那紅袍，見這綠火，道：「是青陽教的？」

侯億耳見天色已晚，道：「九兒，你等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給你摘些水果來。」

熔岩老道心頭一震，竟不知此人何時到了此處，他揮動拳頭，猛然擊向此人，但來者身形劇變，成了一頭白色長角的人狼，左手一握，砰地一聲，熔岩老道身子一晃，退開數步。

形骸道：「兄台有何指教？」

那白色人狼咧嘴一笑，鼻子在燭九身上嗅了嗅，點了點頭，將他一拋，燭九還復自由，兀自有些心智迷糊，暗想：「馬熾烈？這這又是何人？他樣子好兇惡，好可怕，可他為何救我？」

青陽教首領又嘆道：「用破心咒。」

白雪兒、陳若水急忙搶上相助，青陽教首領嘆了口氣，手指虛出，已點中兩人穴道。此人武功著實太高，白雪兒、陳若水縱然使出無定掌法，卻全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