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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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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冰血之歌 第392章 路遙知馬力

第六卷 冰血之歌

第392章 路遙知馬力

藏高詠指著那詭異佛像,說道:「就算是純火寺和尚,也早就走上邪路了,師尊,對不對?」
藏風宣認為這話有誤,那殘廢確確實實是個壞人,從他第一眼看見此人便可以斷定。只是在他心目中,沉折是決計不會看錯的,那就是藏風宣自己錯了,是這群愚民們錯了——或許這殘廢只是只是受了詛咒,惹人討厭?
藏風宣怒不可遏,大聲喝止,望向沉折,卻見沉折臉上露出無奈、悲哀之色。驀然間,沉折一劍殺了那純火寺和尚,又一劍刺死那殘廢之人。在那之後,沉折扔出一塊石頭,只聽撲撲悶響,那二十多個村民腦袋上都挨了一下,全都暈倒在地。
沉折不理那枯井,見一處土地上有反覆挖掘掩埋的痕迹,長劍一轉,砰地一聲,地面破開一個大洞,下方竟是一小小的地窖。藏風宣見那地窖中綁著一人,雙眼被挖,嘴巴被堵,手足皆被斬斷,卻還活著,忍不住驚呼起來。
藏風宣道:「侯爺也許走錯路了?」此言一出,就知不對:「沉折侯爺英明神武,怎會犯錯?」
藏風宣不知他們所說的盜火徒與壞形屍是何物,但總之這群和尚違背純火寺教義,定是姦邪之輩,他喝道:「痴心妄想,先死的是你!」說罷一甩手,數枚飛鏢打向這老僧。
藏沉折並未回答,俯視此人,目光冷漠,手一揚,那人飄了起來,被沉折提在掌中。剎那間,藏風宣心中一動,隱約覺得這殘廢之人多半是個罪大惡極、活該受苦的匪徒敗類,便再也不同情他了。但他偶然心下微覺奇怪,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推論,但卻認為自己沒有猜錯。
藏風宣登時想了起來,認定沉折對此地地形甚是熟悉,又道:「準是侯爺來此有事,他認得這寺廟的和尚不對,高僧么?」
藏善搖頭道:「咱們本來是對的,後來侯爺一下子穿小徑走,你記不記得?」hetubook•com.com
沉折用龍國話答道:「我等是龍人,來此借宿一晚。」
藏風宣一凜,道:「師尊,他們是敵人?可他們是純火寺的和尚啊。」
但壞形屍力氣太大,彈指間撞破掌風,但就這麼拖延片刻,沉折出手,一團漩渦吸住壞形屍,壞形屍發出刺耳可怖的叫聲,骨骼喀喀,立即四分五裂。
藏善取出地圖,皺了皺眉,拉住藏風宣,低聲道:「侯爺帶咱們繞了遠路,去港口原不必經過這村莊。」
來到近處,藏風宣看著寺廟周圍景色,心生不安:空中陰雲密布,風起雲湧,時不時滴落雨水,那水甚是渾濁污穢。雨落積水,廟前地面坑坑窪窪、崎嶇不平,滿是黏糊糊的爛泥。忽然間,數道驚雷劃過寺廟上空,照亮烏雲,那烏雲形狀彷彿數不盡的猙獰野獸。
那活著的和尚捂住胸口,傷的動彈不得,大聲喊道:「饒命!饒命!咱們是苦練龍火功不成,唯有借那那邪神賜予冥火練功,越練越越是沉迷,終於。」
忽聽腳步聲響,藏風宣等立時嚴陣以待,卻見村中百姓也明火執仗,沖入院中,見滿地僧侶屍首,臉色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眾僧臉上變色,那尖嘴老僧兇狠說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這殘廢已然快死,但你帶來的這小丫頭恰好接替此人。」
老僧自知失言,眼睛往下看,見到沉折身邊那位美貌的「丫頭」,目光一閃,身子激動的發抖,道:「這位姑娘是。」
一旁村民臉上變色,道:「將軍,這『尊神廟』平素可不得寄宿。」
殿內只剩下沉折等人,藏風宣等雖覺此地處處古怪,但仍取出乾糧,升起一堆火,找乾的地方鋪好床鋪。過了半個時辰,眾僧仍不見蹤跡,殿中靜悄悄的,寒氣宛如遊魂,藏沉折低聲道:「待會兒打鬥起來,你們替我護住這丫頭。」
沉折捧起那殘廢hetubook.com.com,又將他深深掩埋起來,藏風宣瞧他模樣似乎在悼念一位交情深厚的老友似的。他突然覺得這位武神表面上看不動聲色,可實則心底的失望與悲痛,絕非言語所能形容。
沉折道:「是我女兒。」
沉折道:「不許胡鬧。」
眾僧怒吼,殺了過來,藏高詠等正要迎戰,沉折道:「保護丫頭。」身形一晃,有如流水般掠過,藏風宣眼前人影一閃,眾僧已慘叫著飛了出去,有的撞在牆上,筋骨寸斷而死,有的落在樹上,脖子折成直角,有的被樹枝穿透心臟,吐著舌頭而亡。沉折只出一招,便將眾僧幾乎全數擊斃,只剩下一人。
藏秋陽問道:「師尊,咱們藏家與孟家素來不睦,你將這圖紙交給她,豈不是白做人情?」
眾和尚互相對視,哈哈大笑,道:「管你是藏沉折還是藏東山,到了此處,發現了這人,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眾僧現身,手中舉著戒刀、法劍、禪杖、佛棍,臉上掛著冷笑,其中一壯和尚道:「你果然是為此人而來。」
藏高詠知道這寺廟必是純火寺一脈,大聲道:「天下純火寺廟,行善積德,哪有不收留行人的道理?再說咱們龍國之人,難道會不付香火錢么?」
沉折搖了搖頭,抱起丫頭,指了指山下,此時,烏雲散去,朝陽掃除了陰霾與不祥。這寺廟顯得古老而神聖,不再是昨夜那陰森恐怖的地方。
此人所言,立時受到眾人附和,又有人罵道:「殺了他們,替大師們報仇!」
藏風宣等五個少年臉上皆露出怒容,暗忖:「這老僧好生好色,見到師妹便兩眼放光!」
藏沉折道:「諸位誤會了,此地僧人所拜的是姦邪妖物,而被捉的那人實則無辜,卻受到冤枉。」
藏風宣等人立時拔劍在手,藏風宣喝道:「大胆和尚,還不快放下刀刃?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藏沉折將軍!www.hetubook.com.com
老僧渾身冒出白火,身形靈活,將飛鏢全數躲開。藏風宣不知這老僧使什麼功夫,但絕非龍火功,必是邪魔外道,更是惱怒,他手一轉,飛鏢從后繞回,撲哧幾聲,釘在老僧後背。那老僧厲聲哀嚎,一頭栽倒。這招是他這些時日從沉折那兒學來的功夫,臨敵時令人莫測,果然立竿見影,一招擊殺強敵。
藏容、藏善等皆臉色慘白,齊聲問道:「師父,他是誰?」
沉折道:「家國之事,與藏家、孟家關係無關。」
藏沉折搖頭道:「那並非邪神,而是壞形屍。」將此人提起,扔到一旁。
沉折不置一詞,眼中卻現出殺意。
他絕不願沉折的盛名受到半點誣衊,於是道:「侯爺,這些泥腿子,全都殺了吧,免得他們告狀到純火寺去!」
丫頭睜大美目,腦袋轉動,四下張望。
臨近封狼港口,經過一處村莊,天色晚了,只能在村中暫住。但此地並無客棧,沉折指著山上一廟,道:「咱們去廟裡住。」
沉折道:「走吧,路還很長。」語氣聽來甚是疲憊。
此地雖不在地母島上,但仍是龍國遠省轄區,軍團士兵權力極大。但那老僧尖聲道:「咱們這廟不供人住!」
老僧毫不猶豫答道:「那就進來吧。」
眾人稍稍放心,可仍不停冒出冷汗,丫頭拉了拉藏風宣,藏風宣道:「師妹,何事?」丫頭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藏風宣「啊」地一聲,露出微笑。高詠等人都哀聲道:「丫頭師妹,你怎地不親咱們?」
沉折敲響木門,梆梆梆地,在風雨中格外刺耳,異常駭人。門後腳步聲踢踏踢踏,踩過水塘,不久大門敞開,一尖嘴猴腮的老和尚道:「什麼事?」說的是當地土話。
藏風宣擋在丫頭之前,投擲飛鏢,佛像只輕輕轉動,已將飛鏢彈開。藏風宣心下驚駭,全力打出一掌,剎那間掌力有如狂風勁吹,和_圖_書令那壞形屍前進不得。
村民們阻攔不住,眼睜睜看著一行人走上山去。藏風宣覺得他們眼神不善,流露出深深敵意。
藏風宣身邊那和尚喊道:「這些這些兵進來殺了師兄,要劫走這匪人,他們與那匪人是一夥兒的!」
來到大殿,也是一片簡陋腐朽的情景,木頭都已腐爛,要麼被水泡腫,牆上裂縫,地上破洞,屋頂上東一塊木板,西一塊木板,堵上缺漏,才沒有漏雨,但還算乾淨。有一尊極奇怪的佛像,似龍似人,長八條胳膊。
藏風宣問道:「師尊,什麼是壞形屍?」
途中沉折傳授武藝,令五人獲益匪淺,大有長進,當真如有神助一般。旅行數日,走出荒漠,地面上漸漸有矮矮的草層,時而下起小雨。藏風宣苦苦記憶這些天來之事,想記在那留墨書簿上,但一直不得其便。
藏風宣看的心醉神迷,一個「好」字脫口而出,又好恨自己詞窮,想不起其餘溢美之詞。而高詠等人也高舉兵刃,興高采烈地替沉折喝彩。他們學了沉折的功夫,又對沉折神功所見頗多,可每次見到,仍不禁為這精妙絕倫的手段而如痴如狂,覺得自己就算再練一百年,也未必能及得上眼前的神將。
但這些和尚確實是純火寺之人,殺了他們,若這件事傳開,後患極多。村民蠻橫而盲目,若純火寺追查起來,他們定會一口咬定全是沉折的過錯。
只是那龍首突然飛上了天,眨眼間已在十丈之外。藏風宣喊道:「不好!」那個『好』字一出口,沉折指力如刀,將這龍首刺穿,只聽空中巨響,白森森的火灑了下來,滴落之處,立即引來天雷。
忽聽一聲呼嘯,那寺廟裂開,只見那大殿的佛像跳上屋頂,龍首仰天大叫,旋即撲向丫頭,他動作奇快,同時數個手臂脫離了身軀,如飛爪般落下。
沉折點了點頭,走向那佛像背後,推開後門,來到後院。藏風宣等緊隨在後和圖書,他路過那佛像時,無意間朝那佛像一望,見黑暗中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閃而過。藏風宣頭皮發麻,擦了擦眼,卻見到一切如常,便以為自己看錯了。
藏風宣察知這老僧並不認得沉折,於是斥道:「胡說!難道你不是人?」
藏沉折閉上眼,似在與那殘廢傳音交談,少時,藏沉折道:「你們身為純火寺之人,居然供奉一尊壞形屍?那壞形屍要吃這盜火徒的冥火,所以你們將這人騙到這裏,養在此處,定時將他挖出來,喚醒壞形屍用餐。」
眾一村民怒罵道:「寺廟的大師法力高強,替咱們降服了這大惡人,你們既然是龍國士兵,為何是非不分,幫凶助惡?」
高詠、藏善、藏容、秋陽各自急出兵刃去斬它,但佛像實在太過迅速,四人皆未碰著它半點,那飛爪旋即直指四人要害,四人以兵刃格擋,砰砰幾聲,手臂巨震,兵刃與飛爪一齊落地。
丫頭答道:「下次你們誰立的功勞大,我就親誰。」
他之所以殺了那殘廢,是因為沉折救他不得,殘廢活在世上唯有受苦而已。那些村民愚昧至極,分不清是非善惡,反而對幫了他們,救助他們的人惡形惡狀,喊打喊殺。沉折侯爺將他們打暈,真是便宜他們了。
又一漢子喊道:「多說無益,操傢伙動手啊!」
那後院有一枯井,幾間破屋子,到了此處,空中隆隆作響,雷電愈發密集,草木都呈灰色,地面黑紅,分佈一個個隆起的圓球,藏風宣見是某種蟲卵,不禁心裏發毛:「這地方似遭天怒人怨,最好早些離去。」
眾人厲聲道:「信口胡言,誣賴好人!那匪人到了村中,村中便發生災禍,定然是此人搗鬼!」
大殿中另有十個和尚,有老有少,聚在一起烤東西吃。那猴臉老僧走過去說道:「是龍國借宿來的。」說罷使個眼色,指了指丫頭,似在傳音說話。眾僧皆露出驚喜表情,推開一扇門,走到內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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