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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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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冰血之歌 第411章 今昔不相同

第六卷 冰血之歌

第411章 今昔不相同

白雪兒不禁害怕,道:「師父,若若是巨巫,就像當年的神荼那咱們可不能貿然進入啦。」
白雪兒衣衫有些破了,自覺不雅,又問形骸要了袍子,遮住身軀,這才放心。
形骸見這少年禮數周到,登時和顏悅色,道:「賢侄,算你恭敬,你這腳傷也不打緊。」說罷招來夢墨,混合治療水,注入楊明柳腳掌,彈指間便愈合如初,連鞋都補完整了。楊明柳甚是感激,連連道謝。
岳明輝驚聲道:「我我侵犯了你?明明明明是你這老妖無恥,占我便宜。」
形骸惱他不知好歹,道:「孤陋寡聞的小子,這是我青虹派的療傷聖葯,用來救你性命的,你怎地不向我磕頭道謝?」
形骸道:「先前我察覺到極重的邪氣,追查其來源,因此到的晚了。這老婦先前提過巨巫二字?」
形骸厲聲道:「胡說,我教出來的徒兒冰清玉潔,怎容你這妖婦污衊?」
白雪兒見愁未聞那致命傷迅速愈合,一眨眼功夫,連疤痕也未留半寸。她心下駭然:「該如何對付這不死老妖?」
岳明輝大為震驚,愣愣無語,白雪兒則歡呼道:「到底是師父厲害!」
形骸鄭重說道:「雪兒、明柳,你二人帶著這無禮小子離開。」
形骸登時大怒,道:「老妖婆,你敢敗壞我徒兒名譽?」
白雪兒心中一凜,道:「師父,此地莫非仍有異樣么?」
老婦尖聲笑道:「你小子長得歪嘴斜眼,我愁未聞才瞧不上你。」
白雪兒嚷道:「師父,你也和-圖-書給我治傷啊!」
形骸道:「你那陣法還算不錯,但比之當年那屍魃陣還差的遠,就算如此,除我之外,更有何人能破?」
岳明輝沒好氣地說道:「我被那那老婦用那面罩迷惑,身不由己。」
愁未聞如臨大敵,道:「你就是阻我陣法的道術士?」
愁未聞冷笑道:「小浪蹄子一個,哪有名譽可言?」
白雪兒有些後悔跟下來,於是緊緊攥住形骸左臂,她小時候一直受形骸保護,被形骸抱過好幾次,背過好幾次,每當她彷徨不安時,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那似已成為了她的本能。就像弱小的女兒自然會尋求父親的救助。
形骸肅然道:「這孩子,你師父我縱然惹人崇拜,你這舉動也太輕浮了。」
岳明輝漸漸回神,心中直叫:「是了,這老婦已是強弩之末,他不過是撿了個便宜!」見白雪兒笑靨如花,在形骸臉頰上連親五口。他怒從中來,心裏又罵聲連篇。
愁未聞嘆道:「你又何必抗拒?一旦順從我主人,只有好處,沒有害處。我主人精通木行功夫,只需留在此處,致命之傷亦能轉眼複原。」
他往四周張看,用符華法測算這混沌離水,目光對準那樹洞廢墟,對白雪兒道:「還不快走?」
岳明輝一貫自詡英俊,聞言大受打擊,傷勢發作,幾欲昏迷,就在這關頭,卻聽上方藤條嘩啦啦作響,白雪兒嬌叱一聲,飛身而至,劍上寒光明滅,已是九轉陰訣的「隱龍舞」功夫,hetubook.com.com此招一出,她渾身陰氣洋溢,化作透明龍形,用來對付老夫滿是陽氣的木行法術,最是合適不過。
正絕望時,有一人拍拍她肩膀,白雪兒回頭一瞧,喜出望外,喊道:「師父!」立即抱住形骸左臂。
白雪兒微笑道:「我還算好的啦,你該看看岳師兄剛剛的德性。」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刺穿她胸口,愁未聞稍稍一震,神色如常,道:「原來還有一人。」反手一抓,提起楊明柳來,楊明柳一腿踢在她臉上,慌忙逃開。老婦將長矛往地上一刺,嘩地一聲,遠方一根木刺鑽出,楊明柳痛呼一聲,腳掌受傷,翻身滾倒。
老婦轉動長矛,數道綠火飛向白雪兒,白雪兒動作虛幻,躲開她的攻勢,但老婦繞到她背後,矛尖也對準她大椎穴,只要命中,白雪兒立即如岳明輝一樣變作祭品,渾身真氣被此地龍脈吸食殆盡。白雪兒知道不妙,朝旁一躲,長矛劃破肌膚,鮮血長流,但總算避過要害。白雪兒痛的一身冷汗,遠遠逃離這老婦。
白雪兒惱道:「我一直很懂事啊!」朝楊明柳揮揮手,變出一件袍子,罩在岳明輝身上。楊明柳無奈,扛起他師兄,匆匆朝外跑去。
形骸點頭道:「這老婦比之當年的川梟仍遠遠不及,怎能擋我的洪清猴王拳?」
那洞中極度黑暗,似乎陽光有意避而遠之。白雪兒試圖用九轉陰陽功照明,但收效甚微。她感到這黑暗極端巨大,像一頭無比兇殘的妖獸,它充m.hetubook.com.com滿仇恨,充滿怒氣,又被死死困在地下,如蓄洪般積蓄著野性,積蓄著殺意。
白雪兒驚訝問道:「這樹洞怎地像是假的?」
岳明輝見白雪兒與他親密,想起自己剛剛與那假冒的白雪兒所有舉動,心中滿是驚懼、厭惡、嫉妒、恐慌之情。
白雪兒道:「可不是嗎?這地方處處透著古怪,我總覺得就就好像被一個龐然大物吞入肚子里似的。」說著說著,渾身顫慄不已。
形骸心知確實如此,他身在此間,感到急劇壓抑,周圍看似空曠,可又彷彿時時刻刻向自己壓迫過來。他與白雪兒說話,聲音回蕩,隱約有嗡嗡蠅蠅的雜音,彷彿處在密不透風的房間里,話語聲不斷碰壁。他猜測似有兩處空間重合為一,一者為實,一者為虛,才有這種種怪異之處。不久前的地震,也正是因此緣由。
形骸道:「那老婦法力低微,絕無法將巨巫召到世上來,她不過虛張聲勢罷了。」說著踏出一步,面前泥土凝聚成階梯,螺旋向下。
形骸身在半空,陡然爆發出一股新力,朝老婦衝去,這正是他無心金猴拳的絕招,老婦長槍一挺,槍頭噴出綠火,但形骸渾身金光成圈,右臂長全,隨後打出,愁未聞目光驚訝,尚不及喊叫,瞬間被一拳打得粉身碎骨。
形骸奇道:「你怎地突然懂事了?」
白雪兒鼓足勇氣道:「師父,我要發憤圖強,這就跟著你,多學一點是一點。」
形骸皺眉道:「我神功罕有,治傷只是小事一樁和-圖-書,但在外人面前你總得給我些面子,求我治傷才行。」
愁未聞手一抓,掌中多了根木矛,矛上燃燒綠火,直指白雪兒額頭,白雪兒喊道:「不要臉的老妖!」橫劍一揮,綠火與她內勁交鋒,她身子彈開,落地后氣喘吁吁,雙足微彎。原來當樹林塌方之時,大地翻動,她被扔上了天,落入那藤網中無法脫困。岳明輝與這老婦做可恥之事,她看得清清楚楚,當即惱羞成怒,奮力斬斷束縛,可卻已然精疲力竭。
她不明白其中道理,只一直以為師父會在心愛的人面前變作活人,那如今呢?如今是什麼催生這奇異的變化?
但過去的幻想是全無根據的,確實是小女孩異想天開的夢,現在卻不一樣,師父實實在在已變得不同,變得溫熱柔和,變得疼愛弟子,變得活潑開朗,變得變得好生可愛了。
形骸道:「那是異界殘存的異象,我令龍脈將它驅逐回去了。」
白雪兒道:「師父,她她說這下方有巨巫!她還有一面罩,變成了我,與與岳明輝光著身子抱在一塊兒!」
形骸喚來右臂,雙手對準樹洞,大喝一聲,大火洋洋,籠罩廢墟,那樹洞彷彿紙做的一般,只一炷香功夫已被燒成灰燼。且燃燒之際,全無焦味,灰燼變作透明,白雪兒眨一眨眼,便已不見蹤跡。
岳明輝心中有氣,藥性發作,傷口麻痹,登時昏迷不醒。
但她這才察覺到師父與以往不同,以前的他,身子冷冰冰的,十分僵硬,形骸對她說自己是活屍,一具行走的和圖書屍體,觸碰起來感覺糟糕至極。此刻,她覺得形骸的胳膊柔軟溫暖,手指間甚至能感到他脈搏在跳動。
白雪兒聽得滿心歡喜,低下頭去,暗忖:「還是師父待我最好,嗯,其實世間男子,哪個都比不上師父。」
白雪兒用力點頭,笑道:「好師父,你給我治傷好嗎?徒兒回去替你捏肩捶背,端茶送水,鋪床掃地,無所不作。」
形骸苦笑道:「你能不給我搗亂,我已經要燒高香,謝天地了,要你做家務,伺候人,那是痴心妄想。」說罷取出另一丹藥,捏成粉末,塗在白雪兒腰間傷口處。
愁未聞連做數個手勢,形骸腳下開出朵朵綠花,綠花中長出一根根遍布荊棘的藤條,如成群毒蛇般湧向形骸,形骸抱住白雪兒,提氣躍上高空,但眾藤條迅速異常,頃刻間追了上來。
白雪兒暗忖:「師父他最近不太尋常,不像曾經那冷漠無情的師父,倒像是在師娘面前的那個人。」
白雪兒臉一紅,心跳加速,她暗罵自己太愛胡思亂想,這毛病從小到大都沒改掉。
樹洞消失后,地上現出個黑色的圓圈來,形骸在圓圈上畫了個法陣,念誦咒語,只聽瑣碎聲響,那圓圈中土壤粉碎,露出一個垂直向下,深淺難測的地洞。
形骸嘆道:「我來的晚了,總算你三人都還活著。」
形骸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手指一彈,飛入岳明輝咽喉,岳明輝一嗆,連聲咳嗽,喊道:「你喂我吃什麼?」
楊明柳一瘸一拐走了過來,向形骸磕頭道:「多謝仙尊救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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