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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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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何謂英雄 第646章 飲酒談國事

第九卷 何謂英雄

第646章 飲酒談國事

形骸道:「有道菜叫『撒尿人肉丸』,乃是奇珍佳肴,我要做菜,正仇找不到食材,你愛撒尿,那可正好。」
利汀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一拍利玉玩,利玉玩一個冷顫,立即轉醒,見到形骸,嚇得筋麻骨軟,喊道:「都是都是他們逼我的。」
利汀心頭巨震,道:「你你都知道了?那老賊舌頭好快!」
利汀身子一震,冷冷說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之時,手中已出現匕首,直刺勞北望心窩,勞北望神色憤慨,眼睜睜看著她下手。
梁兄弟除下面罩,說道:「主公!富甲幫三老已死,勞北望被捉拿歸案。」
勞北望答道:「富甲幫查知他與空龍派的人廝混在一塊兒。空龍派之人行事隱秘,近來有崛起之勢,不得不防。況且富甲幫耳目眾多,此事絕非空穴來風。」
利汀冷笑道:「你是在替那個利歌開脫么?看來你是他朝中的一位大忠臣哪。」
形骸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兒,把空龍派陰謀向你姐姐招出來,不然我一劍把你剖開了,當做下酒菜。」
利歌說道:「為君之道,就在其中。朝中局勢,家國大事,每一次抉擇,都可能是在延年益壽,又可能是在飲鴆止渴。」
利汀大怒,似乎此言令她受了極大的屈辱,她道:「你拿亡國之君與我相比?」
利歌指著兩杯酒,道:「當時,除了利歌自己之外,朝中有兩大勢力,一者是他母親,一者是國師李耳。他母親是個歇斯底里、黨羽眾多之人,李耳卻是個身患重病、理智穩妥之人。利歌因此提防他母親多些,而對隱退的李耳毫無戒備。他萬不料李耳是個瘋子,趁利歌與樹海國和-圖-書協商會面之際,突然發難,劫持了利歌的兒女與母親,將利歌逼入萬劫不復之地。」
利玉玩尖聲道:「我招,我什麼都招,不要撒尿人肉丸!什麼菜都不要做!」
勞北望低頭道:「我是為了你好,我聽說你去微雨遺迹,全是為了那人。」
利汀沉思片刻,答道:「好,那你說罷。」
但她覺得自己這笑聲空蕩蕩的,甚是無趣,於是再笑不出來了。
利汀不再出劍,但喝道:「勞北望是我的臣下!我要他死,他不得不死!你救他又有何用?」
利歌說道:「女侯大人為了一位情郎,不惜冒性命危險,前往未知的遺迹,甚至要殺害老臣以滅口,這舉動也叫人難以預料。」
形骸將他五花大綁,嘴巴堵上,塞在麻袋中,又忽然想道:「燒死富甲幫首腦者絕非黑犬王,他妖火雖強,但並非那吐焰功夫。而且他與我打鬥時已盡了全力,卻並沒變成那蛟龍形狀。殺人者另有他人!」
利歌指著屋中眾人道:「不知大人是否敢讓他們出去。」
利歌說道:「原來大人知道其中道理,但勞北望所言,你為何不聽?我觀你所施之政,每一次皆選擇最安穩、最舒適的坦途,隨心所欲,不知道隱忍取捨,以至於城中局面錯綜複雜,勢力凌亂。你就像是一頭曬著太陽、仰天大睡的老虎,將肚腹要害獻給敵人,雖然愜意,實則可悲。」
利汀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利汀眼珠一轉,哼笑一聲,道:「我朝中有藥師,是否有毒,需藥師好好檢查一番,才能定奪。」
利歌將勞北望一推,利汀匕首刺入利歌肩膀。辛瑞秀眉微蹙,立時拔劍出鞘,但利和_圖_書歌抱住了她,道:「沒事,只是誤傷。」
利汀恢復氣度,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利歌。利歌接過,卻並不喝下,利汀暗暗好笑,心想:「你畢竟怕了。」她急於挽回顏面,輕聲笑道:「你怕這酒里有毒么?那就不必喝了。」
利歌朝辛瑞點點頭,辛瑞淺淺一笑,輕聲道:「別太欺負她了。」說罷與屋中護衛大臣一齊離開。
利汀施政之道,最重視財政,在她治理之下,骨地長城雖然興旺發達,但各個幫派卻趁勢興起,在城中紮根散布。利汀縱然設法打壓,但力度不夠,以至於富甲幫、空龍派等勢力做大,局面已有失控跡象。如今雙方自相殘殺,彼此敵對,對她而言實是一件好事。
利歌道:「這位勞老爺子對你非但並無謀反之心,實則一心維護。」於是將富甲幫三老與勞北望言論複述一遍。他口齒何等流利,思路何等清晰,不一會兒將整件事說的清清楚楚。但他暫且不提她前往微雨遺迹的真正目的,只說富甲幫為了買賣興旺,意圖阻止空龍派政變陰謀,故而與勞北望碰面。
利歌說道:「你是女侯,峽北真正的統治者,生殺大權皆在你手。你要殺誰就殺誰,滿朝文武皆不敢違抗。但當你殺盡了朋友,殺盡了良臣,後果又會怎樣?」
利汀奇道:「你當真知道內情?」
利歌點了點頭,略一鞠躬,不再相勸,轉身朝外走去。
利汀不由自主地答道:「有何不敢?你們全出去,只留下這禾刀甲!」說出此言,驚覺自己竟被這人牽著鼻子走,且又幾乎難以察覺。但事已至此,想要反悔,卻又不願露出怯意,唯有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
利汀和_圖_書難以置信,但利歌語氣中有一股令人信賴之情,令她不得不信。她看了看梁兄弟,從他眼中得到肯定答覆,皺眉道:「玉玩當真要反我?」
利汀道:「你們做得很好。」又對勞北望說道:「勞伯伯,你做的可就不好啦。」
原來之前形骸將利玉玩打暈后,再用夢魘玄功的真氣護住了他,防止他因受打鬥波及而死。當形骸中了黑犬王邪法后,以夢魘玄功逃入利玉玩夢境之內,藉此擺脫了那邪法,再趁黑犬王不備,逃離夢境,奮力一劍,終於得勝。
利歌推上兩杯酒,說道:「這綠的一杯是『尋找情郎酒』,飲下之後,後果不明。這紅的一杯是『坐視不理酒』,喝下去焚心灼胃,除此之外,有益無害,女侯大人,你願喝哪一杯?」
利歌說道:「骨地長城的所有人,永遠也不必知道。」
她嘆道:「你大可以告訴我,為何要與富甲幫密謀?老伯伯,你這條命險些保不住了,你知不知道?」
利汀道:「那是利歌無能!李耳縱然年老,但年輕時是法力絕頂的傳奇人物,豈能掉以輕心?」
利汀道:「你算什麼朋友?算什麼良臣?」
想到此處,形骸心中一緊,生怕那強敵突然冒出來,於是扛起利玉玩,瞬息間已然隱遁。
利汀說道:「很好!」
利歌回答:「若不是勞北望與富甲幫撐著,你這長城早就垮了。他們是真正的忠臣,在背後為你消除隱患,你卻敵友不分,不聽勸誡,濫殺國中棟樑,比那利歌更為天真、可笑。」
勞北望大聲道:「當年你爹爹臨終託孤,要我好好輔佐你,我豈會有背叛之心?但你這丫頭做事易於衝動,有時往往一意孤行https://m.hetubook.com.com!我勸你莫要縱容空龍派蠱惑百姓,修建廟宇,你卻不聽,只要他們給錢即可!我要你限制富甲幫權勢,你也不聽,但求有利可圖!我勸你莫要犯險前往微雨古迹,你還是不聽!大人,你確實聰明武勇,但這份衝動委實不可取!」
但空龍派首領承認派人刺殺風秋之事,又是為何?形骸記得在那屋裡見到襲擊共有兩次,一次是尋常人物,被風秋等人輕易殺死,第二次才是那致命的妖火。那噴妖火的未必與空龍派一夥,至少此刻並不在這裏。
利歌反而笑了起來,神態輕鬆悠閑,令利汀驚疑不定,大為氣餒,氣勢上被利歌壓倒。勞北望、梁兄弟看著兩人,竟隱約覺得利歌是真正的君王,而利汀不過是一虛張聲勢的權臣。
利汀抬起頭,與利歌目光對視,見他那湛藍的如同寶石般的雙眸,閃著威嚴而智慧的光芒,總覺得甚是眼熟,頃刻之間,她頭皮發麻,心底震撼,脫口喊道:「你到底是誰?」
利歌說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事後看來,自然如此,但當時李耳行將就木,聖蓮女皇又欲取他性命。利歌沒想到李耳竟投靠了聖蓮女皇,更不惜令離落國陷入水生火熱之中。朝廷權謀,皆在於『利益』二字,若無利益,通常便不會行動。李耳情願自損八百,也要害利歌一千,此舉違背常理,利歌因此落敗。」
利歌漠然說道:「一個行向骨地的過客。」
利汀想要發怒,但在利歌面前,卻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她細思利歌所言,登時知道他說的沒錯,她在朝中每一次定奪,都選擇最快最近的利益,從不去想將來的後果。這些話以往勞北望並非不曾說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是從利歌口中說出,令她情不自禁地深思斟酌,從而引以為戒。
利汀怒道:「你笑什麼?」
只是形骸因此受了極重傷勢,左臂情形可謂慘不忍睹,體內氣血翻湧,臟腑也痛如刀割。形骸不知這黑犬王是當真死了,還是被逐回妖界,暗自嘆息:「逞勇好鬥者,真是勞民傷財。仁者無敵,此言不欺。此地青陽教徒竟招來如此魔頭,真是罪過罪過。」
利玉玩慘聲道:「莫殺我,莫殺我,我我一害怕就撒尿,味道難吃極了。」
利歌取過她的杯子,從懷裡摸出兩個藥瓶,倒入杯中,酒變了色,一杯變得翠綠,一杯卻變得鮮紅,利歌說道:「這兩杯酒中倒入了藥物,不知哪一杯有毒,可能兩杯皆毒,又可能兩杯皆無毒,大人覺得該喝哪一杯?」
利汀板著俏臉,道:「所以你勾結富甲幫,全是我的錯了?」
她打起精神,道:「你說什麼廢話?我讓你說的是利歌亡國之事!」
勞北望目視利汀,眼神中情緒複雜,似有些失望,又甚是關切。
利歌笑道:「知道的相當清楚。」
當形骸去找空龍派之際,利歌等人攜勞北望回到宮中,利汀正自焦急,見眾人歸來,這才露出笑意。
利歌緩緩說道:「你在北地為君,比那利歌更糟得多。」
利歌道:「你想聽聽利歌是如何亡國的么?」
利歌走後,利汀如釋重負,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她愣了許久,終於笑了起來,道:「裝模作樣,還不是個無用的小白臉?」
利汀急道:「除了利納、利來,還有誰知道?」
利汀額頭上汗水涔涔,忽然,她奮力一揮手,兩杯酒落地粉碎,她咬牙道:「好,我不殺勞北望,但微雨古迹我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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