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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胖子手握腰刀，向利歌照頭劈落，但辛瑞搶上，一劍刺入此人心窩，那人的鮮血順著辛瑞劍刃流上她的小手，被她肌膚吸入，辛瑞已有多天不曾食人喝血，蒼白的臉上泛出紅暈，神情很是滿意。

一路無言，直往前行，只見房屋越矮越破，道路越臟越亂，地上積水，雜草叢生，街上來來去去的都是些貧苦人物。

洪五熊大叫一聲，踢翻了水桶，手一轉，水珠如同飛彈般打向利歌。利歌運平劍的「水仙浮劍」，霎時劍光如同屏風帷幕，將水珠消弭無形。洪五熊跳至左側，一腿踢向利歌腦袋，利歌劍尖向上，撲哧一聲，刺穿了洪五熊的腳踝，洪五熊痛呼起來。

乞丐打量他二人，笑道：「老爺，在解鞍門僱人可不比外頭便宜，更何況你帶著千嬌百媚的夫人，我勸你還是回頭為妙。」

那乞丐旁邊有一壯大的乞丐，此人奸笑幾聲，道：「我破衣幫這許多兄弟，一點碎銀能分得多少？再說了，咱們窮得連窯子都逛不起，難得肥美的小羊送上門，咱們也只好老實不客氣，照單全收下了。」

利歌走近此人，壯大乞丐想要逃走，但雙足一軟，摔了個屁股著地。利歌蹲下，輕聲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一位愛喝酒的老傭兵？武功很是了得？」

利歌道：「他這小魚去找大魚，咱們再由這大魚去找鯨魚，找到了鯨魚，離那條龍也不遠了。」

利歌那一劍上用了血佛經的巧勁兒，雖刺得深，但傷卻不重，壯大乞丐發號施和*圖*書令，命人找來一頭騾子，拉著木車。他躺在木車上，騾車急匆匆地沿街跑開。

利歌低聲問道：「我若要找傭兵，應當去往何處？」他想那蛟龍將軍既然曾是傭兵，此刻極可能仍做著老本行，至少市集上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利歌說道：「那隻能再去找更大的鯨魚，讓鯨魚派手下的小魚幫咱們找找。」

「大哥」嘆道：「他們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似有這麼個老東西，我總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不料竟然是他？」

利歌道：「多年前，我曾見過蛟龍將軍一面，他瘋瘋癲癲，行事混亂，不像昨夜那條『蛟龍』般精明謹慎。」

辛瑞見形骸跑遠，重重哼了一聲，俏臉如罩寒霜，還劍入鞘。

說話間，原本擁擠繚亂的人群漸漸稀少，直至街上空無一人。忽聽腳步聲「撲撲」響起，從兩旁小巷走出二十餘人，有的手持殺豬刀，有人握著打狗棒，有的握著挑蛇棍，有的拿著捕魚網。

利歌與辛瑞相視一笑，辛瑞道：「這鯨魚替咱們把事辦妥啦。」

辛瑞登時醒悟，知道他這兩位愛侶眼下行蹤不明，處境危險，自己的話令他想起了傷心事，不禁好生自責，想要出言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利歌低頭默然，過了片刻，答道：「足夠了。」

利歌知道這等市井中的幫派，往往數條街道、整座城區，皆是幫派的耳目。若出了大事，定會有人去稟報幫派首腦。果然，等了不久，屋中跑出數個少年，查看https://m.hetubook.com.com眾匪人情形，見到死者，便將衣褲中財物拿走。有一少女拍了拍那壯大乞丐，壯大乞丐「啊」地一聲，當場轉醒，嚇得那少女跑的老遠。

利歌、辛瑞躍至二樓，利歌聽人說話聲音，繞了半圈，在窗外聽有人說道：「那一男一女到底是何來頭？是富甲幫的人么？」

辛瑞說道：「你還是別叫得如此親昵為妙。省得你師父說我禍害了你。」

利歌神情無奈，說道：「那留你也沒什麼用了！」撲哧一劍，刺入壯大乞丐胸口，那乞丐哀嚎一聲，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利歌一劍劈開紗窗，步入屋內。屋中之人並非乞丐打扮，所穿綾羅綢緞，頗為富貴。利歌左側靠牆處坐著一長發披肩的老者，那老者前半邊腦袋半禿，後邊灰發茂密，他披著一件寬大的紫繭袍，露出胸膛，雙足浸泡在一熱氣騰騰的木桶中，雙眼望著利歌，目光驚怒。

利歌看著其中一人，道：「丐子兄，我給你銀子，你怎地這般恩將仇報？」

辛瑞說道：「是羊是虎，你們也分不清么？」她聲音寒冷，暗藏殺氣。

利歌問道：「有何切口？」

壯乞丐道：「大哥，是誰？」

眾丐子快步奔近，兵刃襲向利歌。利歌左手火杖金槍，右手拔出長劍，手腕一轉，將兩個丐子從中剖開，隨後他左右開弓，徐徐邁步，身隨劍走，動作如行雲流水，如輕風拂柳。破衣幫眾丐子連逃跑都來不及，轉瞬間已被利歌殺得只剩那壯大乞丐一人m•hetｕｂｏoｋ•ｃom•coｍ。

利歌道：「我哪裡妻妾成群了？只有兩位夫人而已。」

利歌拉住她的手，道：「那就順其自然，走吧。」

辛瑞忍俊不禁，掩嘴笑道：「我我不知道該怎般禍害你。」

壯乞丐咳嗽道：「大哥，我不知他們是誰，但他們要找一蛟龍將軍。」

辛瑞道：「為什麼？」

利歌道：「我娘以往開的是青樓。」

利歌道：「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我師父這般說你，你不如當真禍害禍害我，讓他見識見識如何？」

利歌道：「我只要找一人，百來個又有何用？老兄，你是不是存心搗亂？」

那大哥聲音蒼老，他驚聲道：「蛟龍將軍？」

辛瑞將一人屍體舉起，見從他臟器中流出鮮血，手指粘了一些，送入口中，皺眉道：「你怎地不給我留點兒？」

乞丐想了想，道：「那人若問你，那個『打牙祭了沒？』你便答道：『時候尚早，不如先茅廁如何？』」

先前那指路的乞丐陰惻惻地一笑，道：「你身上這許多翡翠，只給我一點零碎，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再說了，我讓你走人，你不聽勸告，死了又能怨誰？」

辛瑞眼中柔光似水，臉上宛如紅霞，並不抽回小手，而是任由利歌拉著，向前疾行。

洪五熊甚是乖覺，慘然道：「他媽的，我洪五熊栽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兩位要問什麼，我知無不言！」

壯大乞丐魂飛天外，喊道：「饒命！」

乞丐面有得色，低頭數著銀子。利歌與辛瑞於是順其指引而去和_圖_書。待兩人走遠，利歌聽此人躡手躡腳的走開了。

利歌找一乞丐問道：「這兒便是解鞍門么？」

就在同時，辛瑞使出神速，一瞬間劍刺眾人，其中有數個龍火覺醒之人，但功力低微，如何擋得住她一劍？彈指一瞬，屋中眾人死死傷傷，再無人有抗拒之力。

辛瑞低聲道：「那切口是現編的。他去找同黨，想謀害咱倆。」

利歌道：「那人自稱蛟龍將軍。」

辛瑞微笑道：「這切口果然難猜。」

壯大乞丐道：「捉蛇將軍、捉狗將軍都有，卻委實沒聽說過什麼蛟龍將軍。」

利歌傲然道：「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有人明目張胆的作惡？」說著掀起披風，露出腰間兩柄長劍，長劍旁是個布囊，翡翠的色澤從薄薄的布中透了出來。

那壯大乞丐收了笑容，喝道：「男的殺了，女的拿下！全給我上！」

辛瑞道：「兩位夫人難道還不多？」

利歌嘆道：「老兄不過是一位乞丐，要這許多錢財何用？」

乞丐伸手要錢，利歌給了他一些碎銀，乞丐大喜，道：「公子老爺，正是解鞍門。」

她道：「你可真會哄女孩兒家，不愧是妻妾成群之人。」

辛瑞笑道：「原來你是打著這主意，但如此順藤摸瓜，只怕要將此處攪得不得安寧，小心打草驚蛇，引那蛟龍將軍出來揍人，那咱們可未必是對手。」

兩人就此離開，在里許外找一棵大樹，藏身樹上，監視那壯大乞丐。

屋內眾人登時喊道：「外頭有人！」

利歌答道：「我總覺得這蛟龍將軍與昨夜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高手並非一人。」

乞丐咧嘴而笑，指著一條路道：「沿著此路直走，過六個巷子后，左邊拐角處雇一輛馬車，那馬車裡的人會帶你倆過去。」

辛瑞點頭道：「原來如此。」

辛瑞面帶微笑，輕聲道：「這大魚要帶咱們去找鯨魚，可萬一鯨魚還不知道呢？」

利歌搖頭道：「你沒聽利汀說么？他那探子見到的蛟龍將軍也是爛醉如泥之輩。」

辛瑞啐道：「你這當國主的，怎地知道這許多街頭混混的伎倆？」

壯乞丐道：「大哥，你當真知道這麼一個人物？」

壯大乞丐駭然道：「他們跟過來了！」

壯大乞丐急道：「有，有，我少說認得百來個這樣的人。」

利歌道：「辛妹，莫與師父計較，他老人家愛開玩笑。」

兩人施展輕功，暗中跟隨騾車，不久後來到一處房屋整齊之處，這裏到處是歡聲笑語，掛著破燈籠、殘綵帶，胭脂烈酒的氣味兒在空中飄揚。騾車停在一座兩層屋子外，壯漢被人扶下了地，喊道：「快帶我去見大哥！」眾人扶著他走入屋子裡。

「大哥」笑了幾聲，道：「此事你不必再管，那對男女我會替你宰了。想不到威震天下的蛟龍將軍竟在我『洪五熊』眼皮底下，我這許多年竟一直不知？他若肯聽我的話，我正是如虎添翼！」

壯大乞丐嚇得哭喊道：「大爺，大爺，我實在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位，咱們解鞍門都是又老又窮的人物，也都做賣命的買賣。」

辛瑞道：「說不定過了這些年，他已經洗心革面，今非昔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