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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歌道「唉，我不懂裝懂，你心照不宣就行了，何必無情拆穿？」

辛瑞驚呼一聲，不再打岔，趕忙躍入洞中。

利歌喜道「師父，你回來了？」

形骸飛身落地，恰隔開了辛瑞、利歌，他一手按在利歌肩膀，道「徒兒，為師親身經歷的苦難，這才換來血的教訓。可謂字字血淚，倍受折磨，那段往事時時刻刻皆如蛆附骨，陰魂不散，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令我魂不附體，寢食難安。你一定要牢牢銘記。」

窟窿中傳來形骸微弱、慘淡的聲音，他道「我何嘗說你了？你自己對號入座，怪得了我么？」

辛瑞愈發驚訝，再度問道「你如何知道？」

利歌說道「泥屍傀儡上說這泥屍若染上施法者之血，可變作施法者化身，卻未能施展施法者全部功力。看來那老者本尊更高強數倍，他到底是誰？既然是如此高手，為何要加害水馬牛這客棧掌柜？」

利歌問「莫非拜登大帝統治之下，並非一片廢土，而是廣大的城池？」

辛瑞喊道「這兒的女子，除了我還有誰？」

利歌不禁一凜，道「解元城的那個大魔頭？」

辛瑞急道「救命之恩，就抵得上十天食宿嗎？你這和尚好沒良心！」

辛瑞笑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是哪個女鬼哈哈霸佔了你？孟行海，你不說出來，我和你沒完！」

形骸眸中含淚，語重心長，道「世上女鬼吸人血精，手段駭人聽聞，無恥卑鄙，千萬不可上當」話未說完，辛瑞一腳踢中形骸屁股，形骸慘呼一聲，飛了ｈttｐs://wｗｗ•hetｕｂｏok•cｏm.cｏｍ出去，將一面牆撞出個大洞。

辛瑞再想罵他，但澎魚龍已躺倒在地，不久鼾聲雷動。

辛瑞點點頭，道「我跟隨他許久，認得他的記號。川梟定然來過此處，這廟絕不簡單！只怕」她轉過身，將泥塑一個個打爛，果然泥塑之下並非泥灰，而是小動物的骨架。

澎魚龍揉了揉鼻子，撓了撓頭，道「沒什麼，沒什麼。」轉身嘟囔道「明明愛煞了他，卻又欲蓋彌彰，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澎魚龍打了個呵欠，披頭散髮地坐起，道「怎地這般吵？我還沒睡多久，你倆鬧洞房呢？」辛瑞面如晚霞，抿嘴不語。

辛瑞道「怎麼能算？他罵我是是無恥下流的女鬼！」

利歌忽然間心頭火熱，脫口說道「不，你已為我做了許多，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澎魚龍也道「是啊，大伙兒都是一家人，你說出來讓大伙兒樂樂也無妨。最好再變出些好酒來助興。」

辛瑞握住利歌手掌，利歌感到她手掌發熱，卻又微微哆嗦。只聽辛瑞說道「川梟來過這兒。」

辛瑞奇道「你怎麼知道？」

辛瑞拔劍出鞘，怒道「孟行海，你出來，我要刺你十劍！叫你屁股開花！」

辛瑞又被他逗樂，道「你失了什麼？」

澎魚龍奇道「什麼？竟有這等事？這可非得聽聽！」

辛瑞眉頭一揚，道「喂！我們可幫了你的大忙！」

利歌雖不催促，卻也萬分想聽，只是礙於師徒之情，不便推波助瀾，和圖書探聽師父的倒霉事。

利歌趕來一瞧，見骷髏佛肚子上有一標誌，那標誌是一白骨手掌，先前月光朦朧，他們並未看見。

利歌苦笑道「師父，你不全說出來了？你失蹤的這幾天里，到底發生了何事？」

辛瑞怒道「你怎地現在回來？為何悶聲不響地跑到上頭去？」

利歌問道「這標誌是何意？」

破洞中，形骸說道「辛瑞，你來看，此物或許與你有關！」

水馬牛不由分說，大步走到廟外，取出一紙做的馬車，口中念念有詞，念完生效，紙馬車登時變作一小馬車，那車廂最多只能容下水馬牛一人，再看那坐騎，也是一瘦骨嶙峋的半鬼馬。

辛瑞將護身符交給利歌，問道「這是什麼？」

辛瑞道「咱們不識得路，你可否帶咱們前往城中？」

辛瑞道「城裡全是活人么？」

辛瑞悶悶地嗯了一聲。

眼前的姑娘太惹人憐愛，她就像上蒼不忍利歌獨自受苦受難，於是窮盡造化的靈氣，塑造了一位夢中的情人、宿命的知己，命她降臨，陪伴在利歌身旁。若不是她，利歌或許早在半路上便已崩潰。若不是她，利歌也許早就死於重重廢墟之中。現在，他們都知曉、明確了對方的心意，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深深愛上了對方。他們彼此需要，他們彼此不舍，他們渴望永遠在一起，哪怕前方有永不間斷的漂泊與艱險。

辛瑞道「大哥睡吧，我和你一同守夜。」

辛瑞心頭小鹿亂撞，羞澀萬分，道「誰勾引你徒弟？」

兩人四目相對ｈｔtｐs://wｗｗ.heｔｕｂook•cｏm.ｃom，剎那間心意相通，明白了對方眼中關切愛護之情，辛瑞臉上慢慢泛起紅暈，利歌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他們雖在這冰冷絕望的死地，可卻又皆感到說不出的溫暖，道不盡的欣慰。辛瑞看著利歌，臉頰一點點朝利歌靠近，利歌心想「桃琴、鹿兒生死未卜，我怎能。」

水馬牛道「不多，九成都是些死人，到天黑后才熱鬧起來。」他指著自己那大包小包的糧食，道「我在城中有一間大客棧，這些吃喝便是要帶回去，賣給活人吃的。近來骨地長城城門緊閉，我購置活人吃食可難了許多。」

澎魚龍雖為尖牙鬼，但是無酒不歡，嗜睡無比，與辛瑞大不相同，他笑道「辛苦你們小兩口了。」

利歌見她神色愁苦，道「你仍懷念那魔頭么？」

澎魚龍笑道「我就說老弟肯定沒事。現在還有你那老爹，他一回來，大伙兒人就齊了。」

辛瑞忍住笑意，掩嘴說道「剛剛孟行海說他被被人糟蹋蹂躪什麼的。」

利歌問道「川梟與那老者認識？」

水馬牛道「良心？良心能值幾個錢？」但畢竟心中有愧，取出一塊翡翠，拋到辛瑞手中，道「拿著這護身符，和尚去也！」扛起行李，飛身入車，那半鬼馬一步一腳印，初始吃力，但很快便健步如飛。

利歌看著地上那小沙彌泥塑，道「剛剛那老者，或許是這小沙彌變得。」

辛瑞道「你看，跟著你當真倒霉，還沒找到正主，卻又惹上了麻煩。」說罷又去看那泥塑，皆刻了同樣和圖書的字。她好奇不已，走到那骷髏佛前，身子一顫，道「利哥哥，你過來看。」

辛瑞嗔道「我還以為你這等淵博，原來上頭有些字。」

澎魚龍上下打量水馬牛，道「老兄，你身上功力可當真不差，只怕與我差的不遠。」

形骸道「是川梟的事物，應該唯有你才看得懂。」

辛瑞的嘴唇幾乎吻上利歌的嘴唇，忽然，澎魚龍張大嘴，重重「哈噓」一聲，這呼嚕著實吵鬧粗魯，將氣氛破壞殆盡。辛瑞忍俊不禁，撲哧一笑，罵道「這醉鬼！」利歌趁機轉過頭，看著澎魚龍，道「大哥莫不是裝睡？」

兩人霎時滿臉通紅，抬頭一瞧，見形骸側身躺在橫樑間，一手指著下巴，一手捏著酒壺，正全神貫注，望眼欲穿地看著他們。

形骸嘆道「你孤陋寡聞，見識短淺，我說出來你也不信。況且我被人蹂躪糟蹋，失了清白之軀，這件事何等不光彩，我怎麼會說？」

辛瑞臉一紅，瞪眼道「你說什麼？」

辛瑞笑道「若他是裝睡，你怎能看不出來？放心，他不是你師父，沒那麼多壞心眼。」

他道「三位，後會有期，若能抵達金剛獅子城，我包了三位十天的食宿。」

水馬牛道「三位恩人也都了不起，莫看老牛我這副打扮，在金剛獅子城也算是一號大人物。」

辛瑞笑道「我偏不喜歡你在我面前賣弄。」

形骸「啊」地一聲，陷入沉默之中。

辛瑞咬咬嘴唇，道「我武功與川梟一脈相承，我想幫你，因此我要變得更強，足以保護得了你。」

利歌使符華法口訣和圖書，點頭道「護身符中的法力與通關文書是通用的，可以用此物修復通關文書。」

樑上有人怒道「誰有壞心眼了？」

利歌聽得如墜霧中，問道「師父要我銘記什麼？」

辛瑞道「嗯，多半如此。我非弄清楚不可。」

利歌忙抱住她道「算了，好妹子，算了。」

利歌道「師父回來了。」

利歌說道「小沙彌眼睛上的血跡，似是某種咒法，用來監視此廟情形，一旦發現有人暫住，立時變化，實施偷襲。」

利歌道「大哥一貫沒正經，你別放在心上。」

水馬牛道「你們骨地長城的人見識太差，竟將我們那邊想成這幅模樣？井底之蛙，可笑可笑。」

利歌道「那邪法本也沒什麼好學。」

利歌轉過一小沙彌泥塑，只見背後寫著「泥屍傀儡」，又用血字寫了傀儡的用途，每個字比米粒更小，若非利歌雙眼對血極為敏銳，萬萬難以辨別。

水馬牛望著包裹，嘆道「小姑娘，我愛莫能助，這些吃的在荒野中易於腐蝕，我與那老頭兒僵了整整半天，已經耽誤不少，非得加急不可。」

三人只覺這廟裡處處透著邪門兒，可放眼望去，再無可供容身之所。利歌說道「我守著，你們倆在此睡一會兒。」

辛瑞苦笑道「懷念？不，我半點也不懷念，但我為他效力多年，他始終未教我他的真實功夫。」

辛瑞衝著水馬牛喊了幾聲，卻又無奈，利歌說道「由他去吧，咱們還得等師父與爹爹。」

形骸喝道「臭丫頭，我若不悶聲不響，怎能人贓並獲，將你勾引我徒弟這事抓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