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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頭大如斗，又見亡龍派與夙夜派眾人皆笑吟吟的，眼神滿是鼓勵之情，更是不寒而慄。他不願糾纏於此，說道：「你只說正事！」

形骸沉吟道：「拜登武功登峰造極，境界未必及不上如今的萬妖女皇，又何必貪圖這瘋魔陣？」

她手指在桌上划動，畫出一迷宮形狀，道：「陰間的一切，可以說都起源於死亡巨巫。是死亡巨巫龐大的靈魂凝固成了陰間的地脈，陰間的山河大陸，將死者的魂魄從輪迴中吸引至這異界。

形骸道：「其實這瘋魔院仍然留存著？」

慧彼明道：「放心，我不是那般放蕩的貨色，不過逗你一逗罷了，此毒我另有驅逐之法。」

形骸道：「說了半天，瘋魔靈呢？」

慧彼明道：「數百年前，拜登在陰間是一東方帝國的帝王。他憑藉笑屠大人的恩賜，神通無敵，不死不滅，陰間無人能擋。但是他自知這功夫有極大隱患，常常思索完善之法。這時，有一位他極為倚仗的冥燈護法王提議，將陰間發瘋的亡者聚在一塊兒，布成一奇異大陣，可以助長大帝靈悟，說不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慧彼明嘆道：「孟行海啊孟行海，你名字起得如此逍遙，想不到是個有便宜不佔的大笨蛋，好，我便將這瘋魔靈與瘋魔病的來歷告訴你，但需先行解毒。」

慧彼明嗔道：「你這話好令人傷心，不怕我吃醋？」

慧彼明又道：「死亡巨巫吸引亡者到來，但他們的怨念又會令亡者發瘋入和-圖-書邪。所以，陰間八成亡者，都將死亡巨巫視作敵人，陰間也有無數國度，大多將崇拜巨巫者視作邪教。正如陽世間的人敵視妖界信徒一般。」

形骸傲然道：「這其中緣由，不言自明。瘋魔靈是因巨巫發瘋，他們『腦子』必然與巨巫相通，那聯繫雖然微弱，可集合在一塊兒，或許能大有作為。」

當時，誰也料不到，那位前冥燈護法王心思險惡，他創立這瘋魔院，其實是為滿足他自身醜惡欲求。他確實建立了瘋魔大陣，也確實鑽研瘋魔靈魂魄，可卻用以修鍊他自身的一門邪法，至於他是一開始便沒安好心，還是因瘋魔大陣而墮落，則無人得知。數十年間，數以萬計的亡者被送入這可怖的煉獄中，受盡此人折磨，痛苦萬分地湮滅消亡。

慧彼明笑道：「你也知道我『美如天仙』，看來不是瞎子啦。越是苦難眾多，越得及時行樂，尤其是在這生死交匯之地，又何必約束重重？你我各取所需，好了之後，我又無需你娶我，常言道：年少不風流，枉在世上走。」

慧彼明罵了他一聲，形骸未聽清罵的是什麼，她再說道：「我與拜登皆侍奉笑屠主人，但主人瘋狂得無以復加，大部分念頭無可理解，我和拜登領悟的稍稍多些，因而受他寵信。拜登急於有所進展，也是病急亂投醫，便讓那提議者著手去辦這件事。那位冥燈護法王從此退隱，專心搜尋瘋魔靈，運送到帝國一和*圖*書處荒遠地方收容起來，那便是瘋魔院了。

形骸被她逗樂，笑道：「我何時說你放蕩？只不過如此才是美如天仙，先前那打扮近似妖媚而已。」

她邁步來到樓下，找到墨鬼教的煉丹房，找幾味葯服下，不久已神采奕奕，氣色如常。她瞪了形骸一眼，找一件嚴實莊重的華服穿上，微微福了一福，彬彬有禮地說道：「公子，這模樣總不放蕩了？」

慧彼明嗔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若不知道，我可以教你。」

形骸大吃一驚，遽然一退，已在十丈之外，身法之快，實屬罕見。

形骸道：「姑娘另請高明，在下力不從心。」

終有一天，我受笑屠主人啟示，得知瘋魔院內情，便將消息傳達給拜登，拜登於是派人前往瘋魔院查明實情，可是那使者一去之後便再未返回。拜登命人寫信詢問那位前冥燈護法，也從無回信。拜登大怒，明白隱患已成，遂親自前去。他與那冥燈護法王一場大戰，將那人剷除，瘋魔院中的陣法因此失常，引發一場地震，令數十里方圓毀於一旦，成為連亡者亦不敢靠近的死境。」

形骸道：「原來姑娘在陰間倒也並非光明正大。」

形骸道：「我怎會知道？」

從那時起，瘋魔院的消息日漸稀少，那位冥燈護法王則暗地裡動用手段，誣陷拜登朝中一些能臣勇將，稱他們都是瘋魔靈，把他們捉走，送入瘋魔院中關押起來。拜登起初也樂於用這法子懲罰政敵，後來忙於和圖書征戰，疏於管轄，久而久之，竟想不起來還有瘋魔院這一檔子事。

慧彼明瞥他一眼，微笑道：「還請問行海兄弟，此毒何解？」

形骸想起當年風呢喃之事，心生逆反，惱道：「大難當頭，苦海在前，誰有心思做這檔子事？哪怕你美如天仙，我豈會稍稍動心？」

形骸道：「你別自己加戲，繼續往下說。」

形骸心頭一震，心想：「我早該想到是他，刑天的遭遇著實慘痛。」

其餘死亡巨巫已徹底湮滅，只留下淡淡的思緒與零星的智慧，但另有六位巨巫是後來者，介於生死之間。夢海包圍凡世，迷宮包圍陰間，而這六位巨巫，正是迷宮的主人。」

形骸無法接話，只道：「快說瘋魔靈，我還要趕著救人，不，是救鬼。」

慧彼明道：「你是在誇我美么？看來你並非笨蛋，也會哄女孩子開心。」

慧彼明嘆道：「笑屠主人曾告訴我，這瘋魔陣非同小可，它始終不斷演變，有些微弱的思想，就彷彿一死亡巨巫，縱遠不及主人那般強大，但頗有相似之處。多年前，金剛獅子城曾也有過瘋魔靈疫情發作，被髓行很快鎮壓。那時狀況遠不及你所描述的那般惡劣，卻已與最初的瘋魔靈截然不同。最早的瘋魔靈只是文瘋子，並無傷人之意。」

慧彼明哼了一聲，道：「在陰間，強者為尊，咱們『邪教』人數雖少，但勢力之大，足以令陰間各國顫慄不已，不敢絲毫怠慢。只是六大巨巫之間的教徒彼此憎恨，互htｔｐs://m•hｅt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相征戰，才未能一舉征服陰間。」

慧彼明道：「那一位死亡巨巫最為神秘，信徒最少，幾乎不為人知，他叫做刑天。」

慧彼明道：「或許他也發了瘋，又或者他只覺得新奇有趣，一時興起。但對笑屠主人而言，認定拜登此舉是想借這瘋魔功夫，找出擺脫自己掌控的法門，至少極為不忠。因此，主人降下懲罰，將拜登驅逐出陰間，困在這座金剛獅子城內，令他介於陰影境地中，去不了陽世，也無法返回帝國。」

慧彼明見他嚇成這幅模樣，開懷大笑，道：「你何必怕成這樣？」

形骸道：「姑娘所言不差。」

慧彼明道：「你怎地這般著急？我正要說到呢！有一些被巨巫蠱惑者，將成為屍妖，自行進入迷宮，侍奉死亡巨巫。另有一些亡者，則只是發瘋而已，大伙兒稱其為瘋魔靈。那位冥燈護法對拜登提議創立瘋魔院，聚集成千上萬的瘋魔靈，形成瘋魔大陣。」說到此處，她斜著腦袋，看著形骸，笑道：「聽說你是道法大家，對此有何見解？」

慧彼明道：「定然是髓行。現在想想，上一回的瘋魔疫病，可能是她無意間將瘋魔陣帶入城中，所以她要親自解決，掩蓋真相。她必有法子回到瘋魔院，只要找到這賤人，或許便有救贖之道。」

慧彼明露出痛恨之色，道：「我也是後來才得知！拜登他並未毀了瘋魔院，他殺了那護法王之後，搜出一本武功秘籍，覺得頗有可取之處，便暗中修習其法。那和_圖_書瘋魔陣仍留在瘋魔院廢墟中，源源不絕地為拜登的帝國供給真氣。」

形骸放下心來，走回原處，忽聽慧彼明道：「你當真不願？是嫌我不美么？」

慧彼明讓他坐下，自己緊挨在他身邊坐好。形骸與她手臂相貼，大感局促，但有求於她，不敢抱怨。慧彼明說道：「要說這瘋魔靈，其實也是拜登自己種下的苦果。你可知瘋魔靈起源在哪兒？」

形骸只覺眾人都死死盯著自己，重壓如山般沉，只得說道：「莫非姑娘另有妙法？在下樂鑽好學，正要洗耳恭聽。」

形骸道：「那冥燈護法王是髓行么？」

形骸再不敢自稱淵博，只得嘆道：「姑娘請講。」

形骸道：「這瘋魔院既然在陰間，又是如何跑到金剛獅子城裡來的？」

慧彼明道：「你這般硬來，費時費力，也未必清除得乾淨，難道不知對症下藥的道理么？」

慧彼明笑道：「你真聰明，你老婆是不是愛你愛得發瘋了？」

形骸心中一凜，道：「我可用精純真氣，在姑娘體內流轉一圈。」

慧彼明道：「不，或許他是髓行的師父，至於此人是不是青陽教的人，已無關緊要了。」

形骸道：「我只知旱魃、后卿、屍犼、笑屠、將首，此外還有一位？」

慧彼明紅著臉蛋，嘴角微翹，道：「需得用你的身子，與我的身子調和一番，待陰陽圓融，美滿快活之時，此毒自解。」

形骸道：「但如今的瘋魔病極為厲害，被瘋魔靈所殺者也會變作瘋魔靈，且哪怕『死後』依然會不斷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