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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萬仙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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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虛實之道頓悟生

第15章 虛實之道頓悟生

盤蜒抬頭望天,見漫天雪花,融入血氣,眼中皆是粉紅色,當真美輪美奐,虛無縹緲。他再望向身邊呼喊拼殺的將士,眼神痛苦,跪倒在地,將腦袋埋入雪中,嗅著其中血腥寒氣。
東耿介見勝得如此輕易,毫不盡興,但如此罕見的以少勝多,也可傳頌多年,震懾諸國,總是喜大於憂,他心情頗佳,對盤蜒說道:「你小子勇則勇矣,但本領平平,能夠活下來,全靠大伙兒相救。」原來盤蜒奔行時使出太乙大陣,遮掩形跡,除了張千峰通曉伏羲八卦之外,再無人見其蹤影,而眼下他跪地不起,滿臉紅白雪花,模樣狼狽,東耿介便料定他吃了極大的虧。
東耿介傳下號令,集結大軍,不多時十萬人馬齊聚已畢,整裝待發。他前往校場檢閱,見兵強馬壯、各個兒勇猛無畏,心下歡喜,說出境況,鼓舞士氣。
那為首將領笑道:「仙家獨斗百人,安然無恙,殺傷眾多,何等了得能與仙家並肩作戰,乃是我等殊榮。」
他沉浸於極樂,似乎只要再觀望片刻,畢生困擾他的武障便會迎刃而解,但他又感敬畏萬分,不敢再發掘其妙,以免樂極生悲,失望至極。
他想到毀滅,於是毀滅陡生。
東采奇身披戰甲,仍難掩窈窕身軀、秀美臉蛋兒,聽了此歌,心生榮耀,正在神魂感動之時,卻見身旁盤蜒站立不動,眼角數道淚痕流下。
前方馬蹄「得得」作響,后軍緩步而來,東采奇走在最前,見他跪在地上,笑了一聲,喜極而泣,抱住他道:「你這冒失鬼,你怎地衝出去了可嚇壞我了。」
那數千追兵被引入絕路,恰和*圖*書好被蛇伯包圍,頃刻間盡皆受戮而死。盤蜒更不停留,電步風行之下,轉眼又再行布陣。
盤蜒笑道:「還是萬仙門頭硬,挨這一下,竟然生龍活虎。以後與張仙家過招,你也無需動手動腳,只需拿頭來撞,那也是天下無敵了。」
那大將哈哈大笑,正要結果張千峰,只見一戰友騎馬而至,他正要炫耀,那戰友一箭射來,飄忽不定,將那大將射死。
東采奇引他至陸振英身邊,見張千峰坐靠在樹上,陸振英正在替他包紮傷口。他望向盤蜒,眼神不解,臉色忽喜忽悲,陰晴不定。
盤蜒擦淚道:「小姐也信聚魂山、輪迴海么?」聲音反頗為鎮定。
他又想:「八卦乃是正面迎擊,堂堂正正之法,而這太乙太乙乃是以幻避讓,以奇誘敵之道。他為何躲閃為何如此膽怯似乎只要他稍一停留,便會被嚇死,被毀滅。」
張千峰心下發顫,暗想:「假的,假的,世間怎會有這般道理這定是我看走了眼,或是或是偶發之事。若這泰一真有這等能耐,他武功定然遠勝於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逃跑泰一,泰一那便是太乙奇術么,他以此為名,造詣何等深湛。」
東采奇嘆道:「我小的時候,最怕這些神怪故事,但長大之後,每每聽爹爹、哥哥談起戰事,自然而然便不怕這些神話謠傳了。真正的兵禍之慘烈,比故事中要可怕數倍。泰一,待會兒兩軍交鋒,你千萬不要輕易離開我身邊,居於後方,最是安全。我們必勝無疑。」
那寒氣令人噁心,卻讓他開胃。
他想:「流動,運轉,太乙八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伏羲八卦,兩者截然相反,卻又殊途同歸,原來這八卦並非死的,而是活的。天地轉動,八卦隨之而變,這變化何止億萬但卻皆在道法之中。」
待他抬起頭來,廝殺已停,兵馬已然奔過,他又成了孤零零一人。
盤蜒沉默半晌,忽然說道:「小姐可曾聽說過魔獵么?」
蛇伯城素來以武勇好戰著稱,聽聞敵軍竟敢攻城,無不熱血沸騰,精力旺盛,大聲呼喊道:「要他們有來無回,屍首被大雪掩埋。」
張千峰受他嘲弄,笑了一聲,並不答話,若在以往,依他心高氣傲的性子,定然大發雷霆,但不知怎地,此刻竟半點不覺煩擾。
東采奇問道:「魔獵那是什麼?」
東采奇大驚失色,策馬想要捉他,但盤蜒身影一晃,左右難辨,東采奇一眨眼便失了他蹤跡。東采奇慌忙喊道:「泰一,你回來,你未曾騎馬,上去不過送死。」
盤蜒道:「據傳魔獵乃北地妖國最可怖的災禍,極為罕見,往往數十年一遇。一旦生亂,死傷無數。」
她朝盤蜒溫柔一笑,說道:「泰一,你哭什麼可是怕了你大可放心,我們蛇伯城的好漢,各個兒英勇,絕不會敗。」
東采奇笑道:「難道你不信么我從小到大,都聽大伙兒這麼說,半點也不曾疑惑。」
張千峰心想:「這是什麼法術」便朝那邊趕去,殺開血路,果然見到盤蜒飛速疾奔,他正要招呼,卻見盤蜒正引著敵人追趕,但他每踏一步,步法曼妙,暗有玄機,張千峰稍一失神,便險些被他方位所迷。
盤蜒道:「我僅是稍有耳聞罷了,www.hetubook.com.com那災難形式千變萬化,莫衷一是。那聚魂山中,傳說有許多魔頭,喚作閻王,各個閻王皆有奇異本領。他們偶爾會在凡間現身,便會引發這魔獵,身處其間之人,可謂九死一生。」
他見人海茫茫,黑影湧來,刀光映耀,稍覺刺眼,但他身懷神功,自也不懼。一捲袖袍,奪過一柄長槍,使「萬乘雄主」,橫掃過去,內力如滔滔江河,登時將數人打下馬來。
張千峰感念盤蜒恩情,說道:「我去救他回來」騎上一匹馬,輕振韁繩,急衝出去,也跟上先鋒。
前方有敵將瞧見張千峰,朝他圍了過來,張千峰一抖槍尖,彈開那將領盾牌,稍稍一送,就此了賬,但就這麼一頓,他與大軍隔離,被五、六個重甲軍士圍住,各個兒舞動巨兵,大揮大砍,力強勢沉。
盤蜒問道:「萬仙的怎麼樣了。」
而那些敵軍對他緊追不捨,彷彿眼中只瞧得見此人,非殺此人不可。
「山如天柱,草如地海,敵如猛獸,我如獵手,不畏冰雪,不懼生死,願我英靈,聚集魂山,尋向海洋,以求輪迴。」
東采奇重重拍了盤蜒一下,怒道:「你還說師父他是為了去找你。」
東耿介大喜,依北域習俗,引眾人放聲高歌,歌曰:
陸振英走到盤蜒面前,俏臉如罩寒霜,一字一句說道:「泰一兄,你屢次救我姐弟性命,我很是感激,但師父他方才為你受傷,你不該如此玩笑,即便不謝他,也當向他致歉。」
東采奇嗔道:「爹爹,你還這般說泰一他畢竟替咱們蛇伯賣命了呢。」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懂得這些道理,他更不願犧牲這和圖書數十萬人性命,他不去想閻王、魔獵、聚魂山、輪迴海,但他受飢餓驅使,那是他的本性,他會替他們,這些即將死去的將士,復讎。
盤蜒笑道:「神話謠傳神話謠傳,哈哈,哈哈。」乾笑兩聲,不再言語。東采奇以為他嚇得心神不寧,故而胡說八道,也不以為意。
他說道:「假的。」聲音如同寒冰。
弓手停下馬,解下頭盔,脫下盔甲,正是盤蜒。盤蜒瞧了張千峰一眼,將他扶上馬背,在他天靈蓋上一拍,張千峰身軀一震,頓時忘了先前所見,迷迷糊糊的縱馬而去。
張千峰只覺眼花繚亂,一時膽寒,一時心熱,似乎見到天機,大徹大悟,想要高呼發泄,又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讓自己從夢境中醒來。
正魂不守舍間,他腦袋一痛,被一敵人重鎚砸中腦門,饒是他有仙體護身,但眼前一黑,摔下馬來,當即昏厥。那敵將乃儔國勇士,自來無敵于戰場,若非張千峰體格異於常人,這一擊已將他頭骨砸得粉碎。
待到天明,大軍行出城門,立於雪原之上。遙遙見敵軍靠了過來,長槍如林,旌旗飄揚,曠野震動,黑壓壓的覆蓋大地,宛如海洋般起伏。蛇伯城眾將瞧見,非但不懼,反而如見著獵物的獵犬般狂喜。
盤蜒哈哈笑道:「幾句戲言,當不得真,張仙家切勿見怪。」拱了拱手,一抖袖袍,當即走開,竟不再與眾人言語。
東采奇道:「師父他為了救你,被人砸了一鎚子,至今仍有些渾渾噩噩的。」
那腳步生成震波,傳了過來,後方眾人身軀抖動,東采奇一顆心也隨之震蕩。突然間,只聽盤蜒呼喝一聲,狂奔上前,已隨眾和_圖_書先鋒一同衝去。
張千峰凝神迎戰,漸漸心頭一片空明,不多時收槍出掌,一招「輕舟萬山」,掌力如刀,劈了過去,將三人活生生震死,但如此一來,敵人留神於他,一齊圍攻,張千峰雖無落敗之險,但裡外圍了十多圈,想要脫困也極為艱難,更需提防不時射來的暗箭。
張千峰恢復平靜,說道:「我不過在廝殺中生出靈感,有所思考罷了。泰一兄弟,我先前不曾瞧見你,你跑向何處了」原來張千峰修為不到,目睹天機,雖大有進益,但也忘卻大半道理,又挨了銅錘一砸、盤蜒一掌,連如何獲此天授也全不記得。
東耿介傳令下去,各將領依次再傳,於是陣形擺開,更不等待,立時便從命猛攻過去。敵軍見狀,稍停片刻,也反擊過來。
便在這時,忽然敵軍陣腳鬆動,圈外殺聲隆隆,圍軍紛紛慘叫倒地。張千峰心頭一喜,見是數百蛇伯武士趕來援助,張千峰道:「多謝相助。」
東采奇道:「那到底是怎樣的劫難你可曾見過么?」
張千峰見無人理睬自己,定了定神,策馬追趕,觀望此人腳步,只見盤蜒足下看似無序,實則精準無比,依照「掩、迫、守、攻、囚、擊、關、格」八將之道,流動不止,生生不息。他一腳激起白雪、紅血,化作塵埃、水滴,浮動身旁,陣型密布。如此環環緊密,以小生大,終生成極大的幻覺,引得數千士兵對他窮追,卻無一人能靠近於他。
張千峰點了點頭,再去找尋那「泰一」,驀然間眼前浮現景象,心生異樣,彷彿見到泰一正在刀風血雨中穿行,這幻覺重疊在實景之上,兩者全無干擾,極為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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