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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蜒心想：「是了，我不出手，總不見得傷她。」壓下亂緒，邁步反朝她衝去，臨到近處，驀然一躲，曹素道：「只會躲么？」身子騰空，長劍垂下，刺向盤蜒後頸，乃是一招「五嶽之崩」，也是極快極猛的功夫。

盤蜒心中亂象更烈，腦中思緒好似厲鬼，四處煽風點火，引起一片災禍。盤蜒不敢四處走動，便找一處清凈地方靜思，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次日一早，悠悠轉醒，情形好轉，但憶起昨晚兩番對話，兀自忡怔不安，他想：「我答應振英什麼來著為何還去招惹其他女人。」

陸振英低聲笑道：「可是你師父不放你過來。」

盤蜒哈哈一笑，奇道：「莫非我該對她噓寒問暖，碰手碰頭，甜言蜜語的，你便舒坦了。」

盤蜒看她力道用老，難以收回，忽然再動，身子扭轉如蛇，已到了曹素身後，這一下他從地上躥到空中，當真神鬼莫測，不勝怪異，曹素驚呼一聲，想回肘打他，但先前太急，眼下更亂，手上力道鬆脫，長劍脫手，撲哧一聲，刺入樹木。曹素止不住勢頭，砰地一聲，撞在灌木叢里，叢中有一尖石，頓時撞得她額頭出血，她捂住腦袋，「哇」地一聲痛哭起來。

陸振英從屋中出來，俏臉微紅，但又有些自豪，說道：「盤蜒哥哥，這是我半年前收的徒兒，你瞧瞧她還不錯么？」

陸振英啐道：「沒規矩，怎麼對師伯說話呢！」心裏卻甜滋滋的，盤蜒握住她手，說道：「昨晚我習練飛升和圖書隔世功，沒來找你，好生對不住。」

陸振英說道：「說來也頗巧合，她原先那師父遠行失蹤，她不願功夫停滯不前，恰巧我識得她師父，又于山中遇上她練劍，見她天資甚好，便指點她幾句，她便拜我為師了。」

復見閣樓中裝飾美而不華，麗而不俗，想道：「她才貌雙全，舉世罕見，我盤蜒真是豬狗不如，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她。」

盤蜒心中急想：「我倆有何仇怨你為何像要拚命似的」身子一側，再避讓一招，得了片刻餘裕，心想：「是了，這丫頭只知發力，不知留力，一味求快，當是個急性子了。」

陸振英笑道：「你師父我受過比這更重的傷，但萬仙功夫奇妙，便是斷手斷腳也能痊癒，莫說這區區小傷。」她將曹素當做自己妹妹一般，見她委屈，雖知此事絕不怪盤蜒，仍想哄她開懷，說道：「盤蜒哥哥，你欺負我徒兒，還不向她認錯。」

盤蜒想起這事，更是鬱郁不歡，心思沉重，也不隱瞞，說道：「我催幻靈內力引他發火，誰知拿捏不準，竟就此害死了他，這實則全是我的過錯。此次魁首狀元，我我愧不敢當。」

陸振英暗暗惋惜，但見情郎難過，如何有半點埋怨責怪之情，說道：「刀劍無眼，生死無常，那廖聞聲招式兇狠，沒準也要殺你，你不動手，難不成束手待斃么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盤蜒見她這一劍招式巧妙，來勢奇快，已有軒轅真氣的模樣，心下叫好和*圖*書，抬手格出，曹素活潑好動，又有幾分急躁自傲，見盤蜒招架精巧，有心較勁，手腕用力，這一劍陡然加速，瞬間已至盤蜒面門。

陸振英俏臉泛紅，朝盤蜒眨了眨眼。

盤蜒皺眉道：「她何時收的徒我怎地不知道。」

盤蜒大驚，說道：「哪有此事師父她不曾糾纏我。」

盤蜒悚然不安，怕出手過重，又傷了她，曹素心道：「這師叔登入飛空，功夫自然是好的，但以劍法而論，沒準我已得師父真傳，在萬仙之中已出類拔萃。」不禁自負自得，又道：「師伯看招」使一招「鳳凰來儀」，長劍圈轉，宛如火鳳盤旋。

他實則明白其中道理：自己愧對陸振英，便不想再與別的女子有何瓜葛，再加上誤殺廖聞聲之事，竟變得謹小慎微，哪怕是動武過招，也不敢去碰女子身子。他見曹素朝自己瞪視，眼神頗為不善，反而感到釋然：「這下這女子恨上了我，萬萬纏不上來。」

陸振英嘆氣道：「我每每見到你師父落寞孤單的模樣，總忍不住可憐她，盤蜒哥哥，你也不能老躲著她，她她畢竟是你師父。她老人家既然鍾情於你，又對你有極大恩情，你豈可不稍加回報。」

曹素見師父訓斥，不由驚慌起來，說道：「徒兒不該，下次萬萬不敢了。」心中又道：「我明明被他傷成這副模樣，還要被師父喝罵，當真好生不公。」本就不服盤蜒功夫，此時更增怨恨，倒也頗合盤蜒心意。

盤蜒吃了一驚和圖書，抬頭張望，見一英姿颯爽的少女憑欄俯視，約莫十六歲年紀，盤蜒奇道：

盤蜒「咦」了一聲，頗為驚訝，只得仰首躲避，曹素嬌叱一聲，長劍向下一斬，直取盤蜒咽喉。

曹素「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說道：「我師父才不是你老婆，你別叫的這般肉麻。師父待我最好，你今後見著我，也不許以大欺小。」

曹素身形一晃，輕盈飄落，驀地拔劍在手，一劍刺來，說道：「師伯還請指教。」

盤蜒微覺尷尬，說道：「你那一招黑白分明刺得太急，左肋有老大破綻，轉刺為劈，右側又全是空隙，我若反擊，早就得勝。」

陸振英此時已是飛空層的高手，在萬仙之中地位崇高，有獨居房屋大院，布置小巧清雅，宛如世外人家一般。盤蜒觀賞庭院，見栽種草木匠心獨具，不禁佩服，又想：「我盤蜒真不是東西，有了這等聰慧美麗的伴侶，偏偏還不知足。」

那少女微笑道：「啟稟師伯，弟子名叫曹素，乃是振英師父門下大弟子。」語氣響亮，語速頗快，性子頗為直爽。

陸振英見她低頭認錯，勸慰她幾句，從屋中取出傷葯，以內力替她療傷，她軒轅真氣何等神效，不久便已愈合。曹素悻悻朝盤蜒、陸振英施禮告退，盤蜒淡淡朝她點一點頭，更無一詞。曹素以為他擺架子，小心眼，心裏直罵髒話。

他心生愧疚，便行向海納派，他想見見心上人，與她好好說說話，以求片刻慰藉。

他正觸景傷情，借物抒情，自h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booｋ.com•cｏm怨自艾，唉聲嘆氣，卻聽樓上有女子嬌笑道：「師父，師父，你看師伯他又發癲了。先看花草，再看對聯，又看茅廁，待會兒沒準要鑽土裡去啦。」

曹素做了個鬼臉，說道：「嘴皮子功夫，誰不會了我出劍變招這般快，你怎能打我破綻。」

盤蜒有心讓曹素生氣，說道：「振英，你這徒兒好厲害，我是伺候不起了。」說罷一擺袖袍，背過身去，曹素「哼」了一聲，說道：「師父，師伯他氣量好小，你也不管管他。」

陸振英驚呼一聲，心中憐愛，上前將曹素扶起，查看徒兒傷勢，盤蜒見她性命無礙，放下心來，暗道：「我這幾天是怎麼了與人動手，無論怎般容讓，總累得敵手傷殘死亡。我先前瞧她跌落，為何不出手救她。」

陸振英知曹素萬萬傷不了盤蜒，但也不禁擔心著惱，斥道：「徒兒，你不得對師伯無禮。」

曹素泣道：「師父，我頭上會留下疤痕么？」

盤蜒唯唯諾諾，幾句話矇混過去，心底更是羞愧，陸振英見他頗萎靡不振，心中擔憂，問道：「你還在想廖聞聲之事那決計怨不得你。是他逾越階層，以速成功夫運上乘招式，這才引火燒身的。」

曹素搶著說道：「師父，師伯拍你馬屁呢。我雖然不錯，但也沒他所得這般好。」

盤蜒心想：「她在渡舟層時便獲准收徒，升入飛空層，若再無建樹，反而說不過去了。」笑道：「你眼光何等了得，我瞧她天資聰慧，將來必成大器。」

陸振英搖和圖書了搖頭，說道：「素兒她她性子是高傲了些，自負了些，但她本性極好，甚是熱心，與其餘九歌派門人大不相同。」

盤蜒怏怏道：「好，好，你有了徒兒，不要老公，難道不怕我吃醋。」

盤蜒怒道：「我哪裡以大欺小了我壓根兒沒碰你半根手指頭。」

待曹素走遠，陸振英長嘆一聲，吐吐舌頭，露出調皮模樣，說道：「你對我這徒兒意見大得很哪。」

「你又是誰。」

曹素笑道：「師父，你總說師伯武功比你更高，我看卻不見得。如他當真這般了得，卻又敵不過我，我豈不是可一步登天了。」

陸振英說道：「一來我讓她靜下心來習練飛升隔世功，二來嘛，我也怕擾亂你修行功夫，故而偷偷的指點她武藝。如今她練功有成，明年便去會試，我也不用隱瞞了。」

盤蜒嘆了口氣，又問道：「你何時收的徒兒為何遮遮掩掩，不讓我知道。」

繞了一圈，見屋後有一茅廁，再想：「我盤蜒便如這糞中蛆蟲一般，怎地配得上她。」

盤蜒問道：「她原是九歌派的」九歌派聚集大半萬仙涉水層弟子，出了名的不務正業，所學駁雜，真不知陸振英怎會從中選取弟子。

陸振英說道：「你還說這全是你自討苦吃。他勝了你，你說他以大欺小，他輸給你，你說他徒有虛名，你這小丫頭，當真刁蠻得緊了。」

曹素道：「你當讓著我，由我打贏了你，這才叫真正的高人風範。如今你不費功夫便將我弄成血人兒，反而比大打出手更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