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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白鎧低哼一聲，睜眼醒來，道：「我不能入寨。」

陽問天心裏咯噔一跳，暗想：「他莫非都知道了」但見盤蜒也不追究，稍稍安心。

盤蜒又看白鎧傷情，不禁哭笑不得，他雖遠不算痊癒，可已從黃泉邊上繞了回來，小默雪這不知所云、誤打誤撞的治傷手段，總有莫名的神效。他若替白鎧醫治，眨眼便可令他活蹦亂跳，但此舉大違常理，不到緊要關頭，盤蜒不想如此。

道兒忽覺不對勁兒，在懷中摸索，取出一塊令牌來，上書「崖江派」三字。陽問天奇道：「崖江派，崖江派，前輩，怎地又是這崖江派先前那甘膽照。」

陽問天奇道：「那又有何隱情。」

陽問天連道：「好險，好險，差點兒著了這秋羊的道。」可想起這秋羊遇人不淑，生世也頗可憐，不由深深痛恨這地牛。

盤蜒也拿出一塊令牌，對照一番，兩者僅有新舊之分，其餘一模一樣，他道：「這秋羊是那靈王下屬，這令牌當是靈王之物。如不出所料，靈王正是崖江派之人。」

小默雪皺眉道：「可咱們已去過抑天山啦。」

白鎧道：「鳳依族與鬼靈族有有約定，你們不能去抑天山裡頭，咱們不能來鳳依族寨子，否則否則必受追究，怕惹出事端來。」

盤蜒眼神中閃過一絲內疚，似乎他對這地牛虧欠極多，但旋即又平靜如常。

雨滴叮叮咚咚，落入林中池塘，天地間雨幕朦朧，草木空氣，由httｐs://m.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此一新。再等半個時辰，大雨消停，陽光洒洒，眾人啟程，走向鳳依寨。

盤蜒道：「這事容易得緊，咱們以布條將他臉面纏住，旁人只當他是我，誰認得出來。」

道兒奇道：「這又是為何。」

道兒笑著說：「我也是剛想起來，不過你師父武功這麼高，當世之中，只怕沒有其他蒼鷹有此能耐啦。」

眾人齊聲叫好，當即照辦，小默雪撕下半邊長裙，裹住白鎧，白鎧本不情願，但想起這布條曾與小默雪肌膚相貼，如痴如醉，如何忍心拒絕

陽問天心想：「夷族傳說，未必準確，但也不會差的離譜，我師父當年就在趙盛麾下。」想到此處，心情激昂。

陽問天神情羞澀，道兒更是羞抬不起頭來，陽問天忙道：「前輩，咱們與你同去，小默雪見了你，可不知該有多歡喜。」

道兒指著盤蜒道：「吳奇先生壞了你的好事，要不你早就早就與她那樣了。你這人心腸壞，連那等妖女都都想親熱。」

陽問天從未聽聞此事，驚喜至極，喊道：「那位蒼鷹莫非就是我師父。」

道兒點著下巴，又說：「除了這蒼鷹之外，這趙盛還有一神奇的義子，叫做地牛豪角兒。這人力大無窮，長著牛角，麾下有一群食人妖牛大軍，戰場上往往嚇得蒙古人四散逃竄，難以匹敵。」

盤蜒心中閃過微弱念頭：「這孩子把我當做親人長輩，不和*圖*書願與我分離。若在這荒僻叢林山寨中，這般與世無爭的住下，照顧她娶親成家，助她一生太平，又有何不可。」

盤蜒撿起那秋羊衣服，遞給道兒，道兒臉上一紅，連忙披上。依照中原禮法，她這等待字閨中的姑娘家，若被夫婿之外男子看盡全身，乃是奇恥大辱，只怕要上弔抹脖子了。好在邊疆民女，不注重此節，她只感羞愧，卻不至於小題大做。

小默雪氣呼呼的說：「我就是長大懂事，這才擔心你呢。」她此時已將盤蜒視作祖父一樣，在他面前撒嬌鬧氣，享受溺愛，甚是心安理得。

白鎧道：「那是我一力擔保，你是天靈者，自然不同。」

道兒鼻子深吸，只覺那衣衫香氣怡神，突然嚷道：「是了，秋羊，地牛秋羊，地牛我聽說過這這兩人的故事。」

盤蜒也不追趕，替二人解了穴，笑容深奧，道：「兩位請便，老夫去也。」

盤蜒道：「小王爺還是提防著些，莫要練些稀奇古怪的功夫，將來自無後患。」

道兒稍稍安心，仍兇巴巴的瞪著情郎，道：「我改主意了，你我不成親，我絕絕不許你。」

她發愣一會兒，突然眼眶濕潤，掩面哭泣起來，陽問天大感心疼，柔聲道：「好妹子，你怎麼了。」

陽問天瞠目結舌，百口莫辯，盤蜒哈哈大笑，說道：「道兒姑娘，男女相吸，人之天性，莫說這純陽童子，便是我這老邁之人，若被那妖女一勾，也未必把持https://m.hetubook.com.com得住。他就算愛你入骨，堅貞不二，可被那妖異奇美的秋羊貼上身，便管不住自己身子了。」

道兒說：「那王國毀滅之後，再沒人見過那蒼鷹在哪兒，過了這許多年，咱們只拿這事兒當做神話傳聞，想不到地牛、秋羊確是真正人物，如此說來，那蒼鷹自也不假。」

陽問天道：「這崖江派又是什麼來頭這靈王武功之強，足以縱橫江湖，我看除了武當張道長與我夢中師尊之外，再無人是他對手。」

道兒心下吃醋，說：「你這麼關心那秋羊做什麼我偏偏不說。」

陽問天道：「真的妹子快說給我聽聽。」

來到寨前，守衛說道：「道兒，默雪，你倆跑去哪兒了整夜不在，巫師她老人家說要傳授呼風喚雨的禱告詞，你兩人有空，快去她那兒一趟。」

陽問天指著那巨漢屍體道：「此地牛就是彼時地牛。」

盤蜒看了看地牛屍體，道：「這靈王居然吞食地牛靈元而不死，體質怪異，確實棘手，好在未必是敵人。」

道兒說：「是啦，這事兒當年鬧得很大，我鳳依族也派人跟了他。後來趙盛兵敗，戰勝的韃元人既往不咎，咱們才免去一場兵禍。關於這位趙盛國王，奇聞異事，著實不少。聽說他麾下有一位常勝將軍，叫做蒼鷹，嘻嘻，手中一比劃，一道白劍飛上空，敵人頭顱滾滾而落，身子粉身碎骨，這是咱們鳳依族人親眼所見的。」

盤蜒道：「靈元又叫內和*圖*書丹，人往往是沒有內丹的，唯有古時妖魔後裔，得天地靈氣，才可練成內丹。內丹混雜人血、真氣、些許靈魂，若常人吞服此物，補氣過度，魂魄作亂，不死也得重傷。所以說這靈王頗了不起，只怕有些門道。」

陽問天道：「啊，反王趙盛，此人當年起兵造反，聲勢極大，將整個雲貴佔據，擊敗親王親征，驚動朝廷呢。」他自知出生之地就在雲貴一帶，其父「陽離」當時正是剿匪大將，雖平復戰亂，卻不幸在此地慘死，念及於此，不由黯然神傷。

道兒、默雪皆感困惑：「咱們不過是她家中收養最平平無奇的兩個孤兒，何時輪到咱們去學這崇高神聖的禱告了莫非莫非闖禍之事，被她知道」兩人想到一塊兒，不禁冷汗直冒。

陽問天道：「正是，正是，我敬重妹子，豈敢再無禮」說著向盤蜒投去感激目光。

盤蜒嘆道：「想不到世上仍有這崖江派。」點到為止，更不多說半個字，陽問天聽他話說一半，不禁心癢，可他敬重盤蜒，不敢追問。

道兒神情厭惡，說：「是啦，聽說那地牛當時還是個少年，可已極為好色，就因為他這性子，終於將他母親害死。」

道兒聲音斷續，道：「你衣衫上有那妖女香氣，你與她你騙我，你倆好沒羞沒臊。」

但不成，不成，你有更重要萬倍的事要做，不可貪圖安逸，借口逃脫。

陽問天大喊冤枉：「是那女子強迫我，我根本不將她放在心上。」

道兒想起ｗwｗ.hｅtubｏok•ｃoｍ•ｃom靈王試探陽問天情形，不免擔憂，道：「這靈王說小王爺身上或有內丹，莫非莫非他會來害小王爺。」

道兒問：「先生，靈元又是什麼？」

小默雪道：「放心，咱們設法送你進去，待你傷愈之後，再偷偷送你出來。」

當時趙盛身邊的皇后，正是這地牛豪角兒的母親，她察覺不對，與豪角兒一起悄入宮中捉姦，誰知這豪角兒也早迷戀這秋羊女妖，一通廝殺，豪角兒放任其母被秋羊殺死，帶著她遠走高飛。經過這場慘劇，趙盛的王國便真正潰敗。」

陽問天搔搔腦袋，苦苦哀求，道兒微微一笑，這才說道：「我也是聽巫師奶奶說的。」頓了頓，說：「聽說約莫二十多年前，咱們滇地有一位極了不起的國王，他是以往漢人皇帝的後代，叫做趙盛。」

道兒說：「這趙盛收養了一位美貌如仙呸不人不妖的義女，叫做秋羊。這秋羊在滇地中也是眾多鬼靈之一，很受尊敬，她長生不老，極為放蕩，竟與趙盛勾搭在一塊兒，那趙盛從此沉迷美色，再不上朝，叛軍從此江河日下了。

他想起天瓏，想起萬仙，想起萬鬼，想起閻王，這念頭變得荒謬可笑，瞬間粉碎。

三人說著走著，不多時回到小默雪等人處，小默雪看見盤蜒，喜得一蹦老高，撲入盤蜒懷裡，不及說話，淚水如洪，盤蜒笑道：「傻孩子，哭，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長不大一般你擔心誰死都行，可莫挂念老夫，老夫能被剝皮而不死，世上更誰能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