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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萬仙

作者:失落之節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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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戰而後仁是為正

第806章 戰而後仁是為正

盤蜒依舊慢吞吞的小口品評,神色平靜。
盤蜒道:「這虎皮上所書死者名字,多達數十萬,又是從善良女子身上剝離的皮膚,怨氣極重,或許正是召喚暴虐閻王的邪物。他所以要將其奪到手,便是為了自由行走於世。」
這祖孫二人內力雖深,可替人治傷,並非所長,一時慌了手腳。此時,忽又有兩人飛速而至,其中一美麗少女快速出指,觸碰荒蕪要穴,這功夫真有奇效,荒蕪病情登時平緩。
荼邪咬牙道:「這鬼虎派倒行逆施,因信奉這閻王,竟做出這等黑心之事。」
血寒曾聽盤蜒簡短說過遭遇暴虐之事,又問道:「可他此刻顯已能自如行動了,你不說他一刀可夷山為平么?」
東采英大喜,在前引路,走了十里地,來到另一河谷,有山石遮風擋雨,帳篷寬敞,河水清澈,果然是處風水寶地。帳篷中有十來個士兵,皆是身手高明的幹將。
荒蕪道:「正是他們說要將這虎皮送入蛇伯城,藉此害了東采奇姑娘。我於心不忍,便將其盜走,這本就是用我娘的皮我挖開自己肚子,將其藏在裡頭,是山中那些好心的猿猴救了我。」說到此處,淚如雨下。
東采英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可得好好設法保護這位荒蕪師妹。吳奇掌門,你們之後要去何處。」
盤蜒笑道:「原來如此,獅王,若非今夜閻王代勞,只怕你一雙鐵拳,定要揍得龍血將士對你又恨又怕,深惡痛絕了。」
東采英喝彩道:「說的好,吳掌門不愧是讀和-圖-書書人。這喝酒的道理,我說不過你,咱們幹了此碗」與盤蜒酒碗一碰,張嘴一吸,碗中登時精光。
盤蜒仍在猶豫,血寒道:「荒蕪與你身上都有傷,我總得找一安穩地方,替你倆施救。怎麼你怕東獅王對你動手動腳,意圖不軌么?」
盤蜒道:「是獅心王救人在先當時鬼虎派的騰角牙便是因這虎皮來追殺你么?」
盤蜒這才笑道:「你這尖嘴道士,好吧,全由得你。」
盤蜒搖頭道:「他說自己仍功力不全,是了,今夜月色明亮,靈氣濃厚,他才能趕來捉拿荒蕪。」
盤蜒對血寒道:「那暴虐閻王非但指使鬼虎派,連那黑蛇教也與他關聯緊密。黑蛇教所使的殘劍功夫,與暴虐閻王如出一轍。」
東采英說道:「我這人不像那些足智多謀的軍師,只有一身蠻力,遇上敵人,也唯有沒頭沒腦的打上一架。我那軍師說,這是我的好處,若我再聰明些,算計些,他反而不會幫我。」
東采英奇道:「你說說,我明白什麼?」
盤蜒道:「這世上唯有一類戰事,可稱為正道,那便是將軍方才的舉動了。」
血寒細細看那虎皮,秀眉緊蹙,東采英簡略說了這虎皮來歷,血寒道:「這虎皮上有煉化挪移的功夫,取自荒蕪妹妹的親人,只要她活著,這虎皮便能完好,若虎皮一旦毀壞,她也活不成了。」
東采英反問道:「吳掌門,你呢你難道是為救荒蕪師妹而去。」
盤蜒面對東采英,著實心中有愧,不想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結交,但血寒拍手笑道:「若是好酒,一杯可不夠,咱們英雄好漢,豈能不喝他個十斤八斤的。」
荼邪嗤笑道:「英雄好漢,但求一醉,酒入腹中,憂愁盡消,管什麼狗屁滋味兒。」
盤蜒揚眉道:「品酒並非飲水,豈能不分滋味兒,海吃胡喝。」
東采英見盤蜒一小口一小口的飲酒,嘿嘿說道:「吳掌門,你功夫極高,我很是佩服,但你喝起酒來,卻遠遠比不上你這位紅顏知己了。」
盤蜒道:「若是英雄好漢,心中無憂,何須借酒消愁若滿心愁苦,只借喝酒逃避,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正議論間,荒蕪轉醒,看見血寒、盤蜒,弱聲道:「雪道長,吳掌門,又是你們救了我。」
荒蕪一直安安靜靜的守在一旁,聞言一驚,問道:「獅王你有妻子兒子了。」
荒蕪啐了一聲,抿嘴不語。
血寒哀嘆一聲,摟住荒蕪,輕輕撫摸她毛髮。
荼邪問道:「這物件有何用。」
再喝幾口,盤蜒問道:「東獅王,你救下履族之後,為何今夜去而復返,難道你要獨闖龍血營地,教訓他們么?」
盤蜒苦悶答道:「我今後會如實告訴你,我一生罪孽無數,實無法辯解。」
東采英黯然道:「黑蛇不擾,談何容易有人說若舉國信奉聚魂山閻王,定時宰殺活人供奉,便可免於災禍,但那不過是無稽之談。有些地方,陽光充足,確實極少有災患,但到了冬季,仍不時有人被黑蛇所害。」
東采英長www.hetubook•com•com長鬆了口氣,見那少女,倒也認得,正是先前那叫雪冰寒的道士,而另一人則是先前並肩作戰的吳奇。
荼邪嘆道:「盤蜒軍師他雖害了我,可也救了我,這叫置於死地而後生。外公與我來到北地,咱們投效一佣軍,這佣軍的日子整日唯有不停的打仗,不停的行軍,不停的殺戮,我想忘了過往的一切,便沉浸其中,埋頭狠殺,漸漸的,我殺的人越多,功夫便越高,功勞便越大。泰軍師他瞧上我,便推舉我陞官,一點點當上百夫長,千夫長,最後成了大將,總帥。」
荼邪惱道:「你還想著那害你的奸賊盤蜒這王八蛋,他偷你老婆,害得你家破人亡,如今連兒子都不敢相認,你還這般誇他。」
血寒輕咬他背上一口,舉止調皮,但並無責備之意,柔聲道:「多半是令他痛定思痛,助他悟道練功這些把戲,對么這是咱們山海門的老活計了。」
走入帳中,血寒替盤蜒、荒蕪治療一番,不久已複原大半。隨後東采英帶來美酒,斟滿酒碗,分給盤蜒、血寒、荒蕪。他與荼邪酒量極大,一口便將大碗喝乾。血寒逞能,也是酒到碗干,好生利落,她不運功抵擋,幾合已喝的醉眼朦朧,靠在盤蜒身上呼呼大睡。
荼邪懊悔至極,道:「我好生糊塗,這虎皮一旦毀掉,這丫頭也活不成了。」
盤蜒道:「那驅蛇香呢若有落地生根,或是漂泊不定,不就太平了么?」
東采英說道:「他叫泰遠棲,是昔日泰家中一位了不起的謀和_圖_書士。後來得罪萬鬼,被到處追殺。」
荼邪道:「這虎皮咱們都碰不得,難道也毀不去」掌心運勁,宛如鍘刀,再抓上那虎皮,荒蕪「啊」地大聲慘叫,眼睛翻白,似快要死了。
東采英望著盤蜒,忽然高興起來,道:「你定與我想得一般,要令他們吃些苦頭,知難而退,是么?」
盤蜒哈哈笑道:「世人不換貧而患不均,若連這活命之權都比不上貴族老爺,焉能忍耐不反。」
盤蜒道:「我哪有這未卜先知的本事不過碰巧而已。」
盤蜒登時湧出衝動,恨不得好好抱抱這知心的道人。
盤蜒道:「以戰止戰,消弭爭鬥,勝而後仁,既是正道。」
盤蜒道:「要去乘黃山脈,尋一黑蛇不擾之處,安頓下來。」
東采英大聲道:「道長真是女中豪傑,好,只要道長酒量足,十斤八斤,都由我老東請了。」
盤蜒本以為他說的是自己,不想聽到這熟人,奇道:「這泰遠棲是你軍師此人名頭可當真不小。」
他倒滿酒碗,喝了一大口,表情惆悵,搖頭道:「我越是打仗,便越是不明白,為何我殺了這許多人,卻反而越受敬仰軍師說要我莫多想,他已為我鋪平道路,只要我不停打下去,總有一日,會成為統領各國的皇帝。可這又不知要打多少仗,殺多少人了。我不明白自己打仗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功名利祿么還是為了宣洩惱恨。」
東采英、荼邪互望一眼,東采英問道:「哪類戰事。」
血寒嗯了一聲,又道:「而這黑蛇教徒,似與許多年前害我族人和圖書的那邪教有關,只怕非同小可。」
盤蜒神色黯淡,問道:「你那位軍師,叫什麼名字。」
東采英答道:「可不是嗎這位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足不出戶,可推算天下大事,像他這般人物,我生平只遇上兩個。」
東采英急道:「這虎皮上有咒術,這這是她的皮么?」
盤蜒聽他們交談,一顆心沉了下去,便在此時,忽然肋骨一癢,原來是血寒偷偷摸摸的撓他,又傳音問道:「你還偷過人家老婆。」
荒蕪痛苦搖頭,難以答話,東采英輕觸她傷處,動作輕柔,荒蕪從未被人碰過這地方,毛髮直豎,臉上發燒,一顆心跳的厲害,再顧不得疼痛。
先前盤蜒趕回履族駐地,途中碰上關切而來的血寒,兩人還未說上幾句話,便聽到荒蕪呼喊,立時趕到此處。
東采英苦笑幾聲,又道:「待在這荒山中著實不妥,此地離我營地不遠,兩位若不介意,不如到我那兒去喝一碗熱酒如何。」
東采英搖頭道:「若真有人奪得此物,必惹來無數搶奪,徒增殺戮而已,我那獅心國中,本從某處得來不少落地生根,但風聲傳出,百姓以為我有私心,只顧自個兒,不顧平民死活,鬧得各處造反,死傷反而激增,我只得將這驅蛇香送人,這才換得太平。」
盤蜒低頭沉思,過了半晌,也將酒碗注滿,一口喝乾,說道:「獅王今夜所為,其實比誰都明白。」
荼邪笑道:「是啊,但眼下他可是光棍兒一個,小丫頭,你莫擔心,只要你點一點頭,他今後絕不再瞧別的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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