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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道：你並非我徒兒，我也並非你師父，我乃聚魂山黑雨老仙。

軒轅道：「他儀式辦到一半，我用夜影離形之術，將自己的魄帶走一小半。那影子狠狠揍了伏羲一拳，雖立時被他毀了，但他那法陣未能圓滿，我趁勢跌落凡間，從此忘了自己是誰，不斷輪迴，變作形形色|色的人。」

我問他：師父如何來料得到徒兒動向

軒轅又道：「我不知他有何意圖，大聲問你下落，他只當我沒說話似的，自顧自曰：我修為越高，越難穿過障壁，降臨凡間。即便魔獵之時，法力也難以保全。軒轅，你心魂皆受天神祝福，恰好做我的化身，替我行走世間，普度眾生。

待太乙說完生平，軒轅又興沖沖的講述自己那跌宕起伏的一生。

軒轅一聽，又高興起來，道：「總而言之，你小子沒我不行，我非找你不可。我前往師父最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好幾年，領悟了一門玄功，只要有一件某人的事物，施展伏羲通天道，立時就能到那人身邊，無論那人在哪兒，也總得被我逮住，除非他鑽到輪迴海，那我手可伸不過去。」

軒轅道：「這名目叫做討債索命功，你縱然聰明，一時半會兒是學不會的。」

軒轅聽太乙相求，心下得意，哪裡會拒絕笑道：「師兄總是師兄，對你比師父更好，什麼都不藏不瞞，這就讓你開開眼界。」於是將口訣傳入盤蜒心中，太乙思索片刻，嘆道：「太難，太難，這伏羲通天道的絕學，真是深奧無比。」

軒轅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臉一紅，道：「咱們壽命太長，什麼樂子都得找，什麼姿勢都得咳咳咱們說正事，你打岔做什麼？」

軒轅點頭道：「此人雖是個瘋子，卻是個濫好人，腦中存著奇異脈象，可容納古老強悍的外魂。當年你用逃遁之術，助我逃離黑雨師父的掌控之法，我魂魄飄飄蕩蕩，被這面具收留，他說要替我找一具軀體，我卻懶得再度外出，就和那混沌閻王做了鄰居。那混沌找上面具，求在他腦中練自己的功夫，面具居然滿口答應。」

盤蜒激動的發抖，卓然而立，默默等候。

有師弟在，這師兄可得有師兄的樣子。

太乙道：「想不到你也吃過這樣的苦頭。」

太乙道：「她去找斗神麻煩，鬧得全軍覆沒，被你所救，然後你又去找師父了。」

太乙嘲笑道：「你堂堂古代聖帝，卻在她身子底下當個男妃，當真成何體統。」

兩人緊緊相擁，互相拍打肩膀，過了許久才分開。

軒轅道：「我本還想向他磕頭呢，但這老小子已全忘了我是他徒弟，連他自己是誰都忘了。他似早料到我會來，說道：軒轅，我等你許久了。

太乙問道：「怎麼個投桃報李法。」

天神靈魂飛升之時，瞧出伏羲、太乙兩人心意叵測，於是將世間各部族交由軒轅統領，也交給他操縱神獸神器之能。軒轅自身已法力無窮，大多時候，也懶得喚醒神獸化身。

盤蜒道：「擊敗黑蛇之後，到我被和-圖-書師父擊敗之間，我已記不得了。但那之後的經歷也精彩至極。」於是將自己在異世成為山海門人，隨後回到此間，來回折騰胡鬧，一步步追擊黑蛇伏羲，無論好事壞事，一股腦全簡略說了。

軒轅點頭道：「那時我才明白過來，我之所以心中空虛，是因為總不明白你與師父下落。」說到此處，他不禁罵道：「你小子為何將閻王蚩尤全數復活可讓老子遭罪不淺。」

半晌，面具長高大了不少，變作一消瘦和善的人來，此人頭髮長而彎曲，黑金交雜，鬍鬚也是半黑半黃。

太乙拳擊掌心，說道：「烏雲神，白雲神。」

師父木然道：你縱然再如何辱罵我，今日也難逃我掌心。他奶奶的，他竟以為我叫他伏羲是罵他。」

軒轅嘆道：「我早就想死了，死後什麼都不知道，可比活著時強的多。」

軒轅神色黯淡，嘆道：「師弟，我雖然是做師兄的，可實則我意志心氣，遠遠及不上你，與你相比，我就像個凡人似的，總不免有心灰意冷的時候。我藏身於此，面具願收容我，我無法長久現身，可也不算孤單。我對你說過，我有些累了，嚮往嚮往死後的境界，可卻又難以死去，唯有在面具腦中沉睡，隔絕時空，能讓我忘掉活著的苦。」

太乙駁道：「那續夢蛇不過是容器，替我做那異界的夢罷了。」

軒轅神色凝重起來，道：「我當即用這討債索命功，一晃眼，到了聚魂山裡頭，那是一座漆黑火山口旁，我見到一陰森森m.hetubook.com.com的老頭，那老頭頭髮鬍鬚全是黑蛇，但我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師父。」

軒轅哈哈大笑，眼中含淚，道：「師弟我早該出來見你，但這面具不願顯露本事。我寄人籬下，只得聽話。」

盤蜒換做本來面貌，太乙的面貌，他喊道：「師兄」聲音有些哽咽。

軒轅道：「正是，就是這兩位。我回到凡間后，昏昏沉沉的又當了一百多年皇帝，建了神殿，豎立群山，造了寶物，受人朝聖，地位越來越高，但心中總是空蕩蕩的，到的後來，我乾脆假裝病死，扮作個最卑微的奴隸，四處游遊逛逛。

太乙莞爾笑道：「他也中了我那遺忘詛咒，沒準伏羲二字聽到他耳中，與狗腿、豬玀是一個意思。」

太乙撓頭道：「我也不知怎麼想的，但這件事我也不喊冤，你該怎麼罵，就怎麼罵，我絕不還口。」

軒轅時而大笑，時而鼓掌，時而搖頭，時而責罵，兩人如往昔少年時那般鬥嘴鬥氣，卻誰也不真正放在心上。在軒轅看來，無論太乙闖下多大的禍，終究是他那怯懦可憐的師弟。而盤蜒眼中，自己縱有再多不對，軒轅也總能理解他的苦衷，替他分擔苦難。

軒轅笑道：「是啊，他們不願再與泥潭多有牽扯。不過有些人閑不住，通過神器，可讓凡人窺視他的國度，藉此令體魄變化。」

軒轅怏怏道：「原來如此，難怪這老小子如此生氣。我與他鬥了半天，全不是他對手，他比那斗神還要厲害不少，我連逃都來不及，就已被他擒住。」

他當這皇https://www.hetubook.com.com帝當了許多年，蚩尤與聚魂山四大閻王降臨，他這才想起天神賜予的法術，可久不習練，有些生疏，只招來青龍、蒼虎、鳳凰、玄武四獸。好在他鋌而走險，將蚩尤帶到輪迴海中，終於將他放逐。

軒轅斥道：「你還是這般異想天開，那時我去輪迴海，是決定死在那兒的。我找到師父留下的記載，知曉通往輪迴海的脈絡走向，於是引蚩尤追我，臨近那邊緣時，才將他暫且困住，一齊拽入輪迴海那油鍋。

太乙笑道：「師兄對我最好，師弟感激不盡。」

太乙點頭道：「你的魂魄受天神託付，不死不滅，比閻王更能延續，對么？」

太乙奇道：「竟有這般妙術你說來給我聽聽。」

軒轅答道：「我不斷輪迴，實則也如做夢一般。在這夢裡，記不得上一個夢中有什麼，卻覺得似有淵源，如曾相識。反反覆復，生生死死，終於變作那歸鵬，遇上了你，也遇上了百舉，在那時，黑雨那未完全的法術終於生效，若不是你將我放走，破了他的機關，那老小子早就志得意滿的普度眾生了。」

軒轅點頭道：「咱倆實則差不多，你不也化身為不少續夢蛇么？」

太乙皺眉道：「不記得，這些神靈怕是也不願凡人惦記他們。」

軒轅瞪他一眼，道：「你總搗亂生事，我總替你善後收拾，鬧了百千萬年，你小子還不自覺。」

我立即明白他打什麼主意，這老小子將我當做此刻的面具，自己則扮作眼下的我，只是他這房客有些狠辣，非要將房東宰了不可。他m.ｈｅｔｕｂoｏｋ.coｍ.ｃｏm開始對我施法，我假裝抵擋不住，經過一年多隱忍，終於在緊要關頭，給他來了個投桃報李。」

太乙道：「你在這面具腦子裡，為何不曾想出來。」

太乙嘆道：「你二人打起來了。」

又過許多年，我在神裔族部落中，遇上了個不錯的女族長，她就是百舉，你也見過她了，不是么？」

太乙點頭道：「原來如此。」

軒轅笑道：「咱倆許久不見，讓我聽聽你都做了哪些好事。」

我大喊道：你不記得自己是伏羲了么

軒轅道：「當年拜師的時候，他贈我一根黑玉笛，我一直藏在某處，前去一瞧，倒也沒丟了。」

面具哈哈一笑，說道：「若你真是太乙，軒轅早就想見你了。」

咱倆本該一齊被烤死，即便以蚩尤的不壞之軀，我新悟的雷霆真氣，也是抵擋不住的。但蚩尤也真了不起，竟另找一條小路溜了。我萬念俱灰，只道必死，卻被一位以往認識的天神找著，將我扔回了老家。那位天神叫補天，你還記得么？」

太乙心生寒意，輕輕點了點頭。

有師兄在，這師弟自然什麼都不用怕。

太乙問道：「師兄，這許多年，你一直待在面具腦中。」

太乙點頭道：「那之後呢你找到師父的東西了。」

太乙急道：「就是這法子，我一直在找將肉身、真氣、魂魄全都帶往輪迴海的法門，你是如何辦到的。」

太乙也長嘆一聲，對他們來說，活得太久，便好奇徹底湮滅后的景象。人心總討厭一成不變，渴望變化的驚喜，太乙還不能死，因為他有事要做，但軒轅心意卻與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