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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免禮。」

郭淡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陳方圓，如今寇家已經穩定下來，他正渴望著安心在家堅守崗位，等待被睡。

郭淡冷冷一瞥，不悅道：「老陳，你真是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這也是事實。

「等等會。」

剛來到山腳處，忽聽後面有人喊道：「陳方圓。」

郭淡道：「只是認字而已，什麼四書五經就不要去讀，咱們又不是讓他們去科考。」

陳方圓兀自樂呵呵的，他早已經不奢望郭淡能夠尊重他。

陳方圓嘆道：「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幹了幾十年的酒樓，實在是有一些厭倦，而且如今在京城開酒樓，競爭是越來越大，故此我想換個行當。」

陳方圓也真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他還要跟郭淡合作的，於是轉移話題道：「伯爺，聽聞你們酒庄最近又釀出一種新酒來。」

「嗯。」

話說回來，他要賣酒陳樓，金玉樓哪裡敢說什麼。

「為什麼？我想……」

郭淡兀自搖頭道：「我可沒有本事當這丐幫幫主，說到底，他們始終還是得靠自己，另外，我也沒有這個義務。」

徐夢晹不可思議道：「你可是他的長輩，他敢罵你？」

念及至此，他又顯得呵呵笑了起來，晃悠悠的下得山去。

要知道他這一回不但令周豐狠狠栽了個跟頭，而且還得罪了不少的同行，他要再繼續開酒樓，肯定不會輕鬆的。

徐夢晹又道：「你說吧，我保證不說出去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徐夢晹更加好奇，神色不悅道：「可是老夫都已經瞧見了。」

陳方圓很謹慎的想了想，才道：「是因為他們對京城非常熟悉。」

郭淡之所以這麼無理，只因陳方圓說得也不無道理，這讓郭淡從豐|滿的夢想，回歸到骨幹的現實中來，牙行是一個危機四伏的行當，雖然寇家渡過眼下這個難關，但不可能常年一帆風順的，萬一再出什麼問題，他ahi真的需要一個人為自己出面，低眉www.hetubook.com.com沉吟一會兒，道：「你真的想改行？」

陳方圓頓時一臉尷尬。

徐夢晹疑惑道：「可是老夫聽聞那寇家的女婿有些……」

「找他一準沒錯的。」陳方圓說著又眨了眨眼，轉而諂笑道：「不過您千萬別說是小人說得，要讓他知道，他可得罵死我。」

徐夢晹擺擺手，又笑呵呵道：「最近你可是大出風頭，那大街小巷可都在談論你。」

陳方圓尬笑不語。

郭淡搖搖頭，道：「雖然牙行也有這方面的服務，但他們主要還是參与交易，或者說促成交易，由於他們能夠操控物價，故此朝廷才對他們有著非常嚴格審查，而我讓你開得這店，跟物價是毫無關係，我們只是負責收集資料，進行歸納和分析，然後將結果出售給需要的商人，其中當然也包括牙行，但是並不直接參与任何交易，至於怎麼去交易，那才是牙行幹得事。」

「寇家的女婿？牙行寇家？」

陳方圓若有所思道：「賢侄是希望我開一家專門出售這些信息的店？」

「不一樣。」

陳方圓道：「這與牙行好像有點類似，但是要做牙行必須得從官府那裡申請許可證，否則的話，是開不了牙行的，我在這方面可能不夠資格。」

陳方圓立刻道：「一言為定。」

「不錯。」

以前的他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去做慈善，但是如今的話，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得做些什麼，這也許是出於對上天的敬畏，雖然以前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唯一信仰上帝耶穌的時候，那也只是因為客戶是一個基督教徒，不過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他的心態難免會發生一些變化，做點好事，圖個心安，又見遠處一切都井然有序，道：「多謝陳叔叔幫忙，我先回去了。」

陳方圓點點頭。

「伯爺有所不知，這都怪那寇守信為人太過吝嗇，為人迂腐，不願多給女婿錢，就知道重用他那寶貝女兒，好在郭淡不與他計和_圖_書較，還幫了他一個大忙。」陳方圓越說越氣憤，他總覺這事老天真是不長眼，自己作為伯樂，竟然碰不到千里馬，倒是讓寇守信那死瞎子給撞上了。

「原來如此。」

徐夢晹點點頭道：「這些年來，我家酒庄的生意一直都是死氣沉沉，雖然沒有變差，但也沒有變好，到底老夫不是一個買賣人，故此想找一家牙行合作。」

郭淡自己都樂了：「我哪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陳方圓詫異道：「伯爺您……」

他已經對郭淡是心悅誠服，從利益的角度來看，郭淡的最低出場價都是一千兩，跟他合作，就算六四分成，自己怎麼也得有六七百兩，至於成本么，無非也就是靠人去堆，而雇傭曹小東也不需要花什麼錢。

「善心？」

徐夢晹道：「我最初是打算找柳家的，不過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聽聽那小子的看法。」

徐夢晹聽得有些迷糊，道：「此話怎講？」

陳方圓囁嚅兩回，道：「不瞞伯爺，這還……還真不能說，因為我與那後生簽訂了一份保密協議，我若透露出去，那就是違反協議。」

「神經病。」

郭淡點頭道：「正是如此。」

陳方圓一臉鬱悶道：「老夫的孫女長得可也不差，真是不識貨。罷了，罷了，至少他答應與我合作。」

「那倒也是。」

郭淡一臉懵逼：「納妾？」

郭淡問道：「還有事么？」

郭淡卻道：「這已經是友情價，若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這個詞非常陌生啊！

郭淡簡單明了道：「錢你出七成，我出三成，但是份額，我佔六成，你佔四成。」

陳方圓趕忙攔住他。

陳方圓到底只是一個商人，對方可是興安伯，頓時有些左右為難。

西郊外的一座山丘上。

「這些年真是多謝伯爺照顧生意。」陳方圓拱手一禮，又道：「不過我還聽說，伯爺你打算找一家牙行合作，幫你管理酒庄。」

陳方圓聽得是半懂不懂的和*圖*書，有些為難道：「賢侄此言，雖言之有理，但是……但是我從未乾過這種事，這無處著手。」說話間，他瞟了瞟郭淡。

明朝可沒有富不過三代一說，如這徐夢晹，他先祖徐祥先是輔助明太祖，建立起大明王朝，其後又在靖難之役中立下大功，故此那明成祖即位后，便論功封其為興安伯，為十四位因靖難之役封伯者之首，這爵位一直傳到如今，已經是第七代。

陳方圓眼眶一紅，你辛苦了個啥？這邊都是我跟曹小東他們在忙，那邊又是寇家父女兩，你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陳方圓苦笑道：「伯爺見笑了，若非逼不得已，誰會想賣店啊！」

郭淡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解釋，因為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陳方圓點頭道：「對呀！我那孫女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若是賢侄想要納妾的話……」

「報答上蒼？」

陳方圓大喜，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郭淡搖搖頭道。

陳方圓愣了愣，實在是不明白。

徐夢晹只是呵呵一笑。

陳方圓鬱悶道：「他雖是讀書人，可卻一點也不懂得這尊老愛幼，可沒少讓我難堪，而且，而且他……他不一定願意幫你，我方才聽他說，他要休息一段時日。」

陳方圓就將這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徐夢晹，包括他們今日來此救濟乞丐。

陳方圓道：「這些年，我也沒有幫您賣多少酒，倒是伯爺您一直支持陳樓，並沒有像一些酒商，落井下石，停止售酒給我。」

「一萬兩呀！」徐夢晹笑道：「我想很多人都會動心的，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陳方圓眼眸一轉，又道：「賢侄，實不相瞞，其實我本也有意休息一段時日，然後再做打算，實在是昨日小東他們來找我，問我還要不要他們幫忙，唉……其實他們都挺機靈的，都是些好苗子，我也不忍他們又回去當乞丐，於是就想給他們找點事做。」

陳方圓望著和圖書遠處一大群乞丐熱淚盈眶的從他僕人手中領到饅頭、粥的場景，眼中透著一絲困惑，過得片刻，他突然轉過頭去，朝著一旁面色平淡的郭淡道：「想不到賢侄不但精明能幹，且還有如此善心，難得，真是難得，讓我這做長輩的都感到汗顏啊。」

郭淡道：「那行，我先回去了，咱們有空再聊。」

「不過暫時我想休息一下，畢竟辛苦了這麼多天，怪累人的。」郭淡伸展了下懶腰。

郭淡一翻白眼，徑直離去。

語氣中還帶有幾分不太確定的意味。

話已至此，陳方圓也知道是非說不可，只道：「不瞞伯爺，其實那後生就是寇家的女婿郭淡。」

「沒興趣。」

你也真夠直接的。陳方圓聽著怪不是滋味的，就算你是這麼個意思，你能不能委婉一點，奴家也是要面子的，非常委屈的瞟了瞟郭淡。

陳方圓道：「讀書認字可得要不少時日啊！」

陳方圓又問道：「那不知伯爺可有選好？」

陳方圓回頭一看，見身後有一老者頭戴斗笠，正笑吟吟的望著他，其身後還站著兩個隨從，一個拿著魚簍，一個扛著魚竿，這仔細一瞧，頓時惶恐上前，行禮道：「小人陳方圓見過興安伯。」

「是嗎？」

郭淡皺眉想得好一會兒，才道：「我想應該……應該說是報答上蒼吧。」

陳方圓是一把拉住郭淡，笑呵呵道：「不知賢侄可有想過納妾？」

徐夢晹撫須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小子是真的有些手段。」說話時，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似在思考什麼。

郭淡點點頭，又道：「專業一點的說，其實曹小東他們賣得就是信息，京城乃是全國最大的貿易之地，各地的商人都會來此交易，但是很多商人對京城的情況是一無所知，他們又需要在最快的時日內，得到最詳細和最正確的信息，換而言之，他們需要一個與所有買賣都沒有利益交雜的機構，或者說一個純粹信心機構，這樣他們才能夠得到不偏不倚www.hetubook.com.com的信息。」

陳方圓忙道：「賢侄，你先別忙著拒絕，就算你不想做買賣，你也可以指點我一二。」

徐夢晹好奇道：「怎麼？不能說么？」

陳方圓訕訕一笑，道：「賢侄，我如今賣了陳樓，這手中有些閑錢，要不咱們合作做點買賣，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幫你呀。」

如他們這種伯爵，只要不去作死，那絕對是非常富有的，這一代又一代，土地當然是越來越多，日子過得自然也是越來越滋潤，無憂無慮，就說這徐夢晹，生性好吃，故此他也認識陳方圓這些酒樓老闆。

「賢侄再再等會。」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徐夢晹笑了笑，道：「可惜我們不能再合作了。」

郭淡完全沒有這個覺悟，也不是在徵求陳方圓的答應，接著道：「我休息的這段時間，你就先找人教小東他們認字和算術，幹這一行，這兩點是不可缺的。」

郭淡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我雇傭小東他們嗎？」

說到這裏，他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

郭淡笑道：「做買賣做熟不做生，這道理難道陳叔叔都不知么？你繼續開你的酒樓就是了，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哪用得著我來指點。」

陳方圓好奇道：「那賢侄此舉是為什麼？」

「那是因為你家的菜好吃，若不賣酒給你，老夫又怎好意思上你家去吃那美味。」徐夢晹呵呵笑道。

徐夢晹呵呵道：「老夫還不了解你么，你若有這手段，如何會競爭不過那金玉樓。」

他連敬稱都給省去了。

徐夢晹突然指向已經走遠的郭淡，道：「那個後生就是在後面指點你的高人吧。」

唉……看來他還真是在報答上蒼，跟善心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陳方圓暗自嘀咕一番，卻仍不死心，繼續道：「且不說小東他們，就說寇家，雖然目前寇家渡過難關，但我想柳家不會這麼算了，你又不想自己出面，咱們要是合作的話，到時有個什麼情況，我還可以幫你出面啊！」

這老者乃是興安伯徐夢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