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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郭淡。」許國道：「郭淡先利用傳言，挑起我們與言官的鬥爭，隨後又利用言官們的憤怒，刺|激他們將河南三府承包於他，他之前不管是承包牧場，還是衛輝府，用得都是激將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祖當初對官員太狠了一點，導致這明朝官員在對付皇帝這一點上，那真是空前的團結。

王錫爵道：「這時候他們突然過問此事，會不會與那道奏摺有關。」

如果將衛輝府的稅單交出來，人家一看你這麼多的稅入，而且你這衛輝府都是人頭稅，這人頭是從哪裡來的？

申時行點點頭道：「此事有著太多的蹊蹺，不宜妄下判斷。」

「首輔大人，今日那戶科給事姜應鱗突然來我們戶部巡察。」

激怒言官，言官也不一定想到將河南三府承包給郭淡，除非郭淡告訴他們，你們應該怎麼來對付我。

「可以啊！這沒問題，作為商人，沒有不能做的買賣。」

大家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陰謀得。

郭淡見肥宅一臉鬱悶，張誠也是垂首不語，生怕別人看他似得，心知他快要頂不住了，不禁暗道，如果他們頂不住，再在朝堂上面糾纏的話，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以我為主，我來充當主力，他們在邊上幫忙。

因為言官們是不可能與郭淡聯合來對付他們得，倘若是那樣的話，言官們可就徹底完了，他們平時憑什麼在朝中立言，不就是那道德禮法。

宋景升忙道：「首輔大人，下官聽說最初的那些傳言就是郭淡故意放出m•ｈ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m來的，其目的在於挑撥內閣與言官的關係，從而令朝廷無暇審查衛輝府的稅入。」

宋景升點點頭。

此話一出，申時行等人先是一愣，旋即面露慍色。

王錫爵納悶道：「可我看著怎麼像似在幫郭淡呀！」

無奈之下，萬曆又召見郭淡，並且也張誠找來商議對策。

但同時他也覺得當初那傳言極有可能是郭淡放出來的，同時這麼做，好處多多，首先，內閣和言官能夠停止繼續斗下去，在這事上面繼續斗下去，對他也是不利的。

萬曆道：「你以為他們現在就不會嗎？只怕他們早已經想好如何對付你。」

宋景升稍稍一愣，旋即訕訕問道：「下官來此，主要是想問，關於衛輝府的稅入，是否還繼續審查？」

郭淡忙道：「陛下恕罪，卑職只是一時氣憤……」

王錫爵道：「首輔的意思，有人在操縱此事？」

「此事可有證據？」申時行問道。

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而另一方要求，將開封府、懷慶府、彰德府承包給郭淡。

許國稍稍點頭。

然而，這事也確實跟衛輝府有關。

一方是要求審查衛輝府的賬目，以便早日可以將衛輝府的稅入，收繳國庫。

張誠一臉尷尬，心想，也是，你以前也沒有少搶。

申時行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們還是按兵不動，做我們該做的事，其它的事，就由他們去折騰。」

什麼叫做該做的事，比如說讓戶部去審查衛輝府的稅入，這無疑就是再給和*圖*書言官那邊提供理由。

一個商人敢玩弄內閣大臣？

不止是言官上奏，楊銘深他們這些官僚也都紛紛上奏，要求郭淡對此事負責。

申時行道：「這當然要查，別說衛輝府，任何一個州府的稅入，戶部都得審查清楚，難道這事還用我來教你怎麼做。」

其次，能夠為國庫節省錢糧。

為什麼衛輝府的稅入高，就是因為郭淡將人都給搶走了，當然此消彼長，那麼郭淡自然要對那三府負責，但同時又把得罪萬曆的事，交給那些言官去做，反正他們也喜歡跟萬曆吵架。

內閣方面同樣也有些霧裡看花。

宋景升答道：「是有關衛輝府的稅收。」

這鬥著正酣，怎麼對方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關鍵這道奏摺上著，也不像似要對付郭淡，反倒像似破罐子破摔，與郭淡聯手。

萬曆又道：「如今的問題，是他們將開封府、懷慶府、彰德府的危機，歸於你頭上，不是說你賺得多，讓你掏錢出來，而是要讓你對此次危機負責，朕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們要讓你承包下這三府。」

「巡察？」

這三思再三思之後，郭淡開口道：「陛下，這錢是咱們憑本事賺的，又不是偷，又不是搶，有何說不得，咱們就是賺了這麼多錢，讓他們知道又怎樣？契約上是怎麼寫的，那就怎麼算，咱們就是不給，他們要是能夠搶卑職的，陛下也可以去搶他們的。」

萬曆一揮手道：「你何罪之有，你說的很對，他們這些大臣能搶，難道ｈe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朕就只能被他們搶嗎？」

萬曆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他擋得住第一波，擋不住第二波，第三波。

這真是豪氣衝天啊！

很快，朝中大臣就非常有默契的兵分兩路，對萬曆施行包夾。

申時行瞧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吧。」

王錫爵慍道：「我以為還真有這個可能，如今想想，那傳言出現的未免也太巧了，如果此事沒有讓人發覺，那我們還真就不會去認真審查衛輝府的稅入。」

萬曆顯得有些糾結。

「下官明白。」

郭淡道：「談不妥就先耗著，看能不能拖出一些轉機來。」

萬曆無奈的點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待他離開之後，申時行便向王錫爵、許國問道：「你們怎麼看？」

郭淡點頭道。

宋景升搖搖頭，道：「證據倒是沒有，不過黃大效等人對此是堅信不疑，故此他們才上那道奏摺，他們是想逼迫郭淡來對此事負責。」

萬曆愣了下，道：「之前你不是說，承包下來，肯定會虧錢嗎？」

與此同時，萬曆遲遲沒有回應，這也讓官員們知道郭淡不想承包，證明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就算讓他去運營，也得要一段時間，而且如今商人都投資到衛輝府，也沒有錢再投資開封府，藩王的祿米是馬上就要給的，人家可是嬌貴的很，也沒有節約的習慣。

他們是決計不可能與郭淡合作的。

張誠當即訓斥道：「郭淡，咱家說你這口無遮攔的習慣何時改得了，陛下貴為九五之尊，什麼搶……」和-圖-書

王錫爵、許國可都是老司機，這一聽便明白過來。

許國哼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咱們可真是丟盡顏面。」

可見申時行是八面玲瓏，他方才之所以提出質疑，其目的不在於分析此事，而是不想引起內閣對郭淡的憤怒，不一定是郭淡在搞鬼，還事要查清楚再說。

首先，衛輝府的稅單、稅入都得上繳，規矩就是如此，如果衛輝府變成特例，那其它州府肯定都會以此為由，隱瞞當地的稅入，萬曆也不能為一府之利，而舍天下。

既然你不想，那就偏偏要你承包。

「這倒也是。」

……

萬曆深受感染，一拍桌子，道：「好，就與他們談。」

郭淡道：「那……那就先讓當地官府給一些糧食，保證他們不餓著，到時再說，現在讓我來掏這錢，我也掏不出這麼多錢來啊。」

其次，河南三府的問題也必須得解決，因為這其中涉及到藩王，其實主要就是藩王，至於韭菜是死是活，那誰會關心，那可都是萬曆的親戚，就算不想管，也得找個理由，就這麼放著不管，道德倫理上也說不過去。

申時行微微皺眉，問道：「他巡察什麼？」

因為他知道，郭淡的錢就是萬曆的錢，去搶萬曆的錢，那肯定會得罪萬曆的。

可說著，他又鬱悶道：「可要談不妥怎麼辦？」

申時行沉吟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偏偏在這時候，此事又被人發覺了，事先可是一點預兆都沒有。」

宋景升立刻將其中原因解釋了一番。

正當申時行與王錫爵、許國和-圖-書商量著如何應對時，那戶部侍郎宋景升突然求見。

郭淡道：「卑職說得虧錢，是基於他們可能會提出非常苛刻的條件。」

因為根據明朝的戶籍制度而言，這百姓不能隨便亂走的，只不過到如今，這些規矩形同虛設，戶籍制也變得有名無實，那張居正一條鞭法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這人走得了，地可走不了。

王錫爵搖搖頭道：「這不大可能，要說郭淡利用傳言，來挑撥離間，這有可能是真的，但要說以此來刺|激言官，從而將河南三府承包下來，這可是很難做到的，他有甚麼把握黃大效他們就一定會這麼做，除非黃大效等人與他有勾結，但這更加不可能。」

這六科給事官職不高，但權力非常大，他們職務就是稽察六部。雖然內閣控制著六部，但是卻受到六科給事和御史們的監督，這也是為什麼言官再討人厭，萬曆還是不會對他們大開殺戒，就是因為他們可以很好的制衡內閣。

他現在確實沒有辦法運營好那些州府，就只能先拖著唄。

宋景升又拱手一禮，然後便出去了。

那戶部尚書宋纁乃是申時行一邊的，但是這宋景升可不是申時行的人。

郭淡道：「要是卑職不能從中盈利，那卑職就不接受，還真不是卑職小瞧他們，如果將這事當成買賣來談，就他們那算賬能力，他們就是一塊上，卑職又有何懼哉。」

張誠很快就反應過來，忙道：「你拖得起，那些藩王可拖不起。」

申時行聽罷，是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宋侍郎還有其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