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徐姑姑美目一睜，不禁又望向那張圖表，彷彿模糊得一切漸漸變得清晰來，又將目光轉向郭淡，漸漸變得炙熱。

說著，他又將長棍指向圖表上下兩部分，「你們看，這上面都寫著兩周與秦漢的制度，肉眼可見，基本上這就是兩套完全不同的制度，關於這一點，我就不做去更多的贅述，因為你們可能比我還要明白一些。

這扯得是不是有些太遠了。

郭淡是鏗鏘有力，是一字一頓地說道：「生產力將決定是否誕生聖人。」

沈伯文突然打斷了郭淡的話，「就算是的又如何，我們坐在這裏可不要聽你說這些的，這話又說回來，你一個童生都看過得史書，我們能沒有看過嗎。」

偏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郭淡其實是非常懂得揚長避短，你跟他去談什麼儒家經典，他絕對會裝傻充愣，表示自己是一個童生，自己是一個商人，不懂這些，你們別跟我雞同鴨講。

蘇煦突然言道：「衛輝府。」

但是，又好像有些不對勁。

但這是因為周朝沒有法家，沒有儒家和沒有道家嗎？當然不是，這個是果，而不是因，而原因就是我之前說得生產力變化，自從春秋戰國之後，到如今我大明，雖然生產力一直都在增長，但卻是非常平緩，再也沒有出現過春秋戰國時代那種飛躍式增長。」

這一卷卷布在木架上組合成一幅巨大的——嗯，是的，還是數據圖。

一個年輕人下意識回答道。

崔有禮他們便在心裏默默發誓，如果就聖人言，他們和_圖_書都辯論不過郭淡的話，那立刻就去上吊自殺。

嗯，好像，似乎他是在說聖人。

因為這兩件事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

真是的。

然而鐵遠比青銅要多，並且分佈非常廣，王與貴族將無法再控制鐵器，這也讓百姓與他們的關係漸漸變得疏遠，這直接井田制的瓦解，土地私有制的出現，貴族的沒落，地主的閃亮登場，這人與人與之間的關係是不是發生了變化？

徐姑姑驚醒過來，偏頭看去，只見所有的年輕人都好奇地望著郭淡。

之前對郭淡有些輕視的高攀龍，此時也不自覺中仰視著郭淡。

他們都不知道郭淡在說什麼，要去跟郭淡辯論，都不知從何說起。

徐姑姑見到這一幕，不禁笑道：「我就說還少了點什麼，原來他是要賣個關子啊。」

再看看儒家、道家、墨家他們講得都是什麼，本質其實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君與臣，父與子，兄與弟，夫與妻，可是以前就沒有這些關係嗎？

不能老是記吃不記打，他們這回是有備而來，防止郭淡又將話題給帶跑偏。

貴賓席上的大學士們皆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胡說八道。」

可又見郭淡站在上面充滿著自信，說得就跟真的似得。

可是你們要注意一點，從周朝到秦漢才多少年，而秦漢到我大明又過了多少年，顯而易見的是，我大明跟秦漢得制度是一脈相承，社會結構也都非常像似，可不像秦漢與兩周一樣，是兩種非常不同得制hetubｏｏｋ.cｏm•com度和社會。

郭淡笑道：「關係就在於生產力的增長，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而當人們的生活方式出現改變，那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改變，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說回青銅與鐵器，相比起鐵器而言，青銅可是非常少的，王與貴族能夠很好的控制住青銅器，這導致當時人們是非常依附當時王與貴族。

聖人？

包括徐姑姑在內，她也沒有想到，郭淡竟然說得是聖人誕生的原因。

「敢問這是為什麼？」

崔有禮覺得此時的郭淡真是非常欠扁，起身怒斥道：「你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這聖人為何誕生跟生產力有何關係？」

那八股文考得就是代聖人言啊！

正當大家伸長脖頸盯著那數據圖看時，郭淡手中已經多出一根長長的竹棍，他來到圖表前，用長棍指著圖表中間那一條顯眼奪目的鐵鏽色|區域道：「各位請看，這一條鐵鏽色|區域就是代表著春秋戰國時代，而下面是兩周，上面是秦漢。」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叫喊。

都是有的，只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這一切關係都要開始重新定義，故此聖人們都開始重新考慮人與人之間該是怎樣的關係，才能夠讓一切歸於平靜，出現一個和諧社會，而不是相互廝殺，換而言之，就是需要有新得思想來適應這種新得關係，故而就誕生了諸子百家。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時勢造英雄。」

徐光啟聽得極其入迷，不禁問道：「郭顧問的意m.ｈeｔｕbｏoｋ•cｏm.ｃom思是，這種飛躍式增長導致出現了諸子百家？」

郭淡還就會整這個。

敢情還是老套路，揚長避短，只不過換了個花樣。

因為「生產力」一詞在郭淡的話語出現很多次，而且一般他都是用於買賣上，大家潛意識就認為你這又是在談買賣啊！

因為從未有人探討過這個問題，郭淡突然提出來，他們覺得非常有趣，也是非常想知道答案。

這小子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只見錦衣衛抬著一卷卷布上來，他們將一卷卷布展開來，然後掛在郭淡後面的木架上。

可是此時……！

你特么要懂聖人誕生之因，那你不就成神了么，你還站在這裏作甚，你咋不去渡劫上天啊！

這你都能夠扯到買賣上去？

所有人又是一臉懵逼。

說著，他朝著台下點了下頭。

「是有關係得，只不過你們沒有發現而已。」

蘇煦這個老對手對於郭淡此言，真是甚感無語啊！

原來這個問題，頓時引起了那些年輕學子們的好奇。

郭淡點點頭道。

且不說這是不是對的，光憑他能夠將兩者聯繫上，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得見解。

真是偏的太厲害了！

可不曾想，這回郭淡竟然在開場時就主動提出要拿聖人說事。

而他的憤怒，卻令郭淡也露出標誌性得微笑，「胡說八道的意思是指那些毫無根據的言論，比如說聖人是神仙轉世，如果老子和孔子都是神仙轉世，老子怎麼可能允許獨尊儒術，法家就更不可能，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沒有證據的理ｈtｔｐs://www•ｈｅｔｕboｏk.coｍ.ｃom論，我可是不會輕易開口的，這會影響到我的信譽。」

崔有禮也附和道：「關鍵這跟聖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這小子是哪來的底氣啊！

「是因為在春秋戰國時代，出現了大量的鐵器嗎？」

確實有些大學士對此是昏昏欲睡，這講得都是一些什麼跟什麼，但是大多數年輕學子都對此非常感興趣，他們都是翹首以待，渴望答案得揭曉。

貴賓們對此是嗤之以鼻。

顧憲成、湯顯祖等人也是在相互詢問，但彼此皆是連連搖頭。

就自身利益而言，如果郭淡真的知道聖人為何誕生，那豈不是大家都有成聖的機會。

他們聽得是越發入迷啊！

但他自己又厚顏無恥得張口買賣，閉口買賣，一點也不考慮他們這些讀書人的感受。

一旁的談修好奇道：「什麼衛輝府？」

崔有禮他們也只能再忍忍啊！

徐光啟他們亦是如此，他們漸漸理解這張圖表說得是什麼。

談修猛地一驚，張著嘴半天都合不上，顫聲道：「諸子……諸子百家時代再……再度降臨？」

蘇煦眉頭緊鎖道：「在衛輝府，生產力也在飛躍式增長，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在漸漸發生了改變，如果他說得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也就預示著諸子百家的時代可能再度降臨中原大地。」

就僅僅是一個恩科，你至於扯那麼遠么。

這個答案令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問號。

在方才郭淡提出要拿聖人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時，其實崔有禮等人都覺得非常詫異。

他們是防止郭淡將話題越扯越h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遠，上幾回都是如此，先將大家給繞暈了再說。

郭淡微微一笑，道：「接下來我就會說，這生產力到底跟聖人到底有何聯繫，還請各位都稍安勿躁。」

正是站在台下左邊得徐光啟。

「正是如此。」

圖表簡直就是郭淡的標配啊！

他談得可不是什麼聖人之言，而是……而是聖人為何而誕生。

跟瘋子那是沒得爭啊。

真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

說著，他突然望著後面的學子們，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我為什麼要用鐵鏽色來代表春秋戰國時代？」

這……！

郭淡笑著點點頭，道：「徐秀才說得非常正確！就是春秋戰國時代鐵器開始普及，那麼隨之而來的是耕地和灌溉面積擴大，農耕技術提高，手工業的興盛，金屬鑄幣大量發行。我可不是在胡說八道，這我都有參考史書。」

彷彿這是在破案。

「生產力。」

「院長，不知這二者到底有何關係？」李贄不免也好奇道。

說著，他手指向邊上的文字，「這上面都是關於春秋戰國時代前後的耕地和畝產，如果你們還是有些不理解，那就看看這條隱藏在鐵鏽區的紅線，這條紅線標志著生產力的變化，那麼可見在春秋戰國時代，生產力正在發生飛躍式增長。」

不過你這回套得有些生硬，沒有之前幾回那麼順滑。

「生……生產力？」

郭淡又向大家道：「相信大家對於我這數據應該沒有質疑吧，這上面可都有寫明出處，你們若是不清楚的話，自己可以去查。那麼接下來，我將說明這與聖人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