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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昀這麼一提，大家都想起來是誰了。

「真人初入山修鍊時，天資卓越，遠超同門，進境神速，一時無兩，任何功法術法到了他手裡都能迅速上手，不長時間就能學會精通，以以致於他當時的師父都換了好幾個。」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悠然神往。

「不料在歸途中，他的狐朋狗友糾集洲外勢力把他救了出去。」

不過萬象門的門規甚嚴，計議已定，不容更改，六十代弟子們只有徒呼奈何。

「然後他回到門中，消停了很長時間，誰知因為性格有變，變得狡詐乖張狠厲，因與人爭鬥，失手打傷致殘師兄，被門中責罰面壁思過三年。」

「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急流勇退，主動回山負荊請罪，得到了門中的原宥。」

「洲際大戰，你死我活，打生打死。百人遭遇戰那是毛毛雨，千人互毆都算不上常規戰，數萬人大混戰也時有發生，強者大能隨時可能隕落，越出彩兒越容易被人盯上。」

「這時真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做出了一樁對仙洲極為有利，可說是挽狂瀾于既倒的大事，自己卻因此修為跌落，並招致誤解，遭到追殺，不得已遁回門中求援。」

「其一，輪得到你們嗎？」

頓了頓，慕倥傯接著道：「六十代弟子們留守山中，好生修鍊，等待召喚。」

「有一種人，前半生活得功成名就，後半生活得是誰也不在乎。據所那些真正活出體面的人，大抵如此。」

最突出的是，守真真人過百的年紀了，但是人生得是面如冠ｗｗw•ｈetｕbｏｏk.cｏm•cｏm玉、膚如凝脂、人似白壁。

老慕果然沒有虛言，華瀾庭四人在隨後下山出發的時候，就被守真真人先來了一個下馬威。

「我曾聽人這樣評價過：有的人，他不在江湖，江湖處處有他的傳說；他一出江湖，這江湖，便是他的。」

華瀾庭道：「嗯，關於真人的傳言是不少。」

諸葛昀問道：「聽說是那位在動員大會上露過一面的守真真人？」

「據說，有慈悲心、有愛心的人，往往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光芒，讓人越看越順眼，並喜歡與其接觸。這，叫親和力，也就是所謂的老少通吃。」

「其二，這是愛護你們和為長遠計。」

「不錯，就是他。」

「這次他卻在仙洲里攪風攪雨，甚至還自立門派、胡作非為，招致長老會中的大能親自下山捉拿，幾經周折才圍捕擒住。」

「好容易等到你們一批好苗子，殫精竭慮、施肥澆水，一個個養的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小姑娘家家的，為的是讓你們提前夭折凋謝嗎？」

「他出走仙洲到了厚土大陸上，這次搖身一變又成了替天行道、匡扶正義的俠義之人，他隱忍蟄伏，以一人之力瓦解了好幾個邪惡宗門，做下了轟轟烈烈的一番事業。」

「幸好掌門英明，力排眾議，頂住壓力，想方設法還了真人一個清白。」

慕倥傯點頭：「是了，真人可說是個純真、天真、率真的人，同時也是個奇人、怪人、神人。」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和_圖_書。商二少這回是要做一筆大生意，為仙洲大軍籌措物資，為強者大能們提供支持，事成了，同樣功不可沒，你們要協助他完成。」

「以後你們也要這麼做！」

也不由得他們想不起來，這位守真真人實在是太顯眼了，擱人堆兒里想不注意都不成。

諭令一下，華瀾庭這樣的從俗世界招收的第六十代弟子們大失所望。

「真人那時年輕，受不了這個，他一怒之下私自下山，聲稱要去紅塵中磨練。」

「後來，聽說真人以不同的身份雲遊行走各處，期間嘗遍了人生百態、世事炎涼，歷經九死一生又屢屢化險為夷，期間既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意氣風發時候，也有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末路狂奔時分，終有所感所悟，獲得接連的突破。」

要不是兩鬢微白，且神情變換之際，有時顯出滄桑之感，簡直可以視作一位鄰家大哥哥。

「另外，你你你你，華瀾庭、林弦驚、易流年和諸葛昀，你們四個，我慕倥傯的大營造處四子，接著跟著商晨曦出去。」

私下裡當然不免發發牢騷。

「那些能跟著去的低輩弟子們，也不過是去打醬油，增長些閱歷和經驗。你們這些年出去歷練的還少嗎？門裡夠寵著你們的了。」

「要不是周翕長老後來居上，守真真人不論是修為還是經歷，堪稱門中一代傳奇人物中的傳奇。」

修真之地，不是非常談得到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還是有意義的，大部分修真之士的地域歸屬感是和-圖-書非常強烈的。

「此行亦難免競爭和兇險，門中特意要求一位真人出關相助，你們跟著他好好學點兒東西。」

「知道你們也曾經出生入死，但門裡的傳承和延續誰來？讓那幫風濁殘年的老頭子們？讓我這種潛力到頭、突破越來越艱難緩慢的混吃等死的中生代？」

「門裡當然會派人去找他尋回。不想真人聰慧，竟然以不知哪裡淘換的秘法改頭換面，逃離了追蹤的視線。」

氣決定色，叫氣色；色決定相，叫相貌。」

這屆來自俗世界的六十代弟子的整體資質出眾，修為進境突出，尤其像以華瀾庭為代表的頭部的數十人更是了得，境界上都壓過了不少上幾代門人中的普通弟子。

「最後，沒聽說過什麼叫壓軸出場嗎？沒聽說過什麼叫一戰成名嗎？沒聽說過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嗎？」

一番話夾槍帶棒、連哄帶勸下來，說得孩子們蔫頭耷腦，無話可說。

「同時，真人的心性質樸，不諳世事，只知一心向道。但也因為如此，天資儘管超凡絕倫，性子上的單純養成了他鑽牛角尖的毛病，導致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修為停滯不前，慢慢被後來者趕上。」

「潛蹤匿跡一段時間后，真人在仙洲里忽隱忽現，行事但憑喜好心情，亦正亦邪，時善時惡，幫過人救過人，也殺過人屠過宗。」

修行高深之輩，可以靠著丹藥之力或氣血之功得以駐顏，但這位守真真人的確是修為和心性俱為上乘，加上另有奇遇，所以看上去年輕的不像話。

慕和_圖_書倥傯道：「守真真人，那也是本門中的一位前輩奇人。」

「前輩們和師兄們衝鋒在前，趟了路、流了血，消耗了敵人的有生力量，然後讓你們當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名利雙收，不該嗎？不好嗎？它不香么？」

「因其修為漸高，且智力超群、行蹤詭譎，很多勢力不堪其擾，告上了門裡，時任掌門下決心清理門戶。」

命決定運，叫命運；運決定氣，叫運氣。

「真人不服，以行走江湖得到的法術與巧計又再逃離下山。」

經長老會商議，自在萬象門第五十七代掌門老祖守恆真人發布諭令，著副掌門守朴真人會同守需、守無、守平、守清、守靜、守法六位真人，帶領夢筆九峰中的部分第五十八代和第五十九代，以及出身仙洲之內的一些六十代弟子們出征參戰。

「你們以後，同樣是後輩們的鋪路石，墊腳磚！」

「本以為就此平靜，真人卻陷入情事，最後因愛生恨，以情殤為借口第三次逃離山門。」

「真人他雖然閉關多年，想必你們也應該略有耳聞吧？他老人家，可是我的偶像之一啊。」

慕倥傯又道：「我也是有十多年沒有見到守真真人的本尊了，應該是門中想有人帶帶你們，另外就是幫助商家和保護商晨曦儘快完成這次交易，這才請真人出山。」

心決定性，叫心性；性決定命，叫性命。

慕倥傯笑道：「你這話迂腐了些，不過也不算說錯，守真真人確實能給人這樣的感覺。」

這不，華瀾庭等人現在都到了營造處，和-圖-書聚在了啟蒙恩師慕倥傯的身邊倒苦水。

「聽說這些年來由於做事和經歷過於跌宕激烈，真人的性格還是古怪了些，不過就算還沒有修到圓潤無缺的境地，教導你們幾個小子是綽綽有餘的，你們可要好生伺候著。」

「好比一個家族裡，有德高望重、功力通神、經驗豐富的祖爺輩兒，有年富力強、正值盛年、精力充沛的叔伯們，遇事讓孫子們頂缸上，有這個理兒嗎？說出去不讓人笑話我自在萬象門無人！」

「至此，真人方返璞歸真，不問外事，潛心修道不出。我估計如今怎麼也該有了瑤池境後期的修為吧，有望衝擊十方無極境。」

「還有人評價守真真人：荒唐時，他就痛飲，不勝人間一場醉；禪意時，他就拈花，人間有味是清歡。」

「論資排輩，懂不懂？現有的這幾代弟子說下來，你們是最末墊底兒的一撥。」

「不過以偏概全了。真人在我心裏，不，是在大多數門人的心中，如同佛教中的千面觀音，他有很多個側面和形象，你只說對了其中一樣。」

「所以說，顯得特別年輕秀美的人，一定是本性單純和品行善良的人，這是長期的心性與行為的修鍊在臉上的投影，因而相貌也預示著人未來的命運。」

林弦驚道：「有過風聞。道門相學中，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真人俗名李尋真，入道后得名守真。」

「這是策略。你們，是被雪藏的利刃！」

慕倥傯一擺大手：「行啦，一個個嘰嘰歪歪，婆婆媽媽的，門裡這麼做肯定是有道理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