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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茹嫣笑了笑。

不知為何，這種荒謬的念頭從妖怪的心中升起。

「嗯！不若今晚我就與大師在靜室中一同參禪吧。」

「還是個和尚呢，這點耐心沒有！」「不說了，布陣。」

說完這句，甘清樂深吸一口氣，從屋頂縱躍下去，以輕功借力直奔驛站，而計緣也如一片樹葉一般隨風飄落，幾步之間就越走越遠，但他沒有走向大陣內部，而是走向了城外方向。

『不會跑了吧？』

「滋滋滋……」

楚茹嫣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分外神奇。

「哈哈哈，甘某平生第一次和妖怪交手，所謂妖怪也不過如此，再來！」

被血濺到的女子強壓下痛苦，面色更加猙獰，口中獠牙顯現，手上利爪生出，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本就遲緩的妖力變得更加詭異，手上的利爪居然在緩緩往後縮進去。

慧同和尚皺眉搖頭。

楚茹嫣也緊張起來，此刻他們不知道計緣在哪，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萬一計先生沒跟上來呢。

慧同和尚一直在念經，陣陣佛音令兩個女妖極其煩躁，甚至頭部刺痛，手中的禪杖也不停下，不時就朝著女妖處掃去。

「那狐妖好生了得，帶著菩提佛珠面不改色，比貧僧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出家乃是個人之意，心向我佛也未必需要出家。」

「我們一邊的！」

「先生，妖怪來了沒有？我們這麼站著，妖怪不會發現我們嗎？」

「呼……好險！多謝……」

「嗯，當屬精怪一類和圖書，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文字成精確實聞所未聞，但知道計先生有後手就安心多了。」

慧同和尚面色依舊平靜。

「孽畜自入瓮中，受死！」

楚茹嫣、陸千言和慧同和尚三人隨著一起進宮的使團正趕回驛站，在路上，陸千言騎著馬隨著護衛保護車駕，而楚茹嫣就忍不住在馬車裡詢問慧同。

慧同精神大振，這些字靈韻極強，也能感受到計先生那種道蘊氣息，從話語內容和自身狀況都能證明他們所言非虛，他暫時壓下對這些文字生靈的驚嘆，詢問著今夜的事情。

其實來的並非只有兩個妖怪，這兩個入了陣內的反而是最羸弱的兩個，在京城外還有一個妖怪和一個魔頭，正在官道上靜觀城中變化。

甘清樂的狀況則十分怪異，每次同女妖交手碰撞，妖氣就會帶動他身上的煞氣，毛髮之色也會微微紅上一分，他動作迅捷如風，出拳剛猛如雷，只覺得妖怪也不過如此。

鐘樓上，計緣和甘清樂站在屋頂，看著遠方空曠寂靜的街道，後者因為強烈的緊張和亢奮，本就如鋼針的鬍鬚綳得更加誇張，頭髮和鬍鬚都隱約透著紅色。

「那就好，茹嫣可是心有色|欲的，不適合出家！」

時間漸漸入夜，街頭巷尾的行人早已經全都回家，因為皇城宵禁的關係，驛站外的幾條街上空無一人，顯得十分寂靜，在這種時刻，有一道道墨光劃過夜色，這光極為細小，好似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m融于天地更融于黑夜。

喝問的同時，雙掌合十相擊。

那妖怪聲音冰冷，諷刺了計緣一句，然後一抬頭，發現原本站在一起的同伴，居然只剩下了魔道殘像，本尊不知道去哪了。

「和尚，大老爺命我們布陣呢！」「沒錯，大老爺就是計先生。」

慧同搖頭。

『看來是計先生助我！』

「砰……」

「甘大俠，大陣會削弱妖魔，但妖魔與凡人武者不同，與之交手多加小心。」

「那我們怎麼知道？」「就是，大老爺高深莫測，一會就知道了唄。」

哪怕兩個女妖快速反應過來直接躍開，卻依然被佛光掃到，有一種灼燒的刺痛感，而此刻陸千言和甘清樂一左一右攻來，江湖高手的武功招式都爐火純青，而此刻他們身上有明王法咒加持，出手威力也超過往常。

一根銀色禪杖從後院飛來，被慧同穩穩抓在手中。

戾聲中，甘清樂根本來不及避開，千鈞一髮之後卻有種強大的后拽力道傳來，身子被拖得往後自避，但在這過程中，胸口已經吃痛，一道利爪一閃而過，在他胸前劃開一道口子，剎那間血光綻現。

「哦？什麼動靜？」

「周圍好大一片我們都準備好了，大老爺說今夜必有妖孽前來，除了我們，還會有人來幫你們的，但這隻是前戲，好戲在後半場！」

慧同雙掌一合佛光如浪，這浪濤居然扭曲了周圍屋舍街道，好似如今不是在京城，而是和*圖*書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兩個女妖根本站都站不穩，下意識想要飛起來，卻發現跳躍起來之後卻無法懸浮，飛舉之術竟然施展不出。

終於一拳正中面前女子的心窩，但甘清樂卻感覺到對方渾身如同無骨，拳頭上毫無著力感。

「善哉大明王佛，我以大樑寺這些年觀佛法道蘊之像所創的真經加持菩提念珠，沒那麼好消受的，看著沒事不一定真的沒事。」

「轟……」

慧同和尚眉頭一皺，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也讓楚茹嫣露出笑容，而車外頭，陸千言視線不斷在街道人群中游曳，心態遠比車內的人緊張，江湖高手她交手過的多了，妖怪還是頭一次。

「閣下何人？偷聽人說話，未免太過無禮！」

「砰～」的一聲，帶起一陣浪濤似的佛光，但那墨光卻好似在佛光中游泳的小魚，蕩漾一下就並未被帶飛。

「嗯！」「好！」「走咯。」

整篇經文念完，兩人聲音也暫時停了下來。

甘清樂還沒叫出聲，女妖卻先行慘叫起來，這血濺到身上猶如常人被濺到了滾油，令她痛苦不堪。

「善哉大明王佛，妖孽不請自來，就由貧僧超度你們吧！」

「那和尚，別動手！」「自己人！」

這話讓慧同後頭的話語都為之一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也就是這時候，有幾道墨光滑入室內，直到接近三丈之內慧同才發現，頓時心中一驚。

……

「難道那慧同和尚能弄傷塗韻只是仗著法器特殊？」「確實有些和圖書怪，照理說應該多少會有些動靜的。」

楚茹嫣眼神閃爍，俏皮一句。

「先生說的後半場是什麼意思？」

甘清樂回頭一看，並無人拉自己，再看看稍遠處，慧同和尚和陸千言正在聯手對付另一個女妖，慧同大師之前有多麼寶相莊嚴，此刻揮舞禪杖就有多兇悍，禪杖揮動帶起狂風呼嘯，街道已經被他打得滿目瘡痍。

兩人的念經聲都極為虔誠，慧同甚至能聽出楚茹嫣口中經文也隱約帶出佛音回蕩，這是極為難得的。

「已經來了，有兩個，沒有魔頭，都是妖物，這裡是大陣陣眼，他們看不到的。」

「這妖孽定會很快對我們下手，但計先生一定已經在城中，今日我並未直接拆穿她真面目，一來忌憚她，怕她破罐子破摔，二來，其顧著這一層身份，多半就不會親自出手，最好將另外幾個妖魔也引來，長公主殿下，今夜切不可入睡。」

說著，計緣看向甘清樂。

「長公主金枝玉葉也能念誦出淡淡佛音，實在與佛有緣。」

京城外，一妖一魔懸浮空中遙遙望著京城皇宮近側，在他們眼中城內一片寂靜。

「大師不會是想勸我出家吧？」

一下子幾個方向同時有或稚嫩或清脆的聲音出現，墨光也顯現出真正的形態，竟然是幾個隱約透著靈光的文字飄蕩在空氣中。

幾道墨光一閃，剎那間拖著淡淡的軌跡消失，並且迅速淡化，幾息之後連慧同的菩提慧眼都難辨蹤跡。

「砰～」

驛站外，兩個宮裝ｈttps://m•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打扮的女子走到驛站外，卻發現這裏連個守衛都沒有，慧同和尚正坐在院中看著她們，背後一左一右站立的是陸千言和甘清樂。

一些街頭、處處牆角、某些地面、還有一些空中，這些細小的墨光以鐘樓為中心，移動的軌跡劃出一朵散開的花，將包括皇宮在內的半個京城都籠罩其中。

計緣伸手指向城中幾處，淡淡道。

「先生放心！」

京城靠近皇宮也是最大的那個驛站中，楚茹嫣和慧同坐于靜室內低聲念經，室內外一些關鍵位置已經擺放了佛門法器，雖然相信計緣，但慧同也不能不做自己的準備，畢竟面對的可都不是小妖小怪，甚至可能還有魔頭。

語言上輕蔑，但心中卻更加謹慎，甘清樂再次發力朝那名不斷拍打著身上如火血跡的女子衝去，見到自己的血在女子身上能燒起來，靈機一動之下直接往拳頭上抹一些胸口的血。

慧同手中禪杖一抖，整個人「嗚嗚～」舞動一下禪杖，率先躍起，狠狠朝著驛站外打去。

幾個文字各自閃過墨光。

計緣的聲音冷不丁在下方響起，一妖一魔瞬間低頭望去，見一名寬袖青衫頭別墨玉簪的儒雅男子正站在官道上看著他們，哪怕此刻，看對方依然如同凡人，毫無特殊氣息。

「慧同大師，剛剛宮中的情況究竟怎麼樣？」

「誰？」

「找死！」

說著，慧同看向楚茹嫣道。

「啊……」

「大師，這些字為什麼會說話，都成精了嗎？」

「那佛珠對妖怪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