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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跟隨在郭宋身邊，兩人騎馬巡視清理積雪。

西漢的細柳營事件是比較少見的，不準天子進軍營，要知道天子是軍隊的最高統帥，不讓軍隊最高主帥進軍營，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郭宋正和眾人聊天，「當年我在甘州白亭海練武，也是這樣的茫茫大雪，燒一壺奶茶，烤一塊肉，猛子站在柜子上……」

「葡萄園遇到一點波折，就是蟲害，事先沒有料到，損失很大，五百畝損失了近一半，感覺葡萄的品質也不太好，我大伯說，至少要兩三年後，葡萄的品質才會慢慢好起來，靈州那邊就是這樣，用了五年時間才種出優質葡萄，都督，必須有一個過程的，急不得！」

李適指著牌子笑道：「那口號挺有意思！」

郭宋搖搖頭，「讓他吃一點虧吧！對他也是一種磨練，未必是壞事。」

郭宋吃了一驚，連忙帶著眾將和文官們趕赴營門口迎接。

「別管那位大將軍了，咱們還是喝奶茶，吃肉！」

大帳內，郭宋煮了一壺奶茶，火塘內還烤著兩隻羊腿，火塘四周坐著五名將領，這五名將領是中郎將，包括梁武也在其中，郭宋從豐州調來二十五名將領，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是當年一起去安西的部屬。

「我來切肉！」

「他的性格太直，常批評郭曙軍紀m.hetubook.com.com不嚴，後來惹惱了郭曙，他現在改任東受降城主將，郭曙根本就不去那邊，我也沒有見到他，據說變得有點頹廢，具體情況我也不知。」

「豐州的情況總的還不錯，郭曙繼續貫徹都督當初實施的移民策略，而且做得更好，不光軍屬基本都去了豐州，而且朝廷還從關內、河東、隴右遷徙一萬五千戶移民前往豐州和靈州，今年還準備再遷徙一萬戶，薛延陀被剿滅確實對朔方各州是個利好消息，唯一失望的恐怕就是党項人，他們一直想趁亂搶佔靈州。」

車簾拉開，露出李適帶著笑容的臉龐，「郭都督辛苦了，朕特來看望軍隊，需要朕下馬車嗎？」

郭宋一怔，「為什麼？」

郭宋輕輕嘆息一聲，儘管郭曙是郭子儀的兒子，但他也絕不願意生活在自己的陰影之下，肯定會清理自己的心腹，他不會做得太明顯，但李季被貶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

李適點點頭，吩咐侍衛們，「要嚴格遵循軍營內的規矩！」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郭宋不好意思道：「那是微臣剛來長安，窮得沒辦法，只好鋌而走險，多虧先帝寬容，沒有追究微臣盜獵的罪責。」

郭宋欠身笑道：「其實躲在大帳內一樣寒冷，還不如出來訓練一下，出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一身汗反而不冷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次日上午天空放晴，藍天一洗如碧，大地變成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

眾人大笑，這時，李適忽然發現演武場邊上豎起十幾個大牌子，每個大牌子上寫著一個斗大的字，連在一起就是：『平時多流一滴汗，戰時少流一滴血』。

「那現在誰接替李季的位子？」

李適微微笑道：「是不是眼熟，這還是我買下獻給父皇的，至於是從誰手中買的，我們心知肚明。」

梁武自告奮勇，他切肉的手法熟練，刀法精準，片刻便給每人切了滿滿一盤肉。

「那是微臣寫的，主要是為了鼓勵士兵們多多訓練，努力訓練，還是很有效果的，士兵們都能認可這個口號。」

另外軍營內不準跑馬也是一種誤傳，要知道一座十幾萬人的軍營佔地面積極大，就是一座小城市，大門距離中軍大帳都會有十幾里甚至數十里，光靠兩條腿跑去彙報情況，會把人跑死的，所以軍營內都設有馬道，專門給報信士兵騎馬奔跑，今天的馬路就來源於此。

「李季現在如何？」

郭宋離開豐州之時，五百畝葡萄才剛剛種下，架子也才搭好，他關心葡萄園，主要因為它將是眉壽葡萄酒的主要原料來源，而且也將是豐州官府的重要收入來hetubook.com.com源，郭宋一直很關心。

時間漸漸到了年底，又一場大雪不期而至，北風呼嘯，大雪如扯絮一般，整個天地間變成一片灰茫茫的世界。

「都督恐怕想不到，是張森，他很受郭曙器重，被升為豐州軍主將，掌管一萬軍隊。」

郭宋並不奇怪，張森這個人的最大特點就是很有頭腦，八面玲瓏，很善於處理和上司的關係，他得到郭曙的器重也是情理之中，在軍隊混和在官場混是一樣的，像李季那種直脾氣很容易吃大虧，也是段秀實和自己能容忍他。

「不錯！不錯！這個口號寫得很好，簡單在理，很能鼓動人心，應該在全軍推廣。」

「微臣遵旨！」

「都督，猛子在哪裡去了？怎麼一直沒見到它？」梁武不合時宜地打斷了郭宋的話。

「葡萄園的情況怎麼樣？」郭宋又問道。

李適連聲讚歎，又對隨行的翰林學士盧杞道：「把這個口號記下來，拿給兵部，讓他們向全軍推廣。」

郭宋點了點頭，看樣子是需要一個過程。

郭宋笑著繼續解釋，「它就住在我府宅內的一棵大樹上，距離地面至少二十丈，我花高價給它做了一座木屋，還要管家在雨雪天每天送一桶鮮魚給它，它的日子比我過得都好，大概在十天前，我發現它帶著另一隻蒼鷹從木屋裡飛出來，我https://m.hetubook.com.com才知道它有了新歡。」

「這麼大的雪，它不會挨餓吧？」另一名將領問道。

郭宋瞪了他一眼，見眾人似乎都很關心那位斥候大將軍的情況，只得對眾人道：「它討媳婦了，就不要我這個舅舅了，它現在住在曲江，天氣好時，能在曲江上空看見它。」

梁武撓撓頭笑道：「主要好久沒有看見它，怪想它的。」

郭宋這才注意到盧杞居然也在，似乎天子對他還是頗為信任，看來這位心狠手辣的盧奸相遲早會走上歷史舞台。

軍營大門已經開啟，數百名騎馬侍衛護衛一輛寬大的馬車等候在大營門外，幾名侍衛很不耐煩，要不是天子不准他們隨意進入軍營，他們早就闖進去了。

「都督，要不要把李季也調過來？」

「不需要，陛下可以跟隨微臣，微臣領路，我們沿著馬道過去。」

士兵們紛紛跑出大營，清理演武場上的積雪，萬余士兵做得熱火朝天，不少士兵還偷偷打起雪仗，廣闊的原野上一片歡聲笑語。

梁武沉默片刻，「他有點不太如意？」

這時，郭宋帶著一群將領以及文官來到營門處，郭宋翻身下馬，上前單膝跪下行禮，「微臣郭宋參見吾皇陛下！」

李適坐下，賜郭宋坐下，李適問道：「現在軍隊訓練情況怎麼樣了？」

「當然不會！」

一個上午，演武場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的雪便清理乾淨了，士兵們下午便開始訓練，一萬人分成十個方陣，各自在練習刀法和槍法，喊殺聲震天。

軍營內不準跑馬，只是說不準隨意亂奔亂跑，必須走專門的馬道，馬車也是一樣，可以進軍營，但也要沿著馬道而行。

郭宋翻身上馬，在前面緩緩引路，馬車跟隨郭宋而行，後面則是大群侍衛，李適看見正在訓練的士兵，頓時欣然贊道：「朕今天去了好幾個軍營，只有郭愛卿的軍營沒有積雪，士兵還在訓練，難得啊！」

「郭愛卿說得對，若朕從長安跑過來，一定滿頭大汗，不會寒冷了。」

這時，負責當值的將領梁駒兒匆匆跑來稟報，天子來了，就在大營外。

……

郭宋給每人的茶盞里倒上一盞奶茶，笑道：「這可是皇宮裡出來的東西，最好的乳酪和茶餅，所以叫大家過來嘗嘗。」

除了十五人出任灞上軍營的中郎將和郎將外，另外十人，郭宋打算換掉甘州那邊的將領，甘州兩萬軍隊，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換將便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

馬車在帥帳前緩緩停下，兩名內侍將李適從馬車裡扶了出來，走進了帥帳，這時，位子已經擺好，侍衛將一張白虎皮墊在軟榻上，這張白虎皮郭宋隱隱覺得眼熟。

眾人喝茶吃肉，不時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享受著暴雪中溫暖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