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射天狼
第0461章 慘痛代價
「好像是，醫師說，已經四個月了。」
管家又道：「到時車夫會給你信號，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幫你逃走，不希望你被抓住，如果最終被抓住，我勸你還是自盡，少一點痛苦。」
楊雨藉著夜色掩護摸進了一座小村子，找到一間大院，他有節奏地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開了，楊雨閃身進去，關上了門。
「我們現在就走，你隨我來！」
王劍影咬緊牙齒道：「姓楊的，我還想看在夫妻的面上饒你一次，你自己找死，就休怪老娘無情了。」
李經目光凌厲地盯著他們，兩名侍衛不敢吭聲了，李經一招手，兩名貼身侍衛被他手下拖了下去。
這就是車夫給楊雨創造的行刺和逃跑機會。
只有兩名貼身侍衛知道是真的，他們跑上前低聲道：「大公子，這次不是……」
楊雨冷冷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王劍影一怔，「為什麼？」
「今天有人來過沒有？」楊雨問道。
楊雨心裏很清楚，李經一定會殺自己滅口，很有可能藏劍閣也會殺自己滅口，王劍影接到了命令，如果萱兒被他們掌控，或許他們暫時不會殺自己，但萱兒跑掉了，王劍影一定會除掉自己。
「監主，這次恐怕不一樣。」
眾人亂成一團，急忙關閉城門，四處搜尋刺客。
當然，楊雨也不會束手待斃，他爬上岸，鑽進一片樹林，便一路狂奔，向二十幾裡外一座鴿場奔去。
馬車裡十分寬敞，地上鋪著很厚的地毯，貼身侍衛上下前後都檢查過，沒有問題，李正己坐
和-圖-書在寬大柔軟的靠椅上閉目養神，兩名貼身侍衛則坐在他身後，兩邊窗戶一邊坐一個，警惕地注視著外面的動靜。「什麼！」
男子帶著楊雨離開了酒樓。
所以李正己對防範刺殺也相當嚴密，他有貼身護衛，平時飲食都嚴加防範，專門有人試毒，連夜裡睡覺也至少要轉換兩個地方。
這是一個典型的燈下黑失誤，臨時更換的馬車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們仔細檢查，車廂內都檢查過了，卻沒有考慮到車廂外面車夫的位置，車夫坐在一個寬大的木箱上，木箱內一般都是修理馬車的工具，以及車夫的一些個人用品，上面鋪一塊羊皮就是車夫的座位了。
楊雨將兩支毒箭裝進一支竹筒里封好。
楊雨昨晚就做好了部署，在鴿場藏了兩匹快馬和必要的乾糧盤纏，這些都是安排他的心腹去做，連鴿場也很隱秘，是楊雨親手設置的備用鴿場，沒有任何記錄，王劍影查不到。
楊雨走到門口，忽然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頭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李經這才對眾人厲聲道：「無論如何，出現刺客都是極其嚴重的事件，刺客在哪裡？還不給我關閉城門，四處搜查！」
王劍影冷笑一聲道：「放心吧！他跑不掉，會乖乖來求我，只要他老老實實給藏劍閣做事，說不定我會稟報閣主饒他一命。」
一名手下低聲稟報道：「監主，楊雨已經跑掉，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親兵們都驚呆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經擺了擺手，「不和*圖*書用慌張，那不是我父親，他老人家昨晚就去軍營了，這應該是替身。」
楊雨寧可自己死，也要給自己的孩子闖出一條生路。
寶豐酒樓內，王劍影負手站在院子里，她已經得到消息，李正己被楊雨刺殺了，城門已封，士兵正在挨家挨戶搜查刺客。
王劍影勃然大怒，「那個賤人懷孕了？」
如果萱兒不懷身孕，楊雨倒也無所謂，監控就監控，但萱兒有了身孕，從小失去雙親的楊雨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就絕不會讓孩子再走自己路，落入藏劍閣手中，被藏劍閣培養成為死士。
給他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挑著一盞燈籠，他是本地人，也姓楊，三年前加入藏劍閣，負責在這裏餵養鴿子。
今天他便是要去巡視北大營，查看士兵們的訓練情況。
楊雨就在等待進入城門洞這一刻，光線變黑，就看不到車廂木板的變化，李正己正好面對著短弩，他裏面穿了一身細鎧甲，帶著頭盔，一般弓弩還射不透，但他的臉和脖子都露在外面。
他將一把短弩和兩支淬毒弩箭放在桌上，對楊雨道：「只有兩支毒箭，也就是說你只有兩次射擊機會，希望你把握好時機。」
幾匹挽馬已經出了城門洞，但車廂還在城門洞內，馬車緊靠城洞右邊而行，馬車的右邊就沒法跟隨騎兵，十幾名手執舉盾的騎兵只得暫時尾隨在車廂後面，巨盾也遮住了他們視線，而走在前面的騎兵則注視著前方，一般不會回頭。
……
「別胡說！」
「卑職昨天搜查春杏巷宅子和圖書時，發現一張藥方子，今天上午卑職找到了開藥方的醫師，這張方子竟然是安胎之葯。」
男子搖搖頭，「就昨天小六子來過，安排了兩匹馬和乾糧，還有一個包裹。」
「沒事，夜裡比較安全。」
「你不用擔心，你和目標的距離不會超過一丈，這兩支毒箭見血封喉，無藥可救，你自己要當心，別被它刺破皮膚。」
「大公子，主公遇刺了！」親兵急忙稟報道。
……
楊雨得到車夫的掩護，他跳入護城河時沒有被侍衛發現，隨後李經下令城門關閉，放棄了對城外的搜尋，使得楊雨得以逃脫，李經當然也不希望楊雨被抓住，拷打逼問出來，會牽連到自己，至於殺人滅口，那也一定要做的。
楊雨聽到了車夫腳跟輕輕敲擊木箱的聲音，他等的就是這短暫的一瞬間時機，兩寸長的弩箭嗖地射出，李正己猝不及防，這一箭正中他的咽喉。
馬車進了城門洞，車廂內頓時變得昏暗下來，車廂前方擋板卻悄悄移開一條縫，一支短弩探出，弩箭上閃爍藍光，顯然淬過劇毒。
他府中武藝高強的護衛就有數百人，出行也是前呼後擁，親兵用巨盾遮擋住他的馬車。
楊雨裝上弩箭，對準數丈外的一隻花瓶扣動懸刀，『咔！』一聲輕微聲響，弩箭疾射而出，只聽『砰！』的一聲，竟將花瓶射得粉碎，力道十分強勁。
北城門處，數十名騎兵護衛著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多時，李正己的隊伍在空馬車前緩緩停住，一名貼身侍衛先進去檢查一下車廂，確認安hetubook.com.com全，向李正己打個手勢，李正己才在巨盾的護衛下，迅速上了第二輛馬車，車門關上，第一輛空馬車由數十名騎兵護衛著繼續前行。
「它的射程是多少？」
……
就在楊雨一箭射出，他立刻拉上活動木板，又拉開身下的一塊木板，迅速從馬車底部鑽了出去，當車內侍衛大喊『有刺客』之時，他已經緊貼在一匹挽馬的肚子上，一縱身便躍入了護城河中。
李經卻鑽進車廂內，從父親身上搜出一個貼身小包，裏面是令箭和軍符，他心中一陣暗喜，北大營的五萬大軍落入自己手中了。
五百名親衛騎兵和三十名武藝高強的侍衛嚴密部署在他馬車周圍，將他包圍得水泄不通，另外還有兩名貼身侍衛形影不離地跟隨在他左右。
另外，他在半路上還要換一輛馬車，然後數十名士兵護衛著第一輛空馬車先走，以便讓刺客判斷失誤。
次日天剛亮，楊雨準時出現在濟雲天酒樓，李經不在，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接待了他。
王劍影氣得發暈，難怪楊雨要安排那賤人逃走，那麼在乎她，原來她懷了身孕。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李正己有三個替身，出門也不會公布真假，大家也不知道車廂里的是不是替身，真真假假，把眾人弄糊塗了。
楊雨拾起短弩，拉開弦，剛要取一支弩箭，男子卻擺擺手，遞給他另一支弩箭，「你用這個試弩！」
就在這時，從城外打獵歸來的李經率領大群騎兵很『湊巧』的出現了，「發生了什麼事？」李經大喊道。
等了好一會兒，第二輛馬車才開始緩緩啟動。
這是李曼掌管藏劍閣后定下的鐵律，藏劍閣主要成員的家屬必須由監堂控制，一旦家屬脫離監堂控制，就視為背叛，必須革職拿問，若有反抗則格殺無論。
李正己悶叫一聲，伸手扼住喉嚨，兩名貼身侍衛立刻發現不對，沖了上來，只見李正己捂著喉嚨倒在地毯上，兩名侍衛驚得魂飛魄散，大喊起來，「有刺客！」
李正己很清楚希望自己死的人很多，不光是朝廷，其他藩鎮也一樣希望他死，一方面大家彼此合作，另一方面卻是彼此競爭，希望對方大亂，好趁機吞併對方的地盤和人口。
但有些活動卻一定要他本人去，比如去巡視軍隊，事關軍權，他不可能交給替身去做。
護衛一陣大亂，眾人將李正己從車廂接出來，李正己滿臉漆黑，已經氣絕身亡了。
另外，他還找了三個相貌酷似他的替身，一些場合都是替身代他參加，比如巡視商業，慰問孤寡，安撫士兵家屬等等，大多數時候，李正己幾乎都不出面。
這個木箱是釘在車廂上的，和車廂只隔了一塊木板，李正己怎麼也想不到這塊木板已經被人做過手腳，是可以移動的，刺客就藏身在馬車夫所坐的木箱內。
「堂主明天再走吧！現在外面查得肯定很嚴。」
楊雨跑得疲憊不堪，走進大堂坐下，男子連忙給他倒了一盞熱茶，他咕嘟咕嘟一口喝乾，又吩咐道：「把馬匹牽來，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