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射天狼
第0657章 探子落網
對面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臉龐瘦長，看起來身材很高。
「統領，要不要動手？」
滿武的家就在西市附近，是一座佔地半畝的小院子，他和妻子以及兩個兒子住在一起。
王越站在窗前聽取手下的彙報，他們在十天前就發現了探子滿武，滿武竟然在打聽鐵火雷的情況，這太敏感了，立刻被內務軍盯住。
張晉水喝了幾杯酒便起身走了，他可不是真的來吃飯，他要趕緊把情報用鴿信發送回長安，明天是限定交情報的最後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王越這才吩咐道：「把他們母子送回家！」
張晉水下了樓，從雅室內也走出一人，他騎著毛驢，遠遠跟隨著張晉水，一直見他進了回春堂藥鋪的側門，這才調頭返回……
「怎麼說？」張晉水不露聲色問道。
「我不敢肯定，有一次張晉水斥責我時，說露了口風，他說你們二十幾人的每個月開銷有幾百貫錢，卻不肯賣力做事。」
中午時分，張晉水從藥鋪側門出來，騎了一匹馬，晃晃悠悠地向西市而去。
酒保伸長脖子大喊：「老客一位！」
王越冷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個理想的情報點。」
朱泚的情報機構叫做朱樓，由劉思古掌管，有探子刺客近千人，他們不僅要監www.hetubook.com.com視長安內部，還要監視主要對手，在郭宋攻佔太原之前，朱樓的關注重點在成都、江南和河北，對太原不是很看重，所以情報機構比較簡單，就是一個情報點加上二十三名探子。
滿武在晉陽縣做文吏，每個月俸祿三貫錢，但替朱泚做事，每個月能拿十貫錢，如果情報有價值，他還有額外獎勵。
滿武低下頭半晌道：「就只有回春堂，別的都是和我一樣的情報探子，我們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就會送到回春堂去。」
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條，遞給張晉水，「我知道的都在這裏面。」
「這個張晉水是什麼背景，查到了嗎？」王越問道。
不多時，張晉水來到西市大門處，翻身下馬，牽馬來到大門對面的醉太白酒樓，在大唐各地，用太白做名字的酒樓至少有幾千家，光太原就有十幾家，什麼太白居、太白樓、太白草廬、雲中太白等等，這家醉太白只是其中一家。
王越坐了下來，緩緩道：「我們知道你在打聽鐵火雷的事情，也知道你今天中午見了回春堂東主張晉水，把一份情報給了他，應該和鐵火雷有關，我們首先想了解，朱泚在太原安插的情報點到底有多少？」
「你是……什麼人？」滿武緊張地問道。
「卑職正在調查，只是聽說，他們家世代御醫，另外回春堂在太原只是一家分店，總店在長安。」
「我沒有時間和你啰嗦，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是這個意思！」
「二樓我有朋友。」
太原這樣的探子不少，來自各個藩鎮以及成都和長安，這個張晉水是朱泚的探子，他父親很受朱泚器重，朱泚便利用他們家的回春堂藥鋪，將它變成長安在各地的情報中心。
「很奇怪嗎？」對面有人問他。
「明白了，張爺樓上請。」
這名將領正是王越，他冷冷道：「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我只告訴你，這裡是內衛軍衙，你為什麼會被抓，你應該心知肚明。」
滿武大駭，連忙打量四周，這是一間很寬敞的屋子，空空蕩蕩，他左右兩邊各站著四名彪形大漢，赤著上身，雙手抱在胸前，一個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
滿武蘇醒時，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按著太陽穴，慢慢睜開眼睛，只感覺光線十分刺眼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剛要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站不起身，竟然被綁著手腳。張晉水把馬匹扔給夥計，徑直向酒樓中走去，另一名站在門口的酒保迎上來問道：「張爺今天可有訂座？」
河西軍的內務營目前有三千人，他們是三個月前正式從張掖遷來太原，內務軍不是城內治安巡防軍，他們的只能有兩個，一個是保衛晉陽宮的外圍安全，晉陽宮的內部安全則是由郭宋的親兵營負責，內務營、親兵營和火器營，這支軍隊都是由郭宋直接統率。
「喲！我真不知道，抱歉！抱歉！張爺請把馬匹給小人。」
張晉水來到大門前，立刻有酒保迎了上來，「張爺，好久不見了！」
張晉水收起紙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滿武搖搖頭，「除了知道它外殼是生鐵，知道它是點火，知道它有四種型號，其他幾乎就一無所知！」
滿武就是太原本地人，他之所以成為朱泚的探子，主要原因是他兄長滿文在劉思古手下做事，把他推薦給劉思古，成為朱樓在太原的探子之一。
「你這樣說，我怎麼記得住？」張晉水有些不滿道。
滿武頭腦里『嗡！』的一聲，他竟然暴露了，他心中忽然異常恐懼，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麼？hetubook.com.com」
張晉水走上二樓，二樓基本上坐滿了，他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靠窗的一個座位上，他慢慢走過來坐下。
這正是滿武兩個兒子的聲音，滿武頓時徹底崩潰，撲通跪倒泣道：「饒了我的孩子，我什麼都說，什麼都交代！」
內務軍的營地在晉陽宮的西面，是一座佔地百畝的小型軍營，而內務軍官署則在晉陽宮內，就是肅政台河東巡查署的隔壁。
王越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你們對鐵火雷究竟了解了多少？」
這麼豐厚的收入滿武當然無法拒絕，之前他監視的對象是元家，現在變成了河西軍，張晉水給他壓的任務很重，他這段時間著實寢食不安。
回春堂的東主叫做張千秋，祖孫三代都是宮裡的太醫，坐鎮太原回春堂的東主，便是張千秋的三子張晉水，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也是名醫。
男子給張晉水斟滿一杯酒，壓低聲音道：「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那東西他們叫做鐵火雷，外殼是生鐵，裏面是什麼不知道，只知道是用火點燃后爆炸，分為微型、小型、中型和大型四種，據說這是河西軍的最高機密，由郭宋直屬的火器營掌管。」
滿武這才注意到對面站著一名將領，三十余歲，身材中等，眼光如刀一般犀利。
王越沉思片刻道：「和*圖*書回春堂暫時不要碰，可以先把滿武控制在手中。」
內務營的另一個任務就是鋤奸，負責找出潛伏在太原城內的敵軍探子，並將他們剷除。
「和你一樣的探子，一共有多少人？」王越又問道。
王越一揮手，「把他們帶過來！」
回春堂並不是太原獨一家，它其實是一家類似後世的全國連鎖，在長安、洛陽、成都、江都和太原都有分店，總店在長安。
在太原城南臨福坊內有一家藥鋪，叫做回春堂，開店近五十年了，更換了幾代人，在太原也是一家有名的老字號藥鋪，每天門口都排著長隊，很多人家是把病人直接抬來，等待坐堂的老醫師診脈看病。
滿武下午又去了縣衙，黃昏時分才騎著一頭毛驢回家，來到一條巷子口，他家就在巷子深處，他剛要進巷子，忽然後腦勺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卑職親自去跟蹤和滿武聯繫的人，一直跟隨臨福坊的回春堂，卑職打聽了一下，和滿武聯繫的人，竟然就是回春堂的東主，叫做張晉水。」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之間互不了解，都是和張晉水單線聯繫，是這個意思嗎？」
片刻，門口傳來兩個孩子的哭聲，「我們要回家，我們要找爹爹！」
「什麼好久不見，我前天才來過，你這個小兔崽子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