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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連忙催馬來到校場邊，他翻身下馬走上前問道：「可是宣州有消息了？」

李冰回頭，只見王侑站在校場邊向自己揮手，旁邊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李冰一眼認出，正是前幾天見到的錢掌柜。

錢掌柜躬身道：「回稟將軍，小人有個叔父目前在宣州州衙出任倉曹參軍事，他知道這些布兵方案，這在宣州內部並不是什麼機密。」

「軍師說防禦做得好，是指斥候大量派出嗎？」

這也對，前方的軍隊都靠宣州進行後勤支持，哪裡部署了多少軍隊，主管後勤的人是清清楚楚。

錢掌柜連忙點頭，「當然都在，如果貴方需要，我可以交出來。」

戰馬在調養三天後便完全恢復了體力，一萬騎兵也一一到位，開始進行適應性訓練，這天傍晚，李冰正在訓練場上指導騎兵訓練，忽然聽見有人喊他。

錢掌柜連忙到裡屋取東西去了，王侑仔細翻看宣紙，發現這紙真不錯，品質竟然比制詔書的白麻紙還要好。

王侑從盒子里取出了一疊白紙，果然是又白又細，堅韌如皮，王侑笑道：「這種紙有多少？」

「送倒不必了，只要東西好，按正常價格就行了！」

「從長安來的，來頭很大，要是咱們的紙被晉王殿下看中，說不定咱們就要進京開店了！」

錢掌和圖書柜立刻明白了，這是李將軍用一種不露痕迹的手段，替自己除掉了趙強。

錢掌柜被請坐下，他滿臉慚愧道：「我這五年收集了江南的大量情報，包括官場、稅賦、經濟、民情以及各地縣城的城牆情況和地形地貌，軍隊防禦情況我也收集了不少，所以劉士寧出兵攻打常州，就是我告訴他，常州無兵駐防，城內糧食極多，沒想到他卻吃了一個大虧，現在他要追究我的責任，今天我收到鴿信，劉士寧要我回去述職，可我根本就無官無職，就是一個普通商人，要我述什麼職？」

「他父親應該做道場七七四十九天後才下葬，但他改成二十一天就下葬，不僅如此，在他父親尚未下葬之時他便出兵攻打江南，遭遇慘敗，讓全軍將士和百姓都對他十分不滿，都說他是不忠不孝不義之人。」

旁邊一名夥計介紹道：「這其實還不是最好的，還有一種紙比它好得多，等會兒掌柜拿出來就知道了，又細又薄，就像一層皮，異常堅韌，產量很稀少，我們一般都不會拿出來賣。」

「不在宣州，他在江州潯陽縣，他父親安葬在那裡，他最少也要守孝三個月，現在軍隊和百姓對他議論很大，他得裝裝樣子？」

「什麼議論？」李冰又追問道。

錢掌和-圖-書柜苦笑道：「這種紙是我們錢家自製的，三年前才造出來，每年的產量最多百斤，一般不對外出售，小店也只有五斤，如果先生喜歡，五斤都可以給你。」

李冰負手走了兩步，對錢掌柜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我要知道宣城和宣州的駐兵情況，煩請錢掌柜立刻趕去曲阿發信。」

「可情報上說，宣城也有三千士兵防禦。」

李冰點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派人替你幹掉他。」

回到大帳，李冰看完了情報，正如他所料，宣州有一萬三千敵軍，但並不都部署在宣城，而是大部分部署在宣州東面的邊界。

「我們想了解宣城乃至宣州的駐兵情況，能不能請你家族幫忙？」

李冰大喜，連忙帶著兩人返回大帳。

王侑點點頭笑道：「正是！」

李冰心念一動，連忙問道：「那你父親是用什麼方式把信給你？」

「我店裡有三個夥計，其中兩人都是我從家族帶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而另外一人叫做趙強，他卻是劉士寧派來的情報探子，他的任務是監視我，而且他武藝很高，我們都不敢招惹他，懇請將軍替我們將他剷除。」

「好紙！」王侑忍不住贊道。

「沒問題，我們很願意為朝廷效力！」

王侑又指著江州道：「我們奔襲宣州，劉和-圖-書士寧一定會去救援，江州必然空虛，將軍為何不另出一支軍隊，趁機奪取江州。」

「我隨時可以出發，只是……只是有一件事還要請將軍相助！」

……

王侑笑了起來，「三千士兵在一萬騎兵面前算什麼？騎兵的氣勢就足以壓垮他們。」

錢掌柜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收集江南的情報，對劉士寧的情況不了解，大家對劉士寧不滿，還是我父親寫信告訴我的。」

望著王侑走遠，夥計擦把汗道：「掌柜，這位官職不小吧！」

「你說吧！什麼事？」

錢掌柜連忙道：「我有最上等的奚墨、宣筆、宣紙、歙硯，我送給先生一套！」

王侑緩緩走上前道：「看得出他明顯有些兵力不足，尤其在溧陽縣的防禦上表現出來，他想用溧陽縣既防江寧一線，又防常州一線，但溧陽並不在這兩條線的必經之道上，而是位於兩條線的中間，防禦做得好，兩邊確實都可以防住，如果防禦做得不好，那麼兩頭都防不住。」

夥計們都知道趙強來頭不小，對掌柜時常無禮，掌柜對他不滿由來已久，所以掌柜的態度也不奇怪。

這時，王侑在一旁問道：「剛才錢掌柜說收集了很多江南的各種情報，請問這些情報還有留底嗎？」

「軍師是說水路？」

負手和圖書走了幾步，王侑又微微笑道：「讓我好好策劃一下，多布下幾個扣子，務必讓劉士寧率軍去救援宣城！」

其中溧陽縣部署了五千，這是防禦敵軍從江寧和常州方向進攻宣州，另外在綏安縣也部署了五千人，這是防禦敵軍從湖州方向進攻宣州，最後還有三千人駐守宣城縣。

這時，錢掌柜忽然一拍腦門，急令道：「快給我雇一輛馬車，我有急事要去曲阿縣！」

李冰沉思片刻，便點了點頭，「可以連夜出兵！」

……

王侑點點頭，「用水軍護衛，如果劉士寧不上當，那就在蕪湖縣登陸，徹底剿滅宣州守軍！」

他冷冷道：「隨他去，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擔，不要指望我去保他！」

「劉士寧現在在宣州嗎？」李冰問道。

「我父親是派人來送信的，不過我也可以用鴿信和家族往來，我們在曲阿縣也有一家分店，那邊有幾隻信鴿，就是專門和家族聯繫的。」

王侑跟隨錢掌柜回到店鋪時，一名夥計迎上來道：「掌柜，剛才來了幾名衙役，請趙強去了縣衙，好像是他的一個朋友犯案，請他去作證！」

王侑忽然想起晉王殿下托自己的事情，拿下宣州后，看看當地生產的好紙，夥計的介紹令他充滿了期待，像皮一樣又薄又韌的紙，或許晉王殿下會滿意。

王侑搖搖頭hetubook.com.com笑道：「不是我喜歡，我估計晉王殿下會喜歡，你把五斤都賣給我，我進獻給殿下！」

李冰點點頭，「他確實太心急了，想趁我們立足不穩給我們迎頭一棒，結果卻傷了自己，那麼錢掌柜可知宣城縣目前有多少軍隊？」

聽說是給晉王殿下，錢掌柜連忙把剩下的四斤白紙都拿出來，小心地裝在一個大盒子里，王侑一共算三十貫錢，他付了三十兩銀子，便讓隨從拎著東西走了。

李冰快步來到沙盤前，仔細看了片刻，他回頭笑道：「軍師看出劉士寧的部署有什麼特點嗎？」

王侑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但防禦做得再好，對騎兵卻沒有意義，他們斥候就算髮現了騎兵，等他們回去報告，騎兵已經過去了，所以我支持將軍用騎兵就是這個意思，騎兵的突破能力非常強。」

幾名夥計眼中都充滿了嚮往，誰都想去京城啊！

不多時，錢掌柜拎出來兩個手提大盒子，他先把紅漆盒子遞給王侑，「這是先生問我要的東西，都在裏面了，然後這是本店最好的文房四寶，按照正常價一套十五貫錢，先生給我十貫錢就行了。」

「錢掌柜，這個情報你們家族是怎麼搞到的？」李冰問道。

王侑進了店鋪，笑道：「不錯，文人都喜歡這樣的鋪子，有沒有上好的文房四寶，我個人買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