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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本想等上午行人最多時再上路，沒想到天剛亮，他們便被內衛士兵突襲，當場束手就擒。

東城外一家客棧內進駐了大批內衛士兵，兩名從西市撤退的掌柜和聯絡員便是在這裏被內衛士兵抓住，這還多虧了掌柜的警惕，因為東城外剛剛端了武館，慘烈廝殺和幾百具屍體拖出去，震驚了周圍的商戶。

傍晚時分，兩千人抵達了陽曲縣，他們怕驚動嫌疑人，便在城外下馬，奔行入城。

五更時分，幾名黑影跑進了陽曲縣城隍廟的一間偏殿，偏殿內光線昏暗，一張破舊的錦椅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衣衫破舊，滿臉滄桑。

「讓他進來說話！」

前兩天他接到太原內衛的交代，讓他關注陽曲縣外來人員流動，凡是超過十人以上的年輕男子流動，他都要及時向官府彙報，如果查證立功，他至少能獲得幾百貫錢的重賞。

三名小乞兒答應一聲，飛奔跑了。

此時五更剛過，縣衙還沒有開門，但大門外有當值的衙役，躲在角落裡睡覺呢！

從太原到陽曲縣並不算遠，當陽曲縣令用鴿信通知了太原府官衙不久，剛剛抵達太原的王越還來不及休息，便率領兩千內衛騎兵便疾速從太原出發，騎馬向陽曲縣奔來。

「不錯！說得不錯！」

一般衙役在縣和*圖*書衙外值勤，就是怕有重大事情，縣令被叫醒，聽說是和內衛有關的事情，他便在外堂接見了老絆兒。

「等一等！」

「張大旗當時在長安比較招搖，炫耀自己的財富和身份，被唐州商會盯上了，正好祝天平的酒樓和張大旗的酒樓是隔壁，他們便把祝晏從成都召回來，挑撥祝天平和張大旗的矛盾，張大旗找人砸了天平酒樓后不久，就被送去了太原，張大旗在太原信了景教，被拉進了唐州商會。」

王越又追問道：「那座院子有多大？靠河邊有碼頭嗎？」

內衛士兵迅速將人犯轉移到三輛特製馬車上，馬車加速向長安城內駛去。

周岷大喜，急對郭宋解釋道：「抓住了聯絡人，就能追溯到康姓大管事，卑職原以為聯絡人逃脫了，沮喪了好久，沒想到被抓住了。」

郎將苦笑一聲道：「他把舌頭咬破了，估計暫時不會有什麼口供！」

縣令姓潘，進士出身，年約三十歲上下，倒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官員。

郭宋聽出了端倪，他打斷周岷的敘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張大旗的財富已經落入唐州商會的手中？」

「暫時沒有動靜！」

等在城門處的潘縣令和老絆兒連忙迎了上來，一名內衛軍官給他們介紹道：「這位是內和-圖-書衛王統領，專程從長安趕來！」

「小人明白，一定不會驚動他們！」

老絆兒倒不緊張，躬身對王越道：「小人叫老絆兒，就是個乞丐頭，昨天半夜，三個小傢伙在河邊抓魚，聽到喬家大院內有動靜，他們爬上樹偷看，發現裏面有很多年輕人在練習長矛，至少有五六十人，但今天白天卻很安靜，估計白天在睡覺。」

周岷毫不猶豫道：「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他招供，他知道的情報對我們太重要！」

他聽說有五六十人，還拿著長矛在夜裡訓練，一下子被嚇醒了，他們縣裡沒有鄉兵，只有二三十個衙役，萬一打起來，自己恐怕有性命之憂。

另一名小乞丐補充道：「至少有五六十人。」

「你們怎麼發現的？」老絆兒追問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老絆兒立刻把兩百多個乞丐都派出去打探消息，監視每一個往來陽曲縣的外地人。

當掌柜發現三人鬼鬼祟祟，並在談話中出現了『兵器』二字，掌柜立刻認定他們也是朱泚的探子，很可能和武館有關，果斷向內衛報案。

「我們發現城西的喬家大院住著好多年輕男子……」

「卑職遵令！」將領帶著三百士兵跟隨一名嚮導走了。

「喬家大院比較有名，至少佔地二十畝，後面m.hetubook.com.com有一座碼頭，可以連通汾水。」

「我說老絆兒，不是小弟不幫你，你看現在才五更，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嗎？現在誰敢去叫醒縣令。」

「是怎麼發現的？」王越又問道。

「啟稟殿下，這個祝晏知道得並不多，刺客李笑主動和他聯繫，他是聽李笑說的，李笑在太原射殺了張大旗，太原具體的事情他也不知。」

潘縣令連忙行禮，王越擺擺手問道：「情況怎麼樣？」

三個小乞丐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我們有發現了！」

太原府陽曲縣是一座中縣，縣城內有三千余戶人家，這裡是太原北上雲州的畢竟之地，所以往來的商人、行旅很多，使得陽曲縣商業頗為繁華。

老絆兒換了一聲乾淨的行頭，戴上一頂紗帽，匆匆向縣衙走去。

「你們三個小兔崽子有什麼發現？」

這個回答讓老絆兒很滿意，他立刻道：「我去縣衙報告，你們繼續盯著，我若拿到賞錢，有你們三人的好處。」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奔跑聲，緊接著有人在外面道：「啟稟殿下，內衛有緊急情報報告！」

「啟稟殿下，天平大酒樓的東主是祝天平的侄子，叫做祝晏，他是來通知掌柜撤離，我們正好趕到，把他們包圍了，我們連夜審問這個祝晏，他開始死和圖書活不說，被我們用上大刑，才一點點撬開他的嘴，他也是唐州商會的人，他交代了張大旗之死的真相。」

周岷行一禮，告辭匆匆而去……

郎將點點頭，「兩個掌柜還好，但那個聯絡人幾次要自殺，都被弟兄們阻止住了。」

衙役無奈，只得罵罵咧咧起身，去縣衙后宅通報縣令。

「卑職遵令！」

「你們怎麼知道他們是外地人？」

片刻，侍衛領進來一名內衛校尉，校尉單膝跪下稟報道：「啟稟殿下，啟稟副統領，城外的弟兄抓住了西市撤離的兩名掌柜，同時抓住了通知他們撤離的聯絡人。」

「這個李笑現在在哪裡？」

周岷搖搖頭，「祝晏也不知，他說李笑好喝酒，酒後就會亂說話，他勸過李笑，但李笑沒有當回事，他估計李笑說得太多，可能已經被唐河商會剷除了。」

老絆兒冷哼一聲，「反正我告訴你，是內衛交代的事情，若耽誤了，追究責任下來怕你擔不起！」

「祝晏是這樣交代的，張大旗到了太原不久便加入了唐州商會，後來張大旗好像又反悔了，唐州商會便假手祝天平把他幹掉，回頭又把祝天平父子幹掉，祝晏便名正言順接手了唐州商會……」

「詳細說一說！」郭宋興趣很大，他身體微微前傾，仔細聆聽周岷的述說。

一名小乞兒笑道：和_圖_書「如果是本地人，還能瞞得過你嗎？」

王越想了想，對一名將領道：「你帶三百兄弟去河對岸，若戰鬥爆發，有人從后牆逃出，給我亂箭射殺！」

「他有口供嗎？」

周岷帶著十幾名內衛騎兵一路疾奔，片刻便奔至客棧前，周岷翻身下馬，帶隊郎將迎了出來。

老絆兒混出了名頭，成為陽曲縣有名的乞丐頭子，陽曲縣的兩百多名大大小小的乞丐都被他控制。

……

「祖爺！祖爺！」

「我們剛才在河邊抓泥鰍，聽到喬家大院內有人在喝喊，我們爬上大柳樹上偷看，發現院子里全是黑壓壓的年輕男子，都拿著長矛對練呢！」

他帶著一千七百名士兵跟隨老絆兒向喬家大院奔去。

王越一揮手，「我們走！」

他連忙對老絆兒道：「你們繼續小心盯著喬家大院，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千萬不要驚動他們，本官自會向太原通報。」

此人的真實名字已無人知曉，大家都叫他老絆兒，專門給人使絆，別人辦喜事他去哭喪，別人孩童抓周他去祝壽，若下雪了，你若不給錢，一個冬天都別想出門。

「怎麼樣，人都還好吧！」

郭宋眉頭皺成一團，「張大旗加入了唐州商會？」

郭宋笑著擺擺手，「不用解釋了，趕緊去吧！」

……

潘縣令向老絆兒招招手，「你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