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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現在在猶豫什麼？」

「啊不對，我是不是應該喊你樂老師？」

「你態度不好！」

「這可很少見，你不是那種會猶豫不決的人。」

「沒問題，你們隨便搞，我反正人到場。」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安慰，然而樂語內心裡被仙血壓制在最深處的那些委屈、悲憤、悔恨卻如同銀瓶乍破般滴了噹啷地碎滿一地。然而仙血體質控制著他的身體，他連眼淚都擠不出一滴，只能重重地點頭：「嗯！」

「真的，我會把你關在小黑屋裡，讓你一天為《青年報》寫十萬字小說。」

「真的嗎，青嵐你終於願意養我了嗎？」

「抱歉，青嵐。」樂語說道：「明明已經經歷了那麼多事……」

樂語覺得青嵐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

樂語眼神遊離：「我當然對青嵐老師感興趣。」

「我不知道。」樂語輕聲說道：「我沒法下決定。」

跟感情是否虛假無關，跟聖劍輝耀無關。

「啊？我看你有那麼多關心你的女學生，我還以為……」

「不過，你不去見明水雲也是可以的。」青嵐眨眨眼睛：「白夜那些人你也知道，都是一群可以欺之以方的蠢蛋。我們和_圖_書跑了不幹活，他們也不會報復我們。」

青嵐想了想：「我開車的時候，如果遇到道路崎嶇難以通行的情況，就會停下來看看倒後鏡，後退幾步，說不定就有辦法了……既然你決定不下，那就往後面看看吧。」

「嗯！」

「我其實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青嵐說道：「如果你當初就預料到火燒玄燭那一夜，如果你當初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在暴亂之中……你還會不會暗通白夜，組建工會，叛逆銀血？」

「但你實力不是很強嗎？難道你保護不了我？」

樂語微微一怔，沉默片刻，說道：

「因為我無法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受苦，人命不該那麼卑賤，世道不該如此殘忍。當我那晚看見那個名為霜葉的侍女被管家隨意地殺害，我就註定只能成為一名刺客，必須親手終結這殘暴的歡愉。」

「因為你無法確認自己感情的真假，所以才無法行動？」

「我態度哪裡不好了？」

是啊。

「你不在的時候，我跟晴眉討論了很多關於婚禮的計劃。我不明不白就跟著你，你這次總得給我一個名分吧？」

「後面？」

「只是合作者？」

「我剛hetuboｏｋ•ｃom.ｃoｍ才說，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是真實還是虛假，這並不是形容，而是描述。聖劍印記在我和她之間建立了主僕羈絆，會令我對她產生極大的好感，甚至將她視為親人。」

青嵐一愣：「差點就被你繞進去了……好，我信你對女學生不感興趣。那女教師呢？」

他大步踏出牢房，鋼底長靴的腳步聲響徹八層血獄的寂靜間！

「也是，你到現在都還像是個孩子。」青嵐喃喃道：「最好是一男一女，但我又不想生兩次，能不能生個龍鳳胎呢……」

但明水雲是那麼地相信他，從來都不會懷疑他的別有用心；她認真地完成樂語每個命令，明明樂語提了個點子就當撒手掌柜；她甚至願意為了樂語的前程而犧牲自己的未來……明水雲是這麼一個那麼依戀他那麼需要他的女孩……就算是一切真的是逢場作戲，他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不過他於心無愧，平靜說道：「合作者的關係。」

「但我還是沒有絲毫長進。」

他在猶豫什麼？

「青嵐，你變得陌生了……」

「我聽說你跟皇院最美女教師顏伊好像有些緋聞。」

「當然，我可是你教出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

青嵐『呵呵』兩聲，冷笑道：「算了，反正等我們回到東陽，我就把你關在屋內不讓你招蜂引蝶。」

「以前你養我，你要我怎樣我都聽你，現在我養你，我當然要連本帶利要回來。」青嵐哼哼兩聲：「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

「你說我們生幾個孩子好？」

「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算苦練也得修鍊到登峰造極境，到時候輝耀之大，無處不可縱橫。」

「你好壞哦。」

「隨便，我不太在乎這個。」

「她們說，你有辦法令明水雲不需要執掌聖劍輝耀，也能鎮壓外面的十萬叛軍。這才是白夜會傾盡全力將我們送進來見你的根本原因——雖然白夜也不想炎京毀於一旦，但他們更不想出現一位執掌聖劍的新皇。」

青嵐忽然想起什麼，媚眼如絲嗲聲嗲氣地說道：「琴~老~師~」

「然後，你不是一直想要找神魔之井嗎？我們可以在報紙里頒布懸賞廣告，聽到確切消息，我們就踏破山河去尋找天地秘境的蹤跡。老實說我以前是不相信有天地秘境的，但跟你的能力相比，天地秘境都變得相當可信了。」

「你不是來阻止我的嗎？」和*圖*書

「當然沒有！」

「我明白。」青嵐輕撫著樂語的髮絲：「你真的很努力，辛苦你了。」

「嘖，你這什麼態度？你以為我很在乎婚禮嗎？我在乎的是你的態度！」

「我什麼時候阻止過你？」

「所以你到底對哪位女教師感興趣？」

「據說，歷史上但凡是親手執劍的皇帝，都必定能開創盛世，壓制黨爭，緩解矛盾，成為一代明君。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好事，但對白夜來說，所謂的明君只不過是這個落後國家的修補匠，以絕對暴力令這個國家續命百年，所以歷史才不停重複。」

樂語站起來，過去拉開牢門。青嵐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決定好了嗎？」

八層血獄里一陣靜默，青嵐開口道：「你還是要去，對吧？」

「我態度很好啊。」

樂語苦笑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她抱有什麼感情——不是情情愛愛——而是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樂語緊緊抱住青嵐：「這是我最害怕的事，因為死而替生的原因，我什麼都帶不走，唯一能帶走的就是記憶和感情。現在連感情都不知道摻雜了多少來自聖劍的雜質，我——」

「我之所以會找到這裏來，一方面ｈtｔps://m.hｅtuboｏｋ•ｃoｍ•coｍ是我要求白夜幫我找你。」青嵐說道：「另一方面，是你的妹妹們——千雨雅和琴悅詩，希望白夜能讓你離開血獄，去見明水雲。」

「又或者，老老實實當你的荊家家主，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跟我共度餘生？」

「老實說，這不在我的興趣範圍內。」樂語說道：「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

青嵐笑道：「我雖然希望你會為了我改變主意，但你如果不改變主意，我也會覺得你很帥。別忘了，我是你教出來的。」

「我跟她絕對是清清白白，日月可鑒！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止是合作者。」

「如果關心我的是男學生，那不是問題更嚴重嗎？」

「他們寧願出現一位昏君，也不要出現一位執劍明君，但他們也不希望炎京罹難戰禍，而你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他們選擇滿足我和千雨雅她們的要求，送我們進入八重血獄救你。」

「如果能重來，我估計還是會那麼做。」

「連神兵都沒法滿足你這樣的要求。」樂語道。

「為什麼？」

「未來輝耀可能會發生大規模戰亂，還能旅遊嗎？」

「所以，你跟明水雲是什麼關係？」

「你到現在都不肯說一句『我不去找明水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