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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重疊？」

陳勾瞳孔猛然一縮，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這四個字。

在這個世界，只要昊天、夫子不出，就是世間至強。

神聖與邪惡並存。

地板碎裂的聲音，像是浪濤般陣陣擴散，首先是第一個僧人跪下來了，隨後由近向遠，人頭一浪浪的起伏。

在巨大的危機面前，昊天的意志終於完全覺醒，降臨到桑桑的身體內，並從光明神國中召喚守護神龍。

一字神符，一字如劍！

寧缺受到反噬，身體猛地向後暴退，在地上拉出兩條長長的溝壑，甚至不得不向前彎腰，以長弓撐著地面才勉強維持自己不倒。

絕大多數僧人都不是自願，但在「引渡如來」狀態下的不動如來面前，卻不由自己，被求生的本能驅動這麼做了。

從幾百丈高空墜下的如來金身卻無聲落地，雲淡風輕，大巧不工，佛掌崩碎。

先是龍頭，接著是龍頸，然後龍身、龍爪……

連寧缺都跪下，事實上面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師父，他跪下本就毫無壓力。

轟！

陳勾低語：「這是一個陷阱，目標是你的桑桑，更確切地說是……昊天。」

「師父。」

天隕神箭！

寧缺沉默片刻，拱手道：「請師父明示。」

他的嘴巴光明璀璨，似太陽綻放，身體周圍則因為光芒被吞噬的緣故，出現一片幽暗的黑色|區域。

寧缺開啟自己的最強戰身，這還是陳勾賜予他的，如今卻要用來對抗自己的師父。

懸空山上，佛和-圖-書宗千萬弟子齊心協力凝聚的佛掌，威力極其驚人，不但有眾僧信仰之力，更有佛祖遺威。

便在雷聲響起處，聖潔的光輝瞬間照亮整個天空，高遠的蒼穹之上，在聖潔光輝冒險中心最明亮的位置，有一扇無比巨大的金色大門緩緩開啟……

陳勾呵笑，好像真的進入到了「反派」角色中，神情悠閑地立於如來金身頭頂。

這是五境之上的力量，也是這個世界前所未見的無上神通。

但在這個世界，卻還從來沒有誰親眼看見過龍的存在，更何況是一條黃金巨龍，這種神話般的生物，此刻居然真的降臨人間……

轟隆而作，瞬間傳遍整個世界，甚至遠在數十萬里之遙的長安都聽得清清楚楚。

擁有生命，而不是法力凝聚，品階不只天神，接近神王境。

「黑暗的極致是光明，光明的極致也是黑暗，昊天與冥王從來都是一個人，桑桑是冥王之子，也是昊天在人間的化身。」

寧缺義無反顧地擋在桑桑身前，目光如炬，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但他別無選擇。

這就是人間至強的力量？

懸空山頂再次陷入沉默，被如來金身氣勢壓迫的眾僧索性低頭不語，打起了看戲的算盤。

下一刻，一條巨大的黃金龍的龍首，緩緩從金色大門中探出。

「眾僧，護法！」

陳勾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天隕水晶箭的奧義是距離越遠，威力越大。

水晶箭驟然暴碎，摧枯拉朽和_圖_書，毫無懸念。

最終一條巨大的黃金神龍，從天雲中探出，神情漠然，俯瞰大地。

懸空山上，眾僧更是如雕像般，神情惘然，獃獃地抬頭望向天空。

眾僧驚醒，旋即同時面色莊嚴，口中念經，左手撥動念珠，右手齊齊朝天揚起。

但寧缺卻通過空間重疊，主動增加了他和陳勾之間的距離，使得天隕之箭飛得更遠，威力更強。

陳勾喃喃自語，最關鍵，最重要的最後一戰即將到來。

天空忽地響起一記雷鳴。

水晶之箭將虛空撕裂，不斷生滅的虛空碎片如暴雪般呼嘯肆虐。

對如來金身而言，這隻是隨意的一指，然而對被這一指籠罩的人而言，卻是恐怖的天災。

寂靜！

寧缺心情無比複雜，但不等他多想，驚變怵然爆發。

桑桑，她清澈的眼眸中透著迷茫，似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還站著，為什麼她還能站著。

一股極大的驚恐，佔據了所有人的身心，甚至不斷衝擊陳勾。

他雖不知道為什麼，但卻察覺到陳勾今天的行為和態度都顯得有幾分奇怪。

……

「可以，那就讓為師看看你在書院都學了什麼。」

金龍所有的細節都能看的非常清楚，似光鏡一般的鱗片，如火山一般的龍角，有具體的形狀，卻難以形容。

鬼相如來不會有任何感情波動，威嚴淡漠地向下俯視，佛指繼續向前。

這就是他修行之路上第一個師父的真正能為？

他的身體突然變得高大，眼睛和圖書變得血紅，嘴角長出獠牙，將天空灑落的陽光瘋狂吸入體內。

數萬隻手掌內迸發出數萬道佛光，在半空匯聚，最後化成一直遮天蔽日的巨大佛掌，迎天猛擊……

長箭速度極快，距離陳勾也不過十幾丈的距離，但詭異的是，長箭在虛空中卻飛行了足足好幾秒，才與緩緩落下的如來佛指轟然相撞。

寧缺嘴角無比苦澀，他內心很清楚陳勾不會無的放矢，但還是心存僥倖，或許只是弄錯了。

「這就是夫子都要借劍才能斬的神龍？」陳勾露出饒有興趣之色。

色若純澄的黃金，卻又彷彿透明，散出無窮的光與熱，灑向荒原地面。

陳勾平靜說道，他不是在向寧缺解釋，而是在陳述不容置疑的事實。

懸空寺內，不知哪個老僧發出一聲滄桑凝重的聲音。

龍首緩緩轉動，如兩面光明之鏡般的雙眼，帶著遠古靜寂意味緩緩掃視著地面上的人類，神情漠然地釋放著恐怖的威壓。

強者的氣勢源自於力量，當鬼相如來的力量暴增七成后，來自半神境的威壓就已經如天神佛尊。

他能感覺到，來自頭頂的一指，能輕描淡寫地捻死懸空山上的所有人，彷彿信手拈來碾碎一些灰塵般簡單。

寧缺忽然起身，站在桑桑面前，仰頭看著陳勾，沉聲說道：「我不管什麼昊天，我只知道她是桑桑，在我還站著時，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原劇情中，昊天神國崩潰，化作無數隕石從天外轟向大地，夫子化身為月和-圖-書擋下了大部分隕石，這才使得人間幸免於難。

懸空寺前寂靜無聲，如來金身頭頂，陳勾神情平靜，葉紅魚思緒複雜。

不依不饒，彷彿亘古長存，從過去一直點向未來，沒有什麼能阻止。

白日神僵！

在這個世界，昊天神國是一個真實的物質世界。

須臾……

所以，他在想，將之斬殺能升幾級，得到怎樣的戰利品……

寧缺對陳勾恭敬行禮，目光中閃過疑惑和一絲警惕。

嘭！

從過往到現在，寧缺見識過對面自己第一個師父的強橫可怕，如今對方卻要殺桑桑，他該怎麼辦？

氣流如海嘯，從天空瞬間席捲到大地，向著懸空山瘋狂拍擊。

山頂眾僧面色慘白，很多人嘴角溢出血跡，甚至噴出血箭。

下一刻，鬼相如來突然抬手，一指點向前方，目標直指桑桑。

巍峨浩瀚，一指似一片天。

乃是寧缺這段時間修行成果的完美融合。

「桑桑！」

他抬頭，只看到如來法相的漠然，以及那根繼續向前落下的手指。

這是一條真實的黃金神龍！

這還是陳勾傳他的神通，隨著他鬆開手指，長箭爆射而出。

「昊天？！」

他不由低頭看向桑桑，只見這個少女不知何時，瞳孔已經變成了純金之色，皮膚也從黝黑變得白皙無比，超過葉紅魚，這是一種世間絕無僅有的聖白。

「昊天神國？！」

成千上萬的佛宗弟子抬頭仰望，面色慘白，越來越大的陰影籠罩所有人，籠罩懸空寺。

他眼中閃過一和圖書抹痛苦，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還是那句話，他別無選擇。

這一箭，很強！

「師父肯定弄錯了，桑桑不過是一個身懷絕症的棄兒，長得又黑又矮，怎麼可能是光明之神昊天？」

當然，現在他還不知道桑桑就是冥王之子。

寧缺心神劇震，渾身汗毛倒豎，饒是他向來心機深沉，這時候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他和桑桑的感情超越一切，桑桑有生死危機，便等於他自己面對這一切。

嗡！

西陵神殿教典里有關於龍的記載，在佛經里也有關於龍的故事，在人間世里有關於龍的傳說。

鬼相如來身影巍然，捲起氣浪似流雲，又似千層雪。

懸空山頂，要麼跪下，要麼無力跌坐，驚懼地望著那道難以揣測的身影。

此時，在居高臨下的陳勾和葉紅魚眼中，高達上萬丈，人形的懸空山彷彿活了過來，佛祖復甦，抬臂擊天。

無比磅礴的力量洶湧，並且手指筆直……

此時寧缺和他只有十幾丈的距離，理論上天隕神箭的威力只有最低值。

寧缺反手取下背上長弓，右手手指搭在弓弦上，怵然拉開如滿月，一根水晶長箭憑空凝聚。

「終於覺醒了么？」

偌大的山頂廣場上，只有一個人依然站著，鶴立雞群。

此時這座出現在天空上的異象，明顯是神國顯露。

如來金身的巨指被他身外的金光牢牢擋住，一時間竟難以寸進。

光明與黑暗交織。

「寧缺，可知我為什麼讓你來懸空寺。」陳勾語氣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