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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加上在這之前，義莊內部就已經有一場短暫，卻又涉及到真人層次的戰鬥，大殿破敗不堪，早已經徹底塌陷下來，成了一片廢墟，眾多人間司的高手在廢墟之上大步行走，收拾殘局之後，各自捉拿歸泉界高手，或者攙扶戰友，準備離去。

趙離接過中年人手中遞來的吃食，獸車收費三十七枚晶幣，食物不差，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烤肉，淋著以香菇碎，五花肉碎熬成的褐色醬汁，另外還有烤的金黃酥脆的油餅，上面沾著芝麻，有焯過水的時新蔬菜，再用熱油一噴一拌，撒上蔥花，小米椒，是爽口的小菜。

垂眸看到了畫卷中那一道符籙已經恢復到原本的狀態，他從十多名歸泉修士處得來的氣息似乎已經被徹底消耗，趙離閉上雙眼，一片黑暗中，還能夠看到幽深的符籙，如同河道般清晰地留在了自己眼前，心中微動。

魏家老祖化作了流光，追殺歸泉界高手而去。

三魂七魄移位，甚至於被直接打出肉身。

「是。」

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肉有些老了，小菜滋味很足，油餅也可以了，不比尋常攤位差。

「人間司執行公務。」

看著外面和元朔截然不同的風景，聽著獸車當中不同地方的方言交雜在一起，與方才短暫的戰鬥反差極大，他夾了一口菜，心裏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吧，還是蠻有逼格的，就是沒人明白，有點可惜。

趙離戰鬥經驗豐富，一下看清了這一招的威力，神色微微鄭重，看著畫卷中黯淡下去的符籙，心中沉思，略有明悟，這和圖書符籙是他那一次直視這個是世界太古死神之前，在那死亡匯聚的河流中記憶下來的。

還有剛剛那截胡了人間司和歸泉界的人，不知道是誰，能夠在半步法身境界的魏家老祖眼皮底下輕描淡寫離去，實力恐怕至少是法身巔峰了，那是逼近仙人層次的強大修士，按照人間司的習慣，一定要查出其身份跟腳才行。

趙離心中評價。

白色的世界，畫卷旁有三件東西，一個是葬日槍，一個是藏著混元錐的古劍，另外一個是一團黑光，起伏不定，其中有一張符咒，上面密密麻麻的靈紋如同蟒蛇一樣起伏著，釋放出冰冷的靈韻，正是趙離從那名歸泉界高手身上得來的東西。

在對方手中時候化作一柄長劍，被佛光洗滌之後卻化成符咒模樣，卻分毫不損，被趙離順手帶走。

這算是偷了權柄之後，又偷了別人的神通么？

滋味鮮美，讓他稍微精神了些，到了晚上，天色暗淡，就算是拉車的凶獸並沒有感覺到十分疲憊，卻也主動放緩了速度，只有白日里奔走時的六成，兩個小屋子大小的眼睛瞪大，泛起赤色光芒，黑夜之中，視如白晝。

就連他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方才從那種奇異狀態中回過神來。

本來還想著這事兒沒他什麼戲份來著。

能夠進入白色空間，肯定是價值不凡。

「魏老，這些傢伙的屍體該怎麼辦？」

誰知道老祖感興趣了。

眾多人間司的高手們收拾殘局。

元朔城·義莊。

此刻畫卷之上的黑色符籙，已經比起先前更為幽深，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透露著一股隱隱的水波氣息，彷彿要從這一枚符籙演化出其他模樣，玄妙莫測，趙離伸出手，將這一枚死亡符籙握在手中，彷彿握住了一塊萬年玄冰，極為可怖的寒意順著手掌蔓延。

本應該是偏向火屬的法力，在落筆的瞬間褪去全部溫度。

為首的是個弓腰的老人，滿臉皺紋，拄著拐杖，他身後一排排開穿著褐色衣服，甚至於裏面單衣的人，顯然是從睡夢中驚醒，看著大殿廢墟滿臉茫然，顯然還不大明白，然後就瞪大了眼睛，獃滯。

好像還順便宰了對方的信奉者。

而在這個時候，那符籙流光陡然齊齊亮起，趙離瞳孔微微收縮，剎那之間，符籙變化轉折處，無比清晰地倒影在了趙離的腦海，如同有一尊高大的神祇，手中握著不可見的大筆，如走龍蛇，在他腦海中一筆一筆寫著符籙，其中神韻處極為清晰。

畢竟大部分是修行者，坐著休息不是什麼難事，獸車當中變得安靜無比，沒有什麼人說話，趙離也閉上眼睛，收斂氣息，自己的意識主動上升，來到了白色空間當中。

趙離嘴角抽了下。

趙離彷彿處於一個旁觀者的位置上，震撼地看著那位神祇，亦或根本是這個天地，在一遍一遍地書寫著這一道符籙，不覺失神，幾乎將自己的全部意識都放在了那如同蘊含天地大道規則的一筆一劃上。

魏步平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水，一手提著劍。

趙離喝了一碗蓮蓉蛋花湯。

身上還有些銀錢，回去路上順便喝點靈茶吧……

至少ｍ•ｈeｔubooｋ.cｏm•coｍ不會有新的麻煩了。

他魏步平就只是想要安心養老，過平靜的生活啊。

而歸泉界修士的氣息，又是沉睡的太古死亡之神分出來的氣息。

再又一甩，嘩啦嘩啦的響聲霎時大作，竟是直接化作了一個一頭為倒勾的鎖鏈，纏繞在空中，如同蟒蛇，緩緩遊動，散發著令命魂鬼物會本能感覺冰冷畏懼的寒意。

總得而言算是不錯。

聲音頓了頓，老人幽幽道：「又是你們……」

得，老祖都出手，他怎麼可能躲得過去？

這次可不會被趙離那傢伙攪合了。

雙方接觸，在一方鐵了心要走的情況下，戰鬥很快結束。

「人間司？」

若是常人，在這一招之下，會被打得魂魄亂動。

趙離咳嗽一橫，朝著那位沉睡于死亡匯聚之處的偉大存在，心中略有心虛地道了一聲歉，視線偏移，又注意到那一枚符咒。

趙離咬著小菜，用漢語默默吐槽道：

魏步平亮出腰牌，客氣地表明身份，道：

不過，好歹是把趙離給送走了……

半步法身級別的浩大氣息極為可怖，如同星辰，轉眼便已出了城。

趙離一招手，讓那符咒落在了手中，觸手冰冷，似乎是因為他掌握了那符籙的緣故，這符咒非常老實，趙離想到那歸泉修士將此符化作長劍，心中微動，手腕一甩，符咒之上亮起幽深光芒，如同一團黑暗。

才修好的來著！

而在趙離開始看著外面寧靜祥和的風景，吃一頓溫度恰好入口，也算是豐厚的食物時。

「吾好夢中殺人……」

旁邊有人間司武者朝著他詢問，道：

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中年游商不知趙離話裡有話，只是笑道：

趙離都忍不住呼出一口寒氣，下意識調動法力。

除了此物，他這一戰還吸收了十多名歸泉一脈修士眉心處的氣息。

老人眼角跳了跳。他瞅了瞅人間司眾人，又看了看塌陷的主殿，陷入沉默，好一會兒后，深深吸了口氣，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道：

夜間眾人都各自休息。

這一次遭遇戰鬥是在人間司的主場，歸泉界本就佔了劣勢，只打算快速離開，雙方其實沒有爆發特別劇烈的衝突，而在並不了解歸泉界不懼怕死亡的特點時，人間司並沒能夠成功將他們全部留下。

想到這裏，魏步平嘴角浮現一絲微笑，覺得整個人肩膀都輕鬆了下來，彷彿卸下來了重擔。

所以會被動展露出那位太古死神過去使用的威能。

……

怎麼自己睡覺之前好好的，一睜開眼睛，才修好沒多久的大殿就塌了？！

趙離伸出手，並指如劍，調動法力按照腦海中符籙去寫。

才走了沒幾步，就有一眾人擋在了他們身前。

不過說是打盹兒，其實是去殺人。

周圍狂風漸漸平息。

魏步平腳下踩著一名歸泉界高手，他很老辣地斷絕了這人的脊椎，以及眉心，靈台等地方，強行截斷三魂七魄，以及肉身之間的聯繫，能夠在人間司活到養老的歲數，還完好無損的，旁的不說，經驗足夠老道，下手也夠狠辣。

雲氣模擬的修士幾乎瞬間被擊穿，肉身無傷，卻徑直倒下，潰散成雲氣。

現在看來，恐怕就是死亡這一規則的組成部分，是太古死神的權柄。

所以和*圖*書，當他掌握的符籙吸收了歸泉修士氣息之後，某種程度上可以等同於沉睡的太古之神在用氣息催動自己的權柄，會展露出部分威能，雖然說這些氣息相較於那位存在肯定是稀薄地可憐，但是他這一枚符籙也遠比不上真正的權柄，嘗試激活一瞬還是足夠的。

魏步平看了看前面幾人，又看了看周圍環境，心中浮現一絲不妙的感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

稍微泄露的氣息溢散，也足夠可怕。

魏步平環顧了下，人間司有備而來，又有絕對武力鎮壓，歸泉界只走脫了部分，剩下都立死當場，回憶起趙離三日前所說的話，沉吟道：「將屍體帶走，這些人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被殺，留在這裏不安全。」

「若是困了，吃些東西便好，來，好了。」

哪怕是修為足夠，也會被撼動魂魄，出現本不該出現的破綻。

魏步平神色略有凝重，撫了撫須，卻又想到一事，禁不住心中感慨。

一筆一劃寫出，空中出現一道幽深無比的光影，趙離感覺到自身渾厚法力足足消耗三成有餘才能寫完這個字，並指向前一劃，道一聲去，符籙化作黑色流光，沖飛出去，落在白色雲氣化出的某個修士身上。

所謂錦衣夜行，就是這樣了啊……

魏步平看著手中沾染血腥氣的劍，嘆息一聲，抬眸看著月色，有些憂鬱，有些唏噓。

方才這裏爆發出了涉及法身層次的戰鬥，雖然主要戰場在高空，而且被元朔城的護城陣法壓制了天地靈氣的活躍程度，未曾造成特別巨大，譬如毀滅城區這樣程度的破壞，但是法身層次已經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