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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姬，我們都有一個，就把珠子交換吧？」

第二日，敖洪前往元朔姬氏藏書閣。

「你們的先輩曾用這種兵器來開拓前行的道路，沒有道理現在人族安定，就要忘記這種兵器，而用劍來裝飾，或許有那麼一天，你們還需要握著這種更適合戰鬥殺戮的兵器，來保護國家，那時候，或者你也是英雄……」

姬辛道：「前輩豁達。」

她抬了抬手，袖口滑落下來，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上面用流動的金色氣息做成的手鏈，懸著一模一樣的一枚玉珠，敖雪兒眸子亮亮地，看著驚愕的姬辛，她記得星曹說過，這是和天庭有緣的人才有的信物。

看到敖洪遠去，輕輕呼出一口氣來，然後悄悄起身，用神通變化了個幻象，盤坐在那裡，這種需要細微控制的神通，她往日很難成功，轉修了敖烈的功法后，倒是能輕易地用出來。

敖洪視線落在姬辛手中的兵器上，是長柄戰斧，微笑道：

只是住在稍微大的院子里罷了。

「小姬你可真聰明，不愧是我的小弟。」

姬辛心中驚嘆，抬眸看了看天色，約莫了下時間，稍微活動放鬆了下身體，又回到了演武場，握著兵器，緩緩呼吸調整狀態，然後按照敖洪方才講述的方式，整合肉身和法力，讓它們凝聚為一，於是穩定的破空聲再度響起。

「是啊，他率領人族的鐵騎修士，像是劍一樣開闢了東瀾景洲，無可匹敵，然後舉起酒杯，向著天下去敬酒，創造天乾國的那個男人，人族一萬年來第一的英雄，他用的就是鉞，現在是叫和-圖-書做戰斧吧……」

不錯。

他是龍族的妖仙，更是大族老，來到人族腹地的城池，于情于理，應該和姬氏的老祖見上一見，更不必說暗地裡還有其他的想法和念頭，當姬氏的法帖送上后，便即親身赴約。

然後輕手輕腳離開，徹底走出秘市的範圍之後，呼出口氣。

這是還在割鹿城的時候，他的舅舅周琰托部下送過去的。

今日來到元朔城，也算是有所收穫，闊別千年時間，再度遊覽過這一座雄偉的城池，看到許多變化過，和不曾變化的事情，敖洪心愿已了，不再在外面逗留，回返了龍族秘市，見到了統帥著這裏秘市的龍族後輩們，入內之後，看到敖雪兒也在修行，倒是有些訝異。

姬辛並不知道玉珠的作用，點了點頭。

然後興沖沖地從徹底僵硬化的姬辛手中，拿來了那玉佩，喜滋滋地系在自己腰間，龍族沒有佩玉的習慣，這還是她第一次佩戴玉佩，起身轉了一圈，眉眼飛揚，讓姬辛看看是不是很合適。

敖雪兒將手腕上的金繩解下來，想了想，姬辛是武者，系在手腕上好像不好，她想了想，上上下下打量著姬辛，突然上前一步，讓金色流光變長，像是護身符一樣，給姬辛系在了脖子上。

打開盒子，那點心都還是軟軟地，冒著些熱氣，顯然是今日做好的，裏面都是敖雪兒喜歡的，少女的氣一下消了，歡呼一聲，從姬辛手裡搶過盒子，抱在懷裡，眉眼都笑起來，道：

「沒什麼。」

敖洪聲音頓了頓，眼底微有緬懷，然後笑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道：

敖雪兒看著玉佩里的玉珠，她感覺到玉珠里有種朦朦朧朧的氣息。

「不許拒絕！」

敖雪兒今日穿著素雅的衣服，黑髮像是瀑布灑落下來，伴隨著晃動雙腿，頭髮也微微晃動著，姬辛看著出神，連敖雪兒什麼時候轉過頭來都沒能察覺到，直到她喊了一聲你在看什麼，才回過神來。

姬辛摩挲了下玉珠，將這一枚玉佩遞過去，鄭重道：「我們天乾國，朋友之間是要互贈回禮的，這是我的舅舅送給我的，希望能保我平安，我將珠子鑲嵌到玉佩里，現在我轉贈給你，也希望雪兒你可以永遠地平安。」

敖洪欣然入內，喝茶時發現茶水沏地很好，沒有什麼燥氣。

「自從那個人之後，元朔城裡，少有用這種兵器的人了……」

埋在了他衣服里的珠子，內里所蘊氣運演化，閃過一條長吟的金龍。

微微頷首，笑著聊了幾句，見到天色已晚，就要離去。

已經離去的敖洪聽到遠處斧刃破空的聲音，微微頷首，心中讚賞。

他視線不自覺柔和下來，安靜看著敖雪兒的背影。

退去燥熱的陽光像是金子一樣灑落下來，敖雪兒仰著臉，這時候的風裡有太陽的味道，拂過面龐，有些舒服，少女咯咯咯輕笑起來，所以當姬辛運氣結束的時候，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是午後的陽光，是風和少女的背影。

不過，這樣的變化，總歸是好事。

敖雪兒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姬辛，卻又想到，現在先保密，往後見面時候和-圖-書，一定要嚇他一大跳，然後又想到了一個想法，眼睛亮起，道：

「哦？哼哼，你說謊……」

她怔了下，突然啊呀喊了一聲，道：「你也有這個，我這裡有一枚一模一樣的啊！」

姬辛聽到這麼貴重的程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還回去。

「你不用知道我，我也不用知道你，若是還有相見時候，再喝杯茶罷了。」

百無聊賴看著遠處的風景。

敖洪撫須。

姬辛微怔，道：「那個人？」

姬辛那玉佩上的珠子，散發矇蒙的光，顯然也是產生作用了的。

第一次激活之後，便沒有了辨認的特殊之處，成了某種裝飾類的信物。

姬辛看得有些呆住，只知道說很合適，這個回答顯然沒有辦法讓敖雪兒滿意，她迫近兩步，憤憤地逼問姬辛，要更多的形容，姬辛有些無措。

他的壽命很長，但是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忘記那個呼嘯縱橫的男人。

姬辛視線移開，溫和道：

……

敖洪笑著起身，伴隨著這個動作，他化作水汽之雲消失不見，動作輕描淡寫，也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就彷彿這裏一直只有姬辛一個人一樣，姬辛的對面唯獨剩下半盞殘茶，一豆燈火。

看到敖雪兒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臉色微紅了一下，道：

敖洪的話讓姬辛心裏有些驚奇。

「這才對嘛。」

在敖雪兒到了的時候，姬辛還在吐納，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恰好從藏書閣回來，可是今日幾位先祖與他說有貴客要上門，不必去藏書閣，他就留下來，繼續鞏固自己的境界，敖雪兒推開他房間的ｍ.hｅtｕboｏｋ•ｃｏm•ｃｏm窗戶，看到了閉目修行的姬辛。

他一直都很看重。

敖雪兒沒有去打擾他，雙手撐著邊沿，一下跳起來，就坐在了窗沿上，雙腿一下一下晃著。

「這可是我花了這一百年剩下的靈材才給你換來的。」

敖雪兒退後一步，拍手笑道：

「你用鉞啊。」

姬辛將兵器放下，邀請老者入內，因為在割鹿城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和桐姨的生活，很多事情自己也可以做，桐姨現在不在，他就親自去取來茶壺，還有一疊茶點，沏茶的動作也很熟悉，穿著質樸，就像是個尋常人家的少年。

敖雪兒輕巧地跳進姬辛的房間，坐在地上用紫色燈芯草編織的蒲團上，晃動了下，聽著蒲團發出細細的聲音，笑起來，抬頭看著姬辛，又憤憤道：「你明明醒過來了，怎麼也不喊我？我只能看外面，你知道多無聊的。」

「不過一面之緣，人世茫茫，九洲浩大，緣來緣散，何必還要記住姓名。」

「我猜的……」

他沒有經歷過，所以無法想象，眼前這位老者心中那種細微的感情。

「你一定要練成哦。」

他不喜歡甜食，不過這段時間倒是常常在屋子裡準備著。

敖雪兒滿意地拍了拍姬辛的肩膀，然後眨了眨眼睛，道：「我這一次出來，也給你帶了好東西哦。」她取出了封存著八九玄功的玉簡，一下塞到了姬辛的手裡，然後才滿意地抱著點心盒坐回去，強調道：

姬辛抱歉地笑笑，很熟悉地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了裝著點心的盒子。

原來小姬也是天庭有緣的嗎？

此事也不能夠說得太過和_圖_書露骨，得要有個理由。

若是往日，她才不會主動修行，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而敖雪兒衣襟處，隨著起伏的動作，倒影山川萬民，浩大氣象，一閃而過。

他覺得敖雪兒在離開龍族，來到元朔之後，似乎比原本勤奮了些。

姬辛要問老者姓名的時候，敖洪沒有在意，也沒有去問姬辛的名字，道：

敖雪兒彷彿早有預料，赤紅色的豎瞳像是燃起火焰了似的，『惡狠狠』地瞪了一下姬辛，道：

當時他的修為還不像是現在這麼強大，其實沒有能夠和那個男人相處多久的時間，此刻看著握著長鉞的少年，多少有種愛屋及烏之感，勉勵道：「好好修行吧，孩子……」

敖洪心中感慨。

「小姬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會回來找你？還準備了點心。」

這種境界，顯然是極為強大的高手。

用兜帽遮住自己的頭髮，快步地往熟悉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那什麼姬辛，是姬氏的子弟啊，得要尋個時間，去元朔王宮，見見這姬辛吧，雖然雪兒不一定會有那種感覺，可是，不得不略作防備……

那種闊別數千年後，看到和故人氣質兵器都相似的人，多少有些難以形容。

「倒是用劍的更多些。」

「只是活了太久，故而有感罷了……」

原本是在老老實實打坐修行的敖雪兒悄悄睜開眼睛。

又把珠子藏在衣衫里。

姬辛只能把手縮了回去，看著那邊少女，他覺得自己應該回禮的，想了想，他將玉簡收好，然後從衣襟那裡，解下來了一枚精巧的玉佩，那是一個龍紋配，中間恰到好處鑲嵌著一枚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