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乾元朔
第193章 勝利之喜悅
旋即也立刻明白過來，柏玉軒是通過星海之上，元氣的變化判斷出了自己的動作，這也是銀槍決雲所傳授的技巧之一，通過環境里元氣的變化來判斷出敵我的動作，敵人可以遮掩自己的氣息，但是天地之間，元氣無處不在。
齊良疇笑容無奈，微微伏身，道：
齊良疇找到了感覺，他的實力哪怕是放在真正的銀槍雲決，也是校尉之上的水準。
並且，在保證這種穩定操控法力的情況下，出槍時爆發全身之力，收回時則伴隨著吐納，讓法力恢復一部分，一呼一吸，是和握槍的力量一樣必須時刻保證的標準。
「榮幸之至。」
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那一天，雙眼亮了下，看了一眼齊良疇。
齊良疇無奈：「你的挑戰就是從背後一悶棍么？」
肉身橫渡星海，然後從背部或者側方，襲擊萬神殿。
令自身元氣真正意義上凝聚起來，爆發出遠超以往的力量。
是全盛，且擅長戰鬥和殺伐的遠古神魔。
自古以來，兵團都是以陣法和苦修，達到相同的法力波動，釋放出巨大的神通，但是還有另一種更為古老的方式，當一群人共同追逐同一個夢想的時候，於此大願面前，意志將傳遞下去，他們不需要什麼特別的訓練和磨礪。
「那麼，血仇，必須十倍血償！」
「不過是區區小傷，我等已是同袍，不必道謝！」
男子放聲大笑，舉起手中的兵刃，敲擊鎧甲，道：
「雪靈兒，今日的偷襲也來了？」
然後是負重急行，手中握著槍，要保證法力能夠永遠達到一個最為嚴苛的標準，即最能發揮出法寶的威能，又不至於讓法力過量溢出而損耗，是唯獨在這種廝殺戰場上才會被無比重視的一個數值。
「哼哼，這還差不多。」
「一定會打敗你的，你等著！老臭齊！臭老齊！」
這個時代的無盡星海，還有一部分在大地的內部。
趙離瞳孔微微收縮，事情超過他的預料。
這種訓練是所有人最叫苦的。
然而那傢伙總能搞出些花樣來，反正不讓他們好過。
在面對這種強度的戰鬥時候，他才突然驚覺，自己比起半年前，竟然強大了如此之多，並非是修行境界上的強大，而是更為單純的，戰鬥能力的爆發性提升，彷彿過去所學，在這半年裡，被鍛打成一體，磨礪為銳利的劍。
速度太快，幾乎化作光。
槍法精準而迅捷，將敵人擊殺。
神魔未曾立刻動手，萬神殿精和-圖-書銳修士們撲殺過來。
「你給我等著，我明天還會來！」
「對否？！」
齊良疇呼吸急促，周圍的聲音漸漸回歸，他從頓悟狀態徹底蘇醒，抬起頭，瞳孔微微收縮，看到了擋在自己前面的身影，那是並不十分高大的身軀，戰袍，銀鎧，右側的胸膛被長矛洞穿了，猩紅的鮮血流出。
全盛時期的真容。
今日休息之後，過一段時間尚且還有一場大戰，是應對那襲擊了衡陽度的神魔，這半年時間，他們在將百姓送入到一個安全的城池之後，就是追逐著那神魔，血債必須血償。
而銀槍決雲傳授他們功法，也是戚安歌的記憶中，那些人會作出的選擇。
可以說，從其記憶中提取出的環境，這裏的戚安歌，所作所為就是他本身的意志。
「反，反正你給我等著！」
齊良疇嘴角抽了抽，覺得身邊環繞著五百隻鴨子。
她彷彿寬慰似的，拍了拍齊良疇的肩膀。
不，那種笑，肯定，絕對是給盯上了。
少女漲紅了臉，視線下意識往旁邊飄過去，理直氣不壯道：「戰場上可沒有光明正大一說，敵人從哪裡出現都有可能……你放開，放開！」用力抽了抽，沒把棍子抽出來，索性直接鬆開手，放開了長棍，跺了跺腳，道：
趙離微微挑了挑眉，然後若有所思。
我等共同擁有著同樣的夢想！
趙離自身只是創造了這個幻境的基礎。
但是他們彷彿完全無視了這種感覺。
每一個人都只是穿著簡單的訓練用勁裝，沒有披甲，可以想象到，在快速行進的時候，元氣碰撞身軀那種劇痛，那恐怕絲毫不會遜色于刀刃。
「戚大哥……」
無數人選擇的累加作用，導致了現在的事情發展曲線。
「討伐神魔！敵人就在眼前，今日人族復讎之戰將永遠留存在天地之間！」
他看著那遠處的敵人，不知道為何，心中已經毫無恐懼。
假如那個時候，我還在這個時代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在其餘人眼中同樣如此。
敵人竟是這種怪物？
「神魔就在前方，那是我等的仇敵，死敵！」
在這個時候，齊良疇失去了自我，亦或者，他感覺到意志在上升。
他的呼吸永遠處於穩定。
在戰場上，那高大的背影，騎著戰馬，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猩紅色的戰旗在他的頭頂涌動，勇武的男子大聲高呼著：
「來吧，諸位，是時候展示我等的復讎了，吾在此發問，我www.hetubook.com.com等需要的，是什麼？是堂堂正正的勝利，堂堂正正的復讎，對否？！」
「居然能在戰陣之上突破，有你小子的！」
銀槍決雲。
柏玉軒衝著齊良疇笑了笑，笑容溫柔靦腆，眸子黑亮。
「我一定會擊敗你，然後再打敗戚大叔，最後成為銀槍決雲的副將！」
然後挺直了平實的胸膛，不知道第幾次道：
來到這裏的六個月，一開始被告知要在星海流當中訓練的時候，他們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是當那面容白皙，總是笑眯眯的笑面虎一腳一個把他們踹進海里去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這傢伙是來真的。
狂暴浩大的氣勢，那是仙嗎？並不是，儘管具備不遜色，甚至於凌駕于仙人的力量氣息，但是那絕不是仙，那氣息瘋狂，暴虐，甚至於還帶著彷彿熔岩一樣蠻荒原始的殘酷氣息。
齊良疇立刻收回視線，隱隱覺得頭皮發麻，憂慮會不會被盯上了。
齊良疇老老實實去練，眾人鬨笑看著他，但是當柏玉軒再度笑眯眯開口之後叫人之後，所有人都霎時老實下來，齊良疇笑一笑，抓起重槍朝著前面突刺，槍鋒之上的勁氣破開海浪，引來元氣反撲。
鋒利渾濁的元氣被他們用身軀撞開。
其氣勢幾乎要衝破天際，對於第一次正面接觸到這種氣勢的齊良疇而來，他很正常地被這樣的氣息壓制住，旋即罕見地感受到了緊張，氣息變得沉重和不穩，大腦里思緒變得卡殼和中斷，變得茫然。
戚安歌手中的槍向前穿刺，大聲道：
當然，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已經開始習慣於這種殘酷的訓練方式。
足以讓他們的戰力時間延長一倍，甚至於更長。
「抬起頭來，握緊長槍，你的周圍盡數都是同袍，前方就是我等的死敵，此乃堂堂正正的復讎之戰，不要錯過了啊！」
但是對於修行確實是大有好處，能夠讓他們對於元氣的操控能力更強。
齊良疇稍微有些疲憊，星海之上，元氣會伴隨著浪潮變化而不斷地改變。
這地方是以戚安歌的記憶而構建的，但是並不是趙離推演，對於他來說，最樸實的一個理由就是，這麼多都完全推演的話，功德燒不起啊。
「銀槍決雲兵團。」
他握了握拳，重重砸在自己的心口上，劇痛讓他從初見的氣勢壓制里復甦。
但是戰鬥的時候，身軀仍舊有些遲鈍，這是每一個人都會遇到的事情。
這在後www.hetubook.com.com世看來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標準，卻不可思議地被他們完成了。
齊良疇熱血涌動，心臟重重擂動，轟然的聲音如同戰鼓，手中的銀槍砸在地面上，和周圍的銀槍雲決兵團一同咆哮。
誅殺神明，踏破宿命。
齊良疇的心潮湧動著，他本能舉起長槍，和所有人族的戰士一同昂然回應：
「現在！」
趙離感慨低語，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
而現在，他在這種算是頓悟的狀態中，前進速度不自覺加快了一步。
「等我當了將軍，會提拔你做我的副手的哦。」
齊良疇看著眼前高大的背影，鼻子發酸：「我……」
幾乎所有人都被震撼住。
在戰場上，脫離兵團就是取死之道。
戰場的上空，誓殺之旗如同墜落的雲一樣翻卷著。
「這是……」
「然也，然也，然也！」
沒有了元氣，還有風，有水流。
此身燃盡於此，照亮黑夜。
「幹得漂亮啊，良疇！」
即便是蘇儀兒這樣的女修也對這種訓練習慣。
少女這才心滿意足，抬了抬光潔的小下巴，道：
以《天將登樓決》為枝幹，他踏入了新的境界，長槍落處，伴隨著猛虎的長嘯，原本的法相功法，以強大無比的神通重現，白色猛虎昂首咆哮，槍鋒之上，銳氣暴漲。
手掌彷彿生鐵鑄造，紋絲不動。
直到他感覺到寒意，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然已經脫離了戰陣。
「你總有一天會打敗我，打敗戚大哥，成為副將，甚至於主將，好不好？」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么……
「然也！」
那傢伙彷彿知道他的動作，回過頭來看著他，這笑面虎生的一張白淨面皮，看上去和和氣氣的，什麼時候都不會動怒似的，當然，他下手操練他們的時候，狠地簡直是往死里弄。
一開始是在星海當中訓練。
齊良疇神色微變，立刻就要暴退，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了一股視線，那視線來自於神魔，落在自己身上，恐怖的壓迫力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齊良疇抬起頭，驟然收縮的瞳孔映照著一柄朝著自己爆射而來的長矛。
踏！
有些破敗的城池附近。
齊良疇在戰鬥當中，逐漸尋找到了自己訓練的蹤跡，一呼一吸，槍鋒破空而出，在他因未曾見到過的恐懼而令精神被震懾的時候，他的身軀展現出了殘酷訓練當中的成果。
戚安歌抬手，咔嚓一聲斬斷了那長矛，伸手重重按在了齊良疇的頭頂揉了揉，放聲
和圖書大笑著讚歎著：
轟然的暴響聲炸開。
齊良疇抬了抬頭，正好看到了那個負責帶他們的銀槍校尉柏玉軒。
每個人的動作都很穩定，仔細看的話，他們的右手都握著一桿長槍。
齊良疇等人，終於第一次地見到了遠古神魔的真容。
才被允許休息，準備走回去將槍還了，便感覺到旁邊有凌厲的銳利，似乎早有預料，抬手，用手中的槍擋住襲來的長棍，隨手一震，以銀槍雲決的槍法將這棍壓下來，轉過頭，略有些無奈地看著旁邊咬著牙，小臉通紅的少女。
掠奪物資，繼而返回。
「戰陣共鳴……」
和原本不同，三千兩百人的氣息升騰而起，化作了戰陣之魂，每一名修士身上的氣焰騰騰而起，金紅色的火焰掠過大地，不死鳥衝天而起，伴隨著怒吼咆哮，沖向了對手，殘酷直接的殺氣衝天而起，遠古蠻荒的戰場，在此重現。
抬手按住在左邊冒出頭的少女，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海水當中，有著極為濃郁的元氣，甚至於在水面之上，形成了一層肉眼可見的霧氣，那是渾濁的元氣層，除去了龍族，以及海底凶獸之外，哪怕妖族都不喜歡這種元氣，在接觸的時候，會感覺到刺痛。
重新投入戰場當中。
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們行動軌跡，和戚安歌記憶中那些人是相同的。
齊良疇站在最前面，身後是白洛，胡武。
夢想會一代代傳承下去，第一代逝去，會有新的人接過火焰。
此刻已經不分為什麼天乾，或者說歷史上曾經存在的人。
和記憶之影發生了共鳴？
而此刻，這種險地之上有一支隊伍在急速前行。
男子大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槍，朝著神魔衝去，怒吼道：
通過這些因素的變化，便可以判斷出隱藏了氣息和身形的敵人所在。
「然也！！！」
他只是完整重現了戚安歌的記憶。
當此旗幟展開之時，便是戰場。
而這所有一切當中，最為真實的，必然是戚安歌。
這是在高強度高烈度戰場上才有可能總結並且傳承下來的技巧。
他足足加練了一個時辰。
這代表著修士所能維持的最佳戰鬥時間。
之後是急行軍。
而這裏的人們，仍舊還是其本身在歷史上的影子，趙離只是旁觀者，事情發展到現在，唯獨某些事情他插了手，而其他的，甚至於包括齊良疇選擇留下，包括他們救出了衡陽度的百姓，而不是自己突圍，都是他們自身的意志，是他們的選擇。
在經歷了半年有餘，一邊戰鬥，一邊負傷，訓練的日子。
最近又加上了其他的任務。
這傢伙的加練每次都讓人頭疼。
我等的意志，和這人間一樣，是不滅的。
齊良疇抬眸，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戰場，他在山地上，此刻投身於此，才感覺到自身的渺小，而周圍處處都是身穿銀甲，手持長槍的人族戰士，他們的意志如同鋼鐵，雙目燃燒著烈焰。
那少女咬緊牙關，怒視著他，道：「這是挑戰，堂堂正正的挑戰！」
看來，我自己也不明白啊。
是他對於戰友的認知。
果不其然，齊良疇在眾人憐憫的注視下，被柏玉軒叫走了去，然後被迫安排了加練，端著重槍朝著星海去刺，槍鋒的氣息刺穿海浪，會引動星海之上混亂無序的元氣朝著他反撲過來，必須承受著這種重壓，再度出槍，穿刺。
這夢想跨越虛幻與真實，跨越一切的阻礙，哪怕彼此生死相隔。
他們可以選擇不這樣做。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三千兩百人整齊劃一踏出一步！
第二人死去，會有第三代，第四代。
齊良疇躲避不開，在精神集中到那長矛的時候，周圍的聲音和光彩都彷彿要離自己遠去，正在旁觀的趙離都以為齊良疇都要貢獻出自己的處女掛之後，旁邊一股力量傳來，一隻手將齊良疇直接推開。
一路急行軍，回到目前暫且修整的駐地。
齊良疇等人相當珍惜這種技巧，也願意認真學習，但是，那個叫柏玉軒的笑面虎轉手扔出來一個訓練模式——在到處都是混亂元氣流的星海中，高速行軍，並且時刻保持這種狀態，一來一回三個時辰。
在相同的仇恨之下，此地所在共三千二百人，皆是人族的獠牙，人族最後的屏障——
「然也！」
聲音頓了一頓，浩瀚磅礴，絕無恐懼的咆哮聲音回應。
「前進！！！」
心好累。
那種恐怖的氣息，遠勝於趙離曾斬殺的那幾個。
「殺！！！」
若說這是獨立於真正歷史之外的，另一斷歷史的碎片，又有何不可呢？
所以他們的氣息，吐納的間隔，乃至於握槍時候的力度，都必須隨著那陰晴不定的星海而變化，更不必說，還必須要對抗星海元氣對於肉身魂魄的侵蝕，這相當於無時無刻都處於戰場上混戰的狀態當中，對於心神的壓迫很大。
他們仍舊如同遠古那樣地行動著，並不為趙離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