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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昊天卻發現前面紋文士不曾離去，略略抬眸，嗓音平淡道：

這是表示『我會儘力』幫你。

昊天的聲音頓了頓，平淡道：「恐怕當真是本體的血脈，祂大抵是將自身精血灑落人間，創造出了血裔，如何做到這件事的，我能猜得到，但是我和本體畢竟不同，其目的是什麼，便不多加揣測了。」

許久之後，黑夜化作白晝。

北陰收回視線，朝著鍾正頷首，道：「有勞天師。」

嘴角抽了抽。

「火神性格精神多疑，哪怕是分神也有四成的實力，能夠戰敗祂的分神，很有本事，但是火焰有暴戾兇猛，也有鑽入骨髓的陰火，加之以火神的性格，恐怕必有後手，你下次告訴那位齊天，以法力遊走周身三百遍，一息不停，逼迫氣血，當可以將陰火逼迫出來，否則難免被火神襲殺。」

轟隆隆直接湊足了天打五雷轟之數。

結果此地只剩下了睚眥對著模樣冷淡的北陰，睚眥鬢角冷汗刷刷直冒，卻沒有想到，北陰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便即轉身離去，也不曾多說，睚眥終於長呼了口氣，伸手撫平胸口，暗自嘀咕，這不當人的北陰也轉了性子不成？

地府幽冥。

「他說什麼？」

天空突然轟隆隆一陣雷鳴。

「按你所說，姜尚是要分封那一界的山水地脈，穩住歸泉，想來若能夠成就，應該可以讓生死儘快復甦，上善。」

……

趙離略有失神，搖了搖頭，將此和*圖*書事暫且壓下，俯身將手中杯盞輕輕放在寒梅樹旁，道：「今日多謝道友，他日有緣，我也請你喝上一杯。」耳畔聽得清脆鳥叫聲，他又看著梅花樹上精靈活潑的兩隻小雀兒，隨意伸出手指逗弄了下，笑道：

但為了儘可能讓這亂波漣漪散去，得要一上一下，下則是以山野汪洋的各路仙神，冥冥間影響百姓和眾生；上則是要以歸泉界的上層下令整治亂象，原本和萬神殿勾結的歸泉上層，現已盡數被北陰拿了下獄，是時候讓姬軒和百家到來了。

一道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砸在睚眥腦門兒上。

遠望人間更是不知道多少燈火一一亮起，先前北陰直接廢除了這一界傳承了數十萬年的各種活祭，雖然說是好事，但是眼下對於原本的歸泉界結構還是產生了巨大的衝擊，而現在又分封諸神，如同大石砸冰川，冰川是破了，可波濤漣漪碎冰一齊出現，一定時間內亂事估計會多不少。

「是姜尚有話要你帶給我？」

「現在任由其演化成一處世界，不也不錯？」

昊天一一將事情說出。

趙離問能飲一杯無，那寒梅自然無法回應，更不能飲酒。

「哦，你說睚眥大人？」

忙著公務的范無救蹬蹬蹬路過，看了一眼。

……

不過自然會很快安生下來。

總覺得這彼岸花比之前多了些。

文士苦笑叉手行禮，道：「是。」

北陰負手而立，和圖書微微抬眸，看著上面人間。

睚眥蹲在旁邊，將這天地浩瀚也看了個清楚，只覺得這種手段已經徹底超過了自己原本所能夠想象的極限，委實是可怖可嘆，可以說已經和自身不在一個維度上。

趙離感慨。

因為剛剛鬆了口氣的緣故，睚眥氣機牽扯出了一絲空隙，這五道雷霆劈了個結結實實，一道也沒有避過去，睚眥渾身冒煙地倒下去，一道道深紫色偏黑的雷霆在他身上竄來竄去。

不知道如果歸泉合一，一切有情眾生的氣數合於人皇，再化作一根百丈方圓的衝天巨柱和九洲氣脈相連，又是什麼光景。

祂緩聲念出。

「奉天師法令，紫霄雷不能浪費，陰陽交錯，水火和合，索性把睚眥大人在黃泉裏面泡一泡，好把雷霆的效果全部發揮出來，提升體魄。」

天宮仙境，不知為何白髮變黑髮的道人隨意從袖口取出信箋，遞給了不曾離去的畫中仙，閑散笑道：「……以祂的性子，大概不會為自己考慮，我倒覺得這獨自一人不也乏味，當今之世和太古不同，壺中界也已經不必再暫停在那一天。」

「奉九霄至尊昊天上帝敕令……」

今日借一方天道之名分封諸神，已經是讓白晝化作黑夜，群星四散。

正心裡頭讚歎著，卻聽到北陰低語，看到北陰臉上沒有了往日那種誰都看不上的倨傲淡漠，再想到北陰原本是要上去見一見這白髮道人，結果卻只是站在這和*圖*書裏，睚眥腦袋一抽，身體的本能直接碾壓理智，脫口而出道：

旁邊紅衣披甲少年愕然，沉默，然後往旁邊走了兩步，遠離睚眥。

「當然，也少不得你們兩個小傢伙。」

「職責所在。」

「至於那名為姬辛的孩子……」

鍾正面色如常，轉身朝著北陰微一拱手，道：「帝君，臣尚且還有公務要做，恕不久陪。」

臨走之前對睚眥微微頷首。

聲音微頓，白髮道人搖頭，笑言打趣道：「放心，這敕令可不曾做過手腳。」

鍾正轉身離去。

蒼天，亦或者應當說是昊天眼眸平淡，道：

山上風雪頓消，黑夜重返白晝。

去了那黃泉時候，見到彼岸花盛放，兩個鬼差倒是有些心裏嘀咕。

言語輕佻，短短一句話將嘲諷和輕佻發揮地淋漓盡致。

被趙離隨意送回壺中界的畫中仙垂首站在了蒼天面前。

睚眥面容一陣扭曲，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耳刮子。

「若是想要徹底拔除此血脈，我有方法，但是後患亦有，要折損那孩子一半壽數，即便轉世也會淪落至三魂七魄缺失一半的狀態，但是至少可以抹去本體後手，你可告知姜尚，如何抉擇，待他自己去選。」

……

北陰眼眸低垂，淡淡低語：「太上元始天尊……」

恭恭敬敬將那群仙會上發生的事情講述出來。

若有人問，也可回答一句唯手熟爾。

兩個抗山惡鬼抬著睚眥，蹬蹬蹬往前跑，路過一名鬼差，詢問和圖書時候，嫻熟回答道：

壺中界。

「太公說，若是尊主言論並無一句提及自己，便將此物送給尊主。」

趙離沒有遮掩氣息，一出現在歸泉界，他就已經察覺到，但是沒有去現身，此刻聽著人間處處響起歸泉天道的浩瀚聲音，看到其拂袖之後，天穹之上多出了二十八宿的位置，就更沒有開口去見那道人的念想。

這一系列，動作堪稱無比熟練，有老翁倒油過銅錢的味道了。

而幾乎是出口的瞬間，睚眥就開始覺得後悔，頭皮一麻，往後面蹭了兩步，乾笑著道：「我，我是說，這位太上元始天尊，可真的是強啊，咱們地府也就府君能比吧，旁人都不成……」

或許北陰倒是能夠比擬一二。

當下再沒有了摸魚的念頭。

「他說……」

這樣荒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在，專門照顧這些花？

「歸泉界應該是生死的地界。」

……

粉雕玉琢，眉心一點紅印，像是落雨，像是給人屈指齊叩，看去卻已盡數褪去凡俗，多出三分出塵氣。

昊天低下頭，看著被功德和氣數所糾纏的信箋，上面以太古年代的文字寫著一行字，字字流動氣機。

「至少足夠解悶。」

壺中界。

文士磨磨蹭蹭從袖口取出了一份散發氣數功德的信箋，雙手捧著，道：

淦！我說的什麼屁話！

他背對梅樹往前走了一步，踏出懸崖，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一陣風雪吹來，那兩隻雀兒吹得跌跌撞撞，又有htｔps://wwｗ.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ｃｏｍ兩點如雨水如酒液的水滴落在了兩個雀兒眉心，他們便似是喝醉了酒似的，再立不住風，在桌子上轉了兩個圈，額頭碰在一起，叫一聲，齊齊地仰頭跌倒，重又化作了兩個小巧童子。

兩隻也不知是什麼品類的鳥雀輕輕叫著在他手指上跳動，拿柔嫩的喙啄著他的手背，不痛，反倒是癢，趙離手掌微抬，一陣柔風將這兩個小傢伙輕輕送地在空中打個滾，搖頭笑道：「走了，走了……」

而畫中仙恭敬應下。

「怎麼，你也知道怕了？！」

方才這並沒能徹底成型的天道之所以讀出敕令的內容，也無非是因為氣數牽扯才能做到，而今氣數散了，千百年苦修功虧一簣，更是口不能言，趙離洒然一笑，杯盞裏面功德混著歸泉界天道寒梅樹上的朝露，化作半盞如酒又非酒的物什，香氣誘人，索性便仰脖飲盡了。

「若是有心，閑來無事分封一界也好，一日九州，數十萬年演化，位格可是不低。」

不過大抵是錯覺。

歸泉靈脈之祖最高峰上已經沒有了白髮道人。

看著天上多出來的二十八宿。

就在他稍鬆了口氣，綳起的防禦隨之而停的時候。

面色蒼白，一步不停，又蹬蹬蹬地離開。

不片刻，兩個足有小山那麼大的鬼卒過來，手上戴著特質的法器，還扛著白玉材質，隔絕雷霆的擔架，一個在前面，一個在後面，兩隻鬼齊齊發力，將化作本體的睚眥抬起放在擔架上，然後再抬起擔架來。